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交换条件
“大长老，人到了。”乔正望着空旷的厅内独自站立着的少年，语气恭敬。
“欢迎来到神隐一族的祭祀之地。”大长老终于还是开了口，只是飘渺的语气中带上了沧桑的气息。
焚梦他们只是礼貌点头，并不言语。在大长老沉默之后，气氛一时竟凝固了下来。
空旷的大厅内，焚梦等人的注意力更多是集中在中间巨大的石台上。那是方方正正的石台，离地三尺高，露在外面的部分，同样刻着如走廊上的神秘图画。
祭祀之地么？听到大长老的话，焚梦轻轻一笑，神隐一族的祭祀之地，那可是传说中拥有最最神秘祭祀典礼族群的祭祀之地。
“我们痛恨着他，却又不得不妥协于他，真是无可奈何的悲哀。”半晌的沉默之后，大长老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他娃娃脸上，在说这话时带着莫名的古怪意味。
他的对手有的是时间，他却真的耗不起了。就算妥协于这样他曾经厌恶的事情，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好了，提出你们的条件吧，只要不过分。”大长老却在焚梦等人即将开口询问的时候，直接转移了话题，露出不想多提他之前话语的样子。
“其实，对于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我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我也知道，你们不会轻易告诉外人。”焚梦为大长老的直率诧异了一下，但旋即就释然了，大概神隐家族，真的已经到了撑不下去的地步吧。
“我只能告诉你，倾世大陆上，唯有两个家族依靠血缘进行传承。所以你的家族修炼灵魂术，我的家族修炼神隐术。”甚至，你家族的血脉尊贵度，要高于我的家族。这也是为什么你们能够穿越过重重迷障，却能找到甚至进来我族人地界的原因。
那只西方守护圣兽白虎，尽管血脉尚未觉醒，但还是和你签了生死契约对吧？跟你签订契约的，应该还有其他倾世大陆的守护圣兽吧。
“神隐术不会有这样的暗伤。”焚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神隐术的修炼，是不会让修炼者留下灵魂暗伤的。
“所以才说，我们痛恨着他，却又不得不妥协于他。”那样古怪而又厌恶的神情再一次出现在了大长老的脸上。
“我会如你所愿，只要你给我足够的报酬。”焚梦终于没有再继续周旋在这个问题上，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她这个修炼层次可以有资格知道的。
这就是倾世大陆，永永远远的奉行着强者为尊的理念，不论是在倾世之战前，还是在倾世之战后。
“其实，这对你来说，是双赢的事情，不是吗？你的心魔，让你需要足够的信仰之力。”大长老还是惨淡的一笑，有些无奈地开口。
其实初次见面，他只是想确定一下这些外来人，是否就是那个族群的人。可是，他在用神隐术一眼粗粗看穿这个女子过往的同时，却同样被一开口道破了神隐家族，更甚者，这个女子居然知晓他们的灵魂重伤。
是的，就像焚梦家族的血脉传承是灵魂治疗一样，神隐家族的血脉传承是勘破古今。两个家族的要求都是，非血脉者不得修炼，非血脉者不得传承。这就是倾世大陆上唯二血脉传承家族的族规，不得已的族规，因为没有那个家族的血脉，就算有了功法，你也修炼不了。
“可是，我有更好的选择。”焚梦只是很理智的解释，是的，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在外面救治，同样可以获得不菲的信仰力量，而不是如神隐家族一般，没有其他任何的选择。
“所以我先妥协了。”那个家族，罕见地能到这边，所以他妥协了。
“我想要二分之一的药草。我知道，你们这儿没有什么炼丹师或者炼器师。”所以只能直接服用药草，可是那样，不觉得会是暴殄天物吗？
“可以。”那些药草，他们对它的依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只是，大概下一个条件，会是他们所无法承受的吧。
“我想要你们族内血脉最最纯正的人半身的鲜血以及神隐功法。”焚梦的第二个条件，斩钉截铁到没有回旋的余地。
“不可以。”大长老还没有说话，乔正就忍不住开了口。血脉最最纯正的人半身的鲜血，以及神隐功法，这样的条件，足以让天赋卓绝的族外之人成功的修炼神隐术。更何况，血脉最最纯正之人······
“我知道这很艰难，因为事关到家族远古的传承。可是事情真的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我知道，你们被囚困在这儿，肯定和他有关系。所以，如果我们胜了，你们可以重新站在这片大陆上，继续你们的辉煌。可是如果败了，一无所有的不仅仅是你们。”如果可以选择，她又何尝愿意呢？
何尝愿意在没有时间和前路弥漫不清的时光里，何尝愿意在终于有人爱她胜过生命，何尝愿意在拥有她曾经渴望的东西时，去赌一场她根本就不确定生死的倾世战争。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要守护自己所在乎的人，她如何忍心看着他们遭遇危险。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注定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就算现在的她，再怎么无奈，也会一路坚强下去，为了自己所在乎的，一直一直坚持下去。
“你说的是？”淡然如大长老，也在这一刻色变。外面的情形，已经糟糕到这样的程度了吗？
“是的，相信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们一定会知道。你们也知道如果真的沿着那样的轨迹发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焚梦在赌，赌这个以勘破名闻整个倾世大陆的家族，的确知道一些旁人无法知道的事情。
“我凭什么相信你？”半晌之后，这个娃娃脸的少年，终于收起了脸上所有的思绪，开口的语气甚至咄咄逼人。
“所以，焚梦想请大长老为焚梦勘破一次。”神隐术的确可以勘破古今，但是，那需要修炼到成神的地步。
神和人，简单的一字之差而已。可是，倾世大陆上这千年以来，有千千万万无数的凡夫俗子，只是神踪不现。
就算成为最最接近神的存在的人，那也只是人而已。只要不是成神的神隐强者，就无法勘破古今，即使他们的确可以勘破一个人的过去和现在。
“我只是在想着，大概就是缘分吧，如果在现在的倾世大陆上，的确是我最最适合。”就像是十里荒坟处的初初相见，那个自信张扬的男子说的话，她其实一直记得。
“那么，请让我为你勘破一次。”看到这个女子笃定的神色，大长老微微一笑，说道。
这个女子，怎么会有这样的自信呢？明明倾世之战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成神了，当然，除了那个他之外。
冷夜和焚炎碧瑶相对视一眼，神色中都是疑惑。焚梦的半生，他们在噬粉水晶的投射下看得分明，尽管伤痕累累但是很正常。
那么焚梦，为什么还要请神隐家族的人勘破？在这几天中，通过焚梦的解说，他们是知道神隐术的功效的。除非，是在噬粉水晶中，一开始就模糊不清的画面。
焚梦闭上眼睛，终于彻底的放松了下来。是的，这样的事情，她瞒不了他们一辈子。她所庆幸的是，冷夜爱的一直都是她这个人，而不是她所谓的焚家身份。
她始终没有把自己融进焚冷两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那场宴会上，当她终于下了决心要以焚梦的身份好好活着时，风无悔那样的话，直接断了她所有的后路。
她以焚梦的身份安然活着，那么她庇佑不了她想要庇佑的人。但她如果想要庇佑自己所在乎的人，那她的真实身份就有曝光的一天，她就无法用焚梦的身份安然活着。尽管很冲突，却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她想，等那一天战争结束之后，就算曝光了自己的身份，冷夜也依旧会陪伴着她。那样，他们可以找个很美很美的地方一起生活。她那样高的修为，就算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旁人又怎么敢自讨苦吃，毕竟她的血腥之名，从来就不是被诬陷而来的。
在大长老双手抬至齐肩处时，有白色的光芒笼罩着焚梦。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低声吟念着艰涩的神隐语。
但是，这样的平和只持续了短短一会。片刻之后，大长老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恐，白光消失，下一秒，他终于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
“大长老。”乔正几乎是在看到大长老吐血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惊呼出口。
“无碍。”大长老朝乔正摇摇头，望向女子的眼睛里，就算淡去，但依旧能看出曾经残留的那么深的惊恐。
那个画面究竟是什么，居然让这样家族的大长老惊恐到这个地步。冷夜看着依旧淡雅的女子，他能感觉到，这是焚梦唯一到了非说不可的地步，才会向他坦诚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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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来了，这是今晚的，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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