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笨与拙
宗主扫视四周，除却刑罚堂的几位长老并未有太过明确的态度，其他的人基本上都将‘不同意’三个字写在脸上。
“既然诸位不同意，那就将你们所要推荐的人写一份名单交上来，咱们就以比试来选定吧！”
朱长老一直都未曾言语。他只是不清楚为何宗主那般坚定的情况下会选择妥协！待到名单呈上来之后，宗主看了看，只是点点头，便顺手将名单递到朱长老的手中。
朱长老看后眉头一紧。这上面的名单无一不是修为在凝气五阶以上的弟子，而且每个人的年纪全都在十五岁一下！怎么看，都要比陈阳羽强上几倍。
“朱师兄难道有什么不同的见解？”苏长老见朱长老如此表情，开口问道。不过心里倒是很得意，你再如何强势，这名单上的人绝对都是天才，如何能够将他们排除！
谁料朱长老真的将名单往桌上一拍，开口问道：“张思是你恒宇堂的人吧？”
“不错！张思是我恒宇堂出众的弟子，年岁未及十五便已经是凝气五阶，即将完成淬灵的天才！比得那陈阳羽如何？”苏长老笑着说。
朱长老点点头，忽然脸色变得平静下来：“我记得张思只比许逸仙晚上一届，也就是说他九岁便拜入咱们道天宗，如今已经六年过去了，他只修到了凝气五阶？”
“是天才是庸才，咱们先且不论，就说在相同的时间内，名单上的这些人，在三个月的时候，有谁修炼到了凝气二阶？还要扣去他熟悉道天宗入门仙诀的过程！”
一句话，直接便将诸位推荐人选的长老们说的哑口无言。“只看到现在，却不看清实质！人选敲定了陈阳羽，那就是陈阳羽！宗主通知你们，那是告诉你们结果，而不是让你们来反对的！什么时候道天宗主持各部的长老们也能够反对宗主下的命令了？”
“你……不要太过分！”苏长老一脸铁青，朱长老的话极为刺耳，让他难以接受。
“你当我不知么？你用张思做幌子，实则那个苏焕才是你最终推举的人吧！那是你的三世孙，对不对？你若想，大可直接申请！凭借你在道天宗这么多年的功劳，便是算是他一个又如何？净搞一些没用的小动作！还有你们，这名单里的人，多少都跟你们的本家有些关系吧！”朱长老说道。
“朱师兄，道天宗不是一言堂，难道我等推荐可以竞争的弟子还有错么？”华玉堂的韩长老一声冷笑。
“太上长老们不出，这里就是一言堂！你们有什么资格反对？”朱长老大袖一挥，转身就走，也不再与众人理会。恶人他做了，看来自己这个宗主师弟这些年来没有白领会宗主这个位置的深意。
“呵呵！诸位，人选的敲定，需要大家来共同商定，我想还是按照这名单上的人，筛选一番吧！”宗主说道。
“既然各堂可以决定这人选，我们刑罚堂就不参合进去了！宗主，我们几个告辞了！”
刑罚堂的几个长老是被硬拉过来参加这个议事。此时见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心中都是不快！四个分堂的长老个个心怀私心，这让他们很不屑！谁都清楚每年四个分堂所掌控的修炼资源是多少，这其中又有多少是分到了弟子的手里！
他们刑罚堂念在同门关系，不想太过深究，只是没想到这几个人贪心不足，还想打仙药的注意！每一份仙药都来之不易，可为道天宗塑造一个栋梁之才，就那些名单上的人，不是四个长老本家的人就是他们家族选送的弟子，他们的心思在何处只怕路人皆知！
走的走，散的散，如今这里剩下的也只有道天宗的宗主以及四位分堂的堂主。场面很沉，四位长老似乎还想坚持自己的想法，这让道天宗宗主很生气！
他请朱长老来点醒他们，就是想要告诉他们不要太过分！只是没想到这四个人竟然为了本家家族，什么都不顾！
“既然都拿不出什么好的建议，那我只好去小世界请太上长老与老宗主们来定夺！你们四个就跟我一起去吧！”说完宗主将桌上的名单拽在怀里，起身离去，留下四个分堂堂主不知所措。
他们有私心，可不代表太上长老们也有私心！那几个人，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传闻他们曾经参与了神陵的开拓，也曾见过真正的封神金榜！几十万年在道天宗兢兢业业，若非如此，也轮不到他们几个接任道天宗。
几个人心下大惊！似乎，他们太安逸了，也忘记了这个慈眉善目的宗主，当年可是搅动封神学院的传奇人物！当年道天宗的三个人，最差的在封神榜上也是第十五名的排位！最高的更是冲进了前三！
他们可以容忍在道天宗搞一些小动作，但关于道天宗继承人的培养，从不曾忽视过！
小世界里面的决定如何，朱长老根本没心思去想！而此时他坐在两个少年面前，开始了第一次的指点！这是三个月以来，朱长老第一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仙界有道藏三千，皆传自神陵。今日，我要教给你们的，便是最难懂，也最易懂的一篇！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洋洋洒洒几百句，朱长老犹如唱出来一般。这是晓义道源之根本，寻天理之源泉的精要。陈阳羽心头默念，极力将这些言语刻画在脑中。
朱长老收声静默；良久，睁眼看向两个少年，问道：“你二人可曾记住？”
“我只记住了三十三句！”陈阳羽果然聪慧，朱长老并未曾有过任何的停顿，将这一篇道藏之中的精华背诵而出，却不想这少年竟然只是一遍，便记住了三十三句！
“那，你呢？”朱长老看向叶忘川。
叶忘川慢半拍的反应终于让他给出了回应：“弟子惭愧，一句没记住！”
没记住！朱长老并不意外！只有一百二十句的入门仙诀他都得耗时三个月方才能够记住，这几百句的道藏精华，他记不住很正常。
“你很聪慧，既然记住三十三句，也当能够大致知道这篇道藏精华主要阐述了什么，说给我听！”
陈阳羽一听立即傻了眼！他的确是记住了三十三句，可为了记住这三十三句，他根本就没有去听后面的那几百句！无论如何，他掌握的这三十三句也绝对不可能概括整片道藏精华的通篇奥义。
“这，大概是一篇阐述修仙本质的精华！不过我很疑惑！长老，这世间，难道连仙都不能长生不死么？”叶忘川忽然问道。
朱长老很意外，更很震惊！叶忘川居然懂了！而他的问题很直接，人何以修仙？究其目的就是为了长生不死！虽然修仙可以让人的寿命长到凡人不可仰望的地步。可相对于这恒宇来说，终究只是一瞬。
“仙，终究逃不过人的范畴！故而，才会有损有余而补不足！盈亏有序，欲要长生，就要打破这天地秩序！难！难！难！”朱长老说道。
两个人之间又陆陆续续说了很多，陈阳羽只能听着，从只字片语中去记住他认为对的东西。
第一次的指点，朱长老很欣慰，最起码他知道，叶忘川并非是笨，而是拙！
君子与其练达，不若补拙。
也许这话叶忘川并不知晓，但他却做到了！他明知道自己背不下来，故而也不会去背，而是将朱长老的话字字听进去，想明白！知其义，何必忆其行！
两个人，若真的让朱长老来取舍谁来仙药淬体，只怕现在他已经做不了决定了！两个少年，各有千秋！陈阳羽必然会名耀仙界，际动四方！而叶忘川长久如此，定然会后来居上，成为整个仙界的焦点。
而后，朱长老与入门仙诀之上指点了两人几句，便飘然离去！之前他为了宗主自当恶人，将自己的小师妹给数落一番，此时自然不好见面！趁着她被宗主带入小世界面见太上长老，自己方才来指点几句。
小世界中发生的事情并未能传出来，也不知道太上长老们对于那份名单有什么意见！只是后来宗主暗中将许逸仙与陈阳羽给带走，一去便是半个月有余。
半个月，距离内门选试的日子又近了，几乎所有想要冲击内门的弟子都做好了准备。
叶忘川这一日闲着无聊，终于总自己居住的小山坡上走下来，已经半个月有余，陈阳羽还未曾回来，他一个人闲着无聊，叶倾城也不来找他玩，终究是个十三岁的少年，耐不住寂寞，下了山！
在问雪堂坐在的山前，竟然有很多的男弟子守候，大家都翘首待盼，不知道下一个走出来的会是哪位漂亮的师姐？哪位俊俏的师妹？
“你们听说了，如今这问雪堂，两位二阶仙体拜入，整个群芳谱排名便发生了变化！第一名，已经被荆如雪给夺走了！”
“那是必然！荆如雪本就是咱们道天宗领域的第一美女！如今拜入道天宗，这群芳谱第一的位置不给她，还会给谁？”
“恩！之前第一的万芳落至第二，蓝氏双株排在第三名！据说第四名的位置不是之前的第三名，而是许逸仙的妹妹许倾城！今年只有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