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世事难料
午后时分，白石城西城银马大街，陈家府邸大门外。
陈凡站在门口四处张望了一番，不禁心中感慨。
由于王家命案的影响，四周的大户人家已经尽数搬离，有人去城外的庄园居住，也有人搬到白石城其他地域，不过距离王家较远的人家，仍然有不少住户居民留了下来。
此时，陈家府邸已经彻底荒废，其内物品已经尽数搬空，只留下一对门房老夫妇照看房屋，但也只是住在大门旁的门房中，平日并不会深入府内。
陈凡并未惊动门房老夫妇，也没有进入府邸的想法。
他只是心血来潮，正巧走到此处随便转悠一圈，并不是特地回来。
“三五年之内，这房子都不会有人来住了！”
陈凡低声说了一句，转身向银马大街西头走去。
他路过王家府邸门外，不禁放慢步伐扫了一眼。
王家府邸大门紧闭，四周的空气也没有了恶臭，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但陈凡却无法忘记，这里曾经住着一大家子八十多口鲜活的生命。
他曾经还暗暗倾慕过王家五小姐，那女子年约十五岁，比陈凡小一岁，长得眉清目秀，温柔优雅，笑起来特别好看，他还想着过几年让父亲帮忙去提亲。
结果……
“唉，世事无常啊！”
他叹息一声，加快了步伐，继续向西边路口走去。
……
一刻钟后，张氏府邸内。
陈凡在一位男仆的带领下，避开了几处女眷出没的地方，直接向着张家二公子居住的后宅别院走去。
张家府邸十分庞大，其内高墙大院，曲径幽深，回廊和穿堂纵横交错，亭台楼阁也是一应俱全，还有花园池塘，小桥流水，建造的雅致而又美观。
时间不长，陈凡来到了后宅一处别院。
门口写着三个大字——停墨阁。
两侧还有一副对联：四壁墨香缘窗逝，一泓秋水绕身飞。
此时，别院门口站着一位年轻女子。
此人是张家二少爷的贴身婢女，名叫秀儿。
她年约二十岁左右，长得明眸善睐，唇红齿白，身穿一件淡绿色宽松长裙，脚踩淡黄色软底布鞋，一头黑发梳成两个圆环发辫，气质温柔儒雅，显得十分稳重。
“真是稀客啊陈三公子，我家少爷刚才还念叨你呢！”秀儿轻声说道。
陈凡笑了一声，说道：“哦，那真是巧了。”
“三少爷快请进吧！”秀儿侧身虚引。
同时别院内也响起一个爽朗的声音，呼喊道：“小凡子快进来啊，到门口还墨迹什么呢！”
“来了！”陈凡应了一声，抬脚走进院内。
这一处庭院内十分宽广，不但有花卉树木，凉亭池塘，甚至还有一座二层小楼，显得十分气派。
此时，一个身材健壮的少年，正坐在庭院内吃烤肉。
这少年名叫张藤山，身份是珍宝阁张家的嫡系二公子，长得五官硬朗，身材壮硕，虽然只有十七岁，但却已经有六尺二寸的身高。
同时，他也是陈凡最好的朋友。
两人相差一岁，但自幼相识，又同窗读书多年，关系十分亲密。
滋滋……滋滋……
一阵阵青烟伴随肉香四处飘荡。
一个灰衣奴仆忙碌烤肉，一个婢女斟茶倒酒。
张藤山坐在凉亭之中，大块吃着烤肉，大口喝着果酒，显得十分痛快。
“哈哈哈，张二少爷真是会享受啊！”陈凡忍不住笑了一声。
“快过来坐下！”
张藤山招呼了一声，又吩咐旁边的婢女，说道：“小翠，快给三少爷拿一幅碗筷，再倒上美酒。正好我们两兄弟喝一点！”
“是！”
小翠年约十四五岁，身穿绿色短衫筒裙，显得十分乖巧。
陈凡也不客气，坐下后直接拿起一块牛排啃了起来。
两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聊，但话题不经意就转到了王家命案。
唉！
张藤摇头叹息，感慨道：“真是想不到啊！我娘前几天刚和王家大夫人谈好了一门亲事，说是让我迎娶她们家的五小姐。”
“那女子你也见过，长得白白净净的，性格也柔柔弱弱的，很好的一个女子，除了个子矮点，其他我都很满意！”
“真是……”
“可惜了……”
他再次叹了一声，脸上一片惆怅。
陈凡神色一怔，不禁心中升起一丝异样。
就在刚才，他还想起了王家的五小姐，而且还暗中倾慕着对方，只是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而已。
“是啊，真是世事难料啊！”
陈凡心情复杂，直接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
片刻之后，两人酒足饭饱。
张藤山吩咐奴仆婢女收拾桌面餐具，他则带着陈凡去洗手净脸，接着两人又去了书房坐下，一边喝茶，一边下棋。
陈凡落下一枚白子，开口说出来意，言道：“二哥，不知道你能否弄到锻骨境界的武学秘籍！”
“嗯？武学秘籍？你想练武？”张藤山惊讶道。
“是啊，王家的事儿，真的把我吓到了……”陈凡解释道。
张藤山颔首，附和道：“确实啊！一家八十多口，竟然就这样被黑风盗满门灭绝！”
陈凡抬头扫了一眼，发现对方脸上并无异样，似乎真的认为是黑风盗做下了惊天大案。
不过他并不想谈论心中的猜测，因此没有接话谈论下去。
张藤山斟酌片刻，开口道：“这东西不好弄啊！”
“你也知道，我家珍宝阁虽然专门经营各种奇珍异宝，字画古董，甚至还有各种珍贵药材，神兵利器等等，但武学功法这方面却从不涉及。”
“因为每一种武功都不会凭空而来，肯定有人创造，有人传承……每一本秘籍，都是武者安身立命的根本……”
“如果妄自收购买卖人家的秘籍，肯定会惹来纠纷冲突！”
“而且这些流通于市面的武学秘籍，往往会真假难辨，一旦修炼不慎损伤自身，购买秘籍的客人肯定会上门闹事，难免要产生各种麻烦……”
说罢，他落下一枚黑子。
陈凡默然。
张藤山忽然抬头，疑惑道：“对了，你怎么要锻骨境界的功法啊！你以前不是没练过武功吗？”
“哦，练皮的功法我已经有了。”
陈凡解释道：“前几天托关系买了一本，但不幸得罪了对方，恐怕买不到后续功法了！”
张藤山歉然道：“可惜我会的功法不能私自外传于你，否则我师傅不但会责罚我，甚至还要找你的麻烦！”
他自幼习武，已经是武道第四重内壮境界，因此才长得高大魁梧。
陈凡缓缓点头，心中有些失望。
张藤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忽然眼神一动，开口道：“对了，我以前听人说过，好像民间有一些隐秘的竞买大会，专门竞卖一些珍贵药材，丹药兵器等等，甚至还有各种武学功法……”
“哦，还有这种地方！”陈凡惊讶。
“嗯！”
张藤山颔首，“这事儿我好像是听刘掌柜说的，但也不知道记错人没有……反正确实有人对我说过这些事情！”
他顿了一下，又道：“这样吧，我回头找人打听一下，如果真能找到门路，那我就陪你去参加一场！”
刘掌柜名叫刘炳年，身份是白石城珍宝阁的大掌柜，年约五十七岁，长得身材高瘦，面目古拙，但却十分亲切的一位老者。
陈凡面色一喜，抱拳道：“那就多谢二哥了！”
“没事！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张藤山笑了一声，又道：“来，接着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