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离家闹剧
大清早，蝉就高声大叫，空中没有一丝云，没有一点风，又是炎热的一天。
李美，烦闷的一夜没合眼，早早来到客厅看报。佣人们察觉到气氛不对，小心的伺候着，唯恐一时失了分寸惹来李美的一顿臭骂。
李美的心思全然不在报纸上，报纸上写了什么，她全然不知。她在盘算着如何让张郎延改变任用婉玗的决定，或是为欣妍谋求一份好差事，最好能把公司一部分股份转让到自己名下。她在那做着春秋大梦。
婉玗起的有点晚，她拒绝了侍者帮助更衣的请求，穿着睡裙就来了到餐厅。此时张朗延、李美、欣妍都已坐在餐厅，桌上摆放着精致的意大利料理
“爸爸、妈妈、姐姐早上好。”“婉玗起来啦，昨晚睡的好吗？”张朗延起身把婉玗拉到自己身旁坐下。
欣妍坐在李美旁边，没有向往常那样和婉玗打招呼，自顾吃着早餐。
“昨晚的宴会多亏有姐姐在，我才没有丢脸。”
“没有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你表现的很好。”欣研头也没抬，狠狠地咬了一口面包。
婉玗有点尴尬，低头用汤匙舀着风味蔬菜汤，却一口儿没喝。
“婉玗啊，你穿的有点过于随意了，张家的规矩你难道不清楚吗！”李美怪声怪气的指责。
“妈，我下次会注意的。”婉玗更加灰心丧气。
这时她才注意到李美身着咖啡色职业套裙，搭配el耳钉，大旁分的刘海极好的修饰脸型，发尾的卷曲度完美的展现出她成熟女人的魅力。
欣妍穿着粉色小蝴蝶吊带，中长直□□漫的披在肩上，十分优雅。
“我就觉随意点挺好，我看我们也不用穿的这么正式，只是吃早餐而已嘛。”张朗延帮忙圆场。
“朗延，你是不是有点是非不分了！”李美把里的汤匙摔在盘子里。
张朗延一眼就参透了这其中的原委。他端起一杯牛奶，突然重重地放在桌上,牛奶溅了出来。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李美，我告诉你，还没人敢用这个态度说话和我说话！再有一次，你就给我滚出张家！”张朗延喘着粗气，脸涨得通红。
“朗延，你别生气，我再也不敢了。你消消火，别气坏了身体。”李美站起来急促的说道。
“家庭当以合为贵，你们当着我的面都敢这样对待婉玗。我现在怀疑，这么多年你们是不是做了很多对不起婉玗的事情！”说着用力的一拍桌子。汤匙被震掉了，但没人敢去捡。
“朗延有话好好说。婉玗刚回来别把她吓着。”李美忙搬出婉玗救场。
张朗延看看婉玗，语气缓和了些。“我张郎延眼里容不得沙子，你们别指望在背后捣鬼，更不能违拗我的意思。”“是、是郎延，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是这么奉行的。”李美急促的说着。
“婉玗刚回来，你们要好好照料。不要因为我曾经送她离开，就错认为我不关心这个女儿，就可以轻视她。我怎么对待婉玗是我和婉玗之间的事情，要是有人理解错了，让她难看，别怪我不顾夫妻情分、父女之情！”
李美心虚的不敢喘气，欣妍低头闷不作声。
“爸爸，妈妈和姐姐对我都很好。可能是最近天太热了，心情烦闷加之昨晚宴会玩的太尽兴了，都还没缓过神呢。”
“是啊、是啊，我们是昨晚玩得太累，没睡好，才有点怠慢婉玗。没别的意思，都是我的女儿，还能薄待哪个不成。”李美赶忙接话说。
“这样就最好。”张朗延瞪了一眼李美。
“爸爸，吃早餐吧。”婉玗扶着张朗延坐下。
“婉玗，你总是这么善良，处处都为别人着想。在这家里，缺什么少什么都要和爸爸讲。佣人伺候不周也要告诉我，我会替你做主的，在这家里没人敢欺负你！”张朗延拍着婉玗的手臂温柔的说。”
婉玗端起一杯牛奶，放到张面前。张朗延爽快的喝了。佣人这时才敢上前捡走了掉在地上的汤匙，松了一口气。
“爸爸，姐姐一项待我都很好，姐姐，昨晚是王少爷送你回来的吧，玩的开心吗？”婉玗将目标转移到欣妍身上。
“哪个王少爷，是那个开投资公司王轩的儿子吗？”“是的，爸爸。是致远哥，你见过的。”
“稍微有点印象，长的还不错，你们在交往吗？”张朗延严肃的问道。
欣妍正犹豫怎么回答，唯恐应答不当，又惹张朗延不高兴。
“没有啦，昨晚我和姐姐只是宴会上碰巧遇到他，客气的和他攀谈了一会。他感到很高兴，提出要送我们回家，但是爸爸你喝醉了，我就先扶你回家了，姐姐怕失礼就同意让他送自己回家。”
“这样啊，做普通朋友可以，但是要发展成男女朋友，我还得好好考虑一下。欣妍，你可别在外面给我胡作非为！
“爸爸，您言重了，我知道分寸的。”欣妍诧异的朝婉玗看了看，正巧碰到婉玗的目光。欣妍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婉玗笑了一下。
李美警觉的看了看婉玗，接着低头闷不做声的吃着早餐。
吃过早饭，张朗延和姐妹俩告别后，便匆匆去公司召开会议，李美则去美容院美体，家里只剩下欣妍和婉玗。
婉玗来到欣的房间，敲敲门。“姐姐我可以进来吗？”欣妍不情愿的打开门。
“姐姐，我喜欢有话直说，你是不是生我的气？”
“没有啦，我为什么要生气啊。”欣妍背对着婉玗，正在漫不经心的涂指甲油。
“姐姐，我也不知道爸爸会让我到公司上班，我要是早知道的话，我会推辞的。”
“哦，你真的会舍得推掉那样的职位吗？”欣妍停了停，吹了下指甲，漫不经心的说。
“姐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知道这么多年我处处都不如你，爸爸妈妈也都偏爱你。可我从来没想和你争什么，因为害怕我知道，只有你和我最亲。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去爬山，上坡时我没踩稳。你牢牢的抓住我，狠命抓住身旁的树枝。我安然无事，你的手掌却被滑得满是伤痕。可是你一滴眼泪都没流，你说看到我没事，你就安心了。”婉玗带着哭腔说，
“我都不记得了，有这回事吗？”欣妍嘴硬着说但心却软了。“不要再说了，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心软念旧吗？”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和爸爸说辞掉职位，或是第二次离家吗？姐姐我不清楚你为何要对我发脾气。不是我要当副经理的。这么多年，我和你争过什么吗。即使在我被赶出家门时，我也没带走任何东西。我没要过爸爸的一分钱。”婉玗夸张的说。
“婉玗，你怎么了？说的这么严重，什么叫呆在张家，难道你不是张家人吗？”
婉玗意识到话语里有纰漏，抬高音量，试图掩盖这一疏忽。
“我是张家人，可我一直都被冷落，活在你给我的阴影里，从小到大你都比我优秀，我多么羡慕你，你知道吗？我羡慕爸妈对你的宠爱、友对你的关心，你几乎拥有任何你想要的东西，而我呢，只是傻傻的因为有你这样优秀的姐姐而到骄傲！”婉玗失声竭力的喊着。
欣妍傻眼了，起身要拉住婉玗。“妹妹，你别这样，是姐姐不对，姐姐不知道你心里的苦，姐姐不该吃你的醋。”
婉玗后退几步。“姐姐，你也知道有的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就像当初爸爸赶我走，你想留住我，却也无能为力。我现在的心情就如同当时的你，你为何要苦苦相逼呢。”
听到这，欣妍哭了。“婉玗，是姐姐不好。姐姐习惯了独占一切，所以看到爸爸那么疼你，我心态不好了，他从没像这样，宠爱过任何人，包括我。”
“你始终没把我当自己人，我对你感到好失望。婉走向门口，心跑上前拉住婉的胳膊，妹妹，你要去哪，别生我的气好吗？”
“我想一个人静静，也许我会成全你，让你拥有爸爸所有的父爱。”
“婉玗，求求你，不要走。”欣妍抓着门框，哭着喊。
婉玗一口气跑到大门外，回头望了望张宅，总算没被看出破绽。人终究是自私的，连姐姐也不例外。我怎么会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笑话！婉玗暗想着，阴狠的一笑。
婉玗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邓雅茹。
“婉玗，你做的很好。看来你已经逐渐适应新的生活了，但你丝毫不能松懈，你所说的话要是被李美听出破绽，很可能就功亏一篑了。”
“妈，你认识李美吗？”
“哦，张郎延的老婆，谁能没听说过。你这次回去，她没为难你吧？”
“她哪敢为难我啊，爸爸很护着我。是、是张朗延。”婉玗忙改口道。
“看来这次张朗延是痛改前非了。”
“说实话李美没妈你长得好。”
电话的另一头，邓雅茹开心的笑了。“你要时刻保持警惕，这两天先别回家了，也不能来我这。张朗延一定会来我这找你的，你找个酒店先下来，有事随时和我联系。”
挂掉电话，邓雅茹暗想，张郎延就是为了那个无知轻狂的女人，抛弃了我，生下了那个和她一样蠢的女儿，她们母女完全不是我和婉玗的对手，霸占张氏集团的日子指日可待了。邓雅茹越想越开心，开了一瓶威士忌，自斟自饮，又在美容院预定了今天的皮肤护理。
婉玗在张家大宅附近找了间出租屋暂住下来。她关了手机，只等着好戏上演。
欣妍给婉玗打了无数电话。从最初的半小时打一次电话，变成10多分钟打一次，直至几分钟打一次，怎么也联系不到婉玗。她只好联系邓雅茹，邓雅茹直接按了静音就是不接电话。
欣妍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告诉了李美所发生的事情。
“什么，你怎么能让婉玗离开呢？她刚回来，要是让你爸爸知道她被你逼走了，非骂死你不可，弄不好还以为是我教你赶走婉玗的。”
“妈，我没想逼走婉玗啊，就是闹别扭而已！”欣妍委屈的说。
李美急的来回打转。“这件事先别告诉你爸爸。我们赶快找到婉玗，把她劝回来，这件事就算结束了。你赶快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分头去找。”李美六神无主的叮嘱。
欣妍和李美一边打电话联络人让去分头寻找婉玗，一边期待着张朗延晚点回家。可是今天张朗延回来的却出奇的早。一进门就沉着脸。李美和欣妍忙迎上去。
“郎延，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李美心虚的小声问，不敢正视张朗延。
张朗延一屁股坐着沙发上。“婉玗呢？让她出来见我。”
“她……她出去玩了，说晚点回来，就不在家吃晚饭了，让我们不用等她了。”李美慌忙答道。
“晚点回来啊，也不知道晚点是多晚啊，能不能回来啊？”
“可能不回来了，孩子也大了，有自己的独立空间，我们还是不要过问的好。”李美顺势接过话茬。
“欣妍，你怎么看？你觉得婉玗今晚会回来吗？”
欣妍看了看李美，李美给她使了个眼神。
“也许妹妹有事要办，不回来了，是不是忙着着手准备工作的事啊。”
李美正在暗自窃喜。这时，张朗延起身推翻了茶几，茶几应声裂开了，果盘，烟灰缸，纸巾等飞的到处都是。
“你们好大的胆子，当我是傻子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张朗延！”
张朗延大吼着，脖子一鼓一鼓，脸涨得通红。
李美吓得跌坐在旁边沙发上，欣妍更是不敢靠近，往后退了退。
“你们趁我不在家，联手把婉玗赶走了，还敢骗我说她因为有事不回来了。好大的胆子，你们是不是不想呆在这个家了。“
张朗延忍无可忍，实在找不到东西摔，他抓起靠枕，砸像了李美。
李美吓得直哆嗦，抽泣着说：“郎延，你误会了，我们没有赶婉玗走，是她自己走的。她没说什么原因，我们也联系不上她。”
欣妍吓得不敢插话，躲在一旁不吱声。
“欣妍，你来说，婉玗为什么离开了？你和她的感情不是一直都很好吗？”
“爸爸，我们只是闹了点小别扭，没人要赶婉玗走啊。”
“这么说是因为你了？”张朗延向欣妍走去，李美赶忙起身拉住张朗延。“朗延，是我挑唆她们姐妹不和，你别怪欣妍。”
张朗延甩开李美的手，用手指着她和欣妍，愤怒的说：“你们太恶毒了！就因为我认命婉玗当副经理，你们就不顺心了。你们住在这个家里，好吃好喝的享清福，刷卡拼命购物的时候想过婉玗吗？我现在只是想弥补一下亏欠她的父爱，你们就看不过去了，就合伙排挤她。我告诉你们，今天婉玗要是找不回来，你们就给我滚出这个家！”张朗延大手一挥。
“朗延，我们知道错了。”李美拽着张朗延的手苦苦哀求道。
“你们还敢瞒着我，偷偷让我的手下给你们卖命，你们是不是要当这个家啊！”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李美颤抖着回答。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背后搞定那些把戏。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可以私自调用我的手下，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我们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李美慌忙回答。
张朗延叫来吴叔，吩咐他悄悄的安排人去找婉玗。张家大宅灯火通明，各路人马纷纷出动寻找婉玗，忙了一整晚。
凌晨4点时，仍然没有婉玗的消息。张朗延呆坐在沙发上，嘴里还叼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火的烟卷。这时，张朗延电话响了。
“是张先生吧？”打来电话的是邓雅茹。“是，是我。雅茹，你是不是知道婉玗的下落？”张朗延急急的问。
“张先生，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你说会好好照顾婉玗的，怎么她刚回到家就会离家出走呢？”电话那端邓雅茹厉声喝问。
“雅茹，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现在正在动用一切力量寻找婉玗，一定会找到的。”“你真的在乎婉玗吗？”“我当然在乎了，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现在想好好弥补她。”“那我就再给你一次赎罪的机会，我知道她在哪，她安顿后和我联系过。”“真的吗，雅茹？你真的知道婉玗的下落。”电话那端邓雅茹说出了婉玗现在的住址，叮嘱张朗延要好好保护婉玗，还说了一些离间他和李美之间的话。
“你放心，雅茹。这次我一定会好好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希望你不要食言。”邓雅茹挂了电话。
张朗延飞奔出去，开车驶向邓雅茹说的那个地址。可他不知道他与邓雅茹的对话，全被李美偷听到了，李美失神的瘫坐在地上。
“婉玗，快开门，爸爸来了。”张朗延急促的边敲门边朝房内大喊。婉玗打开门看见是张朗延，哭着扑在张朗延怀里。“婉玗，我可找到你了。”张朗延紧紧抱住婉玗，双臂紧紧的箍着婉玗。
“爸爸，你怎么来了？”“婉玗，和爸爸回家吧，爸爸不想再失去你了。”张朗延祈求的说，声音有点颤抖。
“爸爸，我不想因为我，使家里变得不和睦。”“婉玗，我已经狠狠的教训她们了。跟我回家吧，我们都找了你一晚上了。”“其实我也舍不得家，舍不得爸爸，所以才在这里租房子，这离家近，我感觉能离你近点。”婉玗哭着说。
“傻孩子，我们回家吧。”张朗延拎着婉玗的行李，搂着婉玗走出了出租屋。
李美和欣妍已经站在张氏大宅门前，眼巴巴的望着。“姐姐！”婉玗刚下车就跑去抱着欣妍。“婉玗，都是姐姐不好。”“不是的，姐姐，我不该使性子离家出走，让你们为我担心。”姐妹俩抱在一起哭。李美在一旁忧心的看着她们俩。
“好了好了，进屋再说吧。”张朗延搂着姐妹俩回屋了。
此时已经是早上6点多了，张朗延心情格外好，亲自下厨准备早餐。李美忙着摆餐桌，欣妍和婉玗帮忙收拾房间。这场闹剧终于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