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边关战事紧

      水溶冷冷一笑,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却满是伤痛,一手握着黛玉执着木锤子的手,哑声问道:“你想一辈子都伴着青灯古佛吗?”

    黛玉别转开了脸,不敢去看他那炽热的眼神。良久才轻声答道:“如今我还有的选择吗?”

    水溶无语,眼睛里有一丝伤痛。半天,黛玉又敲起了木鱼,淡淡地道:“王爷请回吧,这不是你这样的贵人来的地方。”

    水溶站在那儿愣怔了良久,才愤愤地跺脚离去。

    元妃天天担心水无痕会怪罪于她,怪罪于贾家,谁知道,水无痕也只是把黛玉发配到宫里出家罢了,并没有来找她的麻烦。

    元妃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敲起了小鼓:这皇上始终是舍不得林妹妹的,怪不得不来找我的事儿呢。看样子,这事儿还有转圜的余地,只不过不知道这余地有多大。这最终的决策权竟然不在皇上这个至高无上的人手里,而在林妹妹手里呢。

    元妃想通了这一点,就叫过抱琴来吩咐了:“这几日,你勤着些到林姑娘那儿瞧瞧,缺什么,少什么,都回来禀我。”

    “是。”抱琴答应一声,却又转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有些疑惑地问着元妃:“娘娘,如今林姑娘都成了出家人了,我们再和她走得亲密些,会不会让皇上不高兴啊?”

    元妃白了她一眼:“你尽管照着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吓得抱琴一伸舌头,蹑脚儿去了。

    黛玉一连几日都在佛堂里静坐参修,闲来就去听慧意讲经说法,倒也清闲自在。

    都说这宫里无比的复杂诡秘,可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方净土。隐隐约约地,黛玉感觉得出来,在这儿出家的人,身份都很神秘,绝不是什么普通的宫女,恐怕都是一些失势的宫妃罢了。

    和她们讲经论道,别有一番风味,至少不会像和元妃在一起那么费心。黛玉渐渐地喜欢上了这样的感觉,只觉得这里就是她的乐园了。

    谁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朝廷里今日又出了一件大事儿。

    原来这天顺皇朝的邻国——茜香国,今日频频在边关骚扰,搅得水无痕顾不上再理会黛玉了。

    水无痕一连派了两员大将,都铩羽而归。气得水无痕是龙颜大怒,直骂朝中的将领们个个都是吃闲饭的,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茜香国都收拾不了。

    这一日,水无痕上朝归来,坐在养性殿里依然气咻咻地不解气,宫人上来茶,却被水无痕一掌挥落下来,跌了个粉碎。

    吓得一干宫女太监都爬跪在地上,一个个脸色煞白,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正在此时,却听外头太监小心地进来禀道:“皇上,几位皇子来了。”

    水无痕攒眉凝目地坐在了太师椅里,清矍消瘦的面孔,像是有什么化解不开的愁容一样,纠结在一起。

    水溶和众兄弟们一进来就看见水无痕这么一副样子,心里早就有了底,来到殿内,挥了挥手,那些宫人们如逢大赦一般松了口气,连忙爬跪着往外跑。

    大皇子水月笑看着水无痕,问道:“父皇可是为了茜香国的事儿忧心?我们弟兄几个正是来为父皇分忧的。”

    水无痕把手伸到一头浓密的墨发里,慢慢地揉搓着,半天才长叹一声:“朕现在真是忙得焦头烂额,朝中的事儿太繁杂了。”

    “儿臣知道”大皇子接道:“父皇不用忧愁。儿臣是来举荐一个人的。”

    “谁?”水无痕好像才意识过来一般,两眼死死地盯了大皇子一阵子,才笑道:“你倒是有什么好人选?”

    大皇子顺势说道:“父皇可还记得儿臣的外祖家?这有什么难办,想当年儿臣的外祖家上官家,不是把茜香国打了个落花流水了吗?再让他们去把那茜香国平了就是!”

    “你好大的口气!”水无痕不无讥讽地说道:“而今的茜香国已是今非昔比了。”水无痕说完这句话,脑子开始飞快地转起了圈儿,大皇子为什么这个时候儿来?一开口就提出了上官家。

    水无痕深知大权旁落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儿,对于大皇子的建议,他是压根儿想都不敢想。可是他自己的人,却一点儿都不给他争脸,一出去就落败而归。这就逼得他不得不考虑借重上官家的人。

    可是他心里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思量了半天,才道:“上官家的人也是老的老,伤的伤了。朕看,实在不行,朕就御驾亲征吧?”

    本是试探的一句话,却让大皇子一时忘了形,这个当口儿的水无痕,本就是被逼到最后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也有几分可信。

    大皇子脸上容颜大乐:“父皇还是那么有气魄,到现在还雄心未老呢。若是父皇真的御驾亲征,儿臣们在家里定日夜为父皇焚香叩头,恭祝父皇早日凯旋归来。”

    水溶和水静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就跨前一步,齐声说道:“父皇,儿臣们认为不可。儿臣们也都是习过武、练过兵的人,若真要到了那一步,儿臣也能替父皇出征。父皇绝不可冒这个风险!”

    大皇子听闻两个弟弟这么说,忙躬身道:“是啊,父皇,儿臣也可以替父皇出征的。”

    “嗯。”水无痕淡淡地应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闷头不语。让大皇子水静看得一头雾水,猜不到他的父皇此时究竟想的什么。

    半天,水无痕才让他们兄弟退了下去,说是要好好地歇一歇。

    过了两天,宫里就传了出来,说是皇上为茜香国的事儿愁的病重缠身,本来打算御驾亲征的事儿,也搁浅了。可是茜香国的侵袭并没有停歇,朝中总得有人出征才是。

    大皇子这一日主动来到养性殿里探视水无痕的病症,只见他头上覆着一条白净的手巾,脸上白的金纸一般。

    见了大皇子,只吃力地指了指前头的椅子:“难为你还想着朕,坐吧。”

    “是。”大皇子温声答应着,一张清秀的脸神采奕奕。水无痕出神地盯着这个他和原配皇后生的儿子,心里不由一阵感慨,就是这么个儿子,难道心里想着让他这个老父皇病死,他好继承大宝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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