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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如月愣了愣,颜德春没错过她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谢砚来的时候还带了不少东西,见颜德春伤了关切一番,别看他面容冷峻不爱说话,总是能将颜德春哄的哈哈笑,怎么看这个姑爷都觉得满意。
    他们从平城赶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黄昏了,呆了一会天色黑了下来,所以晚上就在颜府用的饭。颜如月叫桃红去请兰芝过来,谢砚道不用,说兰芝在家和李姝一起,改日再来。
    因着颜德春腿受伤了,因此晚膳便摆在他的卧室里。
    颜府家大业大,颜德春的房间自然不小。光是外室就比谢家的卧房大了两倍不止,放下一桌子人吃饭,绰绰有余。
    席间颜德春笑呵呵一直和谢砚叙话,颜如月觉得自己倒像是儿媳妇了。而且颜如月发现自家老爹好像对谢砚越发的关切,比之前更加上心。
    颜如月垂下眸子。
    因着颜德春身上有伤还喝着汤药,晚膳便没喝酒。等用完饭,谢砚主动和颜如月说道:“岳父身子不适,你定然是担心的,若是想留在家里便留下。”
    颜如月本来也是要开口的,既然他主动说了,颜如月顺着话头应下。“好,那你回去吧,替我告诉兰芝一声,别担心。”
    谢砚嘴唇微微动了动,好似想说什么没说出来,只点点头,便离开了。
    等谢砚回到家里,谢兰芝奇怪的走出来,“大哥,你不是说陪着嫂子在娘家呆一晚吗?怎么回来了?”
    谢砚回来见家里安好,便和谢兰芝说一会去颜家,晚上可能不回来了,还让李姝再陪谢兰芝呆一晚。谢兰芝都铺好被子了,没想到谢砚竟然回来了。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颜如月没回来,谢砚自己回来的。谢兰芝莫名的觉得,小两口好像是闹别扭了。
    谢砚只道颜老爷摔倒了,谢兰芝吓了一跳,提出明天去探望,谢砚应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早些休息。”
    谢兰芝和李姝齐齐称是。
    天黑了,谢砚出了堂屋往自己房间走,路过颜如月房间的时候站住脚步,长眸看向紧闭的窗子。
    往日若是颜如月在的话,这个时辰是她洗漱沐浴的阶段,房间里会点上昏黄的蜡烛。在洗漱好后,窗子半开着,有水汽裹挟着女子的馨香散出来。
    他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半响后才抬起步子回房里。
    另一头的颜府里,颜如月确实是在沐浴。
    回了颜府,就连浴桶都宽敞不少,里头是桃红洒的花瓣,还滴了些铺子里新上的花露。袅袅热气带着花香,乌发散开的姑娘枕着玉臂,靠着木桶边缘愣神。
    桃红取过棉巾,轻轻的给颜如月擦拭,低声安慰道:“小姐,您别多想,老爷很快就会好的。”
    柳枝陪着颜如月去平城,桃红在家里等着,府里的大事小情自然知道。颜如月直觉父亲的伤不是那么简单,在吃完饭后她问桃红,发现果然有内情。
    桃红说,是颜德春回去村子里祭祖,等再回来的时候腿上就伤了。
    颜如月将柳枝派出去,问当时陪着颜德春回村里的车夫,探探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其实从颜德春不想告诉她实情,颜如月就能大致猜出来是怎么回事。
    无非是因为颜家二房没有儿子继承,族里人又有了旁的心思罢了。
    颜如月侧过身,方便桃红给她擦背。桃红是个爱说话的,边侍候边低声道:
    “小姐,您不在这两日,大老爷家的少爷们还来了一趟,说是看望老爷。”
    大老爷就是颜老大,颜如月的大伯。而桃红嘴里的少爷便是颜老大的两个儿子,王氏是继室,那两个儿子不是她生的。
    两个堂哥年岁都不小了,早就成亲生子,和颜家二房来往的并不多。颜如月杏眸眯了眯,慵懒的声调道:
    “可知在府里呆了多久?”
    桃红是侍候颜如月的,她不在家桃红没什么事情,整日里在府里乱晃悠,还真知道这事。
    “记得呆了一炷香的时间吧,出来的时候面色不太好,不知道聊了什么。”
    颜如月点头,嗯了一声便垂下眸子,似是陷入沉思。
    “水有些凉了,”桃红拿起旁边的热水桶,用水瓢慢慢的往里加,手试探着温度。颜如月叹了口气,道:
    “不必再加了,洗完发就出来。”
    桃红放下水瓢,“小姐,怎么感觉您不太高兴?”
    回来的时候,桃红就察觉出颜如月好像有心事,这么一会更是将心事摆在脸上,连笑容都少了。
    颜如月闭着眼睛没说话,桃红上前给她搓头发,虽然她心眼没有柳枝多,但是也知道不该问了,默默的做事。
    等颜如月洗漱好,从浴桶里出来擦拭完身上,柳枝也回来了。
    “问出什么了?”
    “小姐,马夫说当时老爷回去祭祖,然后回了祖屋去看望族长,在那里好像说了什么,等出来的时候,腿上就有伤了。”
    颜如月擦拭头发的动作顿住,透过铜镜,柳枝看见她眉头轻蹙。
    “小姐,当时没人陪着老爷进屋,谈话内容不得而知,但是马夫说老爷好像不是自己摔倒了,是被人推的。”
    颜如月猛的回过头来,面色都冷了几分,“你说什么?”
    颜如月脾气很好,总是笑着的对仆从也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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