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生死?

      依稀记得,宸儿走的时候,是曲缨花刚开的时候,那时候,曲缨花铺满了承天宫的门前,白白的花瓣堆里偶尔能瞥见几眼白里透黄的。

    现在,满园的枫红色,血红血红的,耀眼的季节。

    我是喜欢枫叶的,不因为它的颜色,而是它的气味。有人说,人与人的喜欢,其实是喜欢他身上的气味。这是当时的一则报道的,有些匪夷所思,却仔细一想,发觉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对他身上的气味也该是十分熟悉。

    大将军归来,被安顿在帝都的将军府内,按规矩应该明早才能获得皇帝的接见。

    他回来了,凯旋而归。

    心底盛得满满的喜悦,不是蹦跳几下,欢呼几声可以诉说得尽的。

    听说,他带回来了三两个侍女,宫里的宫婢女偷偷地传着,只是瞒着我,知晓了,我也只是宛然而笑。

    我的身边,是一颗百年的枫树,这里是一片被大片的常青藤交织成网覆盖的小道。路的尽头是湍急的葬花河。网状藤遮蔽了阳光,投下的光芒,令满地都散落翠绿的光泽,也算是宫里的一处别致的地方。

    “惜若!”

    想他想得都出现幻觉了,明天便可以见到他了,思念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惜若!”

    水流很急,击打着岸边,水声澎湃回响在这狭小的空地里,有些摄人。湿湿凉凉的,除了是水流溅到脸上,还有什么呢,温温热热的?

    我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上脸颊,手中也是湿热的水迹,从眼眶里情不自禁地冒出来。

    “颜惜若!”

    连梦境也能这么真实的吗?可是,有了美妾相伴的他,怎么还稀罕我这样的老女人?痴心妄想也该有个限度吧。

    “颜惜若,你不要宸儿了吗?”

    我猛然转头,被他突然地拥入怀里。

    是他,真的是他。

    “才半年没到,惜若就不要宸儿了?”

    半年没有到,他的胸膛比以往倒是结实了许多,硬邦邦得不似以前那么柔软。他也已经高出我一个头,从原先的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少年长成如今的俊美妖娆的男子。

    “怎么了?开心得都哭了?”他捧起我的脸,小心翼翼地擦去我脸上的水迹。

    想起他家中的美妾,我畏缩地后退,害怕他看见我脸上的细纹、暗斑。比起那些年轻貌美的少女,我这样的年华易逝的女人没有什么资本了。

    “怎么了?”他不解地握住我的腰,将我狠狠地抱紧。

    他慌乱而紧促的喘息吐在我耳边,那般的粗重的欲望。

    “你答应过我的,回来就会成亲的,不要想再反悔。”

    眼眶里的眼泪决了堤一样,不住地往外冒。“成亲?”有了那么多的美妾,你还来记得我,我是该感激你呢,还是……

    我真的很想很想和你在一起,只要你也不在乎仇恨、权势、年龄,我可以为你抛弃一切的所有。以前,他背叛我的时候,我可以选择结束生命;可是现在,我却一刻也不舍得离开你,即便是被欺骗,也请欺骗我到最后一刻吧。

    “怎么还哭呢?”他轻轻地抱起我,他的臂膀也变得强健有力,抱着我轻而易举。

    “宸儿想要天下人都知道,你颜惜若是我的女人!”

    话里,不知不觉流露出他的霸道,他不自觉,而我却不安了。

    “惜若,为什么都不说话?”

    我微微笑着,流着泪。

    “你不相信我吗?”他轻挑起眉毛,俊美的容颜,无与伦比的贵气,举手投足间都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这样的他,让我更怯懦了。

    “别哭了,宸儿会心疼。”

    我望着他,说不出的苦涩,身后的水声愈来愈远,轻轻地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前朝的御太后被迎回了朝内,入住将军府,以将军娘亲的身份。我去探望过她几次,都被老太太以生病为由,拒绝接见。

    他回来之后,就一直住在承天宫内,我们没有成亲,依旧是恪守男女之礼。入了秋,天气就更加阴寒,好像是因为颜惜若的身子早年受了伤,到了寒天,身上总是少不了病痛。朝内的事情都交给他打理了,他也像个十足的君王,凡事处理的井井有条,朝野上下人心所向。

    天冷了,他总记得我会手凉脚凉,我受不了炭炉的味,他总会给我暖好被窝,然后让我的手夹在他的腋窝下,将我的脚也夹他腿间,我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惜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不对?”我闭着眼,睡着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相信我,好不好?”

    他俯首轻轻吻着我的额头。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

    我也希望不是我……可,你要选择谁呢?

    “不许离开我,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我身边。”

    那么霸道的爱,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

    突然,门外传来侍卫的传报,他沉思一会,轻轻地放好我,为我盖上了被子。

    他出去了,脚步很紧促,应该是有要紧的事情。

    我披上了雪裘,守在门边,远远地望着他的背影,那么清秀的背影……月光下,他一头黑亮的鬓发,与他一身白色的长衫相映成辉。

    这么美好的人,是属于我的吗?

    “有刺客,快,抓刺客!”

    大脑没有闲暇的时间考虑,我毫无知觉地冲了出去。

    泛着寒光的剑锋向他刺来,却刺进了我的胸膛,鲜血几乎是喷出来,染红了我的视野。

    我看见刺客眼中的绝望,一抹黑影消失在夜空里。几乎是同时,我听见他喊出的名字……

    我想,该结束了,不需要再猜测他的感情,不需要担心是否会被抛弃,也不用那样辛苦地守候。

    胸口好疼,剑是刺透了身体的。

    ————————————————————————————————————————

    国家领导人的保镖都好帅!!!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