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吉兆是老子手造的

      孙琰潇潇洒洒踱过来,衣袖被风带起来,真有点公子如玉的感觉,我将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番。

    孙琰张开双手大大方方地让我看,我不客气地围着他绕了一圈,啧啧,皮相好,真真一副好皮相。

    孙琰似笑非笑地垂着眼,无比乖顺的样子,显得我特别猥琐,我突然失了兴致闷闷地坐到一边。孙琰也过来挨着坐了:“方才还一副风流恣肆的做派,怎么又心事重重的,在担心李然打过来?”

    其实我倒也不是担心战事,只是二少这么提了,我就顺着受了:“二少你看这片草,长得真好。”

    “长得倒是不错,可惜里面不知道掩了多少叛军,看来得找机会一把火烧了。”

    “别呀,别烧了呀,把里面的叛军清一清,咱们的人可以在里面做个据点当前哨。”

    “难啊,不知道李然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没有,孙若之是我三爷爷,一身本事远远在我之上,这么宽的一片草,能做的太多了。”

    还能有我多?老子能让这片草长到天上去,也能让它立刻枯死给你看,不过这个话不能跟孙琰说,拍拍他的肩膀开始胡诌:“百花谷你听说过吧?你看我这个布挂,我有一种药,化水洒在这片草地上,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全枯了,再一盏茶就能长回来,你信不信?”

    孙琰当然不信,我取了点水装模作样拿点药粉往里洒洒倒在旁边一丛细叶观音上,差不多十五分钟后我暗暗使了个劲,那丛细叶观音眼看着枯死在当场,孙琰惊了一惊,又十五分钟它又生机勃勃地回春了,而且我一个劲没使好它长大发了,一丛细叶观音长得和文竹似的,孙琰惊了半天,眼里光芒大盛,想出了个好主意。

    孙琰要在三军将士面前演一出戏,让这大片的草枯死重生。这有一个很大的技术难题,面积太大了,哪怕我都摸一遍也不一定能让这么大片草听话。

    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了,把握大,但是疼……

    我们和皇帝老爹简单通了个气,我领了个大活,要在正午演一出大戏以壮军心。我把金丝软甲穿好,颤巍巍拿匕首划了一下左手食指,往竹筒里挤了点血。晃一晃,感觉有点少,再挤挤。

    孙琰挑了四五个人,都是身手好的,我心里有点怵,我水性不好,要浇那片草,可得游过宽宽的清凉河,要是我自己渡河也就罢了,让葡萄藤一拉也就过去了,这四五个人一起,我就得自己游。

    临下水我们撅了根芦苇杆子叼嘴里,我把我的血交给二少:“我水性不太好,你拿着,你们先过去,我慢慢过来。”

    二少接过竹筒,突然扯起嘴角对我一笑:“不会凫水?我带你。”

    我还来不及说啥就被二少按到了水里,我靠,老子要扶着小葡萄藤过河啊,安全舒适又稳当啊啊啊啊!

    二少也是一把好手,拖着个我还能游得不落后其他人,我仅仅闭着口鼻,渐渐有些憋不住,往腰间一摸,卧槽,小芦杆呢?!老子撅来通气的小芦杆呢?!

    撑不住了,我往腰间摸了个小土包出来,刚想发力,二少把他的小芦杆塞到了我手里,我赶紧叼起来慢慢嘬了口空气,啊,二少你此刻比吴彦祖还帅。

    游到对岸时我们不敢上岸,先在岸边潜伏一下,孙琰要自己先进去探探。我拉了拉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我摸出一个面具戴在脸上跟二少进了草丛里。孙琰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我一个手刀砍在他脖子上给他劈晕了,从他腰上拿下竹筒洒在荆棘条上,荆棘条咻咻咻爆出去,草丛里尖叫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就消停了,我平复了一下呼吸正了正脸上的面具,把二少摇醒:“快醒醒,快醒醒。”

    “阿辛,怎么回事?”

    “刚才有人偷袭我们,被我干掉了。”

    我也不管孙琰信不信,往桶里兑点水交给他:“来来来,快去浇草。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们招呼那四个兄弟过来,在孙琰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又浇了一遍,我把面具紧一紧,气力有些不济,脸上一定已经长满了毛毛。可能是有些走神,我一脚踏错不知道触动了个什么机关,草里面唰唰唰动了起来。

    二少猛得回头,我朝他尴尬一笑,他示意我不要动,自己往四周蹿蹿,拉着我往西边跨了两步。

    “跟好了,别乱踩。”二少拍拍我的脑袋放开了手,我不敢大意,仔仔细细地跟着他,后来干脆抓着他袖子走,稳当多了。

    走出那片草地后,孙琰从袖子里摸了个小烟花放上去,不一会儿大胤军营那边也升了一个。这就是完成对接了,我坐下来暗暗酝酿,从河里捧了点水喝。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对面牧眠坡上开始黑压压地过来人,我使上全身力气催发这片草地,我们身后的草齐刷刷枯了,牧眠坡上一片叫好,似乎是什么“叛国谋逆,天必遣之。”

    我缓了又十五分钟,又一个大使劲,翔都要喷出来了,那片草齐刷刷地长回来,我身上的力气也基本用光了,对面的呼喊更加振奋,似乎是什么“天佑大胤,奸佞必除”。

    我们带来的四个兄弟也十分亢奋,孙利往我和孙琰一努嘴,拉着其他几个人就要走,弄波直挺挺杵在我们中间,被孙利一脚踹下了河。二少拳头掩在嘴上咳一声:“怎么戴上面具了?”

    不戴面具吓死你丫的。我托一托面具指着河上的几片小船转移话题:“你看,来人了。”

    一队胤军将士渡河而来,孙琰带着他们摸到草丛里重新布置,啧啧,十五分钟就准确记住了那么大片地方的布置,智慧的少年啊,你咋不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啊。

    我萎在河边,身上基本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好在将士们拉了几条船过来,我率先挑了个位置瘫上去,脸上的毛毛湿漉漉贴着,凉风一吹,这个酸爽……

    我趴在船舷上,水面上照出来我那一头鸟窝一样的头发,底下一张木头面具连脖子都遮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仔细看看,挺漂亮的一双眼睛,啧啧,这小公主也不是一无是处嘛,只要把脸全遮上……呃……

    船咣当一摇,水里的影子一圈圈碎出去。二少摇船很稳,我昏昏欲睡,不过脸上盖着这么大个秘密,我还是瞪着一双眼睛盯着水面。

    回到牧眠坡下,我几乎都站不起来了,哼哼唧唧地赖在船上不肯动,二少站起来放掉船桨:“别闹,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二少,我没什么力气,你拉我一把。”

    二少蹲下来看着我:“你单枪匹马在缚仙阵里杀了近二十人,怎么此刻倒又像个纤纤弱质地闺阁女子了?”

    “其实我一直都是纤纤弱质来着,能干掉那些人全考美人计,我怕你们吃不消,把脸挡上点。”

    二少拉我起来,我两条腿像灌了铅的木头桩子,又硬又重,每挪一步都很艰难。孙琰说声得罪,把我打横抱起来,我一阵天旋地转,妈呀,期待已久的公主抱啊,老子顶个鸟窝头一身脏兮兮湿漉漉……也完全不影响我一颗春意萌动的少女心,虽然他只是出于朋友之义,进行人道主义援助。

    回到营帐我命令所有人不许靠近一步,换了件干净衣服钻到被窝里,一沾枕头就睡了个天人合一物我两忘。

    我脸上的毛在第三天消了个干干净净,我第一时间拎壶酒钻了二少的帐子,不巧二少正给自己上药,上衣脱得□□的,我上下扫一圈,赶紧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