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乱局
夜出昼伏。
行军安营。
哈斯瓦劳越来越近。
哈斯瓦劳是附近最大的城市。
城内和周边有着两个千人队和大量库尔特本地投诚附庸军队的驻守，城池依托着片势建立高大而坚固，城防设施齐备，就是兽人攻破这座城市时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不过这些对王方平来说相对简单许多。
死亡骑士的土行神通的力量能让最复杂的攻城简单化，根本不需要诱敌出城更不用打造攻城工具蚁附爬城，提前准备耗费法力直接在地下开出条通路，神不知鬼不觉的来个中心开花就好。
这是王方平直接找上这座城的原因，不然就靠着不到一千的羊人就想攻城无疑是个笑话。
接下来离城镇越近。
王方平行军的隐蔽性开始成问题。
任何城镇并非孤立。
在城镇周围有着大量的村庄和庄园小城堡等之类的存在，土地草场都是开发过每天有大量人群在上面劳作和放牧。
营地可以伪装遮蔽。
大队人马行军留下的痕迹却不可以。
一旦被发现又没有城池依托防守，王方平三人固然有手段或能逃离，手头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力量可就全没了，要想立一方势力建立一片教区接引大量传教士、骑士等人员进入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对此王方平选择尽量走些比较艰险的地方，路途艰险平日里就少有人至，被发现的风险大大降低，又叫死亡骑士开路和抹去些痕迹，终于靠近哈斯瓦劳堡。
抵达后他准备休整两天，顺便提前准备入城的地下通道，侦查城内具体防守情况，重要人员、精锐部队、存粮点、武器库等之所在，再在两天后的一个夜晚发起突袭。
不想事情并不是很顺利。
休整的两日里天气突变下起了大雨。
哈斯瓦劳城外的地势比较低，本来下方就土质松软富含地下水，大雨一来各处水量汇集将大片的土地泡的更软。
这样的地质情况使常规地道变得不可能。
死亡骑士开出来的地道不仅仅是湿润、泡水、泥泞的问题，更大的问题是地道随时会塌方，如此不得不耗费更大的法力开更长更深少受的通道并对许多地方重点进行“化泥为石”加固。
法力耗费大不说，工期也无比缓慢。
得亏是王方平有着特殊的“补魔”方式，休整期间让羊人也加入了“补魔”团队，使的地下工程得以顺利进行，饶是如此花了几天时间，通道也只挖开一半多，而就白日里天空中鹰身人的频繁飞过和起落来看，兽人的搜寻似乎并非无用功。
昼伏夜出的确能瞒过鹰身人，但兽人要是派出精通追踪者扫地还是瞒不过的。
无非王方平着死亡骑士以法术手段掩埋了许多痕迹延迟了被发现的时间罢了。
一天后拉克丝对来路方向进行了侦查，果然看到有许多半人马斥候的散布。
哈斯瓦劳城的内部气氛开始变得紧张，城墙上白天守卫更多，时不时派出斥候四向探查，夜晚城上火把长明，巡逻次数大幅度增加，城里也在做紧急布置，种种迹象表明兽人已经大致发现或根据情报提前做出了一些预判。
这无疑让破城难度更高，搞不好一头栽进个口袋里都有可能，基于全新的情况王方平不得不作两手打算：
一方面继续挖掘地下通道作攻城准备。
另一方面着死亡骑士将营地进行了进一步的加固并挖掘了大量防守设置等。
重点在营地的地下深处还专门引了一段地下水流特意制作了一个利用水力类水力缎锤的装置充作王方平的“补魔”室。
毕竟人力有时而穷游“是兄弟来砍我”的方式能提供的魔力相对有限，而且等到真面对大量兽人的围攻都得战斗没时间为王方平补魔，有了这个“补魔室”情况就好多了。
如此又过了两日，通道终于挖的差不多，天上的乌云一昔散尽，连日的大雨终于停了，阳光重新洒满大地，但周围的气氛却在忽然之间竟莫名的松了下来，这个变化让王方平感到十分意外，有些疑惑这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文章。
他来这个世界时间并不长，但对兽人的厉害却是有所领教，不敢对兽人有半分轻视。
轻视就是对自己的犯罪。
在这样一个神秘力量层次不低却不活跃的世界，真一个不小心被围杀连跑都跑不掉，死的就可不止是这个他我分身。
到时候在这个时空的后续种种都得泡汤。
大罗道果不知得耽误多久。
兽人这样忽然的松懈在他看来多半是外松内紧，是松给他这样的敌人看？故意给他一个跳出来的机会吧，或者以此为掩饰作了其他针对性的调动？莫非是兽人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营地正在组织军力先行诱敌一波？能诱出来就诱不能就强攻击，然后不日就要朝自己扑杀而来？
王方平按兵不动暗自加强戒备，做好一切最坏打算，每天使用法术观察并派出拉克丝和死亡骑士配合着去往城里探听情报以作更好的应对。
心中也感自己的不足之处。
自穿越到盘古时空后，凭着心头先天元阳白虎，短时间里就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很快就成为了一名仙神并走到了如今的地步，或许对于超凡力量的运用和理解他已经极为深入，但一旦超凡力量不足为凭，很多能力缺陷就显露了出来。
某种意义上来说。
这样的暴露却也是对自己的一种锤炼。
大罗道果要归并无数他我。
就是真不知道无数经历和无数锤炼历无量量劫后完满道果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啊。
对当下的情况来说。
王方平没有更好的办法。
不敢胡乱脑袋一拍的开莽。
只能谨慎做好各种准备尽量的少犯错误。
战争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充满迷雾，没法彻底堪破迷雾则综合实力更强少犯错误者胜。
这样的谨慎就算有可能失去一些机会，却也比失败全军覆没连同自己挂了的强。
就是这样又过了几天。
城里似乎是真的松懈下来了？
根据拉克丝的回报。
有消息传兽人的留守库尔特草原的驻军在西方主动出击取得了一次大胜，然后兽人西征军主力东归后，窝阔台王子在东方建立的汗国最近组织了一只数量过十万实力不弱的新附军抵达了库尔特草原与留守驻军一部已经会师。
兽人在库尔特草原的压力骤减。
伴随这些还有各地许多库尔特贵族残余势力被剿灭、许多在库尔特王国内仗着个体实力不凡四处作乱者被围杀的“小事”。
紧接着是个更大的消息。
库尔特草原西北部在兽人西征中损失惨重的罗斯公国迫于兽人可能重组的西征军团威势主动向兽人的库尔特军团投诚了？
在很短时间内。
主力东归的兽人似乎重新挽回了局势？
得到这些消息后。
王方平有些怀疑自己在这个时间在局势不甚明朗时抓住机会起事掠地是否正确了。
哈斯瓦劳城还攻不攻？
或者直接退走离开库尔特草原？
大抵迟疑了一天。
他决定离开。
兽人真的在库尔特草原坐稳了的话，他就没了乱中取势、浑水摸鱼的余地。
这里已经不适合发展。
不如见好就收。
七八百全副武装的羊人在库尔特草原掀不起风浪，放到许多其他地方还是很有分量的。
却就在王方平决定离开的当夜。
夜半时分。
哈斯瓦劳内部突然火起，烈焰熊熊烧红半边天空，喊杀声音在城外都可以听到。
“冕下。”拉克丝寻了个高点，往城内打望一番：“燃火的区域是城中的粮库。”
“看火势这么大城内作乱的人蓄谋已久。”
王方平点了点头。
在头上凝出了一只魔力之瞳，大量收集方圆十数里的光影，化作光影模型在身前复现。
略微观察。
“兽人好像不是没有准备。”
“火焰燃烧的区域明显被间隔开没法继续扩散，粮库中所谓的粮食都未必是真的。”
“作乱者燃烧粮库明显是为了掀起混乱，然后在其他方向达成目的。”
“他们这个目的现在看来是失败了。”
他将喊杀处的光影放大。
在有些模糊的光影模型上，一个个兽人牛头军士的光影正在对大群人类进行挤压、围攻，周围到处密布半人马射手，许多高点还有精良的城防弩具之类在不断向作乱人群进行点杀。
作乱的人类也不是善茬。
有着起码两个传奇一等的战斗力。
一个法师一位剑手。
两人配合着不断对牛头怪进行着杀伤。
不时将大团的酸液炸向城防弩具。
然后是与他们同来者。
分为有力量的和没力量的。
不，应该是力量能外放和不能外放者。
能外放的大剑师一等能凭借精妙的剑术和几个牛头怪有来有往，力量没达到这个程度的实际上在力量和速度上也是超出了多数凡人。
他们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一阶、二阶、三阶者，神秘力量不显却仍有些表现，使他们能突破人体极限，只是没有真正阶段性的跨越。
等等，不止这些。
王方平还发现城内还有其他力量潜藏着，兽人一方的几位强者尚未出手。
似是因为对潜藏的力量有所忌惮？
两位传奇一等的力量都没能让他们这么？
恩，有神力的影子啊。
到此时他终于明白兽人的一系列气氛紧张举动和后来的松懈行为是为了什么了。
不是针对他这个暗中潜伏者，而是给此时城中作乱者看的，城中传播对兽人的种种利好消息则是松懈最好的注解。
那么问题来了。
哈斯瓦劳城他是攻还是不攻？
是否趁势作第三方介入这场乱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