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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是我闻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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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对于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她不想妄议,也没有资格。

    温凌宜站到如升身边,和她一齐抬头望向同一处。

    “夫人不恨我爹吗?”

    “恨过,后来不恨了。”

    “为何。”

    被爱人抛弃之痛,丧子之痛,她怎能不恨?

    “当年除了壤驷清河以外,我的三个师哥都钟意我,你爹为了成全师弟,拱手相让,将我像个玩物一样丢给了别人,只是我们分开的时候他不知我怀有身孕,这样一个对国忠义对友良善之人,我恨不长久。”

    如升点点头,满心怅然。

    “我虽然不知世初究竟是怎么死的,可有一点我明白,君子和小人最斗不得,所以他死了。”

    如升听了暗自咬咬牙,说:“我一定会查出真相。”

    “放心,只要杀人就会留下痕迹,不管正义还是邪恶,逝去之人总有办法让活人开口。”

    是的。

    所以,如升想,她没有任何理由放弃。

    ☆、第四十章

    月上树梢,西京城又下起了小雪,雪花纷沓而至,落了风巽满肩,可他纹丝未动,笔直地站在檐下,像极了梵净山顶最高那一颗青松。

    而屋内,两个女人的谈话还在继续。

    温凌宜:“你爹死后我在府内为他戴孝七日,段鹤死的时候我都没那么做,你知道为何吗?”

    如升:“为何?”

    温凌宜凄然一笑,说:“因为段鹤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可怕到令人发指,当年我儿子染病,他谎称抱去就医,结果却是他一人回来,说儿子病死医馆,等我再去的时候我儿身体已凉,浑身肿得辨不出模样,我抱着他的尸身在寒冬里坐了整整一夜,而段鹤半分关心都没有,他从不认这个儿子是他的,他恨世初,也恨这个孩子。”

    吟到心事恩仇涌。

    温凌宜声音嘶哑,瘫坐在椅子上,她没有哀嚎,只是无力,无力爱人的离去,无力幼子的早夭,无力这世上只留她一人,孤衾难眠。

    “夫人。。。”

    如升不知该怎么安慰,在恶人面前她们都如同蝼蚁,小心翼翼也躲不过被踩死的命运。

    “段鹤横死是他的报应,我只盼他永世不得超生。”

    温凌宜双眼无神地看着地上,手扶额头,一口气讲完这些对她来说,痛苦程度不亚于凌迟。

    “我以为这些风巽都给你讲过。”

    “?”

    如升转头望向门外,风巽高大的影子落在窗棂上,难道他不进来是怕被温凌宜质问吗?

    “我约你来,除了告诉你这些,还要送你一样东西。”

    温凌宜说话起身转到屏风后面,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捏着一样东西,绿色的流苏穗荡来荡去,翠如青苔。

    当温凌宜手心摊开的时候如升突然顿住了,那是和她怀里那块一模一样的玉珏,除了流苏穗配饰以外毫无二处。

    “当年我娘送给我和世初一人一块,现在我把这个送给你,一对玉珏,当归有缘人。”

    如升接过,在手里反复摩挲,眼底泛酸。

    当世事过尽千帆,温凌宜已淡然了许多,她慈爱地看着如升,说:“你能和风巽在一起,我这个当长辈的很高兴。”

    如升恍然抬头,脸上满是羞涩。

    她和风巽好像都忽略了这段姻缘是有见证人的。

    “回去吧,很晚了,我会在西京住一段时间,咱们分头调查你爹的死因,哪一方有消息都要及时相告,倘若世初冤死,我绝不放过元凶。”

    “谢夫人。”

    如升将玉珏塞入怀中,躬身告辞。

    待她打开房门出去时发现风巽俨然变成可一个“雪人”。

    “冷了吧?”

    如升边说边给他掸着身上的落雪,风巽撰停她手腕,淡淡道:“无碍,我们回家吧。”

    “好。”

    听了温凌宜的话如升并没有怪罪风巽的隐瞒,她心里明白有些事还需当事人来讲,或许在风巽心里,他没有资格评说与自己无关的上一辈的爱恨。

    况且那段落满灰尘的往事里牵扯的,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必须小心翼翼。

    。。。。。。

    如升回到晏府已经很晚了,风巽把她送回来,只到门外,然后就告辞了,想必他现在不太好见晏屠嘉。

    回到屋里,如升发现晏屠嘉还在等她,烛火几近熄灭 ,他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

    “屠嘉。”

    如升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想叫他回房去睡。

    晏屠嘉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如升傻笑了一声,说:“你回来啦?”

    “嗯,你等好久了吧?”

    “抱歉,我睡着了。”

    如升在旁边坐下,倒了杯茶给他,“温夫人找我说了点儿事。”

    “何事?”

    “她说她很早以前就和我父亲相识,两人还曾有个儿子,只可惜出生没多久就染病死了。”

    这些晏屠嘉当然知晓,只是知晓的时间并不长。

    “她来西京也是为了将军的事吧。”

    “嗯。”

    如升见晏屠嘉不喝,把茶杯拿过来一口气饮尽,和温凌宜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一杯水都没喝,着实把她渴坏了。

    “这几日你都要跟我去太尉府,徐玠会不断地试探你,回答的时候要小心,他是个老狐狸,从不轻信任何人。”

    “我知道。”

    晏屠嘉起身,说:“你先洗洗,我去给你换盏灯来,早点睡,明日还有事呢。”

    “诶!屠嘉。”

    话在嘴边欲言又止,如升心里过意不去,但。。。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没有。”,如升摇头笑笑,终是没说。

    。。。。。。

    翌日,太尉府。

    如升被晏屠嘉带去的时候看见府内府外一阵忙乱,好像在运什么东西,一箱一箱,看起来很重的样子。

    晏屠嘉知道太尉府每月都会采购一批府内常用的货物,且日期固定,每月均为初八、十八,而今日才初二。

    连晏屠嘉都想不明白的事如升更加犯迷糊,“屠嘉,他们在运何物啊?”

    “不知。”

    “那问问不就结了。”

    见身旁有人经过,如升刚要去拦就被晏屠嘉拦住了,他瞪眼警告,待那人走了,才小声解释道:“太尉府府规严苛,互相之间不允许打听,违者轻则棒打五十,重则处死。”

    如升听得心头一震,赶紧把嘴闭眼了。

    “今日的事我会想办法打听到,你记住之前跟你讲过的太尉府禁忌,一条都别触碰,知道吗?”

    如升回想之前背过的条条框框,点了点头。

    每日徐玠都要去宫中上早朝,要巳时才回来,如升和晏屠嘉须在议事房等着,就像无数寻常日子里晏屠嘉和沈烛做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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