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前尘往事已矣
明雪只是冷冷地望着那莲妃,那莲妃在他的目光下神情有些不安,却还强自笑道:“这位就是治好皇上的明神医吧!真是名不虚传!不知道神医有何指教?”
玉妃见情势不对,将手从莲妃的胳膊中抽了出来,轻轻退到一边。安晴则上前一步,站在了明雪身旁。
“你离开这里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明雪轻声道:“你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变回原形,,妖之修行,不进则退。你难道不知道?”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莲妃脸苍白着脸,更显的楚楚可怜。
“还要装傻么?你修为这么浅,也敢上人身,害人又害已。”
“你乱讲!我是右相尹府的三小姐,皇上亲封的莲妃,你竟敢这样诬蔑本宫!”莲妃已气的浑身发抖,银铃乱响。
“不过是一只刚会化形的小猫而已,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明雪也有些生气,是妖就应该好好修行,跑到人间来兴风做浪,害人性命,不是败坏妖的名声么?
那莲妃被点破了原形,再也忍不下去,尖叫一声就对着明雪扑了过去。众多宫女早就听得心惊胆战,此时更是被被吓得大声惊叫,丢开手中东西四散逃开去。不一会,场中就只剩下了明雪,安晴,玉妃和莲妃。
莲妃的手指上已伸出了细长的利爪,明雪将安晴二人轻轻推开并设了一个结界。这只小猫道行太浅,对他一点威胁都没有。只是轻轻一闪就到了她身后,手一挥,一座冰栏做成的牢笼就将莲妃罩起。
那莲妃在笼内又抓又咬,连那利爪都被被坚硬的冰折断,才颓然的滑了下去,但她马上又抬起了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珠。“为什么要抓我?我又没害人!”
“你还叫没害人?皇上都被你害成什么样子了!”说话的是玉妃,见到这罪魁祸首,她早已怒气翻腾。
“皇上?我怎么会去害皇上!莲柔那么爱皇上!为了她,我天天去讨好皇上,还每天跳舞给他看!我怎么会害他!”
这小猫满脸委屈,大大的眼睛满是激愤,明雪一愣,这小猫不像是在说谎,如果是说慌,她的演技也示免太好了,太部分的妖还是不擅说谎的。难道她不是有意的?
“那你知不知道,你和皇上在一起只会吸取他的精气,让他越来越虚弱?”
“我没吸他的精气啊!”
“但是那是你的本能,你法力低微,还要支撑起一个人的身体,如果不是吸取人的精气,你怎么负担的起?”明雪叹了一口气,“你还是离开吧!如果你还想活下去。”
“还有一件事,你有没有给皇上下毒?”这次是安晴在问。这个说话天真的小猫妖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心机深沉的人。
“我下毒做什么?莲柔知道了会哭死的!”
“莲柔?”这已经是第二次从她口中说出了,本来以为指她自己,但现在听来不是。
“莲柔就是我,尹家的三小姐,尹莲柔。”原本天真清脆的声音变得低柔而安静。再看莲妃,她已经拭去了眼泪,整了整衣衫,端正站起。气质也变得截然不同。原本是天真而又充满诱惑,现在却温柔娴静,秀丽端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和小猫无关。”
周围传来了喧哗声,是刚刚逃开的宫女们叫来了侍卫。明雪微一皱眉,“安姨,你和他们解释一下,顺便告诉皇上我们要晚点去,要他不用等我们,你先去举行大典吧,今天你是主角,少了你也不好。”说完就一挥手,带着剩下的二人回到了室内。
内室里,莲妃安静的坐在锦凳上,十几年前的往事自她口中娓娓道来。“我当年是尹府的三小姐,但却是最不受欢迎的一个,因为我的母亲是出身于青楼。母亲那时年轻貌美,又甚有才华,更是跳得一手好舞,开始很受宠,但我出生后,情形就变了,父亲不再来母亲的房间,母亲最终郁郁而终。而我开始被众人欺侮。我和母亲一样也极爱跳舞,经常一个人练习,但所有人都唾弃我,说我学下三流的东西。直到那一天、、、、、、”
她的眼中露出了怀念和喜悦的光,“那一天,我正在园中跳舞,门口却有一阵掌声响起,我一回头就看见一个身穿紫衫的男子站在院门口鼓掌,他背对着阳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美的微笑。他说‘跳的真好!’那一刻,我看到了光。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当今燕安帝,是来我家私访的。”
她又低下了头,“但是就从那天起,家里的姐妹变本加厉的欺负我,连家里的侍女和仆人都把我当下人一样使唤,我的个性太过柔弱,明知道应该反抗,却一直没有勇气。也是在那段时间,我遇到了小猫。它受了伤,气息奄奄,看它那么可怜,像我一样,我把它带了回去,救活了它。后来才知道,它已经修炼成妖了,那天遇到雷劫,受了重伤。我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过下去,却突然有一天宫里来了圣旨,要我进宫。你可以想像我的喜悦。还以为以后就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但是,我错了。就在那天晚上,我高兴的在湖边看着倒影想像幸福的未来,不知道被谁推进了湖里。我不会游泳,大声呼喊也没有人来救。终于还是沉入了湖底。后来竟是最怕水的小猫救了我上来,但那时我已离死不远了,连魂魄都已离体,小猫为了救我,进了我的身体,抓回了我的一些魂魄,但已经不完整了,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小猫是为了救我,才会一直在我体内的,你们不要怪她了!”莲妃的声音有些激动。
明雪和安晴都只是默默听着,并不着声。
“小猫进来后,我的外表竟变的越来越有魅力,有一天,父亲竟亲自来见我,要我进宫。为了我的心愿,小猫进了宫。但我已无力现身,平时都是小猫在外面,我只能在一旁观看。没有想到小猫竟是那么有魅力,皇上深深的被她吸引了。小猫天真无邪,又不懂人情事故,她只想皇上只爱我一个,用心去讨皇上欢喜。有些妃嫔来找麻烦,也被小猫给解决了,我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想要皇上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我也没有劝阻。这些年,过得很幸福,虽然我知道那是虚假的。”
“但后来,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差,我开始怀疑是自己给他带来了伤害。我很自私,还是不想放手,终于三年前,皇上不再来找我了。别人也不让我再见他。我本来就不过是一缕幽魂,早就该离开这个世界。这几年我的意识已开始涣散了,小猫想带我离开,但我却宁愿死在这里,在死前再见他一面。小猫也被我连累了,我能感觉到她也在变虚弱,今天我听说皇上病好了,就叫小猫来看看,还想看看皇上爱着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莲妃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的身体也开始下滑,“今天,我还是要离开了吧、、、、、、”一团朦胧的光从她的身体里逸了出来,飞向空中,一个女孩跟了出来,伸手捞向那白光,“莲柔,你别走!”但那白光被手一碰,更是四散飞开,转眼就不见了。那女孩大哭起来,“莲柔,你也不要我了!”
她坐在地上,自顾自的哭着,头上的尖耳一颤一颤,身后还有一条尾巴来回扫动。这是一个还未完全成形的小猫妖。
明雪和安晴只是望着地上的莲妃,心情沉重。
“别哭了。”实在受不了她的大大的哭声,明雪出声道。
“都是你!都是你!就是你害死了莲柔,你还我莲柔!”听到明雪的声音,那小猫跳了起来,指着明雪大叫,黄玉一般的瞳孔是猫类的竖瞳,这时眼泪布满了她的小脸,显得分外滑稽,原本沉寂悲伤的气氛被她这样一闹,倒是轻松不少。
“你本为妖族,却在人间惹事生非,下次再让我看到,必不轻饶!”明雪沉下了脸,突然散发的冷冽之气将小猫妖吓得忘了哭泣。“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莲柔本来可以投胎转世,现在因为你的强行干涉,她已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燕安帝也因为你时日无多。你自己也修行退化,都快被打回原形,还不知悔改吗?”
“我只是想报恩,想让莲柔幸福,这样也错了吗?”小猫大大的眼睛满是不解。
“没有人可以给别人幸福,幸福只是自己的感觉,你以为给了她幸福,实际上只是害了她。”
“明雪哥哥,她还这么小,不懂事,你就不要再说她了吧!”却是安晴看着这可爱的小猫有些不忍心。
“算了,你走吧,以后要好好修行,不要再到人间来了。”
“我不想走,我在人间长大的,又住了这么久,我不想走、、、、、”还没说完话,身子却开始痛苦的扭曲起来,蜷缩在地上不住发抖。不一会儿,一阵青烟冒起,那个女孩已经不见了,地上只剩下一只黄白相间的小猫。
“唉!”明雪叹了口气。还是太晚了,她又要重新开始了。
“我想养这只小猫,可以吗?”安晴对这只小猫很感兴趣。
“她可是妖。”
“我觉得妖也没什么不好,当然像明雪哥哥一样的仙就更好了、、、、、、”
“我说过我不是仙吧!我是精。”
“这个,明雪是我心中的仙啊!不管是什么,明雪就是明雪。”安晴抱起小猫,“我们去观礼吧!已经有些晚了。”
“我不想去了,你一个人去吧!小心一点,莲妃不是主谋的话,背后可能还有别的人在。”明雪显得很疲倦,“叫人把莲妃带下去好好安葬,我先走了。”不再理会安晴的挽留,转身走了出去。
飞翔在空中的明雪,心中还是有些淡淡的悲哀,这世间,无论是哪里都有着难以挽回的遗憾和悲伤、、、、、、
安晴抱着小猫站在院中望着天空明雪消失的方向,明雪,总有一天,我会守护你,让你不再悲伤。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