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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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京城外。
一道略显狼狈的身影迅速接近着，但他的方向似乎有些凌乱，就像一只无头苍蝇般。突然，那道身影似乎踩到了什么，脚下一乱，然后狠狠地摔在一旁的大树下。
凌星扶着树慢慢爬起来，取下背包，扔在一旁的地上，拍了拍昏沉的头。
为了躲避各方势力的眼线，凌星不敢去乘坐公共的交通工具，而是选择用自己的双腿，经过两天的赶路，饶是凌星的意志力也感到疲倦。
看了看天色，似乎是晚上八、九点过头，天色已经暗下了，凌星看了看自己有些破烂的衣服，不由苦笑一声，
使用“空”的能力，凌星轻松地来到城内的一处小巷，然后换了一套带帽子的衣物，用帽子遮住了自己大半的脸。
京城的夏天，夜晚还是很冷的，所以这身装扮并不是很起眼，凌星也就放心得走在大街上。
随便找了一个提款机取了一些钱，这些钱都是他接手暗杀任务所得的，银行卡也是杀手组织专用的，而且无需身份登记，完全查不出这张卡的任何记录，这也算是一个地下世界的潜规则了。
一个城市的情报从何而来？那就是地下世界，光明的另一面。
凌星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带我去最近的夜总会。”夜场无疑是一个城市中情报最流通的地方。
凌星坐上副驾驶后，掩了掩帽子，然后通过窗户打量着这繁华的城市。
“兄弟是来旅游的吗？”出租车司机是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看起来似乎颇为活泼，凌星一上车，便开始自来熟一般搭起话来。
不过凌星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但是司机似乎并没有自知之明，仍然滔滔不绝地说着话。
“小兄弟，别的不敢说，这京城啊，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可是熟悉得不得了啊。”
“哦？是么？”凌星轻松地笑笑，然后看着车子从一家名叫罗什曼的夜总会前掠过，“再好的城市总是少不了一些这样的人，为了钱不择手段，把无辜的人的生命当做利益的筹码，总认为自己是上帝。其实呢，他们才是最可怜的人，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还不如去死。”
“我说得对吧。”凌星突然转头对着司机一笑，露出帽子下那双深邃的眼睛，如同一把冰冷的刺刀，让司机一阵心惊胆战。
“呵呵，对......对。”司机尴尬地笑着，脸上的表情十分不自然。
凌星摘下帽子，打了个呵欠，“司机先生，请问，你是想绑架我吗？”然后静静地看着司机瞳孔的收缩，以及身体的战栗。
“呵呵，先生你真会说笑。”
“那你为什么往城郊开？”凌星笑意不减，刚刚从罗什曼旁路过，他就发现问题了。而且这个司机上有股淡淡的味道，让他几欲发狂，凌星的眼睛都不由红了一圈。
那股味道，是血腥味。
“这个.....这个......”
“京城那么大，恐怕失踪一个人也不过是滴水流入大海而已吧。”
“你闭嘴！”司机终于忍不住了，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从座位底下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对着凌星比划着，“你再说话，老子现在就捅死你！”
凌星没有再说话，只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舒服地靠在座椅上。
司机不由有些慌乱，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眼前的男子，甚至可以说男孩，哪怕在见到他摸刀后，仍然脸色平静，甚至还闭上眼睛，似乎自己对他一点威胁都没有。
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凌星，不由加快了速度，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此刻，他真的有点慌了。
京城的夜晚，总是被阴云笼罩着，让人看不清天空，就像被污染的人性一般,迷茫而易破，至少在凌星眼中，这个城市并没有为他带来什么好感。
似乎对自己旁边的匕首毫不在意，凌星的思绪很明显不在车内，那司机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虽然心里很乱，可还是稳稳地操纵着车，行驶在荒野中，他并不相信一个年轻人真的敢对他做什么。
当车子驶入一个废弃的工厂，几个人迎上来时，那司机才松了口气。
“嘿，黑子，货在哪里？”为首的是一个年轻人，脸色一条青色的蛇形纹身，看起来很是阴沉，他走上前，悄声问道，然后偷偷地打量着四周，不过他那大嗓门在宁静的环境中是那么刺耳。
被称为黑子的司机也紧张地看着四周的黑暗，“蛇哥，这不是在旁边吗。”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看向凌星，这一看，便惊掉了他的魂。
空荡荡的座位上，哪儿还有凌星的影子！
“这......”黑子瞪大眼睛，手指着座位，似乎想看清楚刚才那个年轻人是如何消失一般。他突然想起什么，又突然回头，可后排座位也是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你在干嘛呢，货呢？明天再不交货，我们就别想活了！”那青年脸色一黑，“妈的，你是不是耍我们，告诉你，我们出了事你也别想活着！”
青年骂骂咧咧地打开车门，一把把抓住黑子的衣领把他拖下了车，而黑子却惊慌地大叫着：“蛇哥，他不见了，我......我遇到鬼了！今天我明明拉了一个人回来的，可到这里，人却消失了。”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就看那个人和原来一个小年轻挺像，他一定是来找我们复仇了，呜呜。”
说完，眼泪鼻涕跟着流了下来。
“你说什么？”蛇哥不由脖子一缩，像他们这样做这种生意的人，一般最敬畏什么神神鬼鬼的，见黑子说得逼真，似乎真的有一道凉风从脖颈上吹过。
“蛇哥，别听那小子胡说，他就是没有找到人，害怕交不到差。”蛇哥身后一个小个子男子出声说道，其他人觉得有道理也纷纷附和。
蛇哥脸色一沉，恶狠狠地盯着黑子，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黑子，你知道规矩的，你既然让兄弟们交不了差，那就只能你去死了！”手一挥，“动手！宰了他！”
蛇哥身后的人纷纷拿出武器，阴森的眼神如同抢食的饿狼一般。
“我没有说谎啊！”黑子惊恐地往后缩，然后一咬牙钻入车中想逃跑。
当他的身体没入车中一半时，车门骤然关闭，黑子的身体居然生生地被那道巨力给碾成两段！车子因为受力而剧烈地摇动起来，内脏顺着车门流下来，黑子的眼中还折射着惊喜，却永远地空洞下来。
蛇哥一行人脸色难看地看着车旁的年轻人，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凌星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蝼蚁们，而他的眼睛早已被血色覆盖，散发着野兽般危险的光芒，他凭借着仅存的一丝理智，露出了一个死亡般的笑容。
“再好的城市总是少不了一些这样的人，为了钱不择手段，把无辜的人的生命当做利益的筹码，总认为自己是上帝。其实呢，他们才是最可怜的人，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还不如去死！”
去死！
去死！
去死！
“吼！”凌星的最后一丝意识也被疯狂所覆盖。
凌星下车后，并没有直接与几人发生冲突，而是顺着血腥味，发现了一个地下室，里面放的东西，不是别的，全是尸体！
上百具被掏空内脏的尸体！
“无辜的人总是被别人的利益环绕，从而牺牲。所以残忍的人过得越来越好，因为他们脚下踩着别人的尸骨。然而生命，是脆弱而可以标价的，为生命标上价码的人，注定也会为了那个所谓的价码而草芥人命。”
“你们的命，值多少呢？”
凌星看着眼前颤抖的几人，舔了舔嘴唇，一缕危险的灰色气息在他的眼中流动，凌星享受般闻了闻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然后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丑面具，轻轻戴在脸上，只露出那双血红的双眼。
“我认为，一文不值！”
几人早已被黑子的模样惊呆了，更不济的已经大小便失禁，尤其是面对凌星那汹涌澎湃的杀气，让几人胸口如同压了一块巨大的岩石般，几欲作呕。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别......别杀我！我没有杀人！我只是帮凶而已！求求你......别杀我！”最后面的男人如疯了一般向工厂大门冲去，在这危机的时刻，他爆发出所有的潜能，几秒钟便踏出了平时看起来很大的工厂。
正在他准备高兴时，一只有力的手掌捏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在众人恐惧的注视下，凌星手中的男子如同小鸡一般被抓起，然后被凌星用力地拍在墙上，头浆迸裂！
“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黎明的阳光透过云层，照耀着京城，照耀着凌星满是血迹的面具，还有那满地的尸体，似乎在控诉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罪恶般。
凌星双眼无神地看着阳光，似乎那里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一般，在太阳逐渐达到一定亮度时，凌星的眼中才有了焦距。
缓缓低下头，凌星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迷茫地摇了摇头，然后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我这是怎么了？”凌星喃喃地自言自语，这种情绪失控的感觉，让他感到很危险，就像一场游戏出现的bug一般，影响着平衡。
易怒，嗜血，残忍。
凌星脑中闪过这三个词，每次回想起杀人与毁灭所带来的快感，凌星都不由一阵战栗。
兴奋的战栗！
铃铃——
刺耳的铃声在空荡的工厂中响起，凌星不由看向其中一具连手臂都不翼而飞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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