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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一点收回那颗早已不知失落何处的心。
    假装贪图享乐和名利,假装没心没肺,假装没那么爱他。
    他装得好累,爱得好累。
    第三年,白至凌变得更加冷淡,有意无意地提醒舒k,他们只是情人关系,再无其他。那一阵子,他们每次见面几乎都是直奔主题,很少进行言语交流。
    舒k的心冷到麻木。
    就像那些知道自己患了癌症末期、就算华佗再世亦无力回天的病人一样,绝望地忍耐着、等待着,默默倒数,直到最后那一天的到来。
    在那家咖啡馆,当白至凌终于说出分手,舒k心里有不舍,有悲伤,更多的却是解脱的快感。
    从此以后,不用再像冷宫妃嫔一样,日夜等待他的偶尔的到来和召幸。
    从此以后,不用再为他的一言一行而紧张忐忑,思前想后。
    从此以后,不用再为了让他高兴而强迫自己违心地说话和微笑。
    从此以后,他不再是任何人的地下情人。
    从此以后,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下。
    从此以后,他不用再用心虚而难过的心情说自己没有在恋爱,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告诉所有人,他是单身。
    ……
    分手后,舒k便去了去欧洲拍戏,是工作,也是自我放逐的休息。
    欧洲美丽的风景,灿烂的阳光,电影新颖的谍战题材以及热情而体贴的追求者楚皓南,一切都让他觉得轻松愉快。那是他认识白至凌以来,过得最平静的一段日子。
    他永远不会再主动给白至凌打电话,除非是工作事宜不会再去找他。
    他永远不会让白至凌知道,他曾经有多爱他。
    他也永远不会给自己沉溺过去的机会。
    他很努力地把白至凌的影子从他的生活里清除出去。
    只是午夜梦回醒来,想起之前有白至凌陪伴的那几年,还是会忍不住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发呆,就像以前被白至凌忽略,独自在家的那些夜晚。
    次日醒来,舒k继续努力投入工作,尝试接受楚皓南的邀约,和他一起去酒吧喝酒,骑单车去看薰衣草花田,去教堂参观陌生人的婚礼,去广场喂鸽子……
    楚皓南年轻富有、高大英俊、幽默风趣,他没有一般公子哥的浮夸习性,而且还早早对父母出柜,没有任何家庭压力,他极有风度,尊重舒k的工作和喜好,细心体贴,不会让他有一丝的不愉快。
    他简直符合一个完美恋人的所有要求。
    舒k对他很有好感,和他相处,很舒服很自在。他认真想过和他在一起的可能,他也试着给楚皓南机会,不用去想什么爱不爱,只要两人相处得愉快,就够了。
    他和白至凌莫名其妙的灵魂互换,再一次打乱了他的生活,他和白至凌的交集又多了起来。
    跟白至凌关系不明的靳琪、他的未婚妻靳珊、初恋女友米心兰……这些舒k从前不知道的人一个个冒出来时,他完全克制不了自己,感到又愤怒又伤心。
    他不想承认,可是他很清楚,自己还会在意他。
    而白至凌,又时不时地对他表现出一丝丝暧昧,那天还突然情绪激动地吻了他。
    这让他无比的烦躁。
    他最讨厌感情的夹缠不清,他不想这样下去。
    他想尽快从这样的困局中走出去。
    所以,当他们的灵魂换回去后,楚皓南来问他,为什么最近一直对他那么冷淡,是不是还惦记前男友时,他没有说实话,他还答应跟他约会。
    不久后,媒体曝出舒k和楚皓南、关允铭的绯闻,一时之间到处蜚短流长,舒k身边的不少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楚皓南马上动用家里的关系,打压那些针对舒k的暗中黑手,减少对他不利的舆论。
    他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登报告诉全世界,我爱你,可是如果你不想曝光,那么我也可以一辈子只做你背后的男人,舒k,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这样真挚而炽热的表白,舒k无法不感动。
    然而,也只是感动而已。
    前两天,他试着接受楚皓南的亲吻,可是当他俯身过来,他还是忍不住别开了脸。
    “对不起,我想我还没准备好……”他感到歉疚。
    楚皓南有些失落,却还是体贴地笑着说:“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看到舒k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至凌有点着急,“舒k,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舒k面无表情,“让我说什么?”
    “答不答应,给句痛快话啊!”白至凌说,完全不记得自己这话和四年前一模一样。
    无名怒火蹭的冒上心头,舒k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可能跟你重新开始,我们早就完了。”
    “舒k……”
    “我记得我说过了,你很烦,以后不是公事的话,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舒k打开门,指着门外冷冷地说,“现在我要出去了,请你离开。”
    他冷漠的表情和厌烦的语气让白至凌的心难过得一抽一抽的,“舒k,别这样……”
    “你不走,我走了!”舒k不耐烦地去开门。
    白至凌一急,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他的手腕,舒k狠狠甩开他的手,不小心打了一下他被白渠打伤的胳膊,在一阵推力下,白至凌也受了伤的后背撞在墙上,痛得他闷哼了两声,眼前一阵发黑,背后直冒冷汗。
    舒k不想理他,可他的脸色实在太过惨白,忍不住问了句,“你怎么了?”
    “我……”白至凌本想说自己没事,看到他眼底的担忧,忽的脑子一转,计上心头,故意闭上眼睛,挨着墙软软地晕了下去。
    “喂,你怎么了?!别装死啊……喂!快起来,我要出去了,你要装死就继续在这装吧,我不管你了……我真的走了……白至凌!你真的晕了?!白至凌!白至凌!你快醒醒啊,怎么回事……”
    不管舒k怎么喊叫、摇晃,白至凌咬紧牙关,坚持一动不动,厚着脸皮将装晕进行到底。
    无耻就无耻了吧。
    哼,我看你还怎么去跟楚皓南约会!
    只是舒k就不能动作轻点吗……他身上真的好疼啊……唉……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姨妈驾到就好羡慕男人无此烦恼。【如果男人可以代替女人来大姨妈,痛经,怀孕,堕胎,流产,难产,剖腹产,大出血,喂奶,人工取奶,身材走样,不顾形象,担心背叛,我很愿意为男人买房子,照顾他一辈子,离婚后房子也归男人!!!】这条微博说的太对了有木有!
    第三十一章
    白至凌起初是装晕,被舒k扶到床上后,躺在有舒k气味的软绵绵的床上,身心都得到放松,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看到他“晕倒”,舒k着急之下,打了急救电话,医生上门给白至凌简单检查了一下,淡定地说:“他没什么事。”
    舒k不太相信,“他都晕倒了……”
    “不是晕倒,是睡着了。”
    “……”舒k又丢脸又生气,头顶快冒烟了,朝着白至凌胳膊上揍了一拳。
    这一拳刚好打在他受了伤的胳膊上,处在熟睡状态的他疼得不由得弓起了身体。
    医生看到他的衬衣袖子上有一点血渍,皱着眉对舒k说:“把他上衣脱了。”
    “啊?”
    舒k照做,不料白至凌在睡梦中也保持着防备心和警惕,舒k费了老大的劲才把他的衬衣脱下来,当他看到他肩上、胳膊上还有背上的伤痕,整个人都愣住了。
    白至凌被人打了?怎么回事?
    他摸了一下白至凌的额头,“医生,他的身体很烫。”
    “应该是发烧了。”医生从急救箱里拿出温度计,放在他腋窝下打算测一□温。
    白至凌却扭来扭去不肯合作,体温计一次又一次地掉出来,舒k无奈,只好主动把体温计放在他腋窝下,然后死死按住他的胳膊。
    体温计显示的结果是39摄氏度。
    舒k怔怔地看着体温计,“他刚才看起来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烧了……”
    医生说:“他身上的伤没有处理,有些感染,再加上睡眠不足,可能还着了凉……”
    “要去医院吗?”
    “不用,我一会儿给他处理了伤口,再给他吊两瓶点滴,开些药,明天应该就能退烧。”医生说完,又叮嘱舒k,“你晚上要好好看着吊瓶,快打完时换上另一瓶,要是不注意,吊瓶空了,血液倒流可是要出大事的。”
    “好,我知道了……”
    帮白至凌处理好伤口,再吊上吊瓶,医生就离开了,舒k坐在沙发上,看着熟睡的白至凌发呆。
    直到手机的铃声将他惊醒,他才想起楚皓南约了自己去吃夜宵。
    “对不起啊,我有点累,不想出去了……”
    “没关系,那就早点睡吧,晚安,好梦~”
    挂了电话,舒k觉得有些内疚。
    可是白至凌病了,就晕在他眼前,他没办法硬起心肠不管他。
    两瓶点滴打了快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里,舒k不敢睡,玩着手机游戏打发时间,隔一会儿就给他换一条冰敷额头的毛巾,拿咖啡杯的汤匙喂水给他喝。好几次玩着手机差点睡着,猛然惊醒的刹那吓得额上直冒冷汗,立刻抬头去看吊瓶,看到没有打完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等点滴终于打完,舒k累得不行了,眼前直冒金花。
    房间里就一张床,沙发又太短,他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掀开被子就上了床,躺在白至凌身侧睡觉。
    半夜四点多时,白至凌醒了,诧异地发现额上盖着一条毛巾,身上有一股药味,被白渠打出来的伤口似乎经过了处理,都没那么痛了,手背上却有些痛。
    他疑惑地拧开了床头灯,这才看到自己手背上贴了一块打完吊针的白□用胶带。
    他眨眨眼,想了一会儿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欣喜地扭头去看床畔,一个人正背对着他睡着,不用看脸,近一个侧影,他就知道那是舒k。
    这样和他同床共枕,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小心翼翼地把他搂进怀里,白至凌忍不住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又吻了吻他的脸颊和鼻子。
    他红润的嘴唇近在咫尺,微微张开,无声地发出诱惑。
    白至凌凝视着他的嘴唇,想起过去和他的无数次热吻,呼吸变得渐渐沉重,好不容易退温的身体又开始有发热的征兆,身体的某处紧绷起来,欲望在疯狂地叫嚣着:吻上去……吻上去……
    舒k忽然咕哝一声,翻了个身。
    白至凌吓了一跳,以为他醒了,连忙松开手,紧张地等着挨骂。
    结果只听到他绵长的呼吸声。
    白至凌拍着受惊的胸口松了一口气,不敢再轻举妄动,轻轻地把手搭在他的腰上,额头靠在他后颈处,闭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醒过来,床边已经空了。
    白至凌怅然若失地摸摸舒k睡过的位置,起床洗了个澡,去找水喝时,发现舒k在茶几上留了张条,上面用几包药和一根外伤药膏压着。
    【再纠缠下去,对你我都没有任何意义,你回去吧。】
    他的字就像他的性格一样,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白至凌苦笑。
    就像他跟老爷说的那样,他这辈子就认定舒k了。
    所以,叫他放弃是不可能的。
    他马上打电话给洛帆,“把舒k最近的行程安排发给我。”
    洛帆虽然很想八卦地问句要来干嘛,到底胆子不够大,乖乖把舒k的行程安排发过去。
    白至凌仔仔细细看了两遍后,又拨了个电话给这位小助理,状若不经意地问:“楚皓南最近和舒k经常见面?”
    “这个……”
    洛帆有些为难,舒k的行程安排是公事,白大boss想知道,他不敢不从,可是楚皓南,那是舒k的私事。说还是不说,这关系可就大了……
    白至凌语气严肃地说:“你难道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们的绯闻闹得多厉害吗?我问你楚皓南,也是为了全局掌握情况,妥善解决问题。”
    用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打听情敌的一举一动,洛帆服了,老实汇报道:“楚少是去s城出差,所以最近k哥和他比较经常见面,楚少好像过两天就要回y城了……”
    就要回y城了?
    这对于白至凌来说,可是个好消息。
    深知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接下来的半个月,无论是拍戏、商演还是干什么都跟着去,白至凌每天都跟着舒k,舒k去哪他就去哪,不停地在他面前打转。
    他很注意方法,穿着低调,尽量不在人多的地方出现,不给已经在风头浪尖上的舒k惹是非。
    他也不敢做得太过,舒k一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马上就识趣地走开,不让自己出现在他面前,只在远处默默观望。
    洛帆和云默都叹为观止。
    洛帆每天都手痒得不得了,好想拍照发微博全公司的人,让大家都看看冷面霸气大boss化身苦逼忠犬的怂样。
    白至凌和楚皓南,在感情上,他是绝对支持大boss的,因为以他对boss的了解,如果挽回不了舒k,他一定会变身阴狠恶毒大魔王,把公司所有人都虐得跟他一样不爽,到时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了!
    云默则保持中立。楚皓南对舒k多好,在欧洲时他就看在眼里,原先他是站在楚皓南那边,可是舒k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快乐。
    他想念三年前给他打电话,跟他絮叨男友如何如何的那个像孩子一样的舒k。他有一百个理由讨厌白至凌,却没办法否认,只有他,曾让冷漠的舒k露出那样单纯而幸福的笑容。舒k是他关心疼爱的弟弟,不管他选择谁,只要他开心,他都支持。
    几天后,舒k回到y城为他的最新写真集做签售活动。
    这本写真请来国内最知名的摄影师掌镜,收录了很多他在欧洲拍那部谍战电影时顺便拍摄的照片,照片里的他化身中世纪的年轻公爵,穿着帅气的军装军靴,或在绿地上骑着马,或在古堡中挥舞着剑,或在桥畔拥着金发碧眼的精致美女……那样的舒k,英气逼人,极具制服诱惑。
    除此之外,写真集里还有很多舒k的生活私照,有他躺在家里床上睡觉的,有穿着睡衣眯着眼晒太阳的,有和猫咪亲吻的……每一张在灯光和画面的处理上都尽善尽美,把舒k阳光清爽的气质展现无遗,都是精品,都值得收藏。
    这几年忙着拍电视电影,出专辑,他已经很久没有出写真集了,又是这样高质量的写真集,粉丝们自然疯抢,签售会吸引了上千人排队。
    签售会在一个商场举办,上午十点开始,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早上八点半,白至凌就穿着一身休闲装,戴了顶帽子,又戴了副平光镜去排队,结果还是低估了舒k粉丝的狂热程度,他抵达时,商场前已经有几百人在排队了。
    最近舒k都忙着赶拍电视剧《宁宫》和电影《琉璃岛夜未眠》,很久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九点五十,当他出现时,引起了很大的骚动,白至凌身边的年轻女孩们全都发出尖利的叫声,商场一时犹如菜市场般嘈杂混乱。
    舒k只一个手势就让热情的快要失控的安静了下来,“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慢慢来。”
    过了近二十分钟,终于轮到白至凌。
    舒k一眼就认出他,他只愣了一下便恢复了如常的灿然笑容,像对待前面的粉丝一样,主动伸出左手,一边客气地说着谢谢你的支持,一边跟他握手,然后右手在他递过来的写真集的封面上熟练而机械地签上大名。
    “我的外甥女非常喜欢你,能不能在扉页多写几个字?”白至装模作样地说。
    这样的要求并不算过分,舒k保持着笑容,“可以,想要我写什么?”
    “就写‘给最爱的白白’吧。”白至凌对他眨眨眼,“我的外甥女叫白白。”
    “……”舒k死死捏着手里的笔。
    一旁的洛帆紧张得一颗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他百分之百相信,如果四周没有粉丝围着,舒k一定会用那支笔戳死大老板!
    舒k没有说话,低头翻到扉页,飞快地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看也不看就把封面翻回盖上,塞给白至凌。
    “谢谢,下一位。”
    白至凌厚着脸皮,得寸进尺地说:“可不可以代替我的外甥女跟你拥抱一下?”
    “不好意思,先生,下次吧,后面还有很多粉丝等着呢。”舒k笑着看向他身后的几个女孩。
    女孩们早就不满了,听到他这么说,立刻瞪着白至凌。
    “大叔,你的已经签完了就快走吧,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
    “就是啊,这是签售会,要是每个人都要求抱抱,后面的人怎么轮得到!”
    “哼,自私的老男人!”
    ……
    舒k面带微笑,假装没有听到。
    洛帆憋笑憋得肚子痛。
    被小女孩围攻,白至凌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连忙灰溜溜地闪人。
    上车后,白至凌摸了摸封面上的签名,翻开一看,只见扉页上根本没有“给最爱的白白”几个字,舒k写的是……
    ――混蛋去死吧你!
    白至凌咧嘴笑起来。
    虽然挨了骂,可是他肯对他发脾气,总也好过他客气疏离地把他当成陌生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坑刚好2个月,更了11万字,速度虽然不算快,也凑合了吧。tvt对了,谢谢r,木木木木1987,留白v,全麦面包给本文扔的地雷=3=。
    第三十二章
    “在想什么?”楚皓南轻声问。
    坐在对面的舒k没有回答,搅拌着咖啡,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楚皓南拿手叩了叩桌子。
    舒k如梦初醒般看着他,“唔?你刚才跟我说话了吗?”
    楚皓南有些挫败,“跟我一起喝咖啡是不是很无趣,你都走神好几次了……”
    “对不起……”舒k露出抱歉的表情。
    楚皓南看着他,“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舒k摇头,眉头却是依然紧锁,没有放松。
    接下来,无论楚皓南说什么,舒k都是淡淡的。
    楚皓南没有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舒k感觉到气氛的尴尬,对自己心不在焉的态度,下意识地又要开口说抱歉。
    楚皓南阻止他,“小k,不要再说对不起,这只会让我更难堪。”
    舒k无奈地笑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是喜欢我的,对吗?”楚皓南盯着他的眼睛问。
    “是的。”舒k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不喜欢他,他也不会和他约会。
    “那么,可以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让你没办法只看到我一个人,只想着我一个人吗?”
    这话楚皓南憋了很久了,他知道一旦问出来,只有两种结果,也许舒k会改变态度,试着更投入一点,也许两人会更加尴尬,他和舒k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将彻底结束。他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你很好……”
    只是为什么没办法专注,舒k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他和楚皓南相遇得晚了一点。
    和白至凌的那场恋爱,他小心翼翼地掩藏着自己的感情,战战兢兢地把握和白至凌相处的尺度,惊惶不安地等待白至凌的爱情判决。时光可以抚平很多伤口的同时,也容易叫人的心变得麻木坚硬,经历过劳筋动骨的那段感情,耗尽了所有热情和希冀,再难轻易对一个人动心。
    楚皓南再好,也没有用。
    “俗话说得好,感情不能勉强,不用对我觉得抱歉。”楚皓南微笑道,“而且,你喜欢我,我也不是完全没机会了,对吗?”
    从小到大,舒k得到的爱少得可怜,所以他极珍惜和感激那些愿意爱他的人,对于那些无法回报对方相同感情的追求者,对方对他越好,他只会觉得越歉疚,感觉像是欠了对方很多债一样。
    既然已经看到了结果,他就不想楚皓南在自己身上继续浪费时间和精力,他直截了当地说:“我们还是做回普通朋友吧。”
    “就这么一棒子打死我。”楚皓南苦笑,“你也太残忍了。”
    “我……”
    “不要再说了,你晚上不是还有商业活动吗?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楚皓南失意难过的表情让舒k心里十分难受,烦乱地离开咖啡馆,在停车场一上车,白至凌来电话了。
    “小k,我睡个午觉起来去找你,结果发现你不在房间,你去哪了?”他语气幽怨地问。
    舒k不想理他。
    “你……是不是和楚皓南那家伙在一起?”
    “关你什么事?!”各种情绪积压在一起,舒k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白至凌,你有完没完,到底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
    白至凌被他吓得有点懵,“小k……”
    “是,我曾经爱过你,曾经希望能永远跟你在一起,可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早已经结束了,我对你也没有任何感情了!现在我只想好好工作、好好生活,白老板,白大少,请你不要再来消遣我了,无论是男朋友、女朋友、情人还是床伴,只要你想,不愁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拜托你去找别人吧,不要再烦我――”
    一通吼完,舒k便挂了电话,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剧烈地喘着气,脑子里一团乱麻,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情绪激动,上一次掉泪,是三年前的事了。
    那时他和白至凌因为一点小事爆发了为期最长的一次冷战,他不肯服软,白至凌也没有来找他。将近一个月过去了,他几乎要绝望了,以为白至凌真的不理他,不要他了,白至凌终于来电话了,约他出去吃饭。
    他高兴极了,嗔笑道:“干嘛出去吃,你过来我家吧,我煮给你吃。”
    白至凌沉默了几秒,语气淡漠地说:“还是出去吃吧。”
    舒k没有听出什么来,“怎么了,嫌我做的菜难吃啊?”
    “我的意思是,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些。”
    白至凌并没有说得很直白,刹那间,舒k却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他做的菜好吃还是难吃,白至凌根本不在乎,他要的不是一个会做菜的男友,而是一个安分识趣的情人。
    他突然明白两人之间一年多来的柔情蜜意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白至凌根本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喜欢他。在这场冷战中,他首先投降,也不是因为他更在乎他,他只是还没腻味而已。
    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开开心心地跟白至凌去吃他最爱吃的川菜,回家后胃痛得流了一整夜眼泪。
    再后来,他很好的调整了心态,一次又一次地预演了和白至凌的最后结局,所以,当那天真正到来时,他的心情十分平静。
    没想到,他还会有因为白至凌情绪激动,痛哭流涕的这一天。
    那个胃差点穿孔的夜晚,他的心上穿了一个巨大的孔。
    他以为他已经放下了,他以为自己已经痊愈了。
    原来,并没有。
    白至凌最近的所作所为令他烦躁不已,发现自己还会担心他,还会在乎他的一言一行,舒k忍不住对自己生气,同时也觉得恐惧和惊慌。他不想再回到爱白至凌爱到自虐的那个状态,他不想再变成那个时刻戴着假面具的可怜的自己,不想再被白至凌左右心情,不想再为爱情受伤。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情绪终于平静下来,舒k发现白至凌给他打了十多个电话,洛帆也打了好几个。
    没有理会白至凌,他回复给洛帆,“你不用来接我了,我晚点自己开车过去。”
    洛帆小心翼翼地问:“k哥,你的声音怎么了?”
    舒k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哭了一顿,他的声音变得有点沙哑。
    “没事,有点感冒。”他淡定地找借口道。
    挂了电话,他照了照镜子,看了一会儿自己红通通的眼睛,伸出两只手掌使劲搓了搓脸,对自己说:“又不是小男生了,还哭什么鼻子,太矫情太恶心了,振作!”
    回家拿热毛巾敷了敷眼睛,然后换了身黑色西服,他出门去参加酒会。
    这是城中首富时家举办的一个酒会,年过六旬的时承裕正式对外宣布退休,二小姐时烟作为他培育多年的接班人成为时家新任掌门人。
    酒会办得很盛大,受邀对象囊括了七大家族以及各行各界的名流人士,舒k形象好,一直颇受上流社会的追捧,时烟也挺喜欢他,这次“继任大典”,特地指定他作为表演嘉宾出席酒会,演唱一首她最喜欢的歌曲。
    唱完后,他跟时烟打了个招呼,然后又跟几个熟人随意地寒暄了几句,便去食物区找吃的,晚上没吃饭,他早就饿得不行了。
    拿盘子装了几片牛排,还没来得及吃,背后有人叫他。
    “小k。”
    那声音又熟悉又刺耳,舒k缓缓回头,面无表情地望着面前男人,“辰先生。”
    男人有些尴尬和恼怒,却不敢说什么,小声问:“你和时二小姐关系很好?”
    舒k露出讽刺的笑容。
    难怪这位十分在乎名声和面子的辰先生会主动上前跟他打招呼,原来是因为时烟。他跟时烟见过几次面,刚才他过去,只是恭喜她升任董事长而已,并没有说别的什么,私下根本更没有任何交情。
    “关系好又如何,您想利用我抱上时家的大腿吗?”舒k毫不留情面地戳穿男人的心思。
    男人恼羞成怒道:“你这个臭小子,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哦?我是谁?我还真忘了,不如您提醒我一下?”舒k一脸冷漠。
    “你――”男人愤怒地瞪着他,“你就不怕我把你是私生子的事张扬出去?到时名誉扫地,我看你还怎么狂妄嚣张!”
    “随便你,我根本无所谓,我还巴不得呢您张扬出去呢,也好让世人看看您道貌岸然的丑恶嘴脸。”舒k微笑,“啊,舒k和辰晓竟是同父异母的姐弟……辰晓不是一直想红吗,这个话题这么有爆点,一定会让她每天上头版头条。”
    “你――”男人说不过他,气呼呼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舒k的脸色冷下来,低头看看盘里的牛排,突然没有了胃口。
    放下盘子,他走到露台上。
    露台很大,他身上穿着一袭黑衣,站在右侧的柱子旁边,不注意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那里有个人。
    他吹着夜风发了会儿呆。
    突然有一男一女走到了露台的另一侧。
    两人小声聊了些时家的八卦,舒k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觉得两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尤其是那个女人的声音,那样柔美婉约的音色十分特别。
    他努力地回想在哪里听过。
    女人叹着气道:“唉,白伯伯都快被阿凌气死了……”
    男人冷哼一声道:“这个神经病,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这回他是真栽进去了……”
    “我看未必。”
    “阿凌过去对感情或许吊儿郎当了一点,可是他这次肯定是认真的……他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在意公司,二十岁出头的那几年简直就是工作狂,公司对于他来说就是他的一切,如果他只是玩玩,何必做到这一步,为了让白伯伯认可,宁愿连公司都不要了……”
    “白老爷子什么态度?”
    “当然是不能接受啊,他把阿凌狠狠打了一顿,还扬言说把公司交给姚卉的弟弟管理,阿凌不跟舒k断绝关系,就永远别回家……”
    男人嗤笑一声,“你看着吧,不出一个月,白贱人肯定乖乖回家,就他那样的,能有什么真心。”
    白贱人……
    这世上还有谁敢这么叫白至凌呢?
    舒k轻笑,难怪觉得声音耳熟,原来这一男一女是唐烈和他妻子米心兰。
    唐烈和米心兰没待多久便进去了,舒k在露台里静默良久,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那边厢,唐烈给妻子拿了一杯香槟酒,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道:“干嘛叫我一起演戏给他看,恶心死了!”
    米心兰笑眯眯地喝了一口香槟,“阿凌这么可怜,我们作为朋友,当然要帮帮他啊。”
    唐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