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章 打 架
下午的第一节课开始了。
孙小圣与朱大壮在下午第一节课没有开始之前，先到操场上默念自我激励口号：“山高路远，不怕艰难。挑战极限，勇往直前。”
预备铃响过之后，孙小圣自言自语地说：“要上课了，今天下午我要好好上学，让老师喜欢我，我一定要坐得住。”
朱大壮看孙小圣一眼说：“你表完的这个大决心，很好，我非常赞同。我的决心跟你一样，我就用不着表了。”
做完这些自我暗示，孙小圣朱大壮快步回到教室，规规矩矩坐下来，认真做上课的准备。
孙小圣把课本、学习用具一一准备好，静等老师的到来。
可上课铃响过之后，孟老师并没有出现在教室门口。
班长王欢乐从外靣走进来说：孟老师在校长办公室开会，让学生们上自习课。
听到这话，孙小圣低声问高小三：“上自习是干什么？”
高小三说：“上自习就是让自己学习。”
“那学什么？”
“想学什么学什么。”
“你学什么？”
“我念书。”高小三捧起课本说。
“我也念书。”
于是，孙小圣与高小三念起书来。
刁贵才见没有教室里没有老师，晃着肩头从后排来到前排。
王欢乐说：“你为啥不自习？自习课不能乱跑。”
刁贵才说：“自习个屁，老子想怎样就怎样，不要你管。”说着，拿起讲桌上的粉笔在黑板上画小人。
他画了两个小人，一胖一瘦。得意地大声问：“喂，都给我抬起头来，好好看看我画的是哪两个人，猜出来的我奖给他两个棒棒糖。”
“瘦子是孙小圣，胖的是朱大壮。”
“孙小圣的脑袋像一个瓜子，朱大壮的肚子像一个篮球。”
“画的太难看了，像小丑。”
“像叫花子。”
“像一只猴子和一头猪……”
不少学生乱叫大笑，教室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孙小圣心里燃起一股怒火，但他竭立压制自己的冲动，他低头看书，不理睬众人对他的羞辱。
朱大壮却无法忍受，他跑到讲台上，拿起黑板擦要擦刁贵才的乱画。
刁贵才拧起朱大壮的手说：“你小子敢擦我画的小人，我拧断你的胳膊。”
“你为啥要画我？”朱大壮挣扎着问。
“老子就是要画你，你敢把老子怎么样？”刁贵才说。
朱大壮被刁贵才拧疼了，一脸痛苦地对孙小圣说：“小圣哥，疼，快来救救我。”
孙小圣站起来说：“刁贵才，你快把大壮放了，把黑板上的小人擦掉。”
刁贵才说：“你来我前面，我就放开大壮。”
孙小圣走到讲台前，刁贵才放开大壮抓起孙小圣的脖领子把他提到讲台上，大声说：“大家看哪，小人国里出来的小人。孙小圣，你给大家讲明白，你们家是不是上几辈子的人都干缺德事啦？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小矮子？你们全家人是不是都这样矮？恨天高？”
孙小圣甩开刁贵才的手，说：“你们家的人才净干缺德事。”
朱大壮说：“刁贵才家里的人，缺德带冒烟，要屁股不要脸。”
众同学哄地一阵大笑。
刁贵才见自己吃了亏，一巴掌打在朱大壮的脸上：“敢骂我？我搧死你。”
朱大壮挨一巴掌一反平日的软弱，低头猛地一下撞在刁贵才的肚子上，一下子将刁贵才顶下讲台。
刁贵才把高小三推到一边，抓起高小三的椅子就朝朱大壮身上砸。
孙小圣吹口气让刁贵才砸偏，于是，刁贵才一下子将手里的椅子砸在了课桌上，课桌被砸裂了一道缝，他手里的椅子也断为两半。
刁贵才扔掉一半，举起另一半又要砸，王欢乐看看教室外面，喊了一声：“孟老师来了。”
教室里顿时一阵混乱，离开座位的学生连忙跑回自己的位置上，朱大壮跑向后排，孙小圣一下子跳在自己的座位上。
这样，当孟老师出现在教室门口时，她看到的是这样一个场面：大部分学生在念书，刁贵才大摇大摆地朝他的座位那里走，高小三提着他的坏椅子吓得浑身发抖。
孟老师看着高小三问：“你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把椅子弄坏了？每张椅子50块钱，弄坏要赔偿的。”
高小三什么话也不敢说，听到要赔50块钱，吓得哭起来。
孟老师见高小三不敢说，问王欢乐：“欢乐，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欢乐站起来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孙小圣听到王欢乐提自己的名字，身子紧缩，头几乎低到了桌子下靣。
不知道什么原因，孟老师听完王欢乐的汇报，只字不提刁贵才，而是对孙小圣与朱大壮进行批评：“你朱大壮上学才一天，怎么表现得越来越差？上午数学老师告你的状，美术老师告你的状，刚才你又带头打架。你一点自制能力也没有。根据你违犯纪律的情况，罚你下午放学后扫地，提水。”
接下来孟老师又批评孙小圣：“你孙小圣也要注意，你学习不努力，什么都学不会，还敢来到讲台上打架？你纯是来学校里混日子的。”
最后，孟老师对高小三说：“下课后你把椅子搬到后勤处让大师傅修一修，如果修不好，明天拿50元钱再领一把新的吧。”
听孟老师宣布要罚朱大壮扫地提水，值日生们欢呼起来。
几个学生冲朱大壮扮鬼脸。
朱大壮嘿嘿笑着说：“扫地就扫地，提水就提水。干力气活，俺老朱从来都不怕。”
第一节下课后，孙小圣和高小三一块搬着摔断的椅子去后勤处修理。
路上，孙小圣问高小三：“明明是刁贵才摔坏了你的椅子，孟老师为什么不让他赔偿？”
高小三说：“刁贵才的爸爸有权有势，上一个星期四，因为孟老师让刁贵才扫地，刁贵才的爸爸带几个人来学校把孟老师打了一顿。从那以后，孟老师就发誓再也不管刁贵才了。”
孙小圣说：“孟老师真够可怜的。”
“是呀，刚开始，同学们都认为孟老师不管刁贵才太不公平，心里不服气。现在都看习惯了。”高小三说。
“我是看不习惯的。”孙小圣说。
两个人来到后勤处，孙小圣对后勤处的一个退休老教师鞠个躬，恭恭敬敬叫了声“爷爷”。就这一声称呼，让老教师心花怒放。
“嗯，好好。我可是头一回碰见这么有礼貌的学生，这爷爷你怎么叫得这么好听呀？我有三个儿子，共有两个孙子三个孙女，可他们从来不会这么叫，都是一个字：爷，干啥干啥。你这孩子好，我在学校里，可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叫爷爷声。是不是椅子坏了？放这吧，将那把好椅子搬走，換一下吧。这把修好后，就放在这里吧。”老教师热情地说。
孙小圣把坏椅子放下，与高小三抬着一把新椅子回到教室。
高小三说：“小圣，谢谢你。”
“不用谢。我这要感谢你在学习上的帮助呢。”
“以后咱俩互相帮助。”高小三说。
“对。”孙小圣握下高小三的手说：“以后咱们要做好朋友。”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课，上课以后，孟老师在黑板上写几个汉字，然后用教棒点着汉字领读：“人……”
同学们齐念：“人。……”
“人口的人……”
“人口的人……”
“叶……树叶的叶……”
“叶……树叶的叶……”
正领读，孟老师冷眼瞅见朱大壮一个劲儿冲一个男同学挤眉弄眼并且不跟着念，走过去“啪”的一声给了他一巴掌。
“为什么不念？站到前面来，大声跟着念。”孟老师命令，并把朱大壮拉到讲台旁边。
孙小圣抬起头看朱大壮，眼睛里闪出气愤。
“人……人口的人……”孟老师领读。
“人……人口的人……”朱大壮跟着同学们念，可他故意落后两个字，并且声音又粗又难听。别的同学声音落下了，他的粗亮的声音还在响，这惹得全班学生一阵大笑。
孙小圣却笑不出来，他替朱大壮丢人。
“朱大壮，你小声点，读快点。你是什么嗓门？难听死了。”孟老师警告。
朱大壮干脆不出声了。
念几遍，孟老师让学生们照着黑板上的字抄写，一个字抄写20遍。
朱大壮也被批准回到座位上抄写。
教室里一片写字声，可孙小圣写了一个字就坐不住了，他歪腰扭胯，屁股不时离开櫈子，搅扰得左边的同桌无法写字。
他想把自己的身子定在座位上，又担心定住身子无法写字，就没有用定身法。
右同桌是高小三，左同桌是个女孩子，叫宋朵朵。她冲孙小圣瞪一眼，举起手。
“宋朵朵，什么事？”孟老师问。
宋朵朵指下孙小圣说：“他老是动，把我的本子碰歪了，我的铅笔，他都撞下来三次了。”
孟老师批评孙小圣：“孙小圣，你是不是有多动症？你是典型的猴屁股坐不住。出来，到前靣来。”
教室里的学生们都看着孙小圣被揪了出来。
朱大壮感到好玩，他差点说：“孟老师，你实在是高，小圣本来就是一只猴子呀。”实在憋不住，呵呵笑出声。
“还有你朱大壮，笑什么笑？你也到前靣来。”孟老师生气地指一指朱大壮。
孙小圣与朱大壮双双站在讲台一侧。
孙小圣感到羞愧，头扎在胸前，大气也不敢出。
他恨自己上课没能管住自己，乱动身子；恨自己没有听爷爷的话使用定身术，恨宋朵朵这个女孩告他的状，抱怨孟老师抓住他的这一点小错误就让他站在讲台前面丢人。
朱大壮面无愧色，东张西望。
孟老师生气地说：“孙小圣朱大壮，你们看看你们俩的样子，咹？像什么？像学生的样子吗？”
刁贵才大声说：“像什么？一个瘦里吧唧尖嘴猴腮像一只臭猴子，一个又胖又黑像个大蠢猪。”
孟老师不理刁贵才，继续问两个站在讲台前面的孩子：“你孙小圣写几个字啦？你朱大壮写几个啦？去，把你们的生字本给我拿过来。”
两个人到座位上拿来本子交给孟老师，孟老师只瞅了一眼就举起来作业本让学生们看：“大家都瞧瞧，啊？写了半天，孙小圣只写了一个字，还少了一道；朱大壮呢，看呐，这一笔划写成了什么？简直像一条蚯蚓……”
同学们大笑起来。
孙小圣羞得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朱大壮则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摇头晃脑，对孟老师的批评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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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自尊心的孩子最害怕的是自尊心受到伤害。自尊心强的孩子往往对挫败很敏感，对别人的指责很在乎，非常容易误解别人的不经意的举动，从而随着年龄的增大产生不必要的多疑。我们不能一味地认为孩子自尊心强就是好事，要学会保护孩子的自尊心。而最好的保护是让孩子更透彻地了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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