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彷徨
自从上次夜楚梵在梦灵轩将影翎翼推开后，他就在没有进过醉风轩。影翎翼选择留在了岚月阁，因为夜楚梵的关系，每日只需表演即可不用再接待任何客人。但夜楚梵却不再碰他，这让影翎翼有些不安。
唱罢李玲玉的《美人吟》，影翎翼起身行礼，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弑情。凤姨见状，忙吩咐身边的小伶和她上前挡住了弑情，夜楚梵的脾气她最清楚，她可不想出什么乱子。
“我是来找影姑娘的。”
就在刚到弑情的身边之时，影翎翼也走了过来。“凤姨，没有关系。弑公子，有什么话，我们到醉风轩说吧。”尽管知道夜楚梵会生气，但弑情来了很多次了，有些事不说清楚是不行的。
进入醉风轩，影翎翼为弑情上好了茶才坐下。就算他只是凌玥护卫，在影翎翼看来也是应当好好招待的。“请你转告凌玥，上次的事情我并不在意。凌玥是个很好的人，只可惜我不能再见他了，不能和他成为朋友我很遗憾。至于原因……”
影翎翼话还未说完，夜楚梵便推门而入。明明说过喜欢他，却还是和凌氏兄弟有关的人见面，让夜楚梵很生气。手中的的剑已经开始颤动，等待着鲜血来滋润。
“你就告诉凌玥，我是为了自己爱的人，不想再和他有任何关系。”影翎翼继续将话说完，完全无视夜楚梵眼底的愤怒。“所以，你和他以后都不用再来找我了。”
弑情第一次发现，平日里柔弱的影翎翼，也会有这样坚定的眼神。上次，弑情看着狼狈的他，很想去保护他。追到他门口，看到他跟着琉璃离开，弑情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没听到他说的吗？钱我不是已经送到你府上了吗？告诉凌玥，影翎翼是我的人，别打他的主意。只要他和凌倾不打扰我的生活，我会做一个本分的商人。”夜楚梵几步走上前，将影翎翼搂进自己的怀里。
弑情默默转身出了岚月阁，既然影翎翼这么说了他也就没理由在站在这里了。作为凌玥的贴身护卫，他清楚夜楚梵和凌氏兄弟之间的事情。弑情没有想到，夜楚梵竟然会对他说影翎翼是他的人。长久以来执着于水灵吟的夜楚梵，竟然也因为他有所变化。可他不会想到，将来有一天，他的生活也会因他而改变。
看到弑情离开，影翎翼推开了夜楚梵。“你不是一直不想让我靠你太近吗？戏演完了就松手吧。”
“刚刚对那个木头说的话，不是为了讨我欢心才说的吧？”
“随便你怎么想。”影翎翼转身不再看夜楚梵。他第一次发现，爱情果然是难以控制。明知道对方心中没有自己，却还是死心塌地。甚至很多时候会想着，也许有一天能够打动对方。还傻傻的望着对方的背影，将那一点点的喜悦当成生命的全部。
“主人，按照您的吩咐，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琉璃走到夜楚梵身边，低声说。琉璃始终不能理解自己主人的想法，这样一个靠出卖色相来维持自己生活的男人，琉璃从心底看不起他。
“快点换好衣服出来，我在门口等你。”说完，夜楚梵离开了。
虽然不清楚夜楚梵究竟要做什么，影翎翼还是乖乖地换好了衣服出了岚月阁。看到夜楚梵骑在马上，一边的小伶将另一匹马的缰绳交到了影翎翼手里。影翎翼静静地看了夜楚梵半天，才将手中的缰绳又交回到小伶手里。
“我不会骑马。”就在影翎翼以为夜楚梵会借此嘲弄他一番的时候，夜楚梵只是表情认真的向他伸出手来。
“把手给我。”
犹豫着将伸出手，夜楚梵很轻松的就将他拉到了马上。这一次，夜楚梵的温柔是真的。夜楚梵总能很轻易的就打动他的心，让影翎翼很不甘心。
“你可要搂紧了，掉下去我可不负责任。”
夜楚梵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影翎翼紧紧搂住了自己。紧贴着彼此，夜楚梵清楚地听到影翎翼急促的心跳。伴着身后传来的淡淡幽香，夜楚梵心情大好。策马向城外奔去，身后只留下扬起的尘土。
中午，夜楚梵和影翎翼在路上简单地吃了些干粮便继续赶路。傍晚的时候，他们顺利的抵达一个村庄，找了家客栈。夜楚梵没有告诉影翎翼他们要去哪里，影翎翼也没有问。
“我们要在房间里用餐，麻烦你将酒菜送到房里。”夜楚梵简单地吩咐完，向楼上走去。
影翎翼扫视了一下那些盯着自己看的人，匆匆跑上了楼。可能是这个村子太小，没见过像他和夜楚梵这样看起来很阔绰的人。一进入村子，人们就一直盯着他们看。“我以为，琉璃会和我们一起。她怎么没有跟来？”
“为什么突然提起她？”
“因为，像你我这样两个人单独相处，让我很有压力。我是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但你之前不是都在躲避我吗？为什么这次会带着我？”
夜楚梵起身，靠近影翎翼。他很想知道，影翎翼究竟是怎么思考问题的。一般说来，若是有这样的机会，一般人都会尽可能的讨好喜欢的人。可是影翎翼却从不讨好他，却因为这样更加吸引夜楚梵的目光。“我为什么要躲避你？你以为你是谁？”
随着夜楚梵的脚步，影翎翼退到墙边。感觉到夜楚梵的气息拂过他的耳际，影翎翼不禁缩了下身子。“虽然你没有说过，但我能感觉得出来，你不喜欢人接近你。说白了，就是你不想有人揭开你的伤疤。”
听影翎翼这么一说，夜楚梵完全没有心情逗他玩了。“你懂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被人背叛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但害怕被人舍弃的心情我是能体会的。因为害怕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从一开始就准备一个人去面对一切，拒绝身边的所有人。在遇到你之前，我就是这样一个人。独自在黑暗中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住口！”就是因为影翎翼总能说出他最在意的事情，所以夜楚梵才会一直烦恼。
被夜楚梵吻住，影翎翼闭上了眼睛。这个吻，时而粗暴，时而温柔。影翎翼知道，他和夜楚梵都有着迷茫。一生的承诺对于他们来说，很沉重。这一个吻变得很深，很缠绵。在言语无法让两人更加靠近彼此时，他们只有这样来感受彼此的存在。只是一个吻，索求与被索求。
直到店小二手中的酒菜掉落在地上，他们才停止了这个漫长的吻。夜楚梵平静地坐回到桌边，冷冷地看着店小二。眼中的愠怒不是因为店小二的出现，而是因为自己的疯狂。影翎翼则脸颊绯红，双眼迷蒙，羞涩地背过身去。
“我这就收拾，重新为客官上酒菜。”小二慌张地收拾完东西出了屋子。这样劲爆的场面，恐怕他一辈子很难再看到。要是让他知道了影翎翼是个男人，他非惊得失去意识不可。
“下一步你准备做什么？”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愤，影翎翼转开了话题。
“既然出来了，当然是要好好玩玩才行了。”
“为什么要带我一起？”
“好玩的玩具当然是要带在身边才有趣。”
小二再次端着饭菜走进房间，小心翼翼的模样有点滑稽。要是以前，这个店小二刚刚就小命不保了。只是这一次在影翎翼的面前，夜楚梵不想挥剑。
饭后影翎翼蜷缩在床上休息。听说，说梦中蜷着身子的人没有安全感，只是这么多年来影翎翼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习惯。半夜里，夜楚梵才上床休息，看着影翎翼有些心疼。只是从背后环住了影翎翼的纤腰，希望能够抚慰他心中的不安。
尽管很想要影翎翼，但夜楚梵只是吻了吻影翎翼的脖颈。被弄醒的影翎翼，心狂乱地跳动着。在影翎翼看来，夜楚梵这样的举动，多半是想要戏弄他。影翎翼只能紧抿起嘴唇，忍耐住自己的欲望。
就这样，一路上夜楚梵总是这样，弄得影翎翼十分狼狈。夜楚梵喜欢看影翎翼无措的样子。神情虽然狼狈，眼神却依旧坚定没有丝毫的动摇。而影翎翼，即便是夜楚梵这么对他，他也决定承受。毕竟想要靠近一个受过伤害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看似短暂的路程，实则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漫长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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