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烈

      老牛记 作者:Again

    贞烈

    有力的手臂依然在腰身上绕得紧紧的,江雪突然觉得有几分呼吸不过来的沉重。“张言,你怎么知道……”

    “傻丫头,有这么不好意思吗?”男声闷闷地在头顶响起,连带着a腔一阵起伏,“现在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不多了。”

    “我,我是怎么样啊?”她不太清楚现在应该如何遣词造句才不显得突兀。

    “大学四年都被绑在妈妈身边,又忙着学生会的工作,没有机会去谈恋爱,”说完,不由得叹了口气,“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有时候看似一种错过,可何尝不是另一种收获?”

    “我妈告诉你的?”江雪认命地闭紧了双眼。

    “就算伯母不说我也能看得出来啊,”站直身子,张言好笑地用鼻头轻碰了一下她的,“连接吻要闭眼睛都不晓得,不是傻丫头是什么?”

    “我,我知道的,”江雪忙睁开眼睛抢白道,“上次是因为……”

    “呵呵,那是,没吃过猪r还没见过猪跑吗?”手上更用力了些,“可是你这只小笨猪不懂,有经验和没经验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是谁说过,“我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实”。  一个人如果决定相信什么,你怎么说,怎么做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一种变相的验证罢了。江雪有了几分确定,却更多了几分犹豫。愣愣地张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小笨猪别不服气了,”张言愈发得意地笑了起来,“放心吧,跟我在一起,一定让你会让你经验丰富起来。”言罢,又把她搂进怀中,有意无意地像那红透的耳垂吐息一些暧昧的空气。

    江雪毫无意识地瘫在他看似强壮的怀抱里,感觉周身升腾起一股无力的绝望。

    “不是说要回家的吗?”张言一边发动汽车,一边有些疑惑地右倾问道。

    “唔,”江雪只知道现在脑袋有些乱,回家的话保不准要跟老妈摊牌,干脆扯了个理由,“子轩——就是我凉山城的那个学生,这会儿还在杜老师那里帮忙,我走的时候没见着老头子的人,想着还是回去当面打个招呼为好。”

    “就那个看起来满腹心思的孩子?”张言还颇有几分印象。

    “嗯,”江雪不太想反驳他的看法,“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还得一个人撑着,帮一把就是一把了。”

    “别把自己给搭进去就好了,”平稳地转动方向盘,张言说,“总跟个小傻子似的,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江雪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不再理他。

    车停在已经寂静无声的广场旁,另一边,高高的图书馆内依然灯火通明。

    “好了,别生闷气了,”张言伸手绕过江雪身侧,为她解开安全带,“我只是不喜欢你太把别人的事情放在心上。”

    勉强牵起一丝笑容,江雪第一次发现敷衍都需要好大的力气,“少胡思乱想了,子轩是我弟弟。”

    “这里,”用细长的手指点点她的左a口,“只能有我。”

    你的心上呢?有的又是什么?对我的爱,还是对所谓“纯洁”的偏执?

    明亮的日光灯一盏盏地打过去,隔壁的自习室早已空无一人,杜老师的家伙物什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有气无力地走过一排又一排藏书架,江雪只觉得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漂浮的状态,脑子里全是张言宠溺的目光、温存的话语,张妈妈挑剔的打量、j明的算计,还有自己母亲自豪的神态、底气十足的阵势。

    “姐,你怎么回来了?”清润的嗓音将她从沉思中唤醒,原来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排书架前,陈子轩正从书梯顶上有些吃惊地望向她。

    “担心你没有吃饭,回来看看。”苍白地笑笑,江雪应道。

    男孩没有说话,放还手中的册子,慢慢走下来。定定地站在她面前,眉头轻蹙,“出什么事了,姐?”

    有些吃惊他的问话,却没有什么反驳的借口,难堪地摆摆头,“有那么明显吗?”连子轩这么个孩子都看得出来,为什么张言还要一厢情愿地相信自己的冰清玉洁?

    “姐,你怎么了?”陈子轩有些疼痛地看着她的心不在焉。

    “子轩,”江雪叹了口气,“我是不是真的很没有廉耻?”

    漂亮的眸子放大几分,“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男生,”想起彭然,想起从前,她第一次深深地怀疑自己,“是不是都希望女朋友是处女?”

    “……,”陈子轩的脸顿时有些不自然的红晕,“姐,……”

    “傻小子,你也是这么想的啊?”江雪无力地笑笑,瘫软地靠着书架坐下,周身不再有多余的一丝气力,“其实我早该知道的,这个社会永远不会拿一样的标准来宽容女x。可是,”迟疑地顿了顿,“为什么我还是不愿意后悔?”抬头,看向依然僵立一旁的少年。

    明澈的目光中有些困惑,有些苦难,可更多的,是一分倔强。

    陈子轩缓缓 索至她柔弱的身躯旁坐下,挺直了脊背,想要提供一个可以放心的依靠,却不知怎样的距离才算安全。

    “怎么会这样呢?”江雪无意识地将头偏向他的肩膀,感觉稳稳的,禁不住又放松憋了很久的紧张,“你是不是也曾经以为我是个贞洁烈女?”

    陈子轩没有讲话,远远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笑眯眯的,冲着陈平招呼,说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不是发现彭然也在她班上的话,会不会像从前一样跟她来几段“保留曲目”?

    “果然,男人都是外貌的动物。”见他不答话,便以为是默认,江雪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长成这样欺世盗名也不是情愿的啊,难道我还在脸上写明‘荡妇’两个字?”

    “姐,”男孩听着觉得有些刺耳,不禁出声阻止,“别这样说你自己。”

    “怎么,听着难受了?”江雪有些讽刺地笑了,“可你们不是最喜欢这种女人吗?在人前像贵妇,在人后像荡妇?从内到外,里子面子都占全了。”回想着生命中的每一个过客,她从心尖感到一丝刺骨的寒冷。

    “不是这样的,姐。”陈子轩有些体察她今自话,“呃,那就是风格不太一样,让我猜猜,你比较习惯装可怜?”

    男孩的心头有点被刺伤的疼痛,也许是因为她说的是事实吧!

    “哼,我就知道,”江雪不屑地皱皱鼻子,“都是一路货色。”

    再也忍受不住她的尖刻与凉薄,陈子轩冲上前去封住那喋喋不休的红唇,紧密而用力,想要把她揉进那心碎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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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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