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搜刮
冥焱洞窟中，小兽坐在景昇肩头，一人一兽朝着洞窟更深处行去。经过一路交流，两人关系加深不少，从谈话中景昇得到不少讯息，譬如小兽以前的好几任主人都曾用‘执夷’二字逗玩过他，所以景昇提及‘执夷’时他才会如此羞怒。
“不过她们比你漂亮多了，也比你大方多了，执夷”，将景昇和那几位逗玩过自己的主人对比，小兽不禁抱怨道，似乎对景昇的长相和认主的交易都有所不满。
不久之后，两人渐渐熟络起来，问及小兽名字时，才知他叫‘毛球’，听闻是他第一任主人给他取的名字，以后的主人都很喜欢这个名字，尤其是那几任女主人，几乎天天都要叫上几百遍才肯罢休。
见毛球得意的模样，景昇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对‘毛球’这个名字发表任何意见。
“右边千米处有两千三百枚灵石，低阶法器一件，一品丹药三枚……执夷”，毛球吞下一枚灵石后朝景昇说道。
景昇听闻之后双眼露出骇人光芒。利用毛球的能力，两人在一个时辰中先后洗劫了数名修士，这数名修士都还处于五感尽失的状态，被景昇遇到后自然成了板上鱼肉。有了如此横征暴敛的手段，景昇当然不会急着走出试炼。
一时间，这一人一兽在这冥焱洞窟中掀起了一番掠夺风暴。但凡被毛球探知到的修士几乎都被搜刮殆尽，甚至于一些凡人所用的金银之物都没有放过。
“我们说好的，这是你的一千灵石，余下的可就都是我的了”，再次洗劫完一名修士后，景昇从掠夺而来的灵石中取出一千交予毛球。
最开始，景昇本打算两人平分赃物，却忘了毛球不会算数，自然不知一半是多少。最后景昇提议到每次成功收获后都分给毛球一千灵石。毛球闻言自是十分高兴，连连称赞景昇比以前的主人好太多了。
景昇呵呵一笑，看向毛球时，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许多，“这小东西除了能吃以外，似乎也没什么大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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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试炼中，能通过冥焱洞窟的修士，大都会耗时五到七天，一旦超过十日时间，那么便算作未通过试炼。就算是张奕，当年也用了整整三天时间才从洞窟中走出。
而景昇此刻在洞窟中所呆的时间绝不超过十二个时辰，所以这一人一兽还有大把的时间去洗劫众人。但景昇还不是阴尸宗弟子，对以往通过试炼的弟子所用时日并不知晓。
景昇心中有些顾虑，虽然一路都在用灵石恢复灵力，但景昇此刻也不过恢复到七成左右，若是一不小心遇到了清醒过来的修士，景昇可不是对方对手，届时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想到这里景昇朝着肩头的毛球看了一眼，只见他喜滋滋地拿出一枚灵石，将其擦得锃亮锃亮的，然后一抛便吞入腹中，脸上仍不忘露出满足之色。
“哎，看来还是只能自己想想办法”，景昇虽然如此想着，却仍在洗劫着洞窟中的修士。
又过了三个时辰，景昇和毛球前后共洗劫了二百多名修士，相较于参加试炼的数千名筑基修士而言还不足一成。
此时小兽又吞下一枚灵石，笑嘻嘻地对景昇说道，“主人，该催生青南丝玉竹的竹叶了，执夷！”
景昇一愣，问道，“你不是才吃过吗，怎么又吃？”
毛球哼了一声，“那已经是十二个时辰以前的事情了，执夷”
景昇半信半疑，这毛球除了不精于算术外，其他方面都很精明，说不定还真有办法知晓时间的流逝，“此地没有阳光照射，你怎么知道过了十二个时辰了？”
“废话，小爷连自己肚子什么时候饿都不知道吗？执夷”，毛球瞥了景昇一眼后说道。
“……”，看着毛球说完便从青竹中拿出一枚灵石吞下的动作，景昇实在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自己会肚子饿的，不过只要是提到吃，这毛球的言语就算再荒唐，也总有一种诡异的说服力。所以……景昇信了。
“毛球啊，你看这样行吗？今天我给你一片第一叶，外加五千灵石！”，景昇一想到自己在仅有两成灵力的情况下去打劫一名同阶修士，立时感到心惊肉跳。
本以为付出五千灵石的代价后，毛球必然欣然同意，谁知毛球撇了撇嘴，轻蔑的说道，“景昇啊，做人讲求的是信用，说好的每天五片第一叶、一片第二叶，怎么能随便更改呢？执夷”，毛球拿出一枚灵石，将其擦得锃亮，不过这次没有吞下，而是拿在手中反复把玩，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小爷有的是灵石，不稀罕你那五千下品灵石，执夷”
景昇叹息一声，随后苦着脸催生出竹叶。片刻后，见毛裘抱着青竹欢快的模样，景昇心中立刻发起狠来，“不行，必须拼了！”
景昇拿出一张符箓，上面云文隐隐透着灵光，是一张上品灵符。符箓眨眼间燃烧殆尽，一名青年出现在景昇面前。
“主人”，这青年正是鬼昂。
等了片刻，见鬼昂并无异常后，景昇总算是放下心来，看来鬼昂没有接受到试炼。想了想景昇便对鬼昂进行了一番叮嘱。
“尸身皮相，魂居其内，能有如此的契合度，看来这尸身应该是你生前的肉身吧，执夷”，毛球瞅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青年，颇为好奇地打量了一番。
鬼昂闻言一愣，定眼看去这才发现景昇肩头坐着一只小兽，好奇地问道，“主人，这毛茸茸的肉球是什么？”
景昇就欲回答，却听见毛球愤怒地吼道，“你才肉球！你妈是肉球！你爸是肉球！你全家都是肉球！”
鬼昂闻声立刻恼怒起来，骂鬼昂自身倒没什么，但这小兽竟然敢骂鬼昂家人。熟不知李思勉从小无父，被母亲一人抚养长大，还未及报答母亲恩义，母亲便撒手人寰，此刻听闻小兽言语侮辱自己母亲，鬼昂焉能不怒？
“一身杂毛，肥胖如猪，我看你不是肉球，分明就是一只杂毛猪！”
景昇一愣，竟是没有想到鬼昂言辞如此犀利。毛球听见鬼昂骂自己杂毛猪，立刻跳起身子反唇相讥。两人一时间竟开始对骂起来。
“毛球竟然没有说‘执夷’！”，景昇惊奇地想着。
见两人越吵越激烈，景昇沉声喝道，“都住口！”
景昇发怒，鬼昂立即住口，但眼神中仍有怒意。小兽此时也已住口，环抱着双臂坐在景昇肩头，满脸愤怒地撇过头去。
景昇叹了一口气，自己从来都不太会解决纷争，跟随师傅照方时就是如此。没想到此刻还要为一名亡魂和一只小兽的争吵而烦恼。
“鬼昂，这张‘千里传音’你拿着，记住小心行事，一定要辨明修士的状态再行动手，知道吗？”，景昇拿出符箓交给鬼昂，然后看了一眼毛球说道，“等毛球告诉我大致位置后，我会通过魂契传音，如遇不测立刻告知与我”
鬼昂接过符箓，点头应是。和鬼昂分别之后，景昇和毛球继续在洞窟中扫荡，初时毛球还有怒色，但又一次分赃之后毛球已将刚才不快之事遗忘。
到了第四日，景昇三人已经洗劫了不下千名修士，收获颇丰。但同样的，这一日中被洗劫的修士其五感已经恢复大部分。甚至有几名修士已经可以通过肉身反抗，若非其魂识还在与火意对抗，景昇恐怕无法如此轻易得手。
“鬼昂，你不必再去了，现在跟着我离开此地吧”，鬼昂毕竟是炼气修为，其尸身也非入品，一旦遇到五感恢复的修士，必定被擒。景昇心中虽有遗憾，但也知道此时该是收手之时了。
“是的主人”，鬼昂说完之后看了一眼景昇肩头的毛球，微微欠身说道，“先前多有无礼，还请这位小兄弟见谅”
毛球呵呵一笑，“没事，没事。误会，你我兄弟之间纯粹误会”
景昇颇为诧异，不知这两人怎会在不知不觉间消除了嫌隙。熟不知鬼昂那日见到毛球的模样时，便以为对方是景昇所养宠物之类，怒气平复后才发现毛球竟能口吐人言与人交流，鬼昂便心中自责道，“如此灵长之物，我却称呼对方肉球，是有些不尊重了”。
至于毛球。在鬼昂数次返回时，毛球都收到了一笔不菲的分赃，是以早将鬼昂当做‘好人’看待。
景昇纵然聪慧，却也无法推测出他二人为何和好？不过这本就是一件好事，景昇自是不会多问。
此时，景昇三人已经来到洞窟边缘，洞外依稀亮光射入，使得洞窟内的黑暗驱散少许。这时景昇发现在出口处两侧石壁上刻有两只恶鬼。
左侧那只恶鬼怒目圆睁，血口大开，只见他一手持着铁鞭高举于顶，一手拿着短叉横于腰腹。右侧那只恶鬼，双目闭合神态安详，左手持着一只法杖立在身侧，右手手掌竖立胸前。
“居心叵测者，死”
“不安好意者，亡”
看着两只恶鬼身侧刻有的文字，景昇便知那青年所说的“如若有人心怀叵测，必定葬身于这入门试炼中”是为何意了。
景昇自问加入这阴尸宗无非是为了修为精进，以便五年之后完成出师试炼。景昇心中一想，便坦然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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