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二十三章
22
江离的抵抗激起了连城心里的强烈的占有欲，既然他是他的，不服从就应该和他一起堕落，攫住那张发出让人心醉的呻吟的樱唇，撬开他的牙关，他要他，要品尝他，吞噬他。
他像中了蛊一般亲吻着他的身体，脖颈，手臂，腰身，背脊......感受着江离颤抖的身体，青涩的身体，散发着干净而纯白的气息，激发他体内最原始的欲望，他想占有他，撕裂他。
连城觉得自己疯了，竟然沉沦在那具瘦弱却美妙的身体里，无法控制。他曾经阅人无数，可是眼前的人儿不一样，他生涩得没有任何技巧，可是却让他疯狂地占有他，在他身上烙下自己的痕迹。
江离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他梦到了继父，记忆回到那可怕的一天，他以为他忘了，所有的羞耻和丑陋在天锦哥的爱护下已经消失不见，可是那个梦境又向他袭来，那样真实......
“爸爸，求求你，离离好怕......”
“乖孩子，到爸爸这儿来，不要怕。”
“爸爸，你在干什么，离离觉得好不舒服。”
“别急，一会就爽了，哈哈。”
“爸爸，我好痛。”
“不许喊。”
“唔....”
再发生什么他不记得了，只记得醒来时，天使一样的天锦哥在他身旁，握着他的手，微笑着对他说：“离离，没事了，从今天开始，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天锦哥......”
连城皱着眉头看着梦语的他，他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出了好多汗，做恶梦了吗，他梦到了什么，他在说什么，爸爸....天锦哥......
连城有一种冲动，想要把他的脑袋敲碎，看看里面到底装些什么，他的过去，他一定要知道。
看着他抽搐的身体，连城犹豫着地拥住他，江离的头贴在他的胸膛上，不安的请组渐渐平息下来。连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以前跟别人上床时，从来没有拥着别人入睡的习惯。第二天醒来时，江离看到两个人以一种暧昧的姿势相依偎着，如果不是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还以为他们很亲密。
挣脱他的怀抱，江离忍着酸痛走下床，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刚刚把手放在门把上，身体就被凌空抱起来。
“连城——”
“去洗澡，昨天晚上....身体还没有清理......”
连城把他报到浴室，替他放水，然后解他的衣服。江离一个激灵，用力护住胸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连城没有理会他的话，把他的手掰开，除了清洗他的身体，没有做其他越轨的动作。手伸到他的后面时，江离不肯让他碰触。
“那些东西不清理会生病。”
“我自己来就好。”
“你确定？”
“嗯。”
“那好吧。”连城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似乎思考了半天，他缓缓开口：“从下个星期开始，你有一个月的自由时间。”
“什么意思？”
“下个星期开始，你不能再来这儿住，一个月后我会派人去寝室接你。”
“嗯，我知道了。”江离觉得很奇怪，不过他并不想开口过问他的事情，能有一个月的自由时间，这是他求之不得的。
“从今天晚上开始，到你离开之前，都要跟我一起睡。”
“什么？”
“就这么定了。”说罢，大步走出浴室，留下一脸无措的江离，怎么办，又要经历那种痛吗，他想起昨晚连城狂野又温柔的模样，健美如豹子般的修长身躯，迷离又深邃的眼神，粗重又性感的喘息，他应该是厌恶的，可是却在痛苦的边缘感到欢愉，江离好恨这样的自己，他的身体和他的心，双重背叛，叫他如何面对天锦哥。
“离离，怎么愁眉不展的，有心事？”
“没啊，天锦哥。”江离刚刚还在想着连城的事情，被周天锦这么一问，连忙否认。
“离离，我还不了解你吗，你不想说就不说，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分担，想让你开开心心的。”
“哥，我没事的，对了，我有好消息告诉哥哦。”
“哦？我也有好消息告诉你呢，那离离先说。”
“我啊，将会有一个月的自由时间。”
“自由时间？这是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啦，反正连城说从下星期开始的一个月之内，我都不用回他那里。”
“真的吗？太好了，离离，这一个月我们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在一起了。”
“那哥的好消息呢？”
“我的好消息就是——”周天锦故意拖长调卖关子，突然一把抱起江离，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我们有家啦，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啦！”
“真的吗，真的吗，耶，我们有家喽！”江离挥着拳头，兴奋地对着天空大声喊，从侧面看过去，他小小的鼻翼翕动着，鼻梁的弧度细致而完美。
天气很好，有沁骨的风吹过。有家了，属于自己的家，不管别人怎样对我，不管我经过怎样痛苦的跋山涉水，不管我是如何疲惫如何委屈，只要想到那个可以避风的港湾，想到那个相依偎的爱人，想到为我亮起的那盏灯，即使陷入黑暗，我仍然有勇气前行。
躺在连城的床上，江离久久无法入睡，他本以为又会受到那种羞辱的对待，可是那个人除了像现在这样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就没再做进一步的动作，本来应该放下的心却砰砰直跳，尤其是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男性气息，感觉自己的脸像是低烧一般。
江离有点担心，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一点点沦陷在一个巨大的深渊里，无法逃脱，躺在一个人身边，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人，明明想挣扎的，可是又贪恋那一时的温暖，很无耻吧。
其实连城也一直没有睡着，清爽的少年气息自他身上散发出，很好闻。他怎么了？生病了对不对？遇见他之后，他变得不像他自己，会经常生气，有时还失眠，偶尔发呆。因为他不经意的语言心脏骤然收紧，平时在家总是难以克制地偷看他忙碌的身影。
想到要跟他分开一个月，连城生出许多不舍来，环绕江离的手臂不由得收紧。
周天锦和江离同居了，其实直到搬在一起，他们也仅有电影院那次拥抱与接吻。在橙黄色调的新家里，第一天晚上，周天锦沫浴完后轻轻地走到沉睡的江离身边，俯下身温柔地吻了吻他的唇，嘴唇落在他唇上时，就像对待刚出生的婴儿那般小心翼翼。
周天锦晚安像偷吃到糖的孩子般眯着眼睛笑了，晚安，我的爱。
第二天醒来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江离睁开惺忪的双眼，对上盯着他看的周天锦，明亮的褐色眸子里盛着暖意，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泛滥成河。
周天锦用指腹来回摩挲他的脸颊，随后停留在他的嘴唇上，江离突然顽皮地张开嘴含住他的手指，一股异样的情愫在房内升腾。
“哥......”
“离离，你这样可别怪哥做坏事哦。”
“哥能做什么坏事？”
“你说呢？”说罢笑呵呵的压在他身上，另外一只手伸到他的腋窝下不安分的挠来挠去，江离情不自禁地咯咯笑起来。
突然，周天锦停下手中的动作，用暧昧而羞涩的眼神看着他，天锦哥怎么了，江离心中思忖，接着，他就明白他为什么那样看自己了，天锦哥腹部的坚挺正抵在自己身上，不过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会碰上这种尴尬的局面，两个人一下子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天锦哥，想不到你......”
“我也是正常男人啊，谁让你那样诱惑我......”
“哥，要不....我用手帮你做吧......”
“不用，我...去洗个冷水澡好了....”周天锦红着脸跳下床往浴室奔去，江离心里很清楚，哥从来不勉强他，宁愿自己隐忍着也决不会伤害他，一瞬间，他做了一个决定，“哥，如果你愿意......”
“离离，你不用....哥知道你的心思，可是哥想等着你准备好的那一天，全心全意只属于我的那一天......”
江离心脏一阵阵地抽痉，疼痛扩散开来，哥，你可知道，离离永远都不能给你最完美最纯洁的第一次，但是却能给你他全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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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周天锦已经无法容忍蓝夜对他的控制，加上现在有江离陪在身边，他想跟蓝夜说清楚，彻底摊牌。可是他不知道，当他第一次迈进夜冥殿的时候，就已经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又是一个陌生男人，周天锦本打算冷眼看完他们的激情戏码，可是——
他不知道反抗吗，那个男人把红酒淋到他的身体上，似乎还嫌不够，竟然拿烟蒂烫他的大腿内侧，再看蓝夜，那表情完美得让人赞叹，即使是最挑剔的人也从中找不出一丝虚伪。周天锦觉得胸腔被一把尖刀刺进，汨汨的鲜血从中流出，他为什么任由别人那样对他，还是，他根本是在考验自己的耐性。
四周一片静寂，没有人敢开口阻拦，就连wade也只是静静站在一旁，微垂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当那个男人再次把烟蒂烫上蓝夜的身体时，周天锦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他大步跨上前，一拳揍向那个男人，然后狠狠掐住蓝夜的脖子，“你很想做是吗，好，我跟你做！”
说完，拽住他的一根胳膊，往卧室拖去，蓝夜的身体在地板上摩擦着，留下触目惊心的血迹，“锦，很痛，你敢可以对夜冥的少主......”
“哈，人人都可以上的夜冥殿的小少爷，说出去不怕人笑话吗？”
“锦，我警告你，你再不放手，就死定了......”
“是吗，等过了今天，我周天锦任你处置。”
重重的把他扔在床上，周天锦开始动手解自己的衣服，这个人曾经施加给他的痛苦，今天他都要讨回来，蓝夜的眼中闪过一抹脆弱的恐惧，随后，他微笑着轻声撒娇：“锦，我们改天做好不好，我现在浑身都好痛。”
“把你那副恶心的嘴脸收起来，痛，你也知道痛吗？你不是巴不得天下的男人都上你吗？现在装什么柔弱？”
蓝夜知道自己反抗不了他，以前可以依靠权威对他发号施令，可是眼前的他已经疯了，什么都不怕他，自己对他便无可奈何。虽然以前很想跟他做，可是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啊，像是被强暴一样的过程，不是他想要的。
别的男人怎么对他都没有关系，可是锦不一样，他想要他温柔的耳语，轻柔的抚摸，像情人那样旖旎地交合......
他爱周天锦，他对自己从来没有否认过那一点，从他第一次救他那一天开始，他便深深喜欢上了这个如同小白杨一样挺拔高傲的男生。在那个人的眼底，他看到了自卑又自尊的东西，他知道那个人野心勃勃，不甘平庸，所以，他能给他想要的，同时也不择手段地把他留在身边，他要拥有整个他。
他很少看他的眼睛，不是出于冷淡，而是害怕，在那个人眼底，他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就像今天晚上的他一样，陌生的让他害怕，爸爸，蓝夜在心里哀怨地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你教会我一切生存的法则，唯独没有教会我如何去爱......
周天锦失去了理智，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下的人一阵破碎般的狂癫痉挛，喷出的体液溅在两人的小腹上，蓝夜虚弱得喘著气。茫然的双眼找不到焦距，脑海中一片空白。周天锦架起两条修长的腿，直接压了过去，“蓝少爷，不要忘了，这是你逼我的......”
华丽的大床淩乱一片，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微响声，松软的被子和床单直拖到地上，雪白的床褥上是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清晨醒来时，周天锦看到蓝夜身上的累累伤痕，眼里闪过一丝疼惜，想了想，他还是找到医药箱，先用干净柔软的毛巾擦拭他的身体，然后给他上药，他知道这些伤痕都是自己的“杰作”，心里有些愧疚，昨天他是怎么了，一直都能控制好自己脾气，却在昨晚失控了，本来可以像以往一样冷眼观看，可是他终究无法忍受别的男人对他的碰触，尤其是近乎虐待般的凌辱。
想到昨晚不顾那人的哀求一次一次逼迫他和自己一起到达绚丽的高空，直到身下的人不堪负荷沉沉睡去......望著躺在床上昏睡的人，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和汗水的痕迹，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圈淡淡的疲惫的青晕。
他默默推门出去，站在走廊的窗前点燃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想藉由冷风让自己清醒些。
“周先生！”浑厚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周天锦诧异的转过头，是wade，他来干什么，他记得他们两个人之间说过的话屈指可数。
“是不是很惊讶我来找你？”
“没有，韦德先生有什么事吗？”周天锦不咸不淡地敷衍着。
“不要那么生疏了，叫我wade就好。”wade无视他的戒备，温和地笑了笑。
“这......”
“没有什么不可的，少爷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又是对于少爷来说非常重要的一个人，所以不用跟我客气。”
“非常重要？”
“你不知道，别人不了解，可是我却看得很清楚......总之，我想拜托你的是，不要离开少爷，无论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都请你守在他身边。”
“守在他身边，凭什么这样要求我，他是怎么对我的，你应该看得很清楚。”
“他是怎么对你的，我当然看得很清楚......”wade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让我来告诉你他是怎么对你的，一年前，他顶着夜明殿上下的反对声让你加入夜冥，并且让你插手最机密最重要的事情；他知道你讨厌他，所以不敢频繁地找你，每次你来之前，他都像个小孩子一样紧张兮兮，眼睛里全是期待；他怕你受欺负，一直暗中派人保护着你，虽然你认为他是在监视你；带你参加危险的任务时，知道你不会打架，总是会提前想好在最坏的情况下能保全你的计策，哪怕....牺牲他自己；上次他虽然那样折磨你，可是你知道他内心有多么煎熬多么痛苦吗，你三天没有吃东西，他就整整陪你饿了三天，你身上有多少刀痕，他就往自己身上划了多少刀痕，这还不够吗？”
周天锦心里受到莫大的震撼，尤其听到最后，他用刀子自虐时候，他能想象得到当时的惨状，一下子生出许多怨气来。他凭什么，凭什么决定一切，凭什么掌控他的人生，凭什么这样毫无理由地虐待自己，“那是他自愿的，我可不稀罕他的付出。”
“我曾经力劝少爷，不要这样固执，可是少爷却说，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付不付出是他的事情。”
“假惺惺....”
“还看不出来吗，少爷他真的很喜欢你。”
wade的话无疑是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喜欢他，虽然这话蓝夜以前不止一次地说过，可是自己完全没有听进去，在他看来，那个人会喜欢自己，不，应该说那个人会喜欢人，才是天方夜谭。如果真如wade所说，是出于喜欢，才会近乎残忍，那蓝夜也有够变态的，周天近烦闷的叹了口气，“可是我不喜欢他，我已经有心爱的人，他怎样才肯放了我。”
“你以为他不想放了你吗，放不下啊....话说回来，你不是也放不下他吗，不然昨天也不会出手阻拦了吧！”wade巧妙的话语透露的讯息就是，这是一场赌约，最后的赌局是，你输了。
“你们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少爷被羞辱，一般人还真的做不来啊！”嘲讽的语气这样明显，wade也不打算继续玩文字游戏了。
“你以为我不心痛吗，被我视如珍宝的少爷遭到那样的对待，我恨不得杀了那个人....可是，少爷吩咐过，不管那个人做什么，都不许我们插手，还不明白吗，他分明就是故意纵容那个人这样做的。”
“他为什么......”
“这也是为了你做的....不惜伤害自己。”
走廊上的风有些大，呆了许久，现在才觉出彻骨的冰冷。
周天锦朝蓝夜的卧室走去，侧耳听了好久，门内没有丝毫动静，是睡熟了吧？手中的烟忘了吸，烧到了手指，周天锦扬手将它丢掉。
应该是睡著了，放在门把上的手缩了回来，周天锦转身离开。还是，让他好好睡吧。
右手缠著一层层纱布的蓝夜半躺在床上，他走了？像个被抛弃的孩子，蓝夜努力支起耳朵动用全部意识来搜索周围所有的声音，他等待著那扇厚重的门再次打开，然后有人进来，然后有人抱住自己，然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哪怕是轻蔑的，挂著嘲弄讥讽的笑。
锦......
但等了好久，没有一丁点儿的动静，寂静得像被整个世界所遗弃。所有人背对著自己离开，而一动不能动的自己甚至连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都不能。连多留在自己身边一秒钟都不肯......
又被他丢下了吗，蓝夜自嘲的笑了笑，那个人一向如此，本来应该习以为常了，可是心还是好痛。什么方法都用了，强弱并用，好坏兼施，羞辱他作践自己都不能挽回他的心，蓝夜瞪着迷离的蓝色眼睛，有些茫然，现在的他，甚至不知道努力的方向了。
可是，锦，我还不想放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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