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六章 覆水好收

      “和九黄的比斗结束了,你也加入了散社,该了的旧事都了了,现在该来说说升龙之路了。”
    凤九寒声如铁,瞬间冰封了场间的热烈。
    胡春友等人不知此节,各自莫名其妙。
    许易微笑道,“此事不过戏言,没想到凤九少主竟然当真了。”
    噗!
    龙景绣喷了出来。
    屠闵如看疯子般盯着许易。
    凤九一张脸又开始闪烁色彩斑斓的翎纹。
    场间众人更是面面相觑,绝未想到许易竟会出尔反尔。
    屠闵大喝一声,“玩笑,现在你说玩笑,你一个小小的妖令,敢和凤九少主,风宪庭,本府主当面开玩笑,你好大的够胆!”
    “屠府主,太失礼了吧。”
    龙景绣方待出言喝止,却被一道雄浑的声音抢了先,出言之人竟是牛博党。
    “你武威府主虽然称霸一方,但我散社中人,岂是你能随意喝骂的。开个小小玩笑,又无伤大雅,屠府主若再出口伤人,辱我散社中人,我散社绝不与你干休。”
    牛博党黑着脸发飙道。
    许易先前诗作中,吹捧四人的那句诗“胡郎文章悲秋骨,中间八叉又清发”。
    胡、郎是指胡春友,郎素新,悲秋骨则是指悲秋客季孟良,八叉自然是他八叉君牛博党。
    但从此诗论,许易对他的推崇最甚。
    牛博党欣喜至极,此刻,屠闵朝许易发难,他自然要投桃报李。
    “正是,还请屠府主搞清楚,许易现在已是我散社成员,屠府主如此出言不逊,莫非要与我散社为敌?”
    “久闻屠府主颇具文采风流,散社中还曾有人推荐过屠府主,本来我等还想将屠府主纳入这批的考核名单,如今看来,传言大谬,屠府主竟是如此心胸狭窄之辈,连府中如此英才开个小小玩笑,也不能容忍。”
    “屠府主好大的官威,莫非比种领主的官威更大,便是种领主在我散社之中,对社中成员亦是友爱如弟兄,今日屠府主之情状,胡某必将传入散社诸位社员知晓。”
    郎素新,季孟良,胡春友皆出言表态。
    屠闵恨满胸怀,几要气炸。
    散社这等老牌大联盟,囊括的势力,实在太大,若是单个社员还好说,此时,却是四名士同时表态,几乎代表了整个散社的意志,叫他如何相抗。
    许易冲胡春友等人抱拳道,“多谢几位兄长援手,许某加入散社,真如回归家乡一般,安然快活。”
    升龙之路,的确是许易不得已而为之的扬名之路。
    不成想,峰回路转,因凤九和龙景绣的纠葛,许易从诗词之道上,寻得了突破口。
    一番辗转腾挪,竟加入了散社,名扬之于,也找到了新的有力组织。
    这个时候,升龙之路,自然没必要了。
    他要的无非是名声,靠山两样。
    无端再参加升龙之路,和四阶大妖拼命,先不说风险如何,即便是胜过了,通关了,惊天文名加过分武名加身。
    弄不好,到时候就真成了出头的椽子。
    何况,他如今体内封禁丹田的紫龙还未散尽,真实战力难以完全发挥。
    兼之,此刻已和凤九结了大仇,凤九若是从中作梗,他许某人的升龙之路必定艰难到极点。
    故而,此刻借着四名士在场,有人撑腰,他当先就将“升龙之路”的申请,抹平了先。
    左右刚起了动议,还不曾走流程。
    只要有人肯为他所谓“玩笑之词”兜底,说出去的话,说收回来自然就收回来了。
    “好一个出尔反尔,这等英才,简直笑话。”
    凤九抛下一句,扬长而去。
    屠闵自知有四名士在,事不可为,亦紧随凤九离开。
    他很清楚,今日之事,远不算完。
    屠闵既走,平顶大王只好引着熊道等,急急离开。
    他虽憨直,却是不傻,知晓自今日起,平顶妖洞再无许易了。
    论私情,他真心觉得许易可交。
    可事实上,他不得不听从屠闵号令。
    为免夹在中间难做,只好如此了。
    许易亦装作不认识平顶大王等人,他更是明白人,这个档口,冷漠才是对平顶大王一众最好的送别。
    平顶大王去后,许易立时答应了胡春友的邀请,随他们四人去散社的盟殿一行,完成入社的一应手续。
    临去之际,许易只好硬着头皮冲依旧痴痴盯着他的龙景绣行礼道,“今日之事,多亏龙大人出手相助,许某感激不尽,他日龙大人若有用得着许某的,能力之内,绝不推辞。”
    许易的声音传入耳来,好似春天风飘来的柳絮,钻入耳来,轻轻的厮磨着,一直痒到了龙景绣的心海底。
    她痴痴对着许易,已然忘言。
    许易不等龙景绣出言,飞也似地先离开了。
    胡春友等四名士,经历风月,哪里还看不明白,皆暗觉好笑,急急向许易追去。
    “殿主,许先生已走了,咱们也该回转了。”
    一位白衣女侍行至龙景绣身侧,悄声道。
    她心中只觉万分奇怪。
    自家殿主行事风格,她自然无比清楚,凡是看重的男宠,除了凤九少主这等级数的,都是先掳走再说。
    再细细调教,若不合心意,再驱逐便是。
    这些年来,自家殿主的入幕之宾,多达百数,最长的也不过撑了年余,终归都不合殿主心意,都被驱逐了。
    弄得自家殿主于外,空背了放荡的名声,至今却是完璧之身,说出去,谁又能信?
    而眼下殿主的反应,真个叫她看不透,便是瞎子也看出来自家殿主明明是爱煞了那许先生,却偏偏放任那许先生逃走。
    旁人或许会顾忌什么散社的名头。
    但自家殿主的真实身份,何等尊贵,又如何会将这劳什子散社放在心上。
    偏偏,偏偏殿主就坐视那许先生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