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洛河之战 肆
一道黑暗的气息，代表着山海天地间最邪恶和最阴暗的力量，水波荡漾般优雅的弧度，赶在这喧闹的两岸厮杀战场之下，悠然安静地扑向紧紧绑缚在船桅上高举着火把，早已陷入某种深度空间思索的哲瀚...
哲瀚沉浸在几个时辰之前，朝升的东阳普照洛河之上，那突然出现的人鱼女孩一幕，尽管此刻反应告诉自己，神秘的斗篷人这一举动来意不善，但僵持在回忆的思绪里宛如泥潭，片刻间无法自拔。
眼睁睁地看着一道撕裂气流的‘冥气’剑锋挺面而来，在情绪功能还不能切换成惊慌的片刻，神秘斗篷人劈杀过来的剑锋削断了绑缚哲瀚的船桅巨杆，而同时，在哲瀚的胸前轻蔑，以不费吹灰阻挡之力，在这具人类的肉体上轻松地划下一刀！
……
一切的变化来得如此迅速和茫然，超乎人类身份承受伤害的修真界‘武力’此刻施放在人类的身体上的后果可想而知，哲瀚伴随着被削断的破碎船桅桨，拉扯着被冥气击杀的身体毫无知觉般，承重地摔向洛河河面，接受千千万万已经被剥夺去生命的红袍将士命运一般，片刻后将会沦为‘洛河死神’的口粮。
‘不…’武淇明显注意到哲瀚的一幕，无奈身经力敌，还不能注视着哲瀚身体砸穿洛河面之时迎面高大魁梧的骷髅山贼挥舞着巨大的板刀，趁着武淇走神的片刻惊险地将要切断他的肩甲。
‘扑通’…
几乎是静得可以微数心跳的节奏，两岸稍远的喧闹场景并不能影响哲瀚的注意，而同时身前这一声巨大的水花声也不能左右哲瀚的思维，只感觉着思绪被锁进某种空间里，身体再不属于自己，眼前的洛河水被染红成一片，同时一股汹涌的液流正翻滚着从胸口上，那被神秘的黑衣人劈杀的口子里，撕裂地往外冒，借着河水的柔软更加肆无忌惮地四周拨开…
同样是复制着之前感受到的一切，撕裂的口子翻滚着鲜血并不能让哲瀚僵硬的思维片刻发生点滴改变…
眼前，幽暗的洛河之底，无数已经被河浪掏去生命的红袍将士尸体此刻堆积如山，伴随着破碎的船木零件任由河浪追逐涌流，其中还有那一具刺眼的黄金战甲身躯，黄金战甲的身躯翻过身来，依然熟悉的威傲面孔冷冷地瞪着哲瀚，仿佛一幕漂流在那船沿边上，哲瀚和武淇的眼孔之中！
‘不…’哲瀚突然惊醒过来。
尽管身体的伤势足以吞噬他残余的所有生命力，此一举也可以解释为最后的回光返照，抵触着黄金战甲副统帅的身躯时，哲瀚终于唤回被沉浸泥潭的思绪，但身困洛河之中，强大足以摄命的伤势刻不容缓地加剧着驶向生命的尽头，越是想挣扎，哲瀚翻倍地承受反噬虚弱下来，直到不甘的身体无力地任由河涌推阻，哲瀚仰望着幽暗的洛河面月光照射洁白如玉，在一处平静的河床底安静地停歇下来，并开始虚弱地合上眼睛。
……
……
‘你还不能死，孩子！’
耳旁缭绕过熟悉的语调，哲瀚惊讶地从黑暗中睁开眼睛，抵触着黄金战甲身躯的副统帅笔直威严地站立在身前，背后群集密密麻麻的红袍将士有序阵列着队伍，怀着好奇的眼神直瞪着自己。
‘将军！’
几乎和活着的时候一样，条件反射使得哲瀚突然间挺直了身板，站立在洛河之底，庄重地朝着黄金战甲的副统帅敬礼，然而眼前的副统帅并没有如约一贯地表现出强傲的气势，此刻显得异常和蔼，微笑地看着哲瀚这一番庄重的变现。
‘虽然已经死了，但是能看见我后辈之人依然有此军魂，老夫实感荣幸！’
红袍军团副统帅话一袒露完毕，背后同是军人身份的红袍将士鬼魂们齐齐唰唰地阵列队伍，片刻后整齐的行军方阵重新铺开。
哲瀚显然有点摸不着北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同时被身脚下的一具漂浮的身躯，影响着集中力错了过去，这一注意力转移不要紧，要紧的是；身脚下的这具尸体安静地躺靠在河床之上，是早已经没了生命气息的自己。
‘天哪！’
哲瀚的心情简直像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一波海啸，诧异不已地看着‘自己’安静地死在着幽暗的河底之下，惊讶的同时又冒出另一个极度神奇的念头；
‘那现在的自己呢？’哲瀚看着自己抬起的双手，异常透明地穿过手掌，直接目睹到透明的手掌之下，那浑浊黝黑的河沙淤泥。
‘我已经…’哲瀚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某个答案，把慌张的思绪推向眼前身着黄金战甲的副统帅，于此同时，不知何时黄金战甲的副统帅，和背后整齐着方阵的红袍军团伙伴们皆是一副透明身躯。
‘已经死了！’黄金战甲副统帅直截了当地回复道。
‘但是…’哲瀚焦急着，反复地看着眼前抬起双手，力证想要证明什么。
‘这是我们的魂魄，一条不甘心的孤魂野鬼而已！’
最后这个解释似乎符合逻辑和当下种种围绕着问题困惑的现象，虽然心依然有所不甘，但此刻接受身为孤魂野鬼的身份，哲瀚还是犹豫着平静了下来，安静地打量着自己的肉体‘沉睡’在眼前，恐惧倒称不上，只是很好奇，好奇此刻的平静的心情竟如此奇妙，以至于抛弃了所有恩怨仇恨。
哲瀚看着一块破碎的船木随着河涌迎面推来，来不及躲闪之时径直从头颅穿过，尽管眼前的水流湍急，貌似也并不影响自己平衡，平稳地站在这河床面之上，也神奇地发现自己，两只脚底下是悬空的！
‘作为一个有着善良信仰的了人类，一旦死了，七情六欲将会从身体剥夺而去，重归生命的源岸，等待着重铸重生的轮回！’一旁，一个音声宛如‘呤叮’音乐般悦耳的雌性之声，仿佛飘荡着河涌之流，借助缓缓地弹奏着美妙的曲调回响在哲瀚的耳旁。
此刻身为孤魂野鬼的哲瀚一回头，那个让自己，足以好奇和等待多时的‘人鱼女孩’，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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