第20章 初之恋
罗尔在全家人坐在小桌子上一块吃早点后，把自己从家里带走的钱，又悉数还给了他父亲。他父亲接过钱，看着罗尔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罗尔的哥哥看到，他把从家里取走的又还回来了，感到很高兴，对他们说，他约了寨子里的几个弟兄去小河里挡鱼。说完，便高高兴兴地带上锄头出去了。
罗尔带着海丽去了村公所，开据了证明，又到乡政府，找到有关部门，把结婚要办的手续全都给办完了。这样他和海丽就成了法律上已经正式承认的他们是夫妻关系了，他和海丽的关系有了法律上的保障。从乡政府到罗尔家回来的小路上，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乐的感觉，那感觉就像他自己不是在陆地上走路，而是在天上飞，和海丽一起无忧无虑的飞来飞去，就像是书上所说在天愿为双飞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回想起他和海丽相恋的那些日子，倒也觉得有一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感慨。海丽和罗尔一块去办完各种手续，沿着曲曲折折的山路回来，也感到非常高兴，自己终于可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
她走着，忽然又想起自己的母亲的一些事来，在小时候，听她爸爸说，她妈妈家是在某个边远省份的一比较僻远的小山村里，好像是某个民族自治地区。她的妈妈是苗族，她的外婆家住在那遥远的大山里，从小到大她记得也只是在过年的时候，才会有机会回去了几次而已。
她的爸爸是在那个年代里积极响应号召的青年之一，刚从大学毕业出来，就到了那个地方去上山下乡，一去就是七八年。在那个下乡的地方，有的从城里来的年轻人经受不住艰苦的条件，逃到国外去了；有的和当地的姑娘结婚了，生了孩子，再也没有能回到城里；有的在那里遇到意中人，就恋爱，在那个时代的避孕措施比较少，甚至还生下了孩子，但是为了回到城里，不管男女一狠心，把孩子都送给了当地的老乡，自己独自一个人回城去了；也有的自己先回到城里，然后又把自己的爱人也接去城里，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据说，他们中的有两个是比较可怜的。那一男一女都是从城里来的，在学校里读书时是同班同学，大学四年就彼此开始默默的喜欢上对方，经常相互关心、相互帮助。在那场运动中，他们又一起被分到了同一个地方，准备到了那个地方便公开他们的恋爱了。
由于那个女的长得非常漂亮，刚分到队上，被队长看上了，队长正在忙着找个媳妇。可是女的心上人是她大学里的那个男同学，根本不喜欢那个队长，也不可能喜欢队长，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可谈，她觉得相处起来队长也不会给她多少好感。队长就想出许多的办法来把那个女的弄到手，先是把男的分去做队里最脏最累的活计没有人肯干的活，把女的留在自己身边，安排一些简单轻松的活给她，就像是现在流行的小秘一样。这样还是没有能把他们分开，后来不知是谁去告发了那个男的说，那个男的爸爸曾在地主家做过类似于管家的活儿，曾经帮过地主，帮地主压迫过佃农，还是个出卖朋友的人……
这下那个男的可就要糟糕了，队长得到某个人的小报告就命人不由分说的把那个男的绑了，在那天夜里还召集全队上的人开会，批斗那个男的，说那个男的是叛徒的后代，他是什么什么分子……
那天夜里就把那个男的当场打得半死，然后让把那个男的抬回到他住的小房子里，可是那女的在会散了之后，又偷偷的跑去照顾男的，帮那个男的按摩被打受伤地方，给那个男的母亲一样的关怀和温暖那个男的受伤的孤独的心灵，甚至在后来那个女的不止一次的劝阻、阻拦那个男的不要去自杀。这样那男的在白天去干最苦最脏的活计，接着在夜里斗，在夜里打，就这样接连十多天下来，人们都习惯于把每天夜里批斗那男的当作是每天晚上必看的保留节目，后来那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瘦得只是皮包骨，看上去再也经不住每夜的痛打。于是，有人说，再这样打下去，说不定那天迟早会闹出人命来的，在队上的会里，把一个人当场打死了会闹出大麻烦的。队长才叫人暂停了，暂时，不再批斗那男的，每晚上的保留节目，才被叫停。但是，尽管队长想尽了办法，采取这样那样的做法还是没有办法把他们分开，反而让他们的心贴得更近，爱得更深……
没有过多久，队长又在一个节日的夜晚上，想去再次警告那个女的不要再和那个男的来往，否则，连她也要拉去批、拉去斗。队长从自家里出来径直去了那个女的住的宿舍，却没有料他到了那个女的宿舍里，左叫右叫不见有人答应，那个女的同伴告诉他，那个女的不在屋里，早早的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他想，那个女的说不一定又是去看那个男的去了，去和她城里来的哥哥约会了，就偷偷的去那个男的宿舍里看一看。队长到了那男的屋子看见房门虚掩着，他从窗子里悄悄的朝屋里一看，看见那个男的和那个女的正在热烈的相拥亲吻。
队长看到他们如此的拥抱不禁怒火中烧，想到自己连摸那女的手，都是件不容易的事，没想到那个该死的瘦猴子，却正和他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在偷偷摸摸的亲嘴。他狠狠的用力踢开房门，把热吻中的那对男女吓了一跳。队长先是大步走上前，狠狠的打了那个男的几拳，觉得还不解恨，又搧了那个女的几个耳光，才觉气消了些。队长定了定神，大声的威胁他们说，要告他们在这里乱搞男女关系，要告那个男的引诱妇女，调戏妇女，扬言要把他送进派出所，抓他去坐大牢……
那对城里来的男女知道，他们惹不起这个有权有势的队长，就双双齐跪在地上，乞求队长放过他们两个。队长双眼色色迷迷的盯着那个女的，阴笑着说，说得轻巧，你们没有结婚就这样做，简直是目无法纪，你们这样做是在给我们队上丢脸，我要如实的向上上级汇报……
听他这么说，又想起自己最近以来所受的种种不白之冤，那个男的不禁气愤不过，就站起来冲上前给队长几拳。他们就当场扭打起来，见自己的心上人和队长打了起来，那个女的也去帮那个男的忙，却没有想到他们两个根本不是队长的对手。队长看见她们联手对付他便恼羞成怒，对那男的又是拳打，又是脚踢，先把那个男的打倒在地，又拉起打，打倒了，再拉起来，再打……后来干脆抓住那个男的领子往墙上撞，那个男的被打得头破血流，不知是被斗怕了，还是身体太单薄，经不住这样的拷打，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那个女的不但白挨了几拳，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这阵势，见那个男的血流了一地，呆站在那里。队长怕闹出人命来，就把女的拖到床上，用床单捆了在床上，锁了房门，自己背了那个男的出来。队长，本来打算是把那个男的扔到大江里，想借奔腾的江水把那个男的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带走，但是队长刚把男的背出门，没走多远，就远远的听到有人正在往这边走过来，队长害怕被人看见去告发他，就把那男的胡乱的扔在路边。队长便匆匆的跑回到那个男的屋子里，要把那个女的硬是变成自己的老婆……
第二天早上，人们发现那个男的早上没有出去劳动，觉得奇怪，就有好心的人，去那个男住的房子去找。人们找来找去，才在那个男的屋子的后院里找到那个男的，人们发现那个男的昏睡在他屋子的后院里，就把他扶进的屋子，想把他放到床上，却见到他的床上乱七八糟，就像是被小偷给翻了个遍，有女人的内衣、内裤被人撕碎撒了一地。人们还看见床单上有一滩鲜红的血迹，就把他的床单取下来挂在床前把他放在床上，又去请来队上的医生，费了好一阵功夫，才把那男的救活过来。没想到的是那男的醒来，看到床单上的血迹，又昏了死过去……
原来，队长把男的扔在路边，在夜里的冷风一吹，那个男的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他就硬撑着跌跌撞撞的往回走，看到自己的前门被人反锁了，就悄悄的从后院回来。他看到自己房间的油灯还亮，有两个人影在那里争斗，就挪步上前，等他到了窗子边上一看，是队长赤赤条条的把他的女友，压在身下，仔细再看，那女的早已被队长脱得一丝不挂，怎奈一个弱女子，不敌大男人的蛮力，那女不管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她又咬那队长的手臂，咬得队长的手臂都流出了血，队长被那个女的惹怒了，只见他一拳打过去，打得那个女的口鼻鲜血直流，这时只见那女的一愣，好像失去了神，也好像是没有力气再反抗……
那个男的见到如此情形，心里很是气愤至极，正想要使全身的力气发出高声的嚎叫，可是就在那个男的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声来。忽然，那个男的听到屋里被队长压在身下那个女的他的女友，从内心深处发出了啊的一声刺耳的尖叫，拼死命的在床上挣扎着，看样子好像是什么东西残忍扎进了她的身体……
那个男的感到自己想奋力大声的喊叫，却像是什么卡在脖子上怎么也叫不出声音来，觉得眼前一黑，重重的昏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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