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幼龙心塞、动荡之夜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阿尔曼坐在窗台里的玻璃瓶中——看天。
当我仍然拥有庞大的足以遮天蔽日的身躯之时，我不曾意识到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振奋的事情。
当我仍然能振翅翱翔于天际之时，我不曾意识到自由——这是多么令人振奋的词汇。
当我喷出的火焰足以震慑所有的敌人之时，我不曾意识到自身的天赋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
……
所以，如今的境况是上天对我的锤炼么？
那我已经吃够苦头了吧，那个可怕的灭绝龙性与人性的混蛋公主已经把我这样……那样……过了（画外音：说清楚啊，这样会造成误会的，混蛋！），为什么我还不能恢复我英俊强大的身姿？！
啊，龙生真的好艰难，不想活了，怎么办……
“哎呀，爱丽儿最近的喜好越来越特别了呢。”
玻璃瓶被一只戴着黑丝手套的手给拿了起来，梅菲瑟火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玻璃瓶中的小生物。
“诶……这是……”梅菲瑟睁大眼睛凑近了看。
小生物突然张开翅膀，冲着玻璃瓶外的梅菲瑟张牙舞爪，随即又用翅膀包裹住全身，变成了一个球。
“哦呀，爱丽儿得到了一个有趣的玩具呢。”
梅菲瑟摇摇手中的玻璃瓶，球形态的阿尔曼在瓶中滚来滚去……
阿尔曼面条宽泪：“……麻麻，我要肥家！！！”
梅菲瑟将玻璃瓶扔到扫把后面吊着的包包中，向爱丽儿的寝宫内扔了一个白色的信封，随后离去。
阿尔曼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四周一片漆黑。
“嗤——”一声，一道火光出现。
举着火把的女仆慢慢从远走进。
阿尔曼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在一个狭窄的洞穴之中。
而，那个将自己擅自带走的女人正站在火光对面，黑发黑袍红瞳。
“切——，女巫么……”阿尔曼蜷成一团，只露出一对琥珀色的眼睛。
“辛德瑞拉，我的孩子，你来了么？”女巫的声音，飘远悠长，似从远方传来，和之前对着玻璃瓶中自己说话时完全不同。
“装神弄鬼……”阿尔曼小盆友在瓶中翻了个白眼。
“哦，女巫梅菲瑟大人，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爱丽儿公主的晚餐中放置了迷药，您答应过会让我成为公主的女侍！”
辛德瑞拉跪在地上，双手扯住梅菲瑟的黑袍，仰头充满渴望地看着梅菲瑟。
梅菲瑟挑起辛德瑞拉的下巴：“我的孩子，你的愿望当然会被实现，我喜欢好孩子呢。”
“哦，梅菲瑟大人，辛德瑞拉永远是您会忠实的仆人……”
女仆伏在地上，亲吻着梅菲瑟的脚尖。
“呐，有趣吧。”梅菲瑟摇着手中的玻璃瓶。
“砰砰砰！”阿尔曼的脑袋第n次撞到瓶身上……
是故意的！
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阿尔曼捂着脑袋，内心第n次诅咒眼前这女巫。
“……只是一点小恩惠再加上一个小小的迷幻咒而已，人类，就会对你死心塌地呢，真是这世上最肮脏最可爱的生物了。你说是不是，小家伙？”
梅菲瑟用手轻弹玻璃瓶身。
阿尔曼瘫在瓶中，眼前有一圈星星在飞。
艾玛敲门进来。
“公主，该吃晚餐了。”
“嗯。”我从桌子上的文件中抬起头来。
伸了个懒腰，我坐到桌前：“……告诉他了么？”
“是的，已经都和joker交代清楚了。”
“他的状态呢？”
“很平静。”
“这样啊……”银制的勺子在我手中转了一圈，我转头看向窗外：“已经天黑了。”
艾玛平静道：“是的，公主殿下。”
我轻笑了声，托着腮看着窗外的星空喃喃道：“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呢。”
女巫带着阿尔曼飞到一座尤其华贵的宫殿，四周都是金闪闪的。
阿尔曼瞪大了眼睛：金子、金子、金子！！！
龙的本能让阿尔曼在瓶中站立起来，脸紧贴瓶身，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金碧辉煌的宫殿。
“国王的住处，很奢侈对吧。”梅菲瑟笑得不怀好意，“我们马上要去见这个国家最富有最有权势的人呢……虽然只是个冒牌货，哈哈哈！”
“作为女巫，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失败；作为教母，爱上自己的教子，失败；作为同谋，背叛自己的盟友，失败。女巫梅菲瑟啊，你的人生真是一个彻底失败的人生。”
极度沙哑的声音，仿佛在哪里听过。
梅菲瑟回头，然后她笑得更加张狂了：“手下败将而已，若不是你的气息真的很像我的塞巴斯，你以为我会好心留你一条命么？”
“女人都是这么嘴硬的么？”男人一头金发扎成马尾垂在腰际，脸上扣着银色的精巧面具。
“对着优雅的男人我一向都是非常明、事、理的，当然对着粗鲁不堪入目的男人我也会完全相反地对待哦。”
梅菲瑟高举魔杖：“黑暗使徒啊，来吧，聚集到我手中，给这眼前的渎神之人致命的惩罚！”
“同样的错误，你以为我会犯第二次么？”话还未落，男人的身影慢慢变得稀薄，最后竟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消失了！
梅菲瑟：“……隐身咒术……不，隐身斗篷么？”
梅菲瑟用一只手遮住半边脸，另一只眼睛仿佛燃烧着火焰：“呵呵……哈哈哈哈……可爱的小老鼠，你真是让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猛然之间，王宫被巨大的光辉所笼罩！
每个人的意识仿佛都停顿了，所有人都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一动不动。
梅菲瑟的手臂自然垂下，魔杖对着地面：“呐，可爱的小老鼠，我们的捉迷藏刚刚才开始呢。”
……
而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一个小小的玻璃瓶不停向后滚动着。
阿尔曼用身体不停撞击瓶身！
“恐怖的女人！时间静止魔法也敢用！！！真的不怕反噬么？！”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玻璃瓶不知道是撞到了哪个硬物上，瓶身破了一个洞！
阿尔曼赶紧爬了出来！
“……终于自由了！！！”
阿尔曼正想捶地嚎哭之时，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旁传来：“嗯……怎么办呢，本来想忽视的呢，但是怎么看怎么眼熟的这只翘家的小宠物让人完全放不下呢。”
阿尔曼：……伟大的龙神陛下！请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阿尔曼抬起小脑袋。
一个金色齐耳短发的女人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阿尔曼：现在缩回玻璃瓶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麻麻。快来接我肥家！
阿尔曼叹了口，它从荷包中钻出一个小脑袋。
“喂，坏女人！为什么时间魔法对你没用？”
我隔着口袋捏了捏阿尔曼小小的软软的身体，道：“诶，梅菲瑟用了时间魔法么？真难得呢！嗯……不知道我们的怪盗先生有没有问题呢……”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类！”阿尔曼将脑袋搁在我的口袋上，身体随着我走路的频率一晃一晃的。
“那个女巫可是有让人给你放迷药的！”阿尔曼嚷道。
我惊讶地低头：“咦？你竟然知道迷药？”
“这当然了，每个快成年的龙出门游历之前都会得到一本《防人类基本手册基础篇》，听说精灵族和人鱼族也有。”
防人类……
不知道格林小镇的人听了会是什么感想。
物种之间相互理解的道路果然任重而道远么……
“所以呢，既然人类这么可怕，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
“那是因为……我有要找的东西啦。”阿尔曼一脸颓丧。
我挑眉：“如果我心情好的话，帮你找找也行啊。”
阿尔曼鄙视地看了我一眼：“你？不行。”
我：“……”刚才的我一定是邪神附体……绝对没错！
而我们的正前方，梅菲瑟和银面具男斗得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