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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如月道:“谁被咬了一口,都不会高兴吧。”
    柳枝道:“可是姑爷不是那等小气之人啊,应当是有别的事情吧。”
    说完,她小心的觑着颜如月的神色,见她似在沉思,柳枝又接着道:
    “小姐,您仔细想想,昨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颜如月也想知道啊,但是她实在想不起来。而且今日脑子格外的糊涂,要不是柳枝提醒,她还以为谢砚是为那排咬痕不高兴。
    是啊,他是豁达之人,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生她的气?可是,又到底是为何?
    颜如月想了一会,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罢了,等回去问问便知。
    素色的裙摆在阳光下闪出花朵的样子,乳烟色的绣花鞋迈过月牙拱门。
    往府里走的时候,颜如月发现有些不对劲,下人们都垂着脑袋,低声叫人,不复往日的精气神。
    “这是怎么了,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吗?”颜如月堵住一个洒扫的婆子,问了一句。
    颜家的主子只有两个,而且都是好说话脾气好的主子,所以下人们活计轻松,每天脸上都是带着笑意。
    就拿这位婆子来说,她在颜府多年,活计轻松月银还多,每次见到颜如月都笑眯眯的叫声大小姐。
    “大小姐,”婆子垂着眸子,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看人。
    颜如月醉酒之后脑子便反应慢了一些,不过此刻也察觉出不对了,她立马道:“是不是我爹怎么了?”
    说完见那婆子肩膀僵硬了一瞬,颜如月心里沉了沉,拎着裙摆直接朝着颜德春的院子飞奔而去。
    “小姐,您等等我啊。”柳枝在后头边喊边追。
    颜如月脑子有些空,等她跑到颜德春的院子,侍候的小厮还讶了一瞬,赶忙行礼叫大小姐。颜如月微微喘:“我爹呢?”
    小厮低着头,顿了顿才道:“老爷在屋里。”
    没等小厮通报,颜如月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还没迈出腿,便有苦涩的药味往鼻子里钻。
    颜如月一颗心沉到谷底。
    “爹爹,我回来了。”颜如月喊了一声,往里走去。
    “月儿啊,”屏风后,颜德春虚弱的声音传来。颜如月拎着裙摆赶忙转了过去,就见床榻上,颜德春一脸憔悴的躺在那,小腿上缠着厚厚的棉布。
    本来颜德春正值壮年,而且日子舒心女儿乖巧,面上看不出老态。但是三日没见,他格外的憔悴沧桑,眼尾处的褶皱都多添了几条。
    虽然颜德春努力的挤出笑容,想表示自己很好,但是颜如月还是红了眼睛,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滴。
    “爹爹,您这是,这是怎么了?”颜如月颤颤的伸出手,想触碰又不敢,心疼的问道。
    颜德春露出一个笑来,“就是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爹年龄大了,骨头软咯。”说着,颜德春拍了拍颜如月的肩膀,“好孩子,莫哭,爹没事的。”
    颜如月擦了擦眼泪,仔细检查一番,“大夫怎么说?”
    颜德春笑道:“没事的,大夫说将养一个月就成了,爹这是老了,若是年轻的时候,喝几天汤药就能下地。”
    “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也得养上三个月才行,”柳枝进来后给颜如月递了帕子,颜如月擦擦眼泪,冷静下来,问道:
    “是在哪里摔的?让人将那块处理一下。”
    颜德春眼神微微闪了闪,支支吾吾的道:“没事,都处理好了。”
    颜如月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不对,不过她没问,而是随意的道:“这几天家里的生意怎么样?”
    “一切如常,”颜德春喝了口茶水,提到了正事将话题岔开:“这次去平城收获如何,可有合适做的?”
    屋里九叔也来了,新泡了一壶茶水端上来,柳枝给颜如月额外加了花蜜。颜德春不喜甜的,所以只在颜如月的茶盏里放了。
    颜如月下车之后往院子里跑,确实跑的嘴巴发干,喝了一口觉得嗓子润了不少。她道:“看了一番,不过此时还要从长计议。”
    “离京城更近,意味着平城的百姓见过更多的新奇东西,我们若是开店铺的话就要争取新颖,在别的地方买不到的。”
    颜如月十三岁起就接手家里的生意了,大概是遗传了颜德春的好头脑,做生意向来有条理。她不急不慢的说道:
    “所以我觉得,可以先开个小店铺卖胭脂水粉,试上一试,等稳定了再开拓大店面。”
    颜德春赞赏的点头:“月儿说的对,而且当地的关系定然是盘综错杂,我们贸然开大店铺容易招人眼红。”
    颜如月就是这个意思,总是要先试试,站稳了再说。
    父女俩聊了一会,颜德春没忍住问了一句:“谢砚不是和你一起去的吗?他直接回谢家了?”
    回来的路上氛围太过奇怪,谢砚走了之后颜如月觉得放松了一些,倒是将这茬忘了。若早知道父亲受伤,谢砚定然会过来看看的。
    他一向有孝心。
    颜如月抿了抿唇,道:“家里有事,回去看看,等明日一早就过来了。”
    颜德春对谢砚的喜爱,颜如月自然是看见了,她其实心里有点犹豫,不过谢砚的态度不明,她也不想先表态。
    话音刚落,外头的柳枝就喜滋滋的进来,道:“老爷,小姐,姑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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