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自知之明
“照这样说，你现在应该见得不是官。正好前面有家医馆，我们一道去看看，如果真有这么严重，别说是三十两，三百两她都得赔。”齐君莫冷声道，“可若不是，你这就是涉嫌蓄意敲诈、勒索……”
“啊？不不不……”那大汉立马就变了脸，“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头好像不痛了，我家里还有急事，先，先走了……”
那大汉一听事态严重，就溜之大吉了。
小家伙朝齐君莫伸出胳膊，欢快的喊道：“娘亲好棒！刚刚那个胖子欺负我和爹爹，还想要抢……抢欢喜姑姑的银子！”
听到齐天的称呼，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齐君莫单手抱住孩子，问道：“你叫我什么？”
“娘亲啊！”齐天睁着水汪汪的无辜大眼，念念有词的说着，“刚才娘亲让我叫她‘爹爹’，叫你‘娘亲’！”
男人一个眼神扫过来，叶离连忙摇头摆手：“不，不是，我没有！”
也不知他信了没有，跟齐天说道：“我是你爹，她是你娘，不许乱叫，知不知道？”
齐天小鸡啄米似的点着脑袋：“我就说嘛，不能乱叫。”
“刚才怎么回事？”齐君莫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叶离扬了扬手里的糖葫芦：“你儿子要糖葫芦，我就给他买了一串，谁晓得他不是拿来吃的，反倒拿着它打人。”
齐天惊讶的看着叶离手里的糖葫芦：“娘亲，这个是吃的吗？”
敢情小包子不知道糖葫芦是用来吃的，所以才用它打人？
叶离才觉得这小家伙懵懂可爱，他下一句话就别提有多欠打了：“那娘亲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叶离：“……”
这，这不是常识吗？
齐君莫皱了皱眉，道：“齐天懵懂无知，这些事你该教他。”
叶离：“……”
“小姐，小公子都有三岁了吧？怎么连如此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欢喜小声问道，小家伙的身份，除了他们四人，并无旁人知晓，毕竟这件事知道的人多了，会很麻烦。
对外只说是在城外遇到的一位无父无母的孤儿，收养在身边。
“可能是以前没见过吧。”叶离道，“你说这还不是他亲生儿子，都护成这样，这要是亲生的，心得偏成什么样啊？”
欢喜：“若是以后小姐和王爷有了自己的孩子，王爷肯定会对小姐更好的。”
叶离无语：“请把‘更’字去掉好吗？”
这丫头倒地哪里看出来他对她好了？还‘更’？
“想去哪里？”齐君莫停下步子，刻意等着她们主仆二人，“下午没事，可以去走走。”
叶离扫了眼啃糖葫芦啃得津津有味的小家伙，心里有些闷得慌：“问你儿子啊，反正你比较听他的话。”
欢喜：“……”
“小叶！”池旭远远的看见叶离几人，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你西市的生意谈妥了？”
叶离点了点头。
“哎，这小孩儿是谁？”池旭被齐君莫手中的小包子吸引，好奇的问道。
“我儿子。”叶离道。
池旭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我这才几天没见你，你们这速度也太快了吧？都有儿子了？”
“娘亲，他是谁呀？”齐天含着一颗糖葫芦，问道。
叶离笑着把齐天抱过来，教他喊道：“天天，快叫旭叔叔。”
“旭叔叔。”齐天乖巧的喊道。
“哎哟，真乖。”池旭笑着摸了一把小家伙的包子脸。
叶离就趁此机会把小家伙交给池旭：“天天，让你旭叔叔抱会儿，他可以给你买好多好吃的好玩儿的！”
“真的吗？”小家伙刚才还有点不情愿，可一听这话，立马就该主意了，牢牢的抱住池旭的肩膀，一双明亮乌黑的大眼睛泛着耀眼光亮，“旭叔叔你真好，我好喜欢你！”
池旭抽了抽嘴角，抱小孩子，他这也是头一回，难免有些不情愿。不过这一大一小都这样说了，他可不好拒绝。
有了一个帮着带孩子的人，叶离自然乐得清闲，与齐君莫悠哉游哉的走在前面。
齐君莫问道：“你既然不喜欢小孩，为何要答应把他留下？”
“啊？你怎么看出来我不喜欢小孩的？”叶离不明的看向他。
齐君莫看了眼被池旭抱着要这儿要那儿的齐天，并未说话。
“原来你是这么理解的啊！”叶离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好笑道，“那我要说，我是嫉妒他可以被你抱着，你是不是就会以为我喜欢你啊？”
闻言，他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语音冷冽的开口：“本王不像你，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什么？”叶离在思索他这话的时候，他已经迈步向前，“喂，你等等我啊！我怎么就没有自知之明了？”
叶离欲追上去找他问清楚，却见一名穿着捕快衣裳的衙役匆忙找到齐君莫，与他说着公事：“城里这两日涌现许多乞丐、灾民，偷抢钱财，扰乱治安，宋大人希望司直大人能查清楚这些人的来历。”
齐君莫面无表情的道：“知道了。”
“那……”衙役见叶离走了过来，识趣的道，“属下告退。”
“干嘛？他们又有事找你？”叶离不愉快的问道。
齐君莫许是还在为方才的事生气，态度冷硬的说道：“城中灾民作乱，需要去查清楚他们的来历。”
“这么小的事，让别人去做不就行了？”
要说齐君莫以前每天忙得早晚不在家，叶离还想着或许是因为他官职低，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上面非要给他多派活儿，他也没办法。可他现在已经是五品司直，官职虽不如大，却也是个官，怎么还跟以前一样，什么事都得要他来经手的？莫不是，这整个大理寺，就只有他一个是干事的？
“买好东西就早些回去。”齐君莫吩咐了一句，话不多说就已经跟着衙役方才离开的方向赶去。
叶离想再多抱怨几句都没有机会，只有跟欢喜说：“他刚是说了‘今天下午可以陪我走走’的吧？”
欢喜点了点头：“王爷好像跟太子一样靠不住……”
叶离叹息道：“果然，男人的话都是有保质期的，而齐君莫的话是属于‘开袋即食’，听听也就罢了。”
从那天下午齐君莫离开后，叶离连着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人，从前她住在自己的院子也就罢了，现如今他们住在同一处都是早晚见不到人的。
入夏之后，天气愈来愈热，云想阁自从有了源源不断的水云绫之后，生意是一日比一日好，叶离非但拿到了事先说好的酬金不说，凤岚还跟她商议准备在西市开家分店的事。
“小叶，你说的那位姑娘真有这么大的能力？”池旭问道，“那云想阁可是晟京第一成衣铺子，听说云想阁的衣裳设计新颖、别致，就是宫里的贵人都是极其追捧的。这要是开分店的话，不应该由他们老板跟你谈吗？”
叶离吩咐伙计上好了酒菜，道：“你说的那些新颖别致的衣裳估计都是出自那位姑娘之手。”
此时，包厢的房门被人推开，凤岚匆匆赶到：“抱歉，路上耽搁了些，晋王妃久等了。”
“不碍事，我们也是刚到不久。”叶离笑道，“凤姑娘，这位是我朋友，池旭。”
“小叶，你早跟我说，你要见的是小凤啊！”池旭有些失望的道，“我还以为，你又要介绍什么大美人给我认识呢！”
叶离诧异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眼凤岚：“你们认识？”
凤岚点了点头。
“岂止认识啊！”池旭道，“这可是我未过门的大嫂。”
凤岚原本与池旭的大哥有婚约，凤岚只是商贾之女，相貌也不出众，原本这门婚事池家的人是不同意的。不过池家的大少爷从小体弱多病，也无人肯嫁与他，池家人就想着或许冲个喜，能让池家大少爷身体好转，岂料成婚的前一天，准新郎就已经咽气，这婚事自然就此作罢。
虽然两人并未提及之后的事，可叶离也能想得到，凤岚怕是没少受闲言碎语。
“不过小凤，你没跟伯父回莫城吗？”池旭问道。
凤岚淡然一笑：“嗯，家父在晟京有一些产业，我留下来打理。”
池旭愣了愣，震惊道：“你说的产业……该不会是说云想阁吧？”
凤岚颔首，并没有再与池旭闲聊：“晋王妃，云想阁若是在西市开家分店，你看是否合适？”
“当然合适。”叶离道，“不过我想西市的百姓不如东市富裕，想必料子太奢侈、价格太贵的布匹、成衣也用不上，所以你若是要在西市开店，所买之物不在贵而上层，越是贴合老百姓日常的穿着越好。至于地段，你看这里如何？”
叶离将西市的整个平面布局的地图摆在凤岚面前，“隔街多是酒楼饭馆，这儿附近有几家赌坊、两家字画瓷器店，生意还算不错。”
“小叶，你这是哪里来的？”池旭稀奇的看着她手里的题图，“谁有这么大的能耐，竟然能把西市的布局画的如此清楚？”
叶离微微挑眉，有些小得意的道：“你也觉得画这地图的是个人才吧？不枉我花了重金把他请回同城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