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山村
罗尔重新回到长凳子上，看着大街上的车来车往，不觉得又想起一些事情来。他想起自己与英子的相遇，从那场招聘会到现在也就三四个月的光景，但是事情却发生了很多的变故，真是物是人非。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女大夫，大声的说了一句，总算是出来了。接着又叹了口气，总算没有白忙活。他急忙走近一点看，只见女大夫用一把大钳子夹着一团正在流血的肉团，从里面出来，揭开一只红色的装料桶的盖子，扔到一只红色的装料桶里，只听到嘭的一声响。她说，这个胎儿还真大，足月了可不会少于8、9斤重。
罗尔感到自己的心脏也嘭的跳了一下，这可是自己的骨肉啊。唉，我的骨肉，没有能长大就这样夭折了，他觉得自己真没用，没有能力哺育自己的下一代，陷入到深深的自责之中。
过了好一阵子，英子从里面硬撑着出来，看样子她有些累极了，一脸的倦意，行走都有些不便。罗尔急忙过来扶住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女大夫，又给英子开了许多的药，小心的叮嘱她，明天会更痛，坚持吃药就会减轻一些疼痛，要她回去后认真的服药，有什么不舒服的，要立刻去医院进行治疗，不要拖延。
英子认真的听着，女大夫的话，并没有开口回答，只是点点头表示已经清楚了，记在心里了，看样子，似乎是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一点。
罗尔倒了一杯开水给英子，她端着水杯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喝着。这时，和罗尔在同一个医院上班的那个上了年纪的男医生，下班后也过来了。
他小声的问罗尔：“你们领了结婚证了吗？”
“没有。”
“嗯，你要要好好的对她。要知道一个女孩为了自己所爱的怀了孩子是多么令她开心的事情，而今，把孩子流掉了，你是不知道她有多么的伤心。”
“我会好好的待她的。”
“做男人的也要理解做女人的痛。”
罗尔点了点，在心里说，做女人的也要理解做男人的痛，这才叫相互理解。
那个男医生看到女大夫从里面出来，就问她：“手术，还算顺利吗？”
“还算顺利。”
“这是我的妻子，去年刚从医院的妇产科退休，经验很丰富。”男生把女大夫介绍给了罗尔。
罗尔说：“谢谢你们。”
“别客气。”
“你带她回去要好好的休息几周，就可以恢复得很好。”
“好的。”
“以后，有什么麻烦的事情，尽可以来找我们。”
“我会的。”
罗尔付了钱，带着英子，搭乘一辆的士，去了他和英子第一次吃饭的地方，吃过了晚饭，又把英子送回家。
罗尔这才回到海丽家，海丽从公司回来得比较早，做好了晚饭，等到他回来。海丽在等他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没过多久就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进屋时海丽正在说梦话，她说：“明哥，别跑……”
他听到海丽在梦里，喊着别人的名字，感到很不开心。想必眼前的这个女友是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她的初恋情人，直到现在，做梦都还在念着他的名字。他感到自己真是命苦，到现在都在穿别人的破鞋子……
他本来想独自回自己的房间去，忽的看见，海丽一翻身似乎要从沙发上滚到地板上，便上去扶住了她。海丽感到有人来扶自己，醒来了。也许是海丽最近以来一直没有能睡好，也许是她的父母双双去世让她的心灵遭到了创伤，竟然在等罗尔回来吃饭的时候，在沙发上睡着了，全然不知道自己在梦里都说了些什么。
她醒来发现是罗尔在自己的身边，就问他：“上那儿去了。下班了这么久才回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罗尔平淡地说：“在医院里加班。”
“饭吃了吗？”
“没有。”
“我们去吃饭。”
“嗯。”
为了不让海丽失望，罗尔又陪海丽吃了一顿。吃过饭，海丽去收拾厨房，罗尔去客厅看电视，接着看电视剧。
海丽从厨房出来对罗尔说：“我听人说，要结婚，就要在今年内，要不只有在三年之后。因为要为我的父母守孝。”
“我也想结婚，可是现在结婚证还没有领到手，要怎么办呢？要不明天，我就请假回家去办理那些手续。”
“这样也好，尽快去办了。现在，我的父母亲都走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可不希望，我们的关系还是这样。”
“那好，明天我就去向医院请假。回老家一趟，去办理必要的手续。”
“要不，我和你一块去。”
“好，就一块回去，我早就想带你一块回家了，也好让我的爹娘看看他们的儿媳妇。”
“再过1个多月就是五一了，要不就在五一放假时回家，到时也可以多请几天的假。”
“我好想你。”海丽不由分说的抱住了罗尔，他们就在沙发上热烈的亲吻起来。
转眼就过了一个多月，罗尔和海丽都向自己所在的单位请了假，准备回去罗尔的老家。罗尔是在五一节回去的，去城里最大的超市里为家买了许多的东西，还准备了一点钱带回家去。
他们在一个早晨的上午，乘车离开了城市，去了罗尔家那僻远的小山村。他们坐三天三夜的火车，才到了那个省会城市，又坐了四天的公共汽车，才到了县城，从县城到罗尔家所在的小乡政府还有100多公里，又在了3个多小时的车。到了乡上，下了车。罗尔的父亲和哥哥，早就在那里等了很久。
罗尔看着他们的穿的衣服，觉得很难接受，但是也许是他们最好的衣服了。罗尔把海丽介绍给了他的父亲和哥哥，他见自己的母亲没有来接他们，便问到妈妈呢？
“她没有来了，上个月她去帮邻居插秧时，被玻璃划破了脚，才刚刚好了没多久，走路不太方便，没有来。”
他们挤上了一辆农用车，从山路上慢悠悠的回到了家。那不过40多公里的路，却花四个多小时才到了家。海丽终于看到了罗尔的母亲，看上去大约是40多岁的样子，右脚有些跛，身体硬朗，精神矍铄，可能是因为伤口比较深，才没有完全的恢复。
罗尔把自己的母亲介绍给海丽，罗尔的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子带着媳妇回来了，高兴得流出了眼泪。罗尔的哥哥去厨房做了一些小菜，全家人就团团圆圆的坐在一起吃饭。吃过了饭，罗尔把自己在城里给他父母亲和哥哥买来东西，分给了他们。
他给自己的父母亲和哥哥各买了一套衣服，还给家里添置了一台彩色电视机。虽然他家不是小村子里第一家有彩电的人家，但是毕竟还是有了电视机。在城里都已经开始普及pdp、液晶的时候，乡下连彩色电视机都没有来得及普及。
今天他们在乡上，忘记了买接收器回来，电视信号极差，图像很看不清楚，只得看看光碟。幸好罗尔把他们在城里不想看的光碟都带了回来，这些光碟对于小山村的人们来说，还是挺新鲜的，他家邻居们也都过来看，罗尔的亲忙着拿出花生和瓜子来招待他们，大家高高兴兴的看了几部电影就各自回家睡觉去了。
罗尔和海丽住在小空房里，他的哥哥则在天刚黑了没有多久去另一个寨子玩去了，到了大半夜才回家。原来，前次罗尔回家来时，把家里给他哥哥准备用来结婚的钱，拿走了，他哥哥没有了钱，也没有结成婚。这样，他的哥哥和那附近寨子的姑娘只有等下去，但是为了维护他们的爱情，罗尔的哥哥每天在夜里都要摸黑十几公里来和自己心爱的姑娘约会。
第二天，罗尔起得很早。他起来时海丽还在被窝里正好睡觉，等他进了厨房发现他母亲正在做早点。他母亲说：“最近，他的哥哥脾气不好，稍有不高兴，就发火。”
“妈，我知道了。”
“还有你一个人在外面淘生活是不是很困难。”
“是的。不过，现在总算好多了。我有了工作。”
“有工作了，真好。我们也不会再替你担心了。你这次回来要打算做什么？”
“我回来打算和海丽明天就去领结婚证。”
“你也要结婚了，好啊。你妈我这几年，总算没有白熬……”
“妈，现在我们也很困难。等到以后，条件好了再带你去城里。”
“城里，我就不去啦。你有孝心就多回来看看我。”
“妈，海丽的父母亲都去世了。”
“父母亲都去世了？”
“对。”
“什么时候？”
“就两个多月前，她的父母在晚饭后，去散步的时候，出了车祸。”
“唉，真是命苦的人啊，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女长大成人，就早早的离开了人世。”
“哦，对了你这次回来，带回来了多少钱。”
“我打算这次回来，把上次我从家里带走的钱，这次我回来准备，还给你们。听说那钱是准备给哥哥结婚用的是吗？”
“是的，那些钱的确是准备给你哥哥结婚用的。这回，你还给家里。也好，这样他就不会怨恨我们了。看你都长大了，知道为父母着想了。”
正说着，罗尔看见有人进来了，原来是海丽。她也叫了一声，妈，让我来帮你。
“小丽，你怎么也起来了。”
“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我也正好打算，把上次你从家里带走的钱，都还给他们。”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才有孝心嘛。”海丽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知道这种灿烂的笑容，已经有好久没有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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