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溪潺潺,天空蓝的净透,大山里的世界总是这般的安静祥和,可唯独山脚西边的大家族中又是鬼哭又是嚎叫的,那铁定是许家正在管教他们的二儿子——南山。

    许氏一家乃是这块山地中的佼佼之者,生有三子一女,分别唤作东阳,南山,西风,北溪,女孩排名最小,故得北溪一名,听闻这名字都是他们未出生之前就烦请许氏族中的大祭司所占卜出来的,所以名字这一说,赶早赶晚的还不如赶巧了。

    索性女娃娃是最小的孩子,落得了一个北溪的名讳,要是排到第二第三,那怕是要被同族中的小娃娃给奚落一番了。

    四人的年纪唯独在南山这一轮时卡住了,硬生生的把他跟大哥东阳隔了有二十多岁的年纪,所以之后才会养成南山乖戾的脾性。

    一旦南山闯了祸端回了家,父亲许山就会准备好藤条端坐在客厅之中,一脸严肃的等待着许南山的回家,可这千年老树所制成的藤条一定是抽不到南山的身上,因为他有两个万般疼爱他的亲人——母亲和大哥。

    母亲山光也是个泼辣的女子,虽然已经生育完四个孩子,可在她的脸庞上一点也找不出一丝一毫的岁月痕迹,这也得亏的她拥有山族的血脉,南山的孕育是她最为痛苦的一段日子,大哥东阳的顺利孕育使得她掉以轻心,导致在生完东阳之后便无所顾忌,使得她竟二十年未顺利产下孩子,频频的流产让她一度在抑郁中不肯自拔,所以南山的顺产,带给她莫大的希望还有对南山无尽的宠爱。

    虽然南山之后又顺利诞下一子一女,可族中的宠爱程度依旧没有减弱,反而更甚一筹,所以说卡住,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南山有时候就在想要是母亲顺利的诞下她所没有的孩子,那他会在哪里,而现在只有他存在了,突然就觉得自己意外的幸运,也很感谢那些没有存活下来的孩子,要是他们坚强一点也就没有了他,也就没有了可爱的弟弟妹妹。

    山族已经在这座大山里活动了将近有五千多年,只是世人并不知晓大山最深处竟然还有一支不为人知的神秘种族,而这支神秘种族的任务就是保护这座大山,但凡有人入侵,那他们将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打入地狱,他们是大山的子民,自然不会让任何物种迫害他们的神明。

    而南山的家族便是这座大山的祭祀者,他们不能踏出大山一步,但他们的族民却可以走出大山,只不过一旦在外面抛弃了大山,那便再也不可以回山,这是山族的规矩,不管哪一个种族都有自己的规矩,山族也不例外。

    大山腹地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那里繁衍着不同的奇珍异兽,有长着三只角的“骆驼”,姑且把它说成骆驼,因为它有骆驼的两个驼峰,只不过它通身都无一丝毛发,光滑的如同披了一层金光,而它的两个驼峰之间正骑了一个孩子,那孩子有着一头黑色长发,眼角带着金光,乐此不彼的拍打着“骆驼”的前驼峰,稚嫩的声音高喊着:“大马快快跑!大马快些跑啊!”

    如果忽略那个孩子的话,那骆驼似的神兽确实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庄严感,可如今被那孩子一嚷,完全失去了庄严,反而添上了一股家常宠物的感觉,孩子依旧趴在两峰之间,圆溜溜的眼珠子望着前方的一个凹地,“大马,你赶快跳过去!我想要飞!”

    被孩子口口声声唤作大马的异兽优雅的晃了晃脖子,两只强劲有力的后蹄轻轻的摩擦了一下地面,做了一个要跃起的准备动作了,当孩子一声令下,他便长嚎一声,在颇大的凹地上划出一个优美的身姿,孩子紧紧的搂住前锋,双眼迸发出奇异的光彩,当异兽落地之时,爆发欢呼声。

    “大马,你太厉害了!大马,我喜欢死你了!”孩子对着异兽的驼峰使劲的亲着,一边亲一边用脚蹭着异兽的肚子来表达他的喜爱之情。

    异兽很是惬意的享受着孩子的亲昵,慢悠悠的游荡在大山脚下,每走一步便留下四个金色的脚印,孩子并不惊讶于他留下的印迹,用脚再次蹭了蹭他的肚皮,“大马,带我回家吧!不然我家爹爹又要拿藤条来抽我了。”

    异兽金色的嘴微微向上一咧,好似在笑,而孩子恰好看到了这一幕,有点不大开心的伸手拍了拍他的前峰,“笑什么笑,我爹爹哪次真的抽到我!”

    异兽还是咧着嘴,轻轻地吐了口气,摇了摇似鞭子的尾巴,开始加快步伐,孩子一个不稳栽倒在地,指着逐渐远去的异兽气的双眼冒火,“旸!你怎么抛下我了!你这个坏人!坏人!”

    眼见着那道金光已经完全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孩子怨念的敲打了一下地面,霎时就飘起了许久绿色的小虫子,一见到新鲜玩意,他就把刚才的怨气抛之脑后,同这些绿色的小虫子玩耍起来。

    小孩毕竟还小,一旦玩到了兴致之处就忘了时间,等和这些没见过的新鲜玩意玩够了,才发觉天都黑了,暗叫,“不好。”

    匆匆和这些发光的小玩意道别后,便撒开腿就往回跑,山族孩子的双脚十分有力,跑起来脚下好像有风一般,带动了好一些花草和绿萤火虫环绕在他的身边。

    来到一座颇为大气的宅邸面前,看着黑色竹木所做的大门,孩子选择了最边上的小偏门,那是给一些小矮人所准备宅门,孩子轻轻的打开偏门,猫着身子窝了进去,只探了一个身子就被一只大手给揪到了宅邸之内,那个力道大的让他双臂生疼,虽疼着却也不敢出大声。

    “南山你今天又去哪儿野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许山看着灰头土脑的二儿子真想一巴掌把他拍回娘胎里去得了。

    许南山一见是他那个动不动就要抽他的爹爹,嘿嘿的傻笑起来,“爹爹,今天我没有闯祸!是旸把我丢在那儿的,我才会没有天黑前赶回来的。”

    “你这孩子还有理了,是不!”许山一把揪住二儿子的小尖耳朵,“给我进屋来,还说今天没闯祸,那屋里那些碎掉的陶瓷渣子是怎么一回事?”

    “啊?”被揪耳朵的南山不明所以的跟着他爹走到屋内,只见屋内的黑竹茶几上有一大堆碎屑陶瓷,“那不是东边三姑家的花瓶么?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问我?”许山火气又上来了,对着一旁的小丫头挥了挥手,“梨花,你给我把藤条拿来!今天我不好好的抽他一顿,正好东阳陪他娘去娘家了!看今天还有谁可以帮他!”

    “大族长,这不好吧,”梨花小声的嘬道,族长夫人在离开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过她千万得帮着点二公子。

    许山怒道:“拿来!”

    见自家大族长是真的气到了,梨花也不便再求情,只能慢吞吞的走进里卧,又是被一声吼,“快点!”

    “爹爹,这真的不是...”没了庇护的南山也急了起来,他爹就是个暴躁性子,要是真没他娘和大哥劝着,是真的会把他给打坏的,可他刚想辩解,就瞧见房屋门口弹出一个小脑袋,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事情一下子就清明了,得了,这顿打看来是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