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胎 7

      可是过了一夜又一夜,她却再也没有起来过,我按捺不住曾经给你打过一个电话,你是记者出身,看过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或许你能给我答案呢?但是你知道,最终我还是没能把这件匪夷所思的事说出口来。

    直到三月初的一夜,书华终于又复活了,当夜我在工人房睡觉,突然感觉左手腕被什么抓住,然后一阵剧痛把我惊醒,抬头就看见书华伏在床边,咬着我的手腕,脸半抬着盯我,虽然整个眼珠像蒙了一层白翳,但我知道,她看得见我,她仍然爱我。

    因为她只吸了一点血,就松开了手,然后站起身离开,毫无目的在宅子里四处游荡,我知道她不忍心杀我,但又饥饿难耐,那夜一直跟着她,我试图和她说话,试图给她其他的什么东西吃,可是书华自顾自地到处走,完全不理会我。

    从这天起,我就把她移到三楼,入夜就会将二楼的铁栅锁上,她是那么饥饿,每天两三点都会起来四处徘徊,直到天亮才安静下来,第二个牺牲者,是一个中年农夫,他坐长途车到了农庄附近,被人第二次索要车资,因为没钱被赶下了车,当时已经接近午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好过来求宿。

    我将他安排在二楼东边客房,然后锁了铁栅门,他的惨叫声和呼救声是那么刺耳,我捂着耳朵在床上坐了一夜,天亮了过去看,果然书华又喝尽了他的血,吃掉了他的脑髓,我将这个农夫的尸体,也埋在了花坛里。

    吃饱以后,书华又平静了半个月,这期间,我每天都可以看到,她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速长大,一想到她喝血吸髓,是为了我们的宝宝,我就觉得,自己不能这样袖手旁观,让她一个人努力着,我一定要帮她,一定要帮我们的孩子。

    接近三月底,书华又复活了,或者换句话说,又被饥饿搅得难以安生,因为徐婶的老伴在她失踪后,一直和我纠缠不清,让我意识到,这里的乡邻不能用来饱她的口腹之欲,而半夜来求宿的人,倒是不会有人找到我头上,可是这种好事,也不可能随时发生,我就给吴勉打了电话。

    她一听说书华死了,当时就哭得说不出话来,马上买了飞机票赶来,幸运的是,因为她的匆忙,没有来得及和任何人打招呼,我看着吴勉抱着书华的尸体,哭得那么凄凉,真得很不忍心害她,可是如果放走了她,书华该怎么办?我们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吴勉死后,我还是将她埋在了花坛里,计划来计划去,把下一个牺牲者定成了你,我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如果她死了,你是无论如何也会赶来见她一面,后面的事你就知道了,虽然你说要出差半个月,但按照我的经验,半个月后正好是书华再次饥饿的时候,时间正好!这就是我经历的一切!

    王鸣这时候的语气已经非常平静,我站立不稳,只好踉跄着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说不出一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王鸣眼睛里闪着光,对我说;你看见了吧?书华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算日子虽然只是近七个月,但看上去象是快生了,求求你,在这个时候放我们一马,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