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发现
一声悠扬的钟声敲醒了睡梦中的人，曼陀想伸一伸懒腰却突然发现身体被人紧紧的抱搂着，记忆像潮水一样涌进她的脑海。
曼陀这才想起来昨晚她做了件什么冲动事儿，一想到昨晚，曼陀便像煮熟了的虾米般，全身羞成绯红。
这时腰上一紧，曼陀连忙羞涩的闭上双眼，任凭曾志锋一双大手在她光裸的身体上游走。
“亲亲，起床咯，今天可是我们重要的日子哟！”曾志锋抚摸着曼陀动人的躯体，凑唇附耳说道。
这小妮子明明已经醒了，却偏偏还装睡，让他不由兴起捉弄曼陀的兴致来，一双大手故意不安份的在怀中人儿身上游走，惹得曼陀全身轻颤不已，而自己的呼吸，也逐渐沉重了起来。
于是曾志锋赶忙停手，就怕一时把持不住自己，耽误了正事儿，改而用新生出来的胡茬刺醒装睡的曼陀。
“你先出去我才起床。”曼陀羞得扯住绵被把头脸都蒙了起来。
“你现在才来害羞已经来不及咯。”曾志锋取笑道，一把掀开曼陀遮脸的绵被，把曼陀动人的身躯拥进怀中，并强迫她睁开双眼看着同样光裸的自己。
“哎呀，你干嘛，快把被子还我啦。”曼陀更加羞涩，被迫的躺在曾志锋宽敞的怀里，用一只手遮住胸前春光，一只手抢夺被子。
“要被子做什么，我就是你的被子！”曾志锋却玩兴大发起来，把被子踢得更远，还反身把曼陀压在了身下。
身体一阵旋转，曼陀被迫睁开眼来，曾志锋帅气的脸庞近在咫尺，曼陀轻笑一声，暗想如果再粗犷些那就更完美了。
心内这样想着，脑子却先一步的勾勒出曾志锋长满胡须的样子。
突然，两张脸庞同时印入曼陀脑海，并且重叠在了一起，血色从面上消失，瞬间变成惨白继而铁青。
查觉了曼陀的不对劲，曾志锋担心的捧起曼陀脸颊，问道：“怎么了，小曼？”
曼陀却不答，反问，一双眸子早已冰冷。
“你到底是谁？”曼陀死瞪着曾志锋，问道。
“我……”曾志锋心情沉到了谷底，精心隐蛮的真相终于还是被发现了。
“你说，你到底是谁？”曼陀再问出口，此时的眼眸已变成了血红，曾志锋再一次的伤害让她的心滴着血。
“我……我就是……”曾志锋终于低下头来，纳纳的承认道。
“你就是佘一，对不对？”曼陀一把推开佘一，此时再也管不得羞涩，她起得身来，用着极快的速度穿戴好。
如当日一般，此时的她，只想离开这个带给她屈辱的地方。
“是。”
“好，很好，真行，你真有本事，让同一个女人连续爱上你两次，很有成就感，是吧？”
曼陀几乎心肺惧裂，情绪再次失控的讽刺着一脸内疚的佘一，满含怨恨的眸子像两把利剑，刺得佘一心口生疼。
佘一惭愧的低下头来，任由曼陀指责着。
“你说，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曼陀紧抓住佘一衣襟，誓要讨出一个答案来。
“对不起，我只是……”佘一任由曼陀在他身上制造伤口，想说，他只是想重新把握机会，珍惜曼陀。
“一声对不起就有用了吗？啊？”曼陀打断了佘一的话，松开佘一的衣襟，自问着：“我真傻，我很傻对不对？我是世界上最笨的女人。”
“被人伤害了一次还不够，这次居然还像个白痴似的连自己的身子都陪上去了。”曼陀自顾自的说着，脚步往前迈，她有指责的权力，却没有留下来的资格。
肮脏的身体啊，现在连心，她都觉得肮脏，她得回家好好的清洗一翻，把佘一留在她身上的痕迹统统清洗掉。
可是，留在她心上的划痕，她清洗得掉吗？
当初她用了三年的时间才把对佘一的爱意减淡，这次，又该用多久的时间才能淡忘？
“不要走，小曼，你不要走，你听我说……”佘一连忙上前拉住曼陀的纤手，他得解释清楚，他不想再被误会，曼陀声声厉厉的指责让他心痛。
“放手，不要用你的脏手来碰我，恶心！”曼陀甩开佘一伸过来的手，打开了房门。
“小曼，我是真心的，小曼……”佘一焦急的解释着，却眼睁睁看着房门在他眼前关上。
房门关上，关断了他与曼陀之间的距离。
“小曼……小曼！”佘一突然心慌了起来，曼陀临走时看他的眼神充满着绝情与死心，她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吧？
曼陀的脾气暴躁，她不会一时想不通吧？
曼陀的情绪激动，她该不会……
佘一来回的踱着步伐，曼陀临走时的眼神在他脑海里不断的重复提醒。
不行，他实在不放心……
佘一马不停蹄的追了出去。
奔出那幢住着佘一的公寓，看着公路上人来人往的车辆，还有街道两旁亲密无间的情侣们。
他们为什么就这么顺利的拥有爱情呢？
他们是人，她也是人，他们没做过坏事，她又何偿做过坏事？可是为什么老天偏偏要给她开这种玩笑？
他想重新追求她，为什么不大大方方的承认？是觉得她很好骗吗？还是觉得她很好玩？
是在做梦吧？这么残忍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现实呢？
对，一定是在做梦！
曼陀不敢接受现实，深呼一口气后，她打算搭车回家睡个大头觉。
“小曼……小曼……”身后，佘一恐慌的追了出来，见到不远处疾走的曼陀，忧心的大喊出声。
幻觉，一定是幻觉，没有人叫我，没有人。曼陀行走得更快了，身后不断传来佘一的呼唤让她厌恶的捂住了耳朵。
“小曼……小曼……”
“我听不见，我什么都听不见！”曼陀逃避的大跑了起来，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佘一的呼唤声越来小。
倒是车辆的喇叭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急，周围的提醒声，车主的咒骂声越来越多。
“这是怎么回事儿？”曼陀一时反应不过来，傻傻的呆站在原地。
“小曼，小心！”佘一的心几乎跳出了喉咙，当他追来看到的居然是曼陀呆呆的站在马路中间。
可是，已经晚了，一辆醉酒的小车似是没看到站在马路中间的曼陀一样，摇摇摆摆的便朝她驶了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间地震起来？为什么每个人都把眼睛蒙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曼陀茫然的问着自己。
紧接着，她看到佘一焦急的朝她奔了过来，还把她搂进了怀里。
“走开，别碰我。”曼陀排斥的皱眉，想要推开佘一，却连举起手来的力气都没有。
发生什么事情了？曼陀终于有了危险的意识。
“小曼，你要坚持住，我马上就送你到医院去，小曼……”
“走开，我恨你！”眼看着身体被佘一紧抱在怀里，还发足的狂奔了起来，曼陀挣扎起来，却突然被一片黑暗所袭，终于昏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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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缓缓的睁开眼来，发现身处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
“这是什么地方？”曼陀好奇的问道，吐出来的却是沙哑的嗓音，连她听了也忍不住嫌弃的皱了皱眉。
“这里是医院。”有人轻声的回答。
“医院？”曼陀反问道，好奇的转过头，朝声源处望去，一头邋遢的狮子正满含焦急的观望着自己。
这人好熟悉？
是佘一？他还来这里做什么？他不是说出了车祸向她提出取消亲事吗？
不对不对，现在是她躺在床上，眼前的佘一不是还好好的吗？
哦，想起来了，是佘一凌晨回来，她不知廉耻的专程进城接他，最后不要脸的投入佘一的怀抱，还和他上了床。
她想起来了，她想起来了。
眼神不再变得迷茫，转而被怨恨所代替。
“滚。”干涩的喉咙，冰冷的吐出一个字来，曼陀转过了头，不再理会身旁的狮子王。
“小曼，别这样，听我解释，好不好？”佘一闭了闭满含血丝的眼眸。
“你给我滚。”曼陀挣扎着从床上爬起，试图赶走佘一，连手上打着的点滴与头上包得密密实实的伤口也顾不得了。
“小曼……”佘一还想劝说，不想曼陀已执起身旁的一个水杯朝他砸了过去。
偏头一闪，佘一还不死心的想再次解释，一个苹果又向他砸了过去。
“还不滚？”曼陀恶狠狠的骂着，可佘一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厚了，任她如何打骂都不走？
此时医生和曼家人被曼陀的骂声引进了病房，见曼陀激动的模样，皆认为此时不宜再让佘一留在医院，于是纷纷帮着曼陀，把佘一请了出去。
曼陀的心情稍微平复下来，待神智清醒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躺在医院里的病床上，而住院的原因是她出了车祸，一只脚打着石膏，一只手打着点滴，还有脑袋也有轻微的擦伤。
曼英告诉她，若不是那个醉酒的司机码力开得不是很大，还有佘一及时的送医，她此时躺的地方，就可能是医院的太平间了。
呵……如果真的进了太平间，那倒一了百了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还浪费父母的医药费，曼陀心酸的暗忖。
第二日，病房里多了一束代表健康的康乃馨，但下一刻，便被曼陀毫不客气的送进了垃圾桶里。
第三日，是一束清幽的兰花。
第四日，是一束漂亮的满天星。
第五日，曼陀刻意打起精神不睡觉，等待着花束的来临。
已是凌晨四点，曼陀再也不敌睡意，正打算放弃等待去梦周公，病房的门却在此时被推开了来，曼陀连忙装睡。
佘一披头散发的走了进来，血红着一双眼，连身上穿的衣服也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了，可手里怀抱着的一束色彩鲜艳的剑兰却恰恰与之相反。
他不敢开灯，怕刺眼的灯光吵醒了熟睡中的曼陀，漆黑的夜里，倒是给了曼陀偷偷观察的机会。
曼陀偷偷的张开眼，看见佘一轻轻的来到她的身旁坐下，然后把花束插在床头柜上，最后竟一动不动的盯着曼陀的睡姿看，害得她连忙把眼睛闭上。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曼陀几乎都忍不住了，佘一才终于有了动作，但见他举起双手，轻轻的捧住了曼陀清瘦的脸，最后竟俯下头来，在曼陀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曼陀几乎露出了马脚，在被子里使劲的掐了掐自己，才忍住了。
紧接着，传来佘一离去的声音，曼陀终于忍不住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用自由的另一只手，使劲擦着佘一刚才亲吻过的地方，最后抽出花瓶里艳丽的剑兰，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丢在了垃圾桶里。
“我不稀罕！”曼陀轻碎一声，她的爱情观点是：不是爱人，便是陌生人，像佘一这种连续伤她两次的人，已经划分到仇人的行列。
第二日，曼家人又集体前来看望曼陀。
曼英提来一篮水果放在床头柜上，状似轻松的说道：“你的伤也复原得差不多了。”
“是啊，医生说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曼陀回答道，这个医院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四处都充满了难闻的药味，还有某个人，每晚都要来烦她一次。
“那真是太好了。”曼英高兴的说道：“那我呆会儿回家重新选日子。”
“选什么日子？”曼陀脸色顿时一变，沉声问道。
“当然是你进佘家门的日子咯，本来都定在十五日了，可你偏偏不小心……”曼英佯装不知真相的指责着曼陀。
“你给我去对他说，进门的日子取消，还没进门便出车祸，真要进了门儿我怕没命活下去。”曼陀顺便找出了当初佘一拒绝她的理由。
她可不敢把真实的原因说出来，不然让姐姐曼英和爸爸妈妈知道了，非把她押着去登记不可。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了？”曼英不解的问道，实际上，她是在帮佘一争取机会。
知道真相的她真的很想把佘一当初的无奈向曼陀解释，可是她答应过佘一，一定要替他保守秘密，因为如果这个秘密一旦泄露出去，就算将来他和曼陀成功了，妹妹也不会和他的家人相处融洽的。
“我一直都很迷信，你现在才知道吗？”曼陀不答反问，她正是借当初佘一拒绝她的那个理由，来堵住其它人的嘴。
“这是因为你自己不小心，并不是人家害你的啊，你这样蛮不讲理，对曾志锋可不公平。”曼英再次劝说道，早在曼陀住院的当天，佘一便把真相告诉了她，可是，既然曼陀不愿意说出来，偏偏要以曾志锋的身份来取消日子，那么，她也将就着顺水推舟。
“蛮不讲理就蛮不讲理，世界上蛮不讲理的人，只有我一个吗？”曼陀却耍起赖来，实际上，她是暗讽当初佘一拒绝的理由，按照曼英的说词来讲，也是蛮不讲理的行为。
“你真犟。”曼英无话可说了，气馁的退出病房。
“你都听到了？”房门口，曼英悄悄的压低声音说道。
“恩。”佘一失望的点头。
第二日一早，曼英帮曼陀收拾好东西，办理好出院手续，正准备走人，却发现佘一一身干净的站在房门口。
向曼英打了个点头招呼，佘一便把注意力放在了曼陀身上，曼陀毫不领情的一转头，佯装没有看见来人的直往门外走。
行至门口，佘一抓住曼陀的衣袖，阻止了曼陀的脚步，曼英见此情况，则识相的先行离去，把空间留给闹别扭的两人。
佘一把曼陀带进病房，并顺手关上了门，曼陀一甩手，颇不情愿的留了下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了本姑娘的时间。”曼陀粗鲁的说着，眼前这个让她已经死心的人，没有必要还要假装矜持。
“你能重新给我一次机会吗？”佘一抓紧时间问道。
“给你再玩弄我一次的机会吗？”曼陀斥笑一声，讽刺说道。
“我从来就没有玩弄过你，真的。”
“没有玩弄过我？用不同的身份来和我相亲，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当我唤你曾志锋的时候，你是不是在一边捂着嘴偷笑啊？”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每次叫我曾志锋的时候，我只会心痛，我多想让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多想听你亲口叫我一声佘一。”
“够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走开，我要出去。”曼陀用手捂住耳朵，不敢再听下去，她怕如果给了佘一听下去的机会，她会心软，会再一次的失去女人的尊严。
一把抢上前，曼陀想要离开，却被佘一挡住了去路。
“请你相信我好吗？我真的不是成心的。”佘一抓住曼陀的手，不让她离去。
“走开，我不想听，我要出去。”曼陀却挣扎着想要离开。
“当我奶奶生日那天，你得知那是我的家，见到你那么激动，所以我才不敢把真实身份说出来……”不理曼陀的挣扎，佘一决定一定要在今天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不然待曼陀一回到家，要再见到恐怕就是很难的事情了。
“好狗不挡路，你给我滚开！”曼陀不理佘一，一个劲儿的用手捂住耳朵想要闯出去。
“我也曾经让你认真的看过我的脸，你不知道，当时你没能认出我来，我心里面好失落……”
“你给我闭嘴！”曼陀却突然失控的大吼起来，松开两手，曼陀不进反退，来到病房的窗户旁：“你再说我就从窗户跳下去。”曼陀指着大打开的窗户，说着。
“小曼，不要，你冷静一点……”佘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暗责自己刚才过于冲动了，竟然没有发现曼陀的意向。
“让开！”曼陀愤怒的命令着佘一，一只脚已经当真的爬上了窗户。
“好好好，我让，你快下来。”佘一害怕的求饶着，脚步侧移，让出通往门口的路来。
曼陀收回迈上窗户的腿，一双美目一眨不眨的盯着佘一的举动，见对方乖乖的站着不动，这才朝门口走去。
“小曼……”佘一还想说着什么，可是曼陀却早已走远，连回个头，也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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