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试探
一座漂浮在虚空中的宫殿里，几个身形模糊的人坐在高大的椅子上沉默着。
这不是轮回殿，这是另一个同样强大的势力。
宫殿中一共有七张椅子，但此时只有六把上面坐了人，他们都在等待着最后那个人。
半晌，第七张椅子上一阵扭曲，随后出现一个魁梧的人影。
“到齐了。”
“那么，会议开始。”
“我们今天讨论的话题是：如何将世界意识从那个穿越者身上驱逐。”
随后又是久久的沉默。
世界意识是分等级的，低等级的、刚刚形成的世界意识非常弱小，不要说驱逐，直接毁灭也不是难事。
但古老的世界意识却很强大，想要毁灭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驱逐也要找对方法，不然可能会引火上身。
越古老的存在越重视自己的尊严。
“我们不如先讨论如何确定那个穿越者身上的世界意识的等级，或者，更进一步，锁定那个世界意识的位置。”
另一个人缓缓开口，他很清楚，只要不确定叶影身上的世界意识的信息，他们就不能贸然对叶影出手。
“附议。”
“附议。”
“附议。”
“......”
所有人都表示认同这个观点。
其中一人挥手投射出一片光幕，光幕里赫然是叶影此时的动态，他正前往教皇殿，准备和比比东商量军队的事情。
他们居然有实时监控叶影的能力。
“那么，先从最简单的试探开始吧。”
“宏先生，请你和那个世界意识对话。”
被称作宏先生的男人从椅子上站起身，阵阵晦涩的波动从他身上融入光幕，将叶影包围。
他正在使用世界意识之间的语言。
世界意识对同类非常淡漠，但在一般情况下，他们很乐意和其他同类交流。
在宏先生的视野中，叶影无时无刻不在一抹若隐若现的黑影的包裹中，而那黑影就是保护他的影世界意识。
“您从何来？”
这是宏先生的问询。
他的问询很快得到了回复。
影世界意识回答：“一切。”
宏先生微微一怔。
他感到非常困惑。
世界意识很少会说谎，如果叶影身上的世界意识如实回答了他的问题，那么这个世界意识就是从一切中来。
一切包含的范畴太大了。
万事万物，是非有无，全在一切的概念之下，怎么可能由世界从一切中诞生。
宏先生皱眉，他又询问道：“何为一切？”
影世界意识耐心地回答：“一切。”
这是一句废话似的回答。
宏先生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如果真想得到有价值的消息，他要冒一点险了。
他的眼底亮起迷蒙的绿光，绿光覆盖他的眸子，结成了一层半透明的晶膜。
他低呼：“看破！”
嗡~
他望见了缭绕着叶影的黑色物质的全身，那是一望无际、没有一丝光明的纯粹黑暗，那个世界的广大足以填满他的双眼，让他望不到边界。
几乎是在他看到的瞬间，他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退！”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的预警，因为他有预感，自己没有说出第二个音节再离开的机会。
话音落地，他的身影隐没进另一个空间。
呼~
仿佛一阵风吹过，宫殿连同其内的一切都消弭于无形，似乎从未存在过。
虚空乱流淌过，将空白填充。
半晌，彩色的光辉凭空绽放，景象如同时间倒流，宫殿再次出现。
这座新出现的宫殿与先前那座一模一样，但却是一座全新的宫殿。
宫殿中仍然有七把椅子和七个人。
“这个世界太可怕。”
“超出想象。”
“不可硬撼。”
宏先生刚刚使用的那招看破是一种在世界意识之间非常失礼的行为，相当于一个人当着另一个人的面使用透视眼，而且被发现了。
影世界意识在因果层面抹除了这座宫殿和宫殿里的一切，但因为距离的原因，力量的作用稍有延迟，让宫殿里的人逃了出去。
新宫殿之前隐藏在另一个空间夹层中，检测到老宫殿消失而自动出现。
这个势力最擅长的是空间之力。
华夏的裱画师有一门手艺，他们可以把一幅画揭出三层，每一层都和原画一样，全是真品。
而在这个势力眼中，空间就像是一张画，他们可以揭出无数层，他们能自由地在这无数空间层之间穿梭，并在里面藏匿事物。
影世界意识只是抹去了最表层空间的存在，而没有涉及更深，宫殿里的七个人全都跑到了别的空间层，从而避开了影世界意识的抹杀，并带着另一座宫殿回到表层空间。
宏先生缓缓说道：“不要再直接接触那个世界意识了。那不是一般的古老世界，刚刚它只是对我们略施惩戒，不然那一击至少能穿透三千空间层，我们之中或许会有人就此陨落。”
其他人也有些微微的后怕。
他们对叶影身上的世界意识有过初步判断，知道不会是个简单的世界意识，但没想过竟然是这么强大的古老世界。
有人沉声道：“拥有如此强大的古老世界的庇佑，这个穿越者岂不是无敌了？”
宏先生摇头：“庇佑终究只是庇佑，那个穿越者不是世界意识本身，我们只要能引开世界意识，或者消耗掉世界意识这缕分神，就有机会对那个穿越者下手。”
影世界意识对叶影的关注是通过她印刻在叶影眉心处的那个黑点，黑点里有她的一缕分神，这缕分神不能在短时间内爆发出过强的能量，否则就会消散。
宏先生又补充道：“只有我拥有和世界意识直接沟通的能力，不清楚这个世界意识厉害的势力还有很多，我们可以......”
话说到这里就足够了。
所有人心底都浮现出一个个熟悉的名字。
“道宫应该受此一劫。”
“幽浮海亦可。”
“轮回殿也能一试。”
“...”
想要消耗影世界意识的分神，就必须请动一个足够强大的势力，于是他们开始穷举所有存在可能上当受骗的大势力。
忽然有人说出一个名字：“罗纳岛如何？”
“罗纳岛......最佳之选。”
“不错，罗纳岛最合适。”
“那么就罗纳岛吧，宏先生，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