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凝神境初期
天已塌，地已陷。
心已灰，意已冷。
他们走了，便只剩下我，孑然一身。
随后的几日，如提线木偶，夏亿在吴掌柜等人的帮助下，将父母好好安葬。但他的心中，依然不能接受父母去世的事实。
萦绕心头的疑问久久挥之不去。父母的离世太过突然，太过离奇。
难道这就是老仙师所说的代价？
还是背后有着什么缘由？
这一切，都没有人给他解释。
此时，夏亿坐在自家大院之中，不远处有小小的假山，假山之下是个小水池，水池边上种着一些花花草草。
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谁能告诉我答案？
夏亿抬头问苍天，你能告诉我吗？
他凝视着，思绪飘散。
不出所料，再次进入那个黑暗空间，也就是老仙师所说的识海。
识海依然是黑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但夏亿没有一丝慌乱，父母的离世已让他心如止水，最恐惧之事已然发生，其它还有何惧。
他在识海之内，左右张望，发现毫无用处。只得伸开双手，缓步四处走动。虽然在此待过三年，但前两年根本不能动，第三年则急于脱身，根本无暇细细的观察。
如盲人一般，他一步一停，同时感觉到莫名的力量，铺天盖地，施加于身，如针扎，似火烧，或又如刀割，似枪刺，疼痛一直，种类多样。
他咬牙忍受，慢慢地碰到了黑暗空间之壁，有形有质，且富有弹性。他继续慢慢体会，慢慢琢磨，但弥漫的莫名力量大增，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忍受。不过，父母离世是否与此有关，他想知道答案，他拼命坚持。
疼痛更盛，他险些昏厥。
轰！
夏亿便被逼出了识海。
在识海里才停留片刻，已经让他全身发烫，大汗淋漓，全身精疲力尽。
再次进入识海，终于让夏亿意识到自己的与众不同。
自己是修真之人，这难道便是父母离世的根源？
他不知道。
不过，再入识海，让他想起老仙师的话。
修士身怀灵根，有着神念，异于凡人。
他紧闭双目，略一冥想，在脑海之中，豁然产生一股能量，正蓄势待发，等待着自己的指令。
犹如开闸一般，他感觉到那股能量喷薄而出，犹如光束，照耀四周。
这是？
夏亿震惊！
自己周遭八到九尺范围，好像便在这光芒范围之内。
一切都那么清楚，一切都那么近。
空中细微的气流，连同那在气流间躲闪飞舞的蚊虫一一展现在自己“眼前”。
光芒照到假山，便被挡住。不过假山之上的苔藓、石缝以及石表的细细纹路，犹如放在眼皮之下，甚是清楚。
光芒照到水池，透过池水，略有阻挡，水面的微微涟漪，水下的水草细叶，清晰可见。
光芒照到地面，细小的爬虫，缓缓地爬动，这些都一一清晰可见。
甚至，连地表之下极浅的一层，都能大概看清，类似透视的感觉。
这是修士的神念之光，这是凡人难以想象的能力。
如果去赌坊，不是稳赢不输？
如果走到闹市，那些妙龄女子的曼妙身姿不是就……？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些？
片刻之后，夏亿结束了自己的神念初体验。
良久，他才平复心情，不过依然五味杂陈。既为成为修士感到欣喜，这神念如此的神奇让他迷恋，同时又感到一丝惶恐，父母的离世是否和自己修真有关？
“唉”，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随后的几日，夏亿便沉浸在这奇妙的神念体验中。
不过他发现，每次动用神念之后，都会有一些虚脱，而且这神念之光也有时间限制，最多能坚持一刻钟。如果要具体查看时，消耗得更快。而且在每次动用神念后，至少要三四个时辰后才能再次调用。
除此之外，他还尝试通过神念来移动桌上的纸片。果然，神念之光下，那小纸片稍稍移动一段距离。仅仅是这么一段距离，便将整个神念之力耗光，他则是大汗淋漓，还有些微头疼。“这也是神念的一种运用吧。”
催动神念，观察四周，虚空移物，夏亿乐此不疲。
此外，他还凝望天空，进入识海之内，受那无时不在的疼痛。因为，他想起老仙师的话，识海便是神念锤炼之所在。果然，多次进入识海之后，他能感觉到神念有些许的壮大。
夏去秋来，秋去冬至，转眼又是一年。
感应四周，更加得心应手；
虚空移物，进步也是不小。
不过进入识海，疼痛一直不减。
夏亿还尝试打开老仙师所留的储物袋，不过每次都是无功而返。神念之光照过，储物袋没有丝毫反应，看来还是自己的火候不到。
这一日，夏亿如常地催动神念，神念之光渐渐散开。
八尺，
九尺，
九尺五，
这时，他感觉到一种冲动，竭力往外扩张的冲动。
神念之光继续散开，虽然很慢，但未停止。每前进一丝，夏亿便感觉到阻力更大一分。
这是？
夏亿不解，但催动神念并不停止。
额头之上，汗水凝结。
两眼之中，血丝暴起。
压力，好似如山的压力。
放弃吗？
不！
神念之光再往外扩散，一丝再一丝，犹如负重登山，一阶更比一阶陡。
他感觉到身体在颤抖，那是因为竭力催动神念，负荷已然达到极限。汗水如瀑，身已湿透，疼痛袭身，好似麻木。
初始的冲动早已消失，只有眩晕之感袭来。
神念之光，来到九尺九。
突破一丈，便是凝神境。
想起老仙师当日的话语，夏亿心志更坚。看来这便是修真时的突破。第一次突破，自己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嘴唇已咬破，一声痛苦的嚎叫。
惊得夏府内的下人连忙出来，看到少爷如此惨相，便要过来相扶。
“不要！”一声高呼，伴随着笑声。
神念之光突破到一丈，如山的压力突然消失。夏亿只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举手投足间，便可擒虎捉豹。
自己应该是突破到了凝神境初期。难怪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夏亿虽然笑容满面，一旁的下人却是惊愕连连。少爷这一年来，不是傻坐就是傻笑。他们还暗自担忧，生怕如此魔怔下去，少爷会不会失心疯。今天看来，这病更重了。
夏亿可不知道他们怎么想。他正在琢磨，晚上可以试试储物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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