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大波来袭
黑暗里蹦出的那一大团露出森白的牙，在刚从云中露出的月亮银光下熠熠生辉。
林欣陌脑海里一瞬间幻灯片似的闪过千万张神鬼怪图，僵尸还是丧尸还是诈尸？
蹭蹭蹭连退三步，一眼瞥见身边往后栽的阿多，伸臂一把接住。
她直直地伸长手臂担住孩子，看着黑影张开嘴几次说不出话。
一切发生在弹指间，林欣陌正想着要不要拿枪对付黑影，这时黑影说话了。
“姑娘，半夜不睡白天补眠，原来是有要事啊。”
“燕燕燕……”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黑影好心提醒：“燕凌奕！”
尼玛！天知道他这笑容在半夜看起来多么瘆人！林欣陌惧意已消，心中大怒，咯吱咯吱的磨牙。
“你怎么在这里！”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她丢下一句话就担住孩子往回走，瞬间又皱眉，她不喜欢孩子！
“不告诉你。”带着笑意的语气在此刻的林欣陌听来是多么欠扁啊！
“呸！滚蛋！”林欣陌没好气骂一句，想了想，将孩子抛给身后的燕凌奕，“抱着！”
燕凌奕好脾气的接住阿多，也不管之前被阿多的尿淋了满头，高兴的问林欣陌：“哎，你动作很帅啊，快而狠，跟狼似的。”
林欣陌突然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抬眸看了他一眼，黑暗中那眸子绿光一闪而过，燕凌奕收敛了笑，尴尬的说：“对、对不起。”
他是真不知道这一句玩笑话就恰好说准了，心下讪讪的，看着林欣陌在前方孤单瘦弱的背影，心里腾升起一股保护欲。
“你放心吧，我会让……我会给你找出解这类病毒的血清。”
林欣陌停下脚步回头看去，月光下燕凌奕英俊的面容是难得有的严肃，说着这不可能的誓言。
“嗯。”点点头回身继续走，虽然她不信，但宁愿给自己一个奢望，刚才他说那话时，就好像就有了依靠，这样的感觉真好……
突然间又想起了古幕，那是唯一一个能让她放心的人。
“死了三个，你可以选择做塞雷斯托的手下，那个长的稍微像你的。”
灯光下，林欣陌正赶工制作面具，对一边四处打量的燕凌奕说。
“哪个像我了？”燕凌奕错愕，他记得走的时候一脚将三具尸体踢进了丛林隐蔽处，顺便还看了看容貌，确实没有长的像他的啊。
“就那个眉毛顺边拐的那个。”林欣陌头也不回的回答。
“……”眉毛顺边拐！
林欣陌真是说到就做到，当下给燕凌奕将眉毛捣鼓的顺边卷了——请原谅她今天看了海贼中山治的真面目，出了这恶搞的心思。
燕凌奕三好同学十分配合，让林欣陌不停的在他脸上做修饰。
“好了！”
半个小时后，燕凌奕照镜子，还真跟之前死的两人中一位是一样的，只是这眉毛……他用手指着眉毛看林欣陌，林欣陌目露凶光——你敢说一个“不”字试试？你大可以尝试一下这么做的后果！
于是燕凌奕很憋屈的忍受了林欣陌的压迫，林欣陌很慈祥的拍他头：“跟着老大混，钱途是有的！”
收拾好东西后，林欣陌从凌乱的抽屉里哗啦啦掏出一大叠资料，“啪！”甩在桌上。
她边翻边解释，“塞雷斯托和他的手下来这里时间不长，这里人都不认识，了解的唯独只有一点他们的喜好，你仔细看看，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你的身份就是加西亚，他的资料在第十三页，自己翻。还有，塞雷斯托虽然是被派来人中的老大，但是这一队人是才组队没多久的，老大换了人也未必清楚。”
林欣陌说完，也翻出了要找的东西，在面具上做最后的修饰。
灯光下她认真的样子，十分柔美，燕凌奕静静的看着她的侧面，笑了。
顺便拐的眉毛跟着一跳。
“姑娘，我……”
“叫老大！”
“老大，我们住哪里？”燕凌奕露出白牙对林欣陌笑的璀璨生花，林欣陌横扫一眼，“你闭嘴，难不成我还把你卖了？加西亚不爱说话，记清楚了！”她走几步又嘱咐，神色中暗自得意，“还有，他的牙齿比你白。”
于是加西亚同学愤怒了，愤怒的以至于不说话了，林欣陌满意的哼一声，大步走向村寨——塞雷斯托和她手下人的住所。
暗自打量一下这地方，比她临时修建起来的屋子不知好了多少倍，心中正暗喜，才进门就被拦住了。
拦人的是守卫。
守卫一脸正气面无表情伸出手，“口令！”
口令？林欣陌皱眉，资料上没说有口令啊。想一想又生气，手下这帮办事不力的，扣钱扣钱！
“口令！”那守卫洪亮的声音穿过大厅，已经引起了有些人的注意。
若是她不知道，是不是立刻就会被发现？
这里是塞雷斯托的住所，但之前是曹家的地盘，暗中跟墨西哥达成协议后就将这地方让给了塞雷斯托住，名义上的后者的，其实上依旧是前者，从这守卫就能看出这人不是塞雷斯托的人。
身后燕凌奕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偷偷转了几圈查看有几人会在事情败露后立刻冲上来，心里计算着逃脱的可能性。
神算子还未算出来。“啪！”林欣陌抡圆了胳膊就是一巴掌，打得木讷讷的守卫僵直着手臂在原地转了一周。
然后林欣陌大声流利的吐了一连串的西班牙语，燕凌奕没听懂，心里想着大概应该也许是……狗东西连我都不认识之类的话。
好厉害！
燕凌奕心中佩服，当下挺了胸站在林欣陌扮演的塞雷斯托身后，看着大厅内有人快速赶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人体型异常“丰满”，汗涔涔的跑来，见了林欣陌连忙赔笑，怒斥一旁的守卫。
守卫委屈的捂住掉了一颗牙的嘴：“我就要了个口令……”
“白痴！蠢货！你不认识塞雷斯托大人吗……”那丰满的四十多岁大叔冷着脸教训完守卫，转过来时已经是另一副面孔，笑眯眯的看着林欣陌，“大人，那口令……”传言塞雷斯托脾气暴躁，但就为了这么一件事而打人，还真有点说不过去。
丰满大叔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掩饰不住疑惑，林欣陌面具下的眉头轻轻一挑，冷声道：“我不记得了！”
“是是是……”丰满大叔被吼的一阵尴尬，连忙招呼着两人往里走，看来塞雷斯托的记性不好也是真的了。
“会议厅里面，众人已经都等着了。”
下人推开门，林欣陌冷眼瞥了已经等待许久的众人，一声不吭的在上首坐下。
她一坐，众人立刻站起，规规矩矩的看她脸色。
难道是她表情太过狰狞？林欣陌暗自调整一下动作，抬手一压，笑眯眯的道：“坐，坐，你们怕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众人：“……”
“加西亚”在她身后连咳几声，示意她不要玩的太过了。
众人见她没再说话便心神不宁的坐了。
屁股还没坐热，便听她说：“平日里不亲自去看自己手中地的人，站起来。”
众人站起。
“你们啊你们，让我说什么好！让我细细说给你们听，如今金三角你们最大的上家已经不在了，剩了潮家昭家和你们曹家。潮家归了威廉昭家归了齐家，你们这势力最弱小的一个夹在两缝隙中过日子，可想多么艰难……你们坐下！”
林欣陌大手一挥，众人坐下。
“日子好过也得过，日子艰难不也得过？没有想过要轰轰烈烈闹革命竖立起自由民主伟大旗帜的人，站起来！”
众人再次站起。
“啧啧啧，你看你们，日日里吃了睡睡了玩玩了再吃，能不能有别的追求？啤酒肚、大肚腩、黑牙齿……哼，坐下！”林欣陌一个个依次指过去。
众人尴尬的坐下。
“首先呢，我们得开辟一条新民主道路，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不就有路了吗，为了避免手中势力被夺去，我们不能用铁腕去镇压民众的背叛，要怀柔，怀柔懂不懂？你们想想啊，要是手下人人都感恩戴德的对曹家，那就算是那铁锹铲他们他们也不走啊，这样一来咱们势力不就越来越……”
燕凌奕忍住表情，定在那里不动，努力不去听林欣陌忽悠众人的话。
“那……怎样才能让人对曹家感恩戴德？”有人不怕死的发问。
林欣陌一愣，冰冷冷的眸子散发令人臣服的恐惧，众人心中一凉，唰唰唰一个个屁股离了板凳，都站起来。
却见她眼神一变，笑眯眯的说：“敏而好学，乖！”
众人惊的出了一声汗，当下都不坐了，站着聆听林欣陌的教诲。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首先得下基层访问，你们最好设上一个新闻组，时时刻刻跟在你们屁股后面拍摄，挑到了好的就往电视上一放，贴上标题‘走基层曹家体恤人民，看未来前途大好光明’，这样的新闻一天两天不停，放个几个月那农民满脑子都是曹家的好，谁还想脱离曹家？等哪一天你们哪个不在了，那农民也是心念曹家，尽心尽力侍奉下一个上位者啊，你们说是不？”
“至于下一个上位者嘛，哎呀你们不要担心，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那你们手下罂粟农庄的那些人永远不会遇到心神不定的徘徊，心神不定是啥？就是在下一位上位者活着齐家威廉家选择一个的做法啊……”
林欣陌滔滔不绝的讲了两小时，大会最后在热烈和谐的氛围内结束，人人都想打了鸡血似的兴奋。
以近乎看神一样崇拜的眼光看着两小时不间断修饰词满天飞的林欣陌。
只有上了年纪一人晕晕乎乎面如缟色。
林欣陌奇怪的投去一眼，“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
“咚！”
年纪最大的二把手到底，当晚被送进医院不治身亡。
事后几天接连不断的有人上门拜访，林欣陌派人守在门口一律不让进，自己躲在屋里拉着燕凌奕玩美其名曰“防止老年痴呆症”的抓猪。
最开始燕凌奕接连赢还挺兴奋，之后赢的次数太多也觉不好玩了，闷闷的撑着头眯眼看林欣陌，就算他手气再臭，林欣陌还是输，难道她就这么让着自己？这样一想，燕凌奕又兴奋了！
“咚咚咚……”
林欣陌一把摊了手中的牌，将长毯往面前一拖，盖住凌乱的桌子，下一秒正襟危坐：“进来！”
“大人，夏家请您在德隆茶庄喝茶。”有人进门禀报。
林欣陌瞧一眼兴奋的燕凌奕，点了点下巴，“去！”
于是一路人马杀至茶庄。夏家农庄是曹家手下最大，这一趟是不虚此行。
林欣陌打着好算盘，听得夏家主的对面说着一大推套话。
最后，“也没什么新奇的礼物送，挑了两个女人给大人送去，大人看着喜欢就留下，不然送人也行……”
林欣陌早被酒气熏晕，迷迷糊糊的应声，心想着夏家主还真是大方，送两个女人做保姆。
这一顿饭从下午吃到晚上，燕凌奕吃了一堆东西，半路嚷嚷着去厕所，开溜了。林欣陌醉眼朦胧的看他离去的背影，眼眸中亮了一亮。
黑暗中回到住所，摸索着上楼楼梯，刚推开门，便闻得一股劣质香水和脂粉的气味扑鼻而来，熏的原本就晕的林欣陌昏了一昏。
吃力的扶住墙，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手臂就感触到撞上来的柔软，直接将浑身无力的她给弹到了墙上。
“大人……”
有女娇喘息息，红唇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