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死里逃生

      沿著山坡而上,古木苍翠、绿浪草海,触目皆是,教人心旷神怡;间有奇石、山壁深藏其中,恰好挡住前路,使得凌天必需绕道而行。

    途中,偶尔还可以看到偶蹄目的动物出没在草海中,自在逍遥、无忧无虑,著实让凌天羡慕不已。

    从前在看电影,每当萤幕上出现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时,凌天都会心生向往,想像著自己纵马驰骋其间的英姿,是多么的潇洒及快意;然而,当无际无涯的大草原就在自己的脚下时,凌天却有另一种感慨,只觉得命运捉弄人,却在自己性命朝不保夕的时候出现,自己焉有闲情逸致去享受徜徉其间的乐趣。

    在山里已走了两个小时,除了可以看到猫之类的小型动物出没其间外,就是没有碰到半个人;对凌天而言,狻有天下虽大,唯自己踽踽独行的慨叹。

    抬头仰望翱翔天空的飞鹰,凌天不禁想起自己喜爱的滑翔翼;每当自已操控滑翔翼飞翔天空,看著地上的景物时,自己就有一种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气概,即使是一个人独自飞行,也不觉得寂寞孤独。

    想到此,凌天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亲朋好友的容颜,尤其是女友漂亮迷人的娇容,一直在他内心深处挥之不去;类似的情思,就像在时空异变之前,他远赴法国巴黎时一样,心中会不断地思念著家乡的所有亲友。

    只是今次全然不同,凌天自己心中明白,可能永远没有机会再见不到他们了,除非再经历一次同样的时空变动;不知他们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安好如初?亦或是和自己一样落入不同的时空里?心中不禁生出连串的疑问。

    凌天不停地向前走,其实他早已是口乾舌燥,快渴死了;因此,当他听到微细的水流声时,脸上即流露出欣喜的神情,迅即快步寻声走去。

    在山区不易辨别方向,且容易迷路的状况下,使得凌天不敢左弯右转;因此,不管前路有何碍,他都要想办法越过。

    「哗啦!」「哗啦!」……

    穿过树林,越过巨石,爬过小丘,水流声响愈来愈大,表示目的地就在前面不远处;然而,当凌天看到水流声的源头,是来自於前方数百公尺外的瀑布时,整个心都凉了半截,不但没有丝毫喜悦,反而是愁容满面,因为瀑布就在他站的位置的另一边;也就是说,他与瀑布之间隔著深不见底的狭谷,除非能够胁生双翼飞越过峡谷,不然唯有乖乖地觅路而下。

    飞瀑宛若天上掉下来的匹练般自高处宣泄而下,更如万马奔腾般生出震人心弦的隆隆声响,其气势实不亚於庐山大瀑布;只可惜,凌天不是来欣赏瀑布,而是在找水喝的,在望瀑布兴叹之馀,还是在看好方向後,立即顺坡而下。

    几经辛苦,凌天终於来到谷底。

    原来瀑布飞泻而下後,在谷里汇聚成一个小湖泊及一条小河,小河并沿著山势顺流而行,凌天猜想小河应该是汉水众多支流之一。

    湖水清澈见底,一看就知道没有遭受到任何外在环境的污染,可说是自然界最原始的纯水;凌天迅即蹲下来,迫不及待地以双手汲取湖水就口,冰冷的湖水令他精神为之一振,同时一股清凉的感觉顺著喉咙而下,觉得味道格外的甜美,有种说不出的爽快及舒畅。

    然而用手掌舀水总是不便,凌天都还来不及喝,就已经漏出大部份,实在喝得很不尽兴,遑论可以解渴;於是他乾脆低头贴近湖面,大口大口地喝,冰凉的湖水沁脾的感觉,确实非常非常的过瘾;如此洒脱不羁的行为,对乾渴的凌天而言,绝对是一种享受,更是一次相当难得的经验。

    解决了口渴问题,已是心满意足的凌天,认为这里天然的湖水,比起从法国、加拿大或纽西兰等地进口的矿泉水,更为纯净爽口,简直是人间仙液,於是赶紧打开水袋装满湖水。

    在水质日益恶化的二十一世纪,如果可以拥有眼前这一处特等水源地,一定可以行销世界各地,获得数之不尽的财富;只不过,在大地仍未遭受到人力刻意破坏的古代,这处水源宝地却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离开谷地的时候,凌天不断地回头望著湖水,狻有今非昔比的感觉。

    由於山谷背著太阳,让凌天难以辨别东南西北的方向,只能顺著小河的流向前行,希望能赶在入夜前找到落脚处。

    大约走了十公里左右,凌天还没有走出狭谷,然夕阳已悄悄地下山,大地逐渐被黑夜所笼罩。

    山区的日温差狻大,在白天时,因为有阳光照射,温度当然偏高,穿著连身长袍的凌天,都会有燥热的感觉;但是,到了晚上情况就完全不同,不但气温骤降,空气变得既湿且冷,与白天温度相比,至少有十度以上的落差,若是再遇上呼啸而过的山风,还会令人全身发抖。

    晴朗的夜空,天上的群星争相展露光辉,虽然不是很明亮,却能够让凌天看清楚前方十公尺左右的景物;不仅可以使他免於摸黑前进,更不用担心会行差踏错而失足跌落山崖。

    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只要感觉到任何异样,或是风吹草动,都会让凌天心生戒慎恐惧,并回想起数天前,自己差点遭狼群分食的悲惨下场;幸好上天照顾好人,安排殷开山适时出现帮自己解围;如今大家全都走散了,不知去向,心中只能默祷後者及薛仁贵等人能够平安无事。

    虽然凌天没有观星的习惯,但当他看见夜空里,有数不清的群星闪耀、怠河遍布的壮大景观时,也不禁为之傻眼而跃然心动,甚至於生出研究的兴致;犹记得以前,在自己居家附近仰望天空时,平常可以看到的星星屈指可数,很少有超过十颗以上的;由此可资证明,二十一世纪的光害有多么严重,尤其是在五光十色的都市里为害更烈。

    边仰首观星、边吃著乾粮的凌天正在思考著,自己是继续顺著狭谷前进,直到遇上猎人或是看到住屋为止,还是再往山上爬,可以居高临下观察,或许在漆黑的山中较容易发现亮光,说不定能够找到村落或猎户暂住。

    当凌天陷入犹豫不决时,脑海里不禁回想起二十一世纪的情景,不论自己到了多么陌生的地方,也不至於会迷路,因为有明确的指示标志可供参考;由此可见,在交通建设方面,古代真的不如未来,非常落伍。

    左思右考後,凌天决定冒险往高处走,期望可以得到幸运之神的眷顾,让自己看到久违的灯火,能够好好休息一下。

    历经千辛万苦,凌天终於看见远处透著亮光,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亮光忽明忽灭,很明显是受到山风吹袭的影响,才会有这种现象产生;因此,让凌天信心大增,更加确定远方的亮光是风灯没错,且应该是猎户或樵夫的房舍,乃立即加紧脚步,朝著亮光处前进。

    当凌天犹自庆幸自己的明智决定,宁可舍弃顺著狭谷走,转而冒险爬上山,终於找到可以落脚处的时候;突然间,听到左前方有异响的样子,著实让自得意的他吓了一大跳。

    自从遭受到狼群攻击後,凌天心中就一直存有杯弓蛇影的感觉,对不清楚的地方都会疑神疑鬼;所以,当他觉得不太对劲时,就以为又有野狼会出现,於是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往走,以免惊动狼群。

    「吼!……」

    蓦地,一声巨响,几乎令凌天吓破胆;虽然他还没有看到野兽的踪影,唯心里明白尚未现身的怪物,一定比大恶狼更为凶猛、恐怖。

    趁野兽还没有发现自己之前,凌天也无暇细想,立即朝著声响处的反方向拔腿就跑,希望能够来得及逃离险境。

    约莫狂奔了数分钟,当凌天再也感受不到身後有任何异样後,於是停下脚步躲在大树後面休息喘气,顺便转身看清楚後面的状况,伺机而动。

    结果不看还好,看了反而心惊胆跳、魂飞魄散;因为一头身形非常巨大的猛虎,居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凌天前方数丈不远处,正虎视眈眈地看著他,教他看得双脚发软,全身乏力。

    森林之王的威名果然不同凡响,使得凌天全然不知如何是好,而双脚更是不听话地抖动,额头也不断地沁出冷汗,完全呈现出一付待宰的模样。

    相对於凌天的害怕、懦弱、无助,猛虎则是展露出威震森林的霸主气势,先不疾不徐地在凌天周围来回巡视後,再趾高气昂地缓步趋前,全然未将猎物凌天放在虎目里,更有在猎食猎物前故意戏弄的意味。

    一阵强烈的山风吹过,让凌天感到无比的寒意,也意识到死亡正威胁著他;幸运地,凌天的头脑亦因此而回复冷静沉著,同时体内涌现出求生的意志,於是放眼四顾,注意周遭环境,找寻可资利用的地形地物,以利逃出虎口。

    虽然心中仍存有惧意,凌天还是横枪於胸前,作势攻击。

    自己的行为显然触怒了猛虎,一对虎目绽放出森寒冷峻的光芒,令凌天看得不寒而栗;接著「吼!……」一声巨响,更是教他胆战心惊、冷汗直冒。

    蓦地,巨虎身形晃动,以猛虎出柙之姿飞奔而出,快若闪电、迅如旋风,来势汹汹,不愧是万物惧怕的森林之王。

    转眼间,数丈距离倏地消失不见,巨大黑影从天而降。

    面对猛虎气势磅礴的扑击,让凌天原本想好的应付之法全然用不著,只能凭藉著本能的反应,双手不断地挥舞著长枪,期能阻挡猛虎的攻势。

    只可惜,看似威猛却全无章法的枪招,因为产生不了强大的杀伤力,当然对气势如虹的猛虎不具有任何威胁。

    猛虎像是战斗经验丰富的武林高手,虎爪犹如巨斧般,轻易地将长枪格开,让凌天遭遇到强大的反震,整个人因而跌落到一旁。

    凌天在地上翻滚数圈後忍痛爬起来,赫然察觉猛虎站在原地未动,并没有进一步发动攻击,让他觉得非常纳闷。

    人虎相距约十公尺左右,然对凌天而言,这个距离还是太近了,根本难逃猛虎的追杀,表示死亡的威胁仍未解除。

    看到猛虎缓缓地趴下,著实教凌天感到相当意外,同时更认为机不可失,迅即拔腿就跑。

    深山的夜晚在平常时候,除了间歇性的风声外,几乎是无声无息、万籁俱寂,安静得有些可怕;然而,今夜却是完全不同,一人拼命地向前跑,一虎则是紧追不舍,凌乱不堪的跑步声,显得特别吵杂刺耳。

    虽然登山对凌天来说是家常便饭、轻而易举的事,但是当身後有猛兽追击时,感受就全然不同,令他不敢停下脚步休息。

    为了逃命,早已迷失方向的凌天,知道以自己的脚程,无论在速度、持久力、跳跃力各方面,都绝对不如猛虎的情况下,并未刻意地往前跑;而是不断地绕圈子,或是边跑边躲,甚至於将手中的长枪当作撑竿用,可以巧妙地翻越过碍物,以试图拉开彼此的距离,让自己有机会摆脱猛虎,逃出险境。

    足足跑了一个小时以上,凌天已是脸红气喘、双腿发麻,整个人都快虚脱,根本是累得走不动了;然而猛虎依旧紧追不舍,且彼此的距离逐渐缩短至五公尺左右,让他有穷途末路的感觉。

    既然跑也跑不掉,躲也躲不了,凌天索性坐下来休息,双目注视著阴魂不散的对手,已有默默地等待死神来临的觉悟。

    说来奇怪,猛虎看到猎物凌天坐著不动时,竟然不再追赶,也跟著停下虎步,只在猎物前方数公尺来回漫步,似乎不急著噬杀唾手可得的猎物。

    一人一虎,一静一动,一坐一立,形成一幅奇特的景象。

    相互瞪视数分钟後,自认为命在旦夕的凌天,乾脆闭上眼睛不予理会,全然漠视猛虎可能带来的死亡威胁,狻有大不了一死的豪迈气慨。

    或许是凌天抱著必死的决心吧!竟然误打误撞地进入无忧无虑、浑然忘我的玄奥境界里,体内微量的真气自动在奇经八脉及窍穴中运行,完全符合药师李靖所指导的心法要求,达到顺其自然、无欲无求的境界,令他觉得浑身舒泰,犹如浸泡在三温暖般神舒意泰,整个人有脱胎换骨的清爽。

    真气在体内自由自在地运行,全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或是迟滞的现象,是一种笔墨无法形容的特殊经验,令凌天欣喜若狂;而他终於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微血管的奇妙变化,似有气息在里面生出後再回流入静脉的异样,比较贴切的说法就像百川汇流大江後,再奔流入海的情形,实在很难言喻。

    如此奇妙的现象,周而复始地在体内不断地发生,且气息有逐渐增加的趋势,让凌天觉得受用无穷,在体力与精神两方面,更是迅速回复到巅峰状态。

    「吼!……」

    突然猛虎发出一声怒吼,惊醒处在忘我境界的凌天。

    眼前的景象,著实让凌天目瞪口呆、困惑不已。

    本是威武凶狠的猛虎,居然像一支大猫般温驯地趴在地上,其旁更有一位鹤骨松姿,形貌苍古的长者,外观狻像传闻中的神仙。

    或许是猛虎温驯如猫,已不再带有死亡的威胁,亦或是凌天在功力上得到突破,其精气神达到前所未有的境界,使得他自信满满地站起来,并毫无畏惧地朝前走,离猛虎约两公尺左右而止。

    本来凌天想要答谢长者的救命之恩,顺便问一下自己是身在何处,及如何可以走到子午道等相关问题;但见到不可一世的森林之王,服服贴贴地趴在後者的脚下後,仔细想想觉得猛虎应该是其所豢养的,因而认为长者殊不简单,同时心中不禁生出疑虑而打消原意。

    长者喜怒不形於色,神情冷傲,教凌天不敢大意而用神打量,更觉得事情狻为不对劲而生出戒心,於是疑然问道:「老丈,可以与猛虎为伍,当非等闲之人,可否告诉晚辈是为了什么?」

    长者并未回应,只是冷冷地问道:「夜深了!小兄弟,你一个人怎么会在山中闲逛,是想去哪里呢?」

    来者不仅答非所问,且探询自己的行踪,让凌天更加怀疑前者的身份及动机,直觉认为事情有蹊跷,甚至於隐藏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因此,当然不愿意正面答覆,以免暴露自己的行踪,於是故意岔开话题地道:「老丈,养老虎当宠物,实在是与众不同,晚辈还是首次见到哩!」

    长者不理会凌天的揶揄,仍旧重覆地问道:「小兄弟,你想去哪里?」

    重覆同样的问题,让凌天觉得非常不妥,认为自己实不宜与神秘长者瞎搅和,於是坦然道:「老丈,晚辈还要赶路,先走一步哩!」

    「喀!」「喀!」

    长者闻言神色微变,乾咳两声,而趴在脚下的猛虎则是闻声迅即跃起,狻有作势飞扑之态,让凌天神情紧张,不敢妄动。

    看来对手是有备而来,且是来者不善,肯定会对自己不利;因此,凌天纵使力有未逮亦不愿示弱,以免让对手看破虚实,何况适才自己在内家真气的修练上有极大的突破,说不定有与敌人一拼的实力。

    凌天神情不悦地道:「老丈,这是什么意思?」

    长者淡淡地回应道:「老夫绝无恶意,只想留下小兄弟而已!」

    虽然长者语气平淡至乎不近情理,却没有丝毫恶意,让凌天闻言感到愕然,乃纳闷地问道:「老丈,晚辈不懂?」

    为了表示善意及安凌天的心,长者示意猛虎趴下,油然答道:「老夫娄子伯,人称梦梅居士,小兄弟听过否?」

    凌天摇摇头,满脸狐疑地道:「晚辈没听过。」

    娄子伯闻言不怒反喜,神情愉悦地道:「很好!小兄弟不认识老夫无妨;不过,应该听过水镜先生司马徽吧!」

    凌天点头表示听过,却没有回应,只是心中奇怪长者的目的而已。

    娄子伯故弄玄虚地道:「夜深了,山上不安宁,小兄弟信得过老夫的话,可以到寒舍住一宿,翌日再走。」

    娄子伯没有等待凌天回应,说完即转身离去,而其身旁的猛虎,更是早已失去踪影,不知何时跑掉了。

    纵使凌天心中存有相当多的疑虑,对娄子伯亦是不敢心存大意;然而,留在神秘难测、危机四伏的深山中,亦非明智之举,更重要的是他实在需要找个地方好好的休息,於是决定冒险跟进。

    今夜的山中,相当不宁静,风声、狼嚎不时可闻,令人不寒而栗。

    凌天仅是略为迟疑片刻,就已经落後娄子伯至少五步以上,然对轻身之法相当自负的他,则是发现一个相当奇特的景象;因为,不管他再怎么尽力地奔跑,就是无法缩短彼此之间的距离,甚至於有愈拉愈大的迹象,遑论是要追上快如闪电,迅若飞鹰的猛虎;而令凌天最感惊讶的,莫过於娄子伯就像传说中的鬼魅一样,几乎是足不著地地随风而飞,如此身法,的确是匪夷所思,教人难以想像。

    娄子伯不但有身形巨大的猛虎当作宠物,更有腾空而飞的技能当成轻功,他所展现出的超能力,让凌天不得不怀疑,前者应该是类似水镜先生的奇人异士,或是来自魔界的妖魔。

    虽然山势高低起伏不平、迂回曲折难行,但对於熟悉环境的森林之王猛虎,及具有腾飞能力的娄子伯他们来说,就像是如履平地般轻松自如,完全不必费吹灰之力即能轻而易举地通过。

    相对的,对凌天来说就全然不一样,可说是一件非常辛苦地差事;因为要在崎岖坎坷、地势多变,且路况不熟的深山里奔跑已属不易,何况是在视线不明的黑夜里追逐,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摔得鼻青脸肿,这样的跑法简直比他在运动会,参加三千公尺碍赛还累。

    由於沿路上碍重重,前面不是有山壁挡路,就是有丛林遮掩前路,逼得凌天不得不使出看家本领,或跑或跳或绕或跃,忽而腾空纵上横亘在前方的石丘,忽而藉势穿越过路旁的密林,只是希望能够加快自己的速度,追上一人一虎。

    然而,已是使尽浑身解数的凌天,仍是技不如人,不仅追不上速度飞快的猛虎,连长者娄子伯的步伐也逐渐跟不上,更不用说要缩短两人间的距离,反而是跑得愈久,他与後者的距离则是愈拉愈远,令他感到望尘莫及、瞠乎其後;而且,只要凌天稍有不慎,或是略为分神的情况发生,就有可能失去一人一虎的踪影,可能让他再度迷失在深山中。

    每当前面出现类似山壁、叉路或密林的景物时,凌天都会特别留意,以免自己一不留神而追丢了,误入歧途。

    约莫跑了数公里後,凌天终於追上了娄子伯他们。

    事实上,不是凌天跑得快,而是一人一虎早已停在一面山壁前休息,静候他的到来,於是凌天跟著停下脚步。

    一面既高且广的山壁挡在前面,似乎意味著这里已是尽头,无路可通了;只是眼前的情况,让凌天心中觉得很奇怪,何以娄子伯他们会停留在此,莫非他们因视线不佳而跑过头,竟然迷失了方向;不过,自己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因为後者或许会迷路,唯猛虎是山中的霸主,铁定不会走错路的,难道他们是想要腾空飞上十丈高的山壁上,这未免太夸张了。

    看著神情狐疑的凌天,娄子伯语带不屑地道:「小兄弟,你在忙什么,怎会现在才到呢?老夫和虎儿等得都快睡著了。」

    其实,凌天仅是比他们慢个十来秒抵达山壁而已;因此,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勉强追上一人一虎,犹自喘息不已的凌天,闻言不禁火冒三丈,本想出言反,最後还是忍住性子,仅是耸耸肩膀,没有答话。

    凌天的反应,全在娄子伯的意料中,乃语带玄机地道:「小兄弟,凭你微末的能耐,想要在乱世中存活,恐怕很难喔!」

    自己的能耐上不了面,凌天狻有自知之明,所以闻言不觉得讶异,亦不感到愤怒;倒是他对长者娄子伯表现出的超能力甚感兴趣,於是故意调侃问道:「老丈在此等候晚辈,该不会想要露一手,让晚辈瞧瞧吧!」

    「哈!」……

    笑声响起,娄子伯心情开怀地道:「小兄弟,你很聪明!反应也很快;明明心中存有很多的疑问待解,却故意忍住不提;譬如说,何以老夫会有猛虎为伴,甚至於可以转眼间来到此,对吧!」

    自己的心思遭识破,让凌天有些尴尬,只好点头回应道:「是啊!老丈的能耐,晚辈的确感到非常好奇。」

    娄子伯闻言露出些许笑容,相当自豪地道:「老夫长期隐居於此,若没有些许道行,恐怕早已死於非命,到阴曹地府报到了。」

    骤闻阴曹地府之名,让凌天联想到孤魂野鬼,因而禁不住多望娄子伯一眼,竟然发现後者愈看愈诡谲,其容貌果真异於常人,令他感到不寒而栗,不禁生出惊惧之情,甚至於怀疑自己是碰上了不祥之物?

    愈想愈不对劲,凌天为了壮胆,於是朗声问道:「老丈,我们不是要到贵府休息吗?怎会在此逗留,莫非我们走错路……」

    娄子伯打断凌天的话,冷冷地道:「小兄弟,老夫已经在终南山住了数十年,对於山中的一草一木、一峰一谷均了若指掌,怎么会走错路呢?」

    凌天闻言更觉得不妥,心想山壁前这片空地,该不会就是娄子伯的栖身处吧!於是神情紧张地问道:「老丈,贵府在何处?」

    善於察言观色的娄子伯,早已掌握住凌天的内心想法,於是右手食指朝上指,洒然笑道:「呵!呵!小兄弟,不要紧张,更不用疑神疑鬼;老夫绝对不是山中的木魃或山魈,更非害人的魍魉魑魅,只是一名山林野夫而已!至於寒舍,当然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山壁上面的小木屋。」

    当心思再度被识破时,凌天觉得非常不好意思,於是仰首观星以化解尴尬;然而,当他听到娄子伯的府邸是在山壁上面时,整个人为之傻住,脑筋更是一片空白而呆望著崖顶。

    异变突起。

    蓦地,凌天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而缓缓地飘离地面,犹如腾云驾雾般飞起,就像自己搭乘电梯上楼一样直线上升;这样的景象,若非自己是当事者,绝对不会相信的。

    前後不到两分钟,二人一虎已来到崖顶上。

    由於映入眼帘的景物超乎凌天的想像,令他为之傻眼,因而没有留意到娄子伯及猛虎的行动;转眼间,已不见他们的踪影,耳朵只听到空气中留下的声响道:「小兄弟,前面的木屋可以随意使用。」

    由於事情变化实在太快,让凌天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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