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陈洪的心思
听郑立说完大概的经过,姜明心里已经有数了。姜家在京城地位超然,就算是在这南方的边陲小城里,按理说多少都应会忌惮背后庞大的姜氏家族,像重复收取保护费这样明显的挑事行为,必定是受人指使。
他敢肯定,面前这群跳梁小丑不是二疯子陈庆之派来的。但凡越是身处高位,顾忌的东西也就越多。当然,他对陈庆之的性格不太了解,最后却又不敢武断的妄下论断。
“以后,我们姜家药材行、布行、酒楼........以及在虔城的各大产业,均不会再交什么狗屁的保护费。”姜明冷冷的注视着跟前那堆张牙舞爪的二五仔,做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决定,“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京城姜家从来不需要别人的保护。”
他决定试探下陈庆之的态度。
话刚说完,全场哗然,不仅前来收保护费的二五仔们一脸震惊,连周围围观的百姓都不免暗自对姜明竖起了大拇指。虔城的百姓谁不知道,地下皇帝陈庆之是虔城的大爷,上到商贾下到佣农小贩,每人都是要上交一定的保护费的,否则,第二天就是横死街头的下场。
类似这种情况,都知道知府是陈庆之的拜把兄弟,谁也不敢把事情捅到官府去,生怕再落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狗屁的京城姜家,我们只知道虔城陈庆之。不交保护费,就教你们的药材行开不成......弟兄们,给我砸了他们的破店。”最前方一个小头目狞笑一声,带头往药材行里的闯。
“找死。”
姜明轻笑一声,脚底像是踩了油一般,一步滑着向前,几乎只是看到一条黑影,人就贴在了小头目的背后。寒光冷冽的短刀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手中。
“小心背后。”
后边的小弟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看到令人吃惊的一幕,忙出声提醒。
“迟了。”
姜明极为写意的一刀已经插入了小头目的后脖颈。短刀快速拔出,然后又快若闪电的往脖子上插去,只听的噗呲噗呲的几声,大量的血液迸溅而出。
他用脚顶着小头目的肱骨,把宛若死狗的尸体踹翻在地。
小头目倒在地上,身体不住痉挛,口中不断有血泡溢出,他面孔扭曲,如此的惨状让人看着不禁脊背发凉。
血刀刀法,是血刀老祖的拿手绝技,整套刀法以快、准、狠闻名,传闻他每次出刀都必见血,整个江湖都极难寻出向他这般的刀法高手。
姜明虽然只学会了残破的血刀刀法,却也深得了这套刀法的神韵,杀人就如行云流水一般,轻松写意,极其潇洒。
江湖上,每天都少不了争斗,他们见多血,也见过死人,但从来见过如此凶残的杀人方式。有个别眼力好的路人看出来,姜明第一刀就捅在了动脉上,差不多把整个脖子都洞穿了,这样的伤势连神仙来了都救不了,那人已是必死,可是姜明却仍旧要多此一举的补了几刀。
“这是个极其暴虐的人。”这是此刻所有人的内心共通想法。
姜明淡淡的站在原地,短刀在手里不断旋转,灵活的就像是和手指融为了一体般。血刀刀法就是杀人技,对于位置和伤害,他心里最有数,之所以多补了几刀,完全是为了要更给人造成一个强大的视觉冲击,让人明白,连死亡都是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谁还要试试?”姜明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余下的二五仔们。
这些小弟们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哪里见过如此残忍的场景,尤其是在看到姜明眼里那淡淡的笑意后,他们早已是吓的后背发凉,此时有了台阶下,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站在姜明背后的郑立以及众多伙计,亲眼全程目睹了自家少爷的神威,每人心里均是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姜家要不得了了。
郑立的感受最深刻,近几年来,虔城姜家的生意是每况愈下,他大小算个管事,药材行的生意是好是坏,他的日子都过得去,养家糊口完全不是问题。可是,谁愿意永远甘于平凡?谁希望一辈子就庸庸碌碌的过去了?直到现在,郑立才终于看到了曙光,他看着身前那道挺立的背影,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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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的惊蛰楼,是虔城上流社会出入的地方。整幢楼高三十多米,共八层,是虔城最高的一个建筑物。站在惊蛰楼楼顶,可以俯视大半个虔城。
可惜,楼顶的位置有限,上去欣赏过虔城晚霞的不超过百人。可以说,能在惊蛰楼顶楼吃顿饭,是件辈有面子的事情。
此时,正有两人坐在窗边的位置,轻抿着茶杯,口里谈笑着些什么。
“洪哥,不把姜家那小子狠狠教训一顿,实在难消我心头恨啊。”李光祖笑着给对边的人倒了杯茶,看着他的脸色问道。
坐在他跟前的是陈庆之手下四大天王之一的陈洪,拳脚极为厉害,为人又贪,和不少富家子弟都关系不错。
陈洪外貌憨厚,身材也比较臃肿,绿豆般的小眼睛看着极为讨喜,他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我说你啊,没脑子以后可怎么继承你爹的生意!姜家可不是好惹的,姜明那小子尽管只是个庶出,要动他也不是那么简单。要并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我还真不愿意招惹他。”
被陈洪指着鼻子一通骂,李光祖不仅不恼,反而嬉笑着说道:“想想办法嘛,又不是让你杀了他,只是教训他一顿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成后还有重礼奉上。”
“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他们姜家的药材行挑事去了。”陈洪惬意的闭上了眼,他在等消息。
似乎是和他的心意相通,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满头大汗的小弟小跑了上来,微喘了两口气说道:“折了,一个弟兄死了。”
陈洪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有人会死在他的意料之中。
之前,李光祖跟他说了遍那天在街头发生的事情。能够用肉掌把人的头颅削下来,连他也很难做到。手是钝器,就算是力量再大,最多就是把人的骨头打碎。要用手生生把头砍下来,就有些令人细思极恐了。
他派出去的人仅仅是一次试探而已,对付这样的人,还得他亲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