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都停手！”飘渺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三人停手抬头看着那朵飘来的祥云。
“这成何体统！”一道严厉的声音让四个人为之一振。
“如来……”四人恭敬的颔首。
“王母……你已经修道成仙，为何你的六欲却那么深。”如来从空中俯视着他们。
“是，如来……可是……”王母还想说什么，看到如来抬手制止，乖乖的闭嘴。
“冥夜……你可知你触犯了天条！”如来淡笑看他。
“是……我知道，只是，谷优是无辜的。如果要惩罚，我来。只希望别再让她受罪。”冥夜想到自从谷优跟着她，好像就祸事不断……
“你现在能领悟到，为何仙凡不容吧，你带给她的是永无止尽的灾难，你愿意看着她后半辈子一直受苦么！”
如来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是啊……他和她在一起，他只会给她带来灾难。可是，如果让他离开……
“我可以让你看她离开你后的幸福生活。”如来挥掌之间，冥夜看到半空中浮现了谷优抱着孩子的画面。
她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幸福……那个孩子是她和别人的吗？冥夜觉得心有些痛。那个男人围着围裙穿梭在房间内。他们是幸福的……
沉默良久，冥夜鼓起勇气。“我离开。”简单的三个字，却是那么艰难的说了出来。
“夜儿……”冥君不相信冥夜会这样。
如来满意的点头看着冥夜。“好……”
“玉帝……我将你和王母送到天山去把你们的六欲除净，以后，不得再为了情字而闹得天庭不宁！”如来冷眼看着玉帝和王母。他们历经了这一难，就能真正的修成正果了。
“是。”王母双手合十默默闭上眼睛。
玉帝欲言又止。如来知道他想说什么，微笑着看着他。“玉帝……那个秘密冥君也帮你守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让他也释放了。”
玉帝微微叹气，看了眼冥夜，沉重的点头应允。
如来示意冥君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们了。这样，他们才能无憾。
冥君郑重的看着冥夜。微微道来，“夜儿……这件事其实和你的身世有关。一千五百年前，玉帝和我私自下凡，本想去视察人间动态，却无意间遇上了那个女子。她叫念雪，我和玉帝同时爱上了她，只是，她的心从第一次见到玉帝时，就芳心暗许。两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心心相惜，就偷尝了禁果。谁知，天庭召唤，当时的玉帝即将封帝，所以，我们只好偷偷又返回天庭。没想到玉帝封帝后，对念雪念念不忘，他偷偷的私下凡间与念雪见面，有一日，也就是你上次在史籍仙那看到的那本禁史。老玉帝发现了玉帝的私心，大怒之下，派了天兵来捉拿玉帝回天庭。哪知念雪当时已经怀有身孕，玉帝离开后的几个月。她在一间破庙中产子，老玉帝在镜像中看到后，就偷偷命令我，将念雪和孩子除掉，以防后患。玉帝当时被关在天牢里，不知此事。所以我偷偷下凡，在看到念雪和孩子的一霎，我犯了私心。偷偷的瞒着老玉帝把念雪的孩子藏了起来。”冥君说到这里，有意的看着一直不做声的王母。
王母沉默片刻，知道冥君是在等待着她把那件事说出来，王母冷笑了下，想想其实又何必呢，如果没有那个女人，他一样不会爱她吧。
“是……当时我知道了玉帝贪恋凡间女子，很生气，所以我决定去找老玉帝评理。那日，我在老玉帝的房间看到了那面镜像，里面是那个女人住的地方。嫉妒心作祟，我偷偷的下了凡间，找到了她。当看到那个女子时，我有那么一刻明白为何玉帝会爱她而不爱我。那时因为妒忌生恨，所以我没有容她说任何话，直接将她杀了。我看到房间里躺着的那个女婴时，我恨不得一掌劈了她，当时有人赶来，我不得已收手离开。”王母冷静的说完整个事情，看向一旁已经满脸悔恨的玉帝。如果当如他不贪恋凡人，那些事情也不会发生。
冥君听着她说完，掌慢慢变成拳，指关节处被捏的发白。他气……他真的太气了，如果当时他早点到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都怪我当时去的太晚，只是，王母你其实并不知道，你看到的那个女婴其实只是我为了掩人耳目而造的假象！其实，念雪当年生的，是个男孩！”
冥君的话一出，王母震惊了，难道，她有些疑惑的看向一旁的冥夜。“男孩？”
“没错……老玉帝为了斩草除根一定会彻查到底，所以我变了个女娃的假象在那里，而那个男孩被我送到天山老祖那里了，因为仙人结合，孩子生出来没有心脏。”冥君话一说完，除了玉帝和如来，王母、冥夜被他的话所震惊。
“我追到阴间想要把念雪的魂魄追回，但是阎王，也就是如今的阎君，告诉我，老玉帝知道这件事，已经下旨，将念雪的魂魄打散，不得经过六道轮回。我看着念雪，无力回天。念雪在被鬼差带走前，偷偷交给我一样东西。让我好好的照顾孩子。之后我看着她被鬼差压走，我想最后送她一程，可是她却固执的让我快走，因为她不想看到我难过的样子。我拿着她交给我的东西离开，去天山老祖那里接孩子。”冥君说到这里已经是泪流满面，看来，那件事让他也痛不欲生。
稳了下情绪，冥君接着道来。“到了天山老祖那里，我把念雪交给我的东西打开，才发现那是玉帝以前为了哄她开心，专门送她的玉石子，天山老祖看到后，默默的拿到天山雪莲池，把玉石子放在雪莲中孕育，我当时问他为什么，他却什么也不说，只是把孩子冰封在雪莲中，和玉石子一起孕育。一百年后，我在到他那，他只说了一句话，天意，这一切都是天意！我看到那朵孕育玉石子的雪莲开花，分成两个花苞，天山老祖摘下来后，打开第一个，那里面是一盏琉璃灯。而另一个则是闪着微弱的红光。天山老祖说，琉璃灯是保护孩子的守护神，只要点燃它，孩子就能茁壮成长，而在雪莲中孕育了五百年的孩子，有了仙气的庇佑，渐渐行成了仙骨，拥有着玉帝的血液，所以他的体内自小就拥有仙术。天山老祖说，再过一百年后，再来他这里。我带着孩子回到天庭，那时候，老玉帝因为积压了太多的事情，整日郁郁寡欢，我想，一定是他在为念雪的事，后悔。所以，他在我赶回来的前几天仙逝了。而孩子的身世也没有人知道，自然我向众神仙宣布，这个孩子是我从天山老祖那里抱回来的，没有人怀疑。”冥君说到这里，慢慢走向一脸痛苦的冥夜身旁。
“夜儿……你就是那个孩子。”冥君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这个秘密，压的他好累……
“直到有一天，我为冥夜点琉璃灯时，玉帝发现了，没有办法，我才把事情告诉了他。但是天山老祖那里的另一个东西，我却没有说。等到时间到了，我上天山，突然发现了那里多了一个小女孩。天山老祖告诉我说，她就是那个花苞孕育出来的，我有点不相信，天山老祖说，她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一个女人和她说话，她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他，昨天晚上那个让她唤作娘的女人，和她说了好多话。当我问她能帮助冥夜什么时，天山老祖只说，天机不可泄露，一切自有天定，只叫我领着她回天庭，没有说什么。没办法，我领着她回天庭，临走时，我问天山老祖，她叫什么。他沉默后，看着那雪山中的梅花淡淡的说了两个字：暗香。”冥君说完后，看到冥夜已经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所以我一直误以为暗香是那个女娃……”王母微微皱眉，自言自语道。她的罪孽深重啊……
“那……这是不是说明……暗香是我妹妹？”冥夜把整间事串联起来，难道暗香是她的……
冥君微微摇头，看向站在如来身旁的逍遥神。“逍遥神，上次在山崖上，你准备告诉灵君的那件关于暗香的事，我想就是解开谜底的事。”
如来侧身点头示意逍遥神把事情说出来。
逍遥神站出来看着他们，“其实，暗香就是冥夜的心。冥冥中自有天定！冥夜是仙凡的结晶，而玉石子化解后，分解出来的那颗心有一半是念雪的意志所成。母爱是人间最伟大的事情，一个母亲知道自己孩子没有心，那么她一定会全心全意的祈求上天赐给孩子一颗完整的心。所以那颗心变成人的样子，为了就是等待着把心给冥夜的那一刻！只有人孕育出来的心，才是最完整的，那里面有凡人的七情六欲！”逍遥神说完，所有人都明白了。
“冥夜……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是怎么想的？”如来看着一直沉默不做声的冥夜。
冥夜默默闭上双眼，双手合十。“一切都是天注定！”
如来赞赏的看着他，果然，他的悟性很高。
如来又看向一旁的玉帝和王母。“你们两个可以去修炼了，天庭的事，会有人拿到天山去让你处理！”
玉帝最后深情的看了一眼冥夜，什么话都没说，双手合十和王母一起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如来降下祥云，坐落在冥夜的面前。“冥夜……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选择遇上人间谷优么！”
抬眼对上如来的视线，冥夜坚定的说。“会……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遇到她。”
如来淡笑着点头。“那你选择离开，后悔吗？”
冥夜沉默片刻，悠悠的说。“她能幸福就好。我只希望她能过的幸福。如来，我能看看她吗？”
如来弹指一挥，镜像再现，画面中谷优醒来，发现冥夜不见，着急的到处找他。那个样子让冥夜看了，说不出来的滋味。喉咙突然缩紧，有什么东西梗在那，冥夜颤抖着说出他最后的要求。
“如果可以，请让她忘了我。”
冥君听到他这样说，安慰的拍着他的肩膀，这才叫爱，爱她所以给她幸福……
“准备离开吧……”如来兰花指瞬间带着星星点点亮，点上冥夜的额。
“啊……”从未有过的疼痛感袭来，冥夜感觉眼前的光线变得强烈，刺的他睁不开眼。全身的血液好似在倒流。全身都在痛。在他昏迷前，好似看到了冥君那感动的眼神。之后，眼前一片黑暗，他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