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无言之灰
姜昊和墨川站在屋外，看着这个外表阴沉的家伙。
一身灰色法袍，这是他们今天见到的第三个相同装束的人了。
但是，不管怎么看，此人都相当普通。
既没有先前那伪灰袍的气势，也没有哪怕是一点点的魔力外露。
而正是这样的感觉，才相当可疑。
“没有任何动作啊，试探一下好了。”墨川低声道。
“慢，不用试探了，就是他。”姜昊已经摸出了太刀，
“法师剑·轨道一念切！”
当墨川从这突然的一句话反应过来时，姜昊便已经位于那灰袍的身后了。
这是靠剑术完全做不到的招式，因为它的本体即是法术。
变化系的‘潜能激发’可以将肉体活化，以至于能在一瞬间做出多个动作。
变化系的‘闪烁术’可以使人突然出现在短距离内的另一个地方。
而这些法术的叠加，便形成了这在一瞬间内对一条直线的轨道上进行一次斩切的招式。
“法师剑·轨道一念切！”
又是一刀，姜昊出现在了墨川身边，手中的刀再次入鞘。
再一次，大拇指将刀身顶出。
“法师剑·轨道一念切！”
连续三次使用这个法术，已经是姜昊的极限，他站在灰袍的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将刀入鞘。
然而灰袍仍旧没有任何动作。
“有点不对。”姜昊皱了皱眉头。
突然，那灰袍的身体抖了抖，消失了。
“砍一个幻影砍得那么起劲，给一个好评。”一旁的阴影中，一个灰袍走出来，鼓着掌。
“幻术？”姜昊有些慌乱。
“高阶荆棘魔杖·wandofthorn！”墨川迅速将魔杖插入地面，无数的荆棘从那灰袍脚下钻出。
荆棘瞬而收紧，然后将自己绞成一团乱麻。
“这个也是假的！”墨川几个小跳，移至姜昊身边。
“虹眼·视觉连接！”“虹眼·热能视觉！”姜昊眼中红光爆燃，一幅盛大的光谱在他和墨川的眼中盛开。
“怎么……会这样”
他们的眼前，全是人形的热量。
“高阶潜行阵法解除，百鬼夜行——现身！”
无数的幻影，如同地狱大军一般，徐徐升起。
…………
刘言若跟着那个灰袍，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里已经是主物质界了。本来觉得自己身上的学徒麻衣会很显眼，不过想起自己的隐身状态，倒也释怀了。
那个灰袍没有发现自己，至少刘言若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
市区的嘈杂渐渐的远了，刘言若第三次次阶隐形术的时效也快到了。
“高山在前，视之不见；瞳中皆虚，潜行入殓。”轻声默念出咒文，手中材料消散，刘言若在隐形中重置了法术持续时间。
灰袍步入了城市的边缘，刘言若紧紧跟上。
令他有些奇怪的是，灰袍那奇特的装束竟然能被普通的路人视而不见。
简直就像，灰袍整个人的存在感都消失了一样。
深吸了一口气，刘言若融入环境，跟了上去。
…………
“宵月。”
宵月躺在寝室的床上，正为下午的测试取消而遗憾，突然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他回过头，看向床边。
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孩看着他。刘海稍长，衣装整洁。
“颜书。”
“啊？”宵月有点搞不清状况。
“颜书。”男孩重复了一遍。
“face……book？”宵月想起了某社交软件。
“名字，颜书。”男孩的表情没有变化，他是在自我介绍。
“哦~颜书你好你好。”宵月从床上爬起来，有些歉意地摸摸自己的头。
“嗯。”颜书点了点头，走出了寝室。
学校的寝室是各系独立的，多数都是四人间，少数双人间。
当然，宵月就是少数中的一员。
不过，与他同室的另一个室友似乎迟迟未到，只是挂了个名字，似乎连学校也只是登记了一下就走了。
这倒令宵月颇为愉悦，毕竟能一人独占一个寝室。
“哈……这102室今后三年就是我的地盘了~”宵月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
“啊，请进。”宵月皱了皱眉。
进来的是颜书。
“嗯？怎么又是……”宵月刚开口，发现他后面还有一个人。
颜书将那男孩让进来。
“呀，我叫书颜，是颜书的哥哥，听颜书说有个很有趣的人，所以来看看。”那男孩一片阳光的样子。
“你们的父母……有什么恶趣味么……”宵月右手捂脸道。
“嗯……？”颜书歪着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宵月。
宵月摆摆手，“没事没事。”
“看来确实是个有趣的人啊。”书颜笑了笑，拍了拍颜书的肩膀，“我们走吧。”
“诶，等等，你们哪个寝室的？”宵月还没反应过来，他们便要走，于是急忙问道。
“哦，就在你隔壁。”书颜说完便带上门走了。
“什么啊，真是奇怪的人。”宵月躺在床上，玩起了手机。
次日。
宵月洗漱完毕，站在寝室大门口。
颜书慢悠悠地晃出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呀，颜书，你哥哥呢？”宵月招呼道，他并不反感这个男孩。
“昨晚，失眠，现在，睡觉。”颜书看着宵月，墨镜遮住了眼中呆滞的光芒。
“还有5分钟就上课了，还不起来，没问题吗？”宵月稍微有些惊讶，那样的人居然会失眠。
“绝对——没问题。”不知何时，书颜站在了身边。
“宵月，我告诉你，速度系的学生，上课——绝对不会迟到——！”
话音未落，书颜便掀起了一阵狂风，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再，jia”颜书最后一个‘见’字还没说完，也消失了。
“该说不愧是兄弟两个么……算了，我也去吧，总之不迟到就行了吧。”这样想着，宵月慢悠悠地走向教学楼。
…………
“十重晶壁·双手的法师护甲之戒！”
墨川双手向前平伸，十根手指上的戒指闪闪发光，洒下一片翠绿的灿烂。
然后，十层青色的防护壁瞬间展开，将姜昊和墨川笼罩在内。
而在下一帧画面，一把超出常识大小的金红色火焰巨剑便斩空而下，落在看似脆弱的晶壁之上。
法师护甲的晶壁看似脆弱，实则……
“咔嚓。”
十层中的九层法师护甲瞬间炸裂，青蓝色的晶壁欠片如风雪般四处飘零飞舞。
“三十六倍冰柱魔杖·千年寒冰牢！”
借由姜昊共享的‘虹眼·低速视界’，获得了高速动态视力的墨川飞快地将取出的魔杖再次发动。
“轰——”无数的冰柱从各个地方冒出，升起，然后在第十层法师护甲爆裂之时，构建成了一个由冰柱搭起的牢笼。
毫无悬念地，巨剑落在了冰牢之上，激起一蓬迷茫的冰雾。
“还需要另外的对策，这个冰牢只能暂时阻挡一下。”墨川毫不迟疑，撸掉了自己手上所有的戒指，然后将手指往身体两侧一插，又戴上了十枚戒指，没人看清楚他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不过，姜昊看清楚了一点，这十枚戒指，全都是不同的。
“食指的透明之戒！”墨川左手一挥，变得晶莹的身体穿出了牢笼。
因为仍然保有着视觉链接，所以姜昊也能够看得清楚墨川所看见的事物。
“无名指的飞空之戒！”这是飞行术效果的戒指，墨川飞向正在与冰牢纠缠的巨剑。
“中指的屏障之戒！”
屏障，是法师保命的惯用技能，其作用在于能够在一段时间内使使用者无敌，也就是不会受到任何干涉与攻击。只不过在屏障期间，使用者无法行动。
“墨川他……想干什么？！”姜昊有些无法读懂，但下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
墨川借助了飞行术的惯性，即使失去了行动力，他也在向那巨剑飞去。
“原来如此……”姜昊若有所思。
“啪。”墨川覆盖着屏障的身体撞在了燃烧的巨剑身上。
定时施法·尾指的穿界之戒！
墨川即使进入了屏障，右手仍然保持着前伸的状态。
消失吧！墨川在心中叫喊。
下一刻，他的手上泛起一层波动，那波动随即覆盖了整柄巨剑。
滚去死质界吧！
物质穿界传送术！
巨剑剧烈地闪耀，然后瞬间消失在了眼前，甚至连剑上飘飞的火屑也一同随着剑去了另一个遥远的地方。
“哈啊……”墨川解除了屏障，顺势落在了冰牢上。
“咔咔……”冰牢也被墨川解除了，他此时坐在地上，一脸疲累。
“辛苦了。”姜昊半蹲下来，手搭在墨川的肩膀上。
“别放松……我们刚刚做的只是抵御了一个法术而已。”墨川摸出一根魔杖，撑着站了起来。
“真正的敌人……还游刃有余呢……”墨川看着站在远处阴影中的灰袍，额边滴下一滴冷汗。
“这次的案件，有点太棘手了啊，本以为是个madstist（疯狂科学家），没想到根本就是个fraein（科学怪人）啊。”姜昊将法师剑一把一把地从空间袋里拔出来，其中有好些没见过的剑。
“虽然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总之感觉很厉害啊。”墨川苦笑道。
“啊~~没办法呢，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吧。”姜昊提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墨川，像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
“炎爆术rpg先生。”
姜昊的脸上划过一丝诡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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