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0

      潜伏(天峰) 作者:白夜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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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潜伏(天峰) 作者:白夜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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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柯杨是柯卫国的儿子,独一个,当年就读於光汉市的北门中学。

    光汉市那些年并没有多少贵族学校大多是公立中学,最出名的也就只有南门跟北门中学。

    南门中学因为离军区近,军区附近又有不少军工厂,所以就读的大多是军人子弟,盛名在於会打,爱打的各个身手不错。许多孩子格斗、枪械私下里都有训练过,以傅城为最,号称‘南门傅二爷’。

    北门中学因为离市区行政中心近,就读的大多是官二代,官二代们以成绩优异为傲,对南门的一溜子不学无术的一向鄙视。柯杨的父亲那时候是市公安局的刑警大队长,自然也是读的北门,号称‘北门柯少’。

    南门的军人子弟嚣张在於手里有枪有p,虽然不能带出来但放了假可以随便玩儿,遇见两个父亲是军工厂负责人的,见过的武器比当兵的还多。

    北门的少爷们没什麽机会见著枪p,但手里有钱,除了武器,什麽玩意儿都能拿钱买得到。而柯杨能在里面当上校园一霸靠的还不止钱,还有枪。

    柯卫国那时候是刑警大队长,每年上赶著给红包的数都数不清,有钱是必须的。然後除开军队,也只有公安局里能有几把手枪,那种手枪想点门路就能带出来溜溜吓唬吓唬人。

    县级以上的一把手二把手五年一换全由上面调派,所以走马上任的时候拖家带口的极少,除非是孩子很小或者是没孩子。当时市公安局局长的公子早大学毕业进了政府部门,这也就从各个方面奠定了柯杨在北门不容动摇的地位。

    两所中学虽然隔得十万八千里远,但防不住消息的流通,老大见老大,惺惺相惜的感情肯定是没有,互相看不惯倒是真。

    不过那些年两边的人虽然互相看不惯,但打起来的机会并不多。一是南门这边的实在是好斗,身手太好北门的那些深知不是对手;另一个是因为相隔太远,打个架坐车都得坐那麽两三个小时,等到了地方戾气早就被时间消磨干了,g本打不起来。

    这种现象一直到傅城读初三的时候得以改变,因为他跟顾旭阳的关系好了起来。

    当时光汉市的黑道分了两边,一边是顾旭阳跟的彪哥,另一边的是九爷。两边虽然都有跟柯卫国准备上供,但私下里的纷争从来见多不见少。而道上的九爷认了一个跟柯杨拜把子的小子当干儿子,跟著柯家的关系凭空亲厚了一层,这对彪哥这边来说算不是什麽好事。

    所以当傅城跟顾旭阳关系好起来的时候,自然而然有人会把傅城跟柯杨再次对立起来。那些大的知道是怎麽回事,但小的就不懂了,无非也就天真的以为九爷找了柯家当靠山又能怎麽样,军区傅家还是彪哥的靠山呢,谁的人多,谁的枪大,谁的子弹飞得远?

    半大的孩子,就算是出学校当了混混,也因为读书读得少,所以不知道军不干政这码子事,只知道谁人多枪多就算是赢。

    因此傅城的名声不日高涨,出门见到彪哥手下的混混们,就算看到傅城才十五岁那腰也弯得不疼,齐齐的一声傅哥喊得震天响。

    傅城之前出名只是在南门中学,柯杨知道的规矩多未必把人看进眼里,可现在傅城跟他一样都踏道上了,明摆著要跟他一争高下,这事儿是个男人都容忍不了。

    所以两个人从最先的隔空互看不顺眼立马变成了死敌了,就差寻个机会一决高下,输的人从此不准再踏进市区一步!

    这事儿著实冤枉了傅城,傅城跟顾旭阳关系好,不过是觉得顾旭阳这人挺好玩儿,明明比他大六岁,还非得事事跟他较真,也有一股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至於彪哥,傅城当然不可能跟那人有什麽交集,就算偶尔跟顾旭阳在他场子里玩看见彪哥了也不会同桌,摆明的不给面子。但那些事儿从来都没有传出来过,所以外面道上的大多以为彪哥攀了傅家的大树。

    傅城跟顾旭阳关系好,对彪哥摆脸色,这事儿对顾旭阳来说并不是什麽好事,有点脑子的人都会觉得顾旭阳是想干了彪哥自己上。

    顾旭阳心中的确是有这种想法,所以见到傅城不搭理彪哥私下里也并没有多说什麽,傅城他爸的位子摆在那,除非是彪哥不想混了,不然绝不会把傅城怎麽样。

    这种微妙的状况一直到了某一天,彪哥对顾旭阳的怀疑到了一个不得不说的地步,所以把顾旭阳叫到了他跟前。

    “顾小子。”彪哥亲自递了一支烟跟顾旭阳。

    顾旭阳从那个递烟的动作就知道了彪哥今天找自己有什麽事儿,伸出双手跟进贡似得接了烟,没敢让彪哥再亲手点,点头哈腰的说:“彪哥,有什麽要吩咐小弟的?”

    彪哥盯著顾旭阳看,眼神跟y地里的毒蛇似得:“没事儿,就是我们哥俩多久没单独聚聚了,你也别站著,坐下来,咱们慢慢说。”

    顾旭阳坐了下来,把嘴里的烟夹在手指上:“最近场子里忙,是多久没跟彪哥吃顿饭了,说起来也是小弟的错。”

    自己场子里忙不忙,有多忙彪哥当然知道,但他更知道顾旭阳忙里抽空都带了傅城到处玩儿,还大多不是自己的场子。

    “最近跟傅家老二关系不错,走得挺近吧。”彪哥笑呵呵的问。

    顾旭阳也答得滴水不漏:“还好,就是觉得那人有胆识,交个朋友应该没什麽。”

    “那找个机会,彪哥坐个庄,请傅二少来坐坐?”彪哥敲了敲椅子靠边说,这话音不容顾旭阳拒绝。

    彪哥纵横光汉市多年,说句冒大的话吃的盐都比顾旭阳走的路多,心里那些小九九,嘴里那些暗话说得熟稔得紧。

    但顾旭阳也不差,六岁跑了老娘,七岁迎了後母,十岁後母拐带著他亲爹外出打工从此再也没在光汉市出现过,之後几年一直在刻薄的大伯家住著,到十四岁辍学上道基本上是看别人眼色长大的,比一般人懂事自然也就比一般人狡猾。

    从他成为彪哥手下大将开始,顾旭阳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未必过得顺畅,他有野心彪哥对他也有防范的心思,平日里多少有些打压他提拔其他人的想法,只是那个提拔的对象能入彪哥他眼的还没出现。

    顾旭阳跟傅城有了次交集的时候心里就开始打著算盘了,盘算著想找棵大树靠著慢慢的把彪哥的场子吞了取而代之,发现傅城并不吃他那一套之後也只能尽量的把两个人的关系搞好让彪哥不能轻易动他,来日方长什麽都可以慢慢来。

    “这怕是有些难。”顾旭阳面色为难,眉头紧皱,似乎这件事难做得紧。

    彪哥轻呵了一声:“怎麽?我看他跟你这麽熟,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顾旭阳马上陪了笑:“能有多熟呢,彪哥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光守著他都守了大半年才有个机会跟人搭话。他一句家里管得严,不能跟不干净的人交朋友,我连下面的场子都不敢带他进了。说来我也是真的爱惜他那点才,有实料子。”

    彪哥听了只是扯了扯嘴角,由著顾旭阳给他点烟,不知道有没有真信他跟傅城的关系不是外面看的那麽好,只是慢理斯条的说:“这人呐,得看命。投个好胎,家里什麽都有了,不像我们,想要点什麽都得自己一点一点的去抢去赚。”

    顾旭阳在旁边没说话,心里想著下午要找个什麽样的名目把傅城约出来。

    彪哥见顾旭阳在那听得认真,也难免说了两句:“好比说这傅二少,他家里是有权势,可那权势不能为我们所用,那也白搭。得些空名有什麽用,要真能真枪实弹的干一下,这比什麽都管用。就说柯杨那小子吧,九爷最近可有面子,柯杨没事就往他场子一坐,什麽都说明了。比不得管军队的,规矩多,儿子要不满意,自己一枪毙了的都有。就前些年,你才十六的那会儿,军区里不是传出消息说有个当兵的儿子犯了点错被他老子一枪给毙了,说什麽都没用!”

    顾旭阳是听出来了,彪哥这是想著自己不能捞著好处也不想他去跟傅城亲近。傅家是管军队的,规矩大著,有自己的底线,要真触了霉头,自己儿子都能杀怎麽可能会来沾他们道上这脏水。

    可不会沾这浑水不代表没能力保一个人,顾旭阳要是把关系给打透了一点,就算哪一天道上变天了,那时候傅城至少也能保自己一条命。彪哥的担忧就在这里,不想顾旭阳继续坐大要敲打敲打,但又不想顾旭阳真有别的退路对他少了忠心想他的靠山只有自己一个。

    琢磨出这层意思,顾旭阳跟彪哥这顿饭算是可以开口吃了,装孙子他一贯都在行。

    等下午约了傅城出来玩,把这事儿跟吐苦水似得跟傅城一说,在游乐园的鬼城里傅城一声轻笑就跟同样在鬼城里的柯杨碰了面。

    两个人在鬼城里一个空旷又y黑的地方打了个痛快,两边跟著的人都没敢c手。

    柯杨最後是骂骂咧咧竖著中指走的,从此跟傅城接了真正的梁子。

    之後三年傅城与柯杨次次相见欢,见面句话都放在打架散场临走时说。再之後三年,傅城参军,退伍回来干的件事情就是跟著柯杨继续斗。

    导致的结果是在半年後的一次单挑里柯杨耍诈,顾旭阳一冲动之下过失杀人。因为柯杨他爸当时升任光汉市公安局局长,过失杀人变故意杀人,彪哥为解决顾旭阳这个日益坐大又找不到名头打压的隐患当场要把人交出去,然後有了傅城进监狱这一出。

    第七章

    鬼爷看了看顾旭阳,这才把目光重新放在傅城身上,要笑不笑的说:“按道理说,傅小哥出来了也该回来找你顾某人,怎麽现在到成了魏小子的人了?”

    顾旭阳赶紧说:“里面有点误会。”

    “误会?”调子有些y阳怪气的是霍南山,只见他那双吊三角眼里的眼珠子不停的转动,视线在顾旭阳跟傅城之间打转:“鬼爷,人家是小俩口闹别扭呢。”

    傅城没看霍南山,对人实打实的蔑视,只是跟鬼爷说:“是有点误会。”

    随口又道:“小范,出来,以後你就跟著顾爷了。我动了顾爷的人,看在鬼爷的面子上自然得还一个,不然有人就得说我不知好歹了。”

    叫小范的人应声,站到了顾旭阳旁边。

    鬼爷面上的表情微微变了下,最後笑了起来:“好!好!不愧是魏邵那小子看中的人,有胆识,够直爽!”

    傅城微微笑了一下:“鬼爷缪赞。”

    霍南山在旁边嘿嘿了两声没再说话,只是眼底透出来的j光冰凉冰凉,一脸的不怀好意。

    顾旭阳在旁边轻轻叫了一声:“傅城。”

    傅城看了他一眼,没应声,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带著两分薄凉。

    鬼爷对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是明白了过来,端著长者的口气说:“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大家今天有缘聚在了一起,我鬼爷说不得要做个庄请上一顿了。”

    傅城求之不得,霍南山不怀好意的笑著没有拒绝,此事就此说定。

    在傅城上车之时,霍南山瞅著机会在他身边说了一句:“傅二爷对顾旭阳还真是九死不悔一往情深呐。”

    傅城意味不明的笑:“霍爷你想太多。”

    霍南山哼了一声走了,傅城垂著眼帘暗道就怕你不多想,这就玩不起来了。

    汽车发动,张成在旁边说:“梁子是鬼爷放在顾旭阳身边的人。”

    傅城著下巴看窗外,刚好顾旭阳的车上前,两个人隔著车窗互相看著。他当然知道那是鬼爷的人,就是做来给某些人看的。

    顾旭阳的车朝前面去了,傅城这才收回眼神说:“我知道。”

    张成嗯了一声又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干什麽,但你都替他坐了这麽多年牢,到现在又把他抛出来当诱饵是不是有些……”

    “不拿他做文章,霍南山怎麽跟我玩儿?”傅城捏了捏手指,不甚在意的说:“再说他也不是什麽瓷娃娃,拿出来溜两圈就碎了。”

    张成不再说话,他弄不懂傅城的心思,这人坐牢替人坐了,为了顾旭阳连这份死了连名字都没有的工作也接,到这会儿利用起人来也绝不手软,不知道是真爱还是真不爱。

    傅城仰著头闭上了眼睛,手指十指交叉食指不停敲著手背,想著这局棋该怎麽走。

    不多一会儿,张成的声音想起:“到了。”

    傅城抬眼看了看车窗外的房子,看样子是鬼爷的一个窝点,装修得倒是豪华,堪比泰皇g。走私毒品、玉石哪一样不是惊天的利润,这房子规模还真对得起那些走私赃款。

    顾旭阳在门边等,看样子鬼爷跟霍南山已经进了。

    傅城带著张成走上前去,顾旭阳咧嘴一笑,伸出了手:“请──”

    两个人并排走著,身边站著鬼爷跟霍南山的人,顾旭阳拿小指勾了勾傅城的手指,傅城面无表情将手揣进了裤兜。

    身後张成低咳了一声,傅城回头看了人一眼,张成赶紧解释:“感冒喉咙痛,你们继续。”

    傅城勾著嘴角,拿眼角扫了顾旭阳一眼,从兜里掏了烟出来。

    旁边顾旭阳点火点得快、准、自然:“换烟了?”

    傅城吐了个烟圈,随口懒洋洋道:“嗯。”

    “烟抽多了不好。”在进门之前顾旭阳最後说了一句。

    屋子里的人已经坐著,傅城找了个跟霍南山相对的位子坐下来,抬眼看了看人又扯了抹笑,随即转过头跟著鬼爷道:“鬼爷好大的手笔,这宅子恐怕造价不低。我看门外那对儿清朝的花瓶儿都比别家好看。”

    这话恭维得不像是恭维的话,鬼爷坐在首座上笑得和气,没看出半点怒气出来:“哪里,赚点吃饭钱罢了。”

    傅城笑了笑,朝著旁边的人示意,让人拿了盒子里的东西上前:“我来的时候魏哥正好有件大事忙著,实在是抽不了空来给鬼爷祝寿,千叮万嘱的要让我亲自把礼物交给鬼爷,给鬼爷道个歉,说是下回一定亲自来。”

    鬼爷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神情有些愉快,让旁边的人收了之後说:“能来就是给我这老东西面子了,还送这麽重的礼物,老头子我可受不起。不知道魏小子在忙什麽生意呢,连玉石铺子都交给下面的人管了。”

    说是一个玉石铺子,其实暗藏的是这一片的人脉关系,魏邵在这边的人脉确实很重,但在另一面更重,理由找得好交给下面的人倒没什麽不正常。

    傅城喝了一口茶,说出来也并不忌讳:“北边出了一批货,据说是大手笔,魏哥不敢怠慢亲自去了一趟,这边就只能交给小弟了。”

    军火的生意,最感兴趣的是霍南山,在听见傅城这话之後马上就接了话头:“北边呐?”

    张成在旁边解释:“绿江对面。”

    “这可是好生意,竟不知道魏爷把生意做这麽大了。”霍南山惊叹道,只是眼底的y郁著实有些骇人,在座的人都知道魏邵也算得上是他的杀兄仇人之一,“可就是这人呐,要做大事就得够狠。”

    傅城耳朵动了动,低著头喝茶,没接霍南山的话。

    鬼爷在旁边说:“无毒不丈夫,做大事者不拘小节,魏小子也算是成大事的人,都让我这老东西不得不钦佩。”

    霍南山针对的是傅城,并没有理会鬼爷这倚老卖老的话,只是慢悠悠的说:“想当年傅二爷给顾爷顶罪,那可是道上的一道佳话,说的就是二爷够义气重感情。可现在出狱跟了魏爷嘛,有些传言不知道傅二爷听过没有?”

    “哦?”傅城面上明显表现出了兴趣。

    霍南山转著手中的杯子道:“这也怕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当年魏爷还在南源市风头正盛之时,他跟著的大哥进了监狱。据说这里面他出力可出得不少,到现在魏爷在南源市的地位这般稳固……”

    傅城眉眼不动,随口回道:“话可不是这麽说,当年柯杨的确是我杀的,可不是为了谁顶罪。”

    说完这话傅城看了坐在鬼爷旁边的顾旭阳一眼,顾旭阳眉梢动了动回看回来,但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霍南山嘴里不屑的吐了口唾沫,意味深长的看了傅城一眼:“倒是我多嘴了,傅二爷这是不在乎呢。”

    大家心里都打著小九九,就傅城接管了魏邵的玉石店,鬼爷不是半年前就知道了,怕是查也把傅城查了个j光。

    说傅城跟魏邵能凑做一堆也不奇怪,魏邵这些年的脾气y晴不定,傅城也没好到哪。说是美人、钱财、名声,这人总会好一种,偏偏有傅城这种看起来什麽都不在意全凭x子做事的。以前跟顾旭阳混一堆,替顾旭阳顶顶罪坐牢,顾旭阳没几年就在外面开始打野食,这人也半点生气都没有,对著顾旭阳的豔照还能自娱自乐的打飞机。呆在牢里过了一个月之後基本上无人敢惹,可又不见拉帮结派收小弟拿孝敬。就连以往抽了十几年的烟,哪天说变也就变了,没让人看出半点不习惯来。

    那心思深沈,习x刁钻古怪的印象实在是让人深刻。

    霍南山y沈著眼不再说话,傅城坐牢之前的资料他也知道不少,年轻时借著他父亲的权势在光汉市黑道上作威作福见人就打,一整个纨!。当兵头一年就被挑选进了特种部队,只是在最後名额确定的时候被划下来了,军中暗地里传的就是这人野x难改,不好控制。到後来坐牢了,他父亲本来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把人放出去的可还是没把人放了,传的那句还是太野管不了丢在牢里约束约束。

    到如今看来,这当人小弟的比当大哥的摆的谱还大,连场面话都懒得说真诚一点,无法无天到谁都没看进眼里。

    不过那又怎麽样,霍南山想著,之前杀的那个梁子不就暴露了他的弱点?说来说去,一个顾旭阳就能让他英雄变狗熊。跟著魏邵又怎麽样,魏邵不是什麽好东西,可傅城这看著也不是好相与的,人在东家却替西家做著事还光明正大的。

    对付魏邵这人,先拔了他一边翅膀给人看看,让他知道他霍南山跟他之间的仇不共戴天,要弄他也不过轻而易举。

    傅城看著霍南山那微微变化的脸色,八年的了解足够让他知道这人心里又在打著算盘,心里不禁期待了起来,嘴角的笑意也更加明显,侧脸看顾旭阳的时候神情也愉快不少。

    顾旭阳这一生颠沛流离,大起大落也有两回,能装善忍两面三刀早就是本x,所以当初对著彪哥弯腰弯得是诚心,後几年柯卫国被双规他顺水鱼把彪哥跟九爷的场子收了三分之二依然收得诚心。唯一奉承不了的就只有傅城,因为这人脾气古怪,拍马屁永远只能拍在马腿上。但这并不代表顾旭阳不了解傅城,当初傅城也不过是十四岁的孩子,孩子的x情是最容易琢磨的,慢慢这些年下来顾旭阳也算是了解不少,至少是比其他的人更了解。所以这一回他并没有多话,知道傅城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过是在旁边坐著。他与傅城之间,从他一开始跟人鬼混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如今的结局,也早就接受了。

    第八章

    饭後娱乐,鬼爷下面的场子自然是要什麽有什麽,傅城旁边被安排了一个漂亮得紧的小男孩,一眨眼那眼眸里便是风情万种,波光流动。

    道上的男人大多荤素不忌,小男孩倒也j妙,傅城捏了捏孩子的屁股,一声嘤咛顿时让半抬头的傅小二爷给软了,那神情便淡然起来。

    伺候的小男孩不知道何处惹了傅城不满,跪在地上微抬著头看著傅城嘴唇轻咬泪光莹莹,那哀怨的小模样逗人心疼得紧,惹得傅城低头亲了亲人的嘴,低笑了一声。

    在旁边自顾自喝酒的顾旭阳突然叫了一声:“阿飞!”

    叫阿飞的男人站了出来,那端正j致小巧的外貌竟把场上的美人都比了下去,何况那一身的英气逼人,比那些无骨美人更多了几分诱惑的味道。

    傅城偏头看著顾旭阳,身边的小男孩也被吓了一跳往人怀里一缩,恨不得被傅城揉进怀里,一双柔荑在傅城x部上下游离四处点火。

    顾旭阳眼神y郁,死死的盯著那小男孩,却是跟著鬼爷说话:“干爹您有所不知,傅二爷可不好这口,怕是连硬都硬不起来。”

    鬼爷看著顾旭阳这幅吃醋的模样不由得失笑,给了小男孩一个眼色。

    小男孩嘟著小嘴,不信一般将嫩白的小手伸向傅城的下档,然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讶然没逃脱在座人的眼。

    一直没再说话的霍南山终於寻到了机会开口:“不知道傅二爷好哪一口?难不成走的是水路?”

    “阿飞,过去伺候傅二爷。”顾旭阳又发了话。

    叫阿飞的人一下子就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盯著顾旭阳,眼底隐隐有著受伤。

    张成趴过来跟傅城说:“这孩子跟了顾爷可是跟了两年,因为身手好很是受宠。”

    傅城听了只是喝酒,戏谑的看著拿眼睛瞪他的阿飞,眼睛眨了眨故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面色稍解,似乎对这安排极为满意。

    叫阿飞的人见傅城这表情,眼神里的厌恶更加明显,跟著顾旭阳倔:“不去!”

    顾旭阳没有料到阿飞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驳他面子,脸色蓦然低沈下来:“不要我说第二次!”

    “不去!”阿飞还是梗著脖子道,声音比之前更大声。

    傅城端著手里的酒,著怀里孩子的头,吊儿郎当的看著顾旭阳。霍南山在另一边吊著三角眼也在看著笑话,甚至噗哧噗哧笑出了声。

    只有鬼爷那脸色正了一点,在顾旭阳气得拿枪要动手的时候开了口:“强扭的瓜不甜,顾二你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傅城惊讶的看了一眼鬼爷,又看了一眼脖子通红眼珠子都鼓起来的阿飞,似乎明白了点什麽,便笑著说:“靓仔配英雄,像阿飞这样的靓仔怕是跟著鬼爷才是绝配。跟我这种chu人,倒是糟蹋了。”

    鬼爷看了傅城一眼,没说是还是不是,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顾旭阳自然把这些看在了眼里,知道今天鬼爷是保阿飞这小子保定了,再看傅城没有收人的意思就顺水推舟的说:“好!阿飞,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你顾哥的人了,从此爱跟谁跟谁!”

    阿飞眼底顿时渗出了眼泪,用手一挡,一声大喊就跑了出去。

    顾旭阳转而抬起酒杯跟人赔罪:“管教不严,让诸位见笑了。”

    鬼爷那酒没喝,只是问:“顾二刚才那话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顾旭阳把酒一饮而尽,抹了抹嘴道:“管不了自然就不管了,留在身边也是祸患!”

    霍南山悠悠的道:“可惜了别人一片真心,竟是被人当了驴肝肺。”

    “好,竟然顾二你不要了,那干爹就把人收了。你不疼,干爹可疼著。”鬼爷突然大笑起来,笑声爽朗。

    原来是早就号著这人了,现下终於得了机会把人收下来,想不到鬼爷年过五十还好这一口,想是j力旺足。

    几个人心知肚明的把这事儿假装糊过,各自喝著酒。

    张成又说:“鬼爷之前就要过两次,顾爷一直寻著借口没舍得给,这会儿倒是给你给搅和出去了。”

    傅城扯了扯悄悄听的小男孩的脸颊:“好听嗯?”

    小男孩又是一副要哭的神情,看得张成笑起来:“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傅城放了手,那孩子脸上立即肿了起来,足可以看出下手有多重,也难为这孩子竟然一点都没吭:“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

    这下子男孩子是真哭了,吓得有些手慌脚乱:“是小的哪伺候得不好吗?”

    傅城指了指顾旭阳:“你有所不知,哥就好那一口,细皮嫩r的不耐玩。”

    顾旭阳脸色不变,倒是鬼爷说了话:“算了,阿南,下去罢。”

    小男孩跪著出了包厢,傅城跟站在身後的人比了个动作,後面的那人马上跟了出去。

    到这会儿顾旭阳坐了过来,往傅城身边一靠,笑著问:“原来傅二爷一直好我这一口?”

    不得不说顾旭阳这刚阳的外貌实在是不适合这话这神态,傅城接过酒喝了,却是看霍南山。

    霍南山被傅城看得有些坐立不安起来,想著傅城刚才那石破天惊的话,不由得侧了侧脸,生怕傅城又说出他好自己那一口。这是鬼爷的场子,虽然他没真把鬼爷放进眼里,可手下的生意刚好稳定下来,最好还是不要得罪人。何况对傅城,他还有著其他的打算。

    傅城自然是不好霍南山那一口,就那吊三角眼,一脸猥琐又y郁的样子,还真除非是特殊癖好爱好者,不然正常人都不会多看一眼。

    总的来说,傅城认为自己虽然重口,但还在正常人的范畴里,对外貌自然还是有挑剔。

    顾旭阳在旁边已经伸出手进了傅城的腰,在他腰上狠狠的捏了一把。

    傅城回过眼看顾旭阳,调戏道:“吃醋了?”

    顾旭阳冷冷的笑:“傅二爷既然好我这口,却是看其他的人,这不是在打我的脸?”

    鬼爷看得摆手,多说了几句就散了场,各自回各自的地方。

    顾旭阳是跟著鬼爷的,自然是要跟著鬼爷一道走。

    傅城也在後面跟著,倒不介意住在哪,他这一次来的目的不过大多混个熟脸,前戏都还没开始,一切不曾准备就绪。

    鬼爷上车之前看见傅城跟著,不由得挑了挑眉,跟著顾旭阳说:“难不成……”

    顾旭阳看了看跟在鬼爷身边的阿飞一眼,语气冷淡道:“以後就好好跟著鬼爷,把脾气收敛收敛点。”

    鬼爷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鬼爷这般年纪的,什麽人没见过,要这点包容心都没有,也不配道上的人称一声鬼爷了。”

    顾旭阳恭敬的弯了弯腰:“干爹,那我在外面留宿一晚。”

    鬼爷摆了摆手,搂著人坐进了车子,汽车一溜烟的喷出一屁股尾气走了。

    “干爹?”傅城这才语气轻蔑的开了口:“这些年倒是越来越奴x了。”

    顾旭阳只是问:“去你那?”

    旁边车子开了过来,傅城径自上了车,顾旭阳也跟著坐了上来。

    傅城没说话,顾旭阳也没说话。

    傅城说顾旭阳奴x,顾旭阳并不生气,因这不过是实话。

    想当年,傅城替他顶罪坐牢,跟著他父亲说的那一句他们查出来多少我认多少的话,让他至今想起来依然感动不已。可他更记得的是当初那两年,柯卫国不甘心独生儿子就那样不明不白的死了,暗示九爷跟彪哥一路追杀。那两边的人,下手狠厉恨不得一下子就弄死他。可让他受够苦头的却是傅城的爸爸,傅城爸爸那一边的人不想杀他,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将他逼入绝境,把他当玩意儿一样玩弄於股掌之间,相对杀死他来说那个人更希望把他逼疯。

    在那种境地,别说为了活命认鬼爷当干爹,就算是当亲爹那三个响头他也叩得下去,不然哪有今天的日子。他到如今未必还依赖著鬼爷过生活,但救命之恩恩同再造,道上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他不恭敬也得恭敬。

    “霍北城的死,道上传跟魏邵有关系,你现在是魏邵的人,又何必去招惹霍南山。”顾旭阳在沈默良久之後终於忍不住还是开了口。

    傅城握著顾旭阳的手,漫不经心的道:“不过是传言,谁又有证据,霍南山现下忙著管好自己的路子,哪顾得别人对他那点不痛不痒的挑衅。”

    “因为协助镇压暴动有功,被减刑提前出狱,出得太巧了。”顾旭阳说。

    傅城吻上了顾旭阳的嘴:“出不出,什麽时候出来,都是我自己说了算。巧不巧,该知道的人自然会知道。”

    两人的舌尖缠绵,交缠出水声一片,谁也不肯跟谁认了输。

    一直到最後两人分开,大口喘气,顾旭阳才说:“对,你要做什麽从来不需要别人在旁边多说。进监狱是你的事,出监狱也是你的事,都跟别人无关。”

    “我怎生听得一股子怨气?”傅城笑著伸手指抬了抬顾旭阳下巴。

    第九章

    顾旭阳把傅城压在身下,坚硬如铁的顾二如刀柄一样刺进傅城的体内。

    傅城的脸上已经起了薄薄的一层汗,从脖子到x前衬著朵朵青红交接的痕迹,下半身双腿被顾旭阳搭在肩上,随著顾旭阳的冲刺而浑身上下耸动。

    爱还是要做的,难得有人送上门,在摇曳中傅城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之後又递给了顾旭阳。

    顾旭阳张口接了,叼著抽了一口之後就憋住了气,抓著傅城的大腿猛烈冲刺,再停下来吐出口中烟雾之时,两个人都到达了天堂。

    “为什麽跟了魏邵?”顾旭阳就著这个姿势压著傅城问。

    烟头被丢在一边,两个人又吻了起来,声音滋滋作响。

    唇瓣分开些许,傅城不甚在意的说:“除了光汉,哪都能去。”

    顾旭阳起身,拔出顾二,任由著上面污秽一身,躺在了傅城旁边:“你结婚也好,再找了别人也好,我都不会管。但只要活一天,我都是你大哥,拜了关二爷喝了盟血的大哥!”

    “偶尔在国外没人管得著的时候顺便做做、爱的大哥?”傅城半眯著眼问。

    顾旭阳嗯哼了一声,抓住了傅城的手,十指交缠:“我是从臭水沟里出来的老鼠,不比你身份高贵,你要怎麽著我也只能怎麽著。你我惹不起,你家老爷子我也惹不起,不过是想著你能偶尔记得我,寻个时间宠幸一下就行。”

    傅城嗤了一声,又要去拿烟。

    顾旭阳傻笑了两下,继续说:“你跟我不同,我走了这路,一辈子就清白不了。你呢,有个好爸爸,做再多都有人兜著,什麽时候都是干干净净,看得谁都嫉妒。”

    “所以你当初才会悄悄的骗我吸毒?”傅城突然开口。

    顾旭阳浑身一震,抿紧了嘴不再说话。

    傅城把没点著的烟搁在烟盒上,赤裸的四肢肌r结实j壮有力,一条腿微曲由著体内渐渐冷却的y体往外缓流。

    顾旭阳突然翻个身又把傅城压在了身下,得以休整片刻的顾二再次重振雄风,顺著之前的水道一挺而入,复又几番冲击。

    傅城的大腿上被盖上了一道清晰的五指印,跟再次被顾旭阳抓著的五指交错,将他的下身拉开到了135度角。

    噗哧噗哧的水声响起,像是一曲悦耳的乐章,夹杂著两个人的喘息,从床上流到了床下,又从房间里流传到了房间门外。

    站在门外守著的两个年轻男人听见里面热火如天又低沈的声响,面红耳赤下面也开始缓缓抬头,最後从端口胀疼到g部。

    一直到凌晨四点,房间里终於安静了下来,守在门外的人松了一口气,湿漉漉的内裤滑腻非常又开始另一番难受起来。

    房间里一张床上满满的都是r欲之後的味道,空气的不流通让这股气味也久久不散。

    傅城躺在床上睡了过去,背著顾旭阳把头埋进了抛空的枕头里。

    顾旭阳不知道傅城睡了没有,只是看著傅城浑身的污秽心中有一股快感流过,就像是被微微的电流击打一样。

    为了把这人涂黑,他花了太多的j力了。曾经在他的饮料里放药,诱惑他搞男人,把人骗上自己的床,即便当时自己是下面的那一个。这些事情做下来,每一件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每想起来一回就能到达一回高潮。

    可是还不够,顾旭阳拉著薄如单纸的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还不够,到如今高潮的感觉越来越低迷,越来越不满足。涂黑了又能怎麽样,他依然是他,自己依然还是臭水沟里的老鼠。除非哪一天把这人完完全全的踩在脚下了,恐怕那才能达到真正的天堂。

    顾旭阳这般想著,浑身就开始微抖,为即将踩在脚下的那一天而兴奋,兴奋到夜不能眠。

    你总归会回到我身边的,被我捏在手里哪都去不了,我说什麽就是什麽。黑暗中顾旭阳的内心突然s入了一道阳光,带来了一阵又一阵的甜蜜。

    傅城第二天去赌石大会的时候j神有些不济,脖子上的吻痕用t恤无法遮挡,让本来看起来就像是一把利剑的人多了点柔和,有了钝感。

    落座之後,张成在旁边跟傅城介绍:“1号是香港新义安的全哥,排行老五,又叫全五,只是来凑个热闹,主要还是想做别的生意。”

    傅城懒懒看了一眼过去,是个秃头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满脸油光但眼神里的j光被是迷惑不了人。

    “2号到7号都是内地的大老板,不上道的。”

    傅城几秒虑过那几个人,目光停留在8号一个外国人身上。

    张成的目光也紧接著投到了八号:“老毛子那边的走私帮,爱拿军火换玉石。昨天在毛料厂死掉的那个不是他们的人就是特情局的。”

    “九号,”张成顿了顿:“这一片最出名的天道盟。”

    傅城并没有看过去,天道盟至今雄霸东南亚多年,经久而不衰,不是什麽好招惹的角色。贩毒,杀手,军火买卖是最主要的生意,其他的在他们眼里都是小打小闹。吴刚请天道盟的过来,也无非是拿钱保平安,让人把场子镇住了。

    今天在场拍卖的毛料有九十多块,都开了口子,看得出里面的成色不错。

    拍卖会不紧不慢的进行著,大多毛料一出来就被那几家煤矿老板收了。

    傅城也不过是来凑个热闹,没想著跟人争,不过是偶尔喊两次价,当半个托子。

    一直到倒数第五块的时候,张成终於动了,连声音都有点发抖:“这是块好料子,拿下来不亏!”

    傅城抬眼看了看台上那块毛料,在灯光下闪著光,看起来跟河边的鹅卵石一样光滑,外皮褐黑下端有红线。

    “要是运气好,说不定里面包了不小的帝王绿。”张成说。

    傅城知道这里面的花销是张成自己跟魏邵直接联系,所以并没有多言。

    那块料子低价是100万,叫价的牌子此高彼低,很快就叫到了一千万。

    傅城看著那几个踊跃出价的煤老板,在他们头上看到了亮光闪闪的六个大字:钱多,人傻,速来。

    “1200万!”

    傅城顺著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是顾旭阳的人。

    “1400万!”

    这一次是霍南山身边的人,叫完价还跟傅城笑了笑。

    张成举了牌子:“1600万!”

    那几个老板并没有再叫价,深知这只是第六块,最好的还在後面,不想把更多的钱丢在这里。

    “1800万!”

    是顾旭阳。

    “2000万。”

    这是霍南山。

    “2200万。”

    张成半点没有触动的又举了牌子。

    “2400万。”

    顾旭阳。

    “2600万。”

    是张成,霍南山收手了,对著傅城微微点头。

    “2800万。”

    还是顾旭阳。

    傅城压了张成要举价的牌子,脚下却是跟张成的脚跟碰了两下。

    张成会意,错开傅城的手,再次举起了牌子。

    “3000万。”

    傅城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冷冷的看了张成一眼,身後跟著的人全身紧绷气场大开,惹得场子上的保镖们都跟著动了动。

    “3200万!”

    这一次是顾旭阳亲自出价,还朝著傅城看了过来。

    傅城再次压住了张成的手,张成满脸通红挣扎不出。

    “3200万一次!”

    “3200万两次!”

    “3200万三次!成交!”

    周围一片嘘声,大多是为顾旭阳不值。

    “这块石头实际上值多少。”傅城问。

    张成在旁边叹息:“1000万封顶,要是运气好,开出来全是好货,可能赚一番,要是运气不好。”那就是血本无归,至少也要亏到900万去。

    傅城唔了一声没再问,倒数第四块毛料又被抬了上来,然後被全方位示众。

    “就刚才开的那料子,大概有百分之十的可能压到帝王绿。”张成说:“不过就是背後的主人是鬼爷。”

    傅城轻轻敲了下膝盖,表示知道了。

    赌石大会是正规的,不过是拿来掩护鬼爷跟顾旭阳之间的玉石走私买卖,能把价格抬得有多高,他们能走私的就有多少。这之间,也不过只用给中间人吴刚上缴百分之五的手续费。到时候那批走私货就有了身份证明。其他的中下等玉石有著其他的门路从山这边进入山那边,然後进入国内市场,多转几次就成了正当产品。

    这一整条利益链下来,没有上千也有几百,除非是两国合作投入大量人力武力,不然这条链子就永远不会断。

    缅甸政府也好,中国政府也好,对此都极为头疼,仅次於这一片边境上的军火跟毒品。

    到倒数第三块的时候,傅城觉得没必要再坐下去了,跟著张成说:“走吧。”

    张成面有豫色,他深爱玉石,实在是很想知道最後几块能开出什麽来。除了之前顾旭阳那一块,其他的买家大多都是当场成交当场开石打磨,是赚是亏最能刺激到想他这种爱玉成痴的人。

    傅城见他不想走,也就留了一半的人,带著剩下一半往门边走去。

    在大门等车的时候,刚好等到霍南山走了出来,霍南山不动玉石这块市场,自然也只是来凑热闹。

    傅城在那站著,脊背笔挺如标枪,是极为规矩的军姿站法。

    “傅二爷。”霍南山笑著叫了一声。

    两个人被带的人远远隔著,只能遥空喊话,谁也不敢真靠近半点。

    傅城皮笑r不笑的回了一声,嘴角还带著笑:“霍秧子?”

    霍秧子是霍南山在监狱里的外号,此刻被傅城叫了出来不由得变了脸色,本就y郁的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团消瘦的臭豆腐。

    这地头的太阳毒,被晒得黑不隆咚似乎才正常,比不过傅城那小麦色的肌肤好看衬人。

    霍南山沈了脸,在看到傅城车已经到面前之後却是马上露出了白得闪瞎人眼睛的牙齿:“傅二爷,可一路顺风了。”

    傅城上了车,偏著头一直看著霍南山,直到车子开出去老远,留给他一车屁股尾气。

    第十章

    顾旭阳坐在车里,汽车在山路上颠簸,他手里拿著的是掌心大三厘米见方的帝王绿,绿得几乎透明的方块在手中不停的翻动。

    “顾哥。”蒙汉喊了一声。

    顾旭阳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因车窗外照进来的阳光而半眯上了眼。有蚊子从外面钻了进来,贴在他脖子的动脉上,然後啪的一声断了卿卿小命。

    “燕飞,把车窗关上。”蒙汉对著前面叫了一声,然後侧头对顾旭阳说:“顾哥,你有什麽打算?”

    车窗缓缓升起,阳光一寸一寸的被隔绝在外,暗了些许,顾旭阳茫然的问:“什麽打算?”

    蒙汉盯著顾旭阳的眼睛看著,想看出顾旭阳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麽,最後眼神也只能从对方脖子间的吻痕略过:“傅城跟了魏邵,他家那个老不死的总不会再纠缠著咱们了吧?场子里是不是不用那麽小心翼翼了?光做玉石买卖,就算我们占了光汉三分之二的场子,也不如邓刀疤那三分之一有赚头。”

    “想做海洛因买卖?”顾旭阳笑著问。

    蒙汉最初没回话,喉头几番滚动还是说了出来:“当初顾哥不敢做这生意是因为傅家那老东西盯著,到现在傅城跟你已经没了关系,想他一个军区首长是管不著我们的,他也该没了理由要管。”

    “你对傅家的人了解多少?”顾旭阳并未回答蒙汉的问题,只是换了个问题问。

    蒙汉不明白顾旭阳的意思,想了想最後摇头。

    “傅城他那个老子啊──”顾旭阳的声音低沈,拖著长长的尾音像是带著万千眷念:“不管什麽时候他都恨不得我去死。所以傅城跟谁都不能再跟我,可他不跟我了,他老子更想我死,因为我是他儿子这生唯一抹不去的污点,就算他手里权利再大他儿子被我上过这一点也抹不掉,那是一个永远消不下去又疼又痒又无法忽视的蚊子包。”

    从最开始傅城就是他们这种人招惹不起的,蒙汉从开始是这个意思到现在还是这个意思,这种人一沾上了就是源源不断的麻烦,那不是某些追名逐利的政界官员可以用美色用钱能控制的:“那顾哥的意思是?”

    “多注意这边一点,魏邵大概是要动鬼爷了。”顾旭阳又横空说了风马流不相及的一件事。

    蒙汉反应了过来:“顾哥想要鬼爷的场子,离了光汉傅家那个老东西对你的威胁就没了?”

    如果能把鬼爷的场子占了,他不用再局限於光汉,被某些人暗中威胁著。傅城这一趟,想弄死鬼爷的意味太明显,这麽好的机会他顾旭阳要是不利用,也不配活这三十几年。

    “那光汉的场子?”蒙汉的声音里带了些许期待,他跟了顾旭阳十八年,到如今已经是顾旭阳的左臂右膀,又怎麽甘心永远都当别人的老二。

    顾旭阳用余光微微看了眼这个一直跟著他到现在已经野心勃勃的兄弟,咧开嘴笑了:“鬼爷的场子拿下了,光汉当然是你的,我不在光汉自然是要少了一个威胁,到时候那麽大片的市场将来会赚到的钱肯定比现在多好几倍。”

    蒙汉没说话,只是嘴唇有些微微发抖,看起来有些激动,顾旭阳这块蛋糕分得太大了出乎他的意料。

    顾旭阳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他不是彪哥又怎麽可能养虎为患,这麽多年蒙汉还真的以为自己那点本事能镇得住光汉下面那些人了,就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水准恐怕到时候只配给有几个人磨刀。

    鬼爷的货检查完,顾旭阳指著地图跟著蒙汉说:“这批货分成三路走这两条道,最後那批没文件的随时注意边防的换岗时间跟安全。”

    顾旭阳手下这两条路并不是之前一直走的那一条,危险系数要高好几个点,不只是来自边防军的还有本身地势的难走。

    蒙汉皱起了眉,并不怎麽甘愿:“恐怕下面的人不愿意。”

    “这一趟的钱加三分之一,他们不会跟钱过不去。”顾旭阳叼著烟说,“霍南山大概想要劫这批货,我会带著另外一批假货从以前的路走。”

    “他不是只做军火跟毒品的生意?”蒙汉问。

    顾旭阳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抬脚踢了一堆黄尘埋著,又踩了两脚才说:“他大哥死了才多久,要重新跟那些人连上线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做生意将就的是一个信字,那些人不会那麽轻易就跟他做生意。他要养著手下那批不要命的,不是一般的小钱打发得了。鬼爷的货已经交给我了,要是没守住亏的是我们自己,他可是不会管这个事,霍南山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好。”蒙汉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顾旭阳想了想又摇头:“不,你先单独走,要是你跟著霍南山肯定会怀疑。”

    “那那批货谁来压?”蒙汉问。

    顾旭阳看了一眼远远站著一直被他忽略的人:“傅城不是给了一个人?刚好来试试好不好用。”

    “这麽大一批货,要是他有了私心怎麽办?”蒙汉连连摇头,“太不保险了,顾哥。”

    “到时候下面二十几个人难不成还控制不下他一个?”顾旭阳反问,“他要有私心,也得问跟著的兄弟肯不肯,他们在光汉可都是有家室的人。”

    蒙汉对著小范叫了一声:“小范,过来一下。”

    小范跑了过来,跟著顾旭阳跟蒙汉叫人:“顾哥,蒙哥。”

    “叫什麽名字?”顾旭阳问。

    “范伟。”

    “有三十了吧?”

    “三十一了。”

    顾旭阳点了点头,弹了弹烟灰,慢理斯条的问:“怎麽跟了傅二爷了?”

    “军营里的好兄弟。”范伟说。

    顾旭阳有了点兴致,对著蒙汉说:“跟他们几个说说,就按照我刚才说的那样做。”

    蒙汉走了,顾旭阳这才让人往车子里坐,让开车的燕飞出去抽g烟。

    “当初傅城是在西藏当兵,当了有三年。”顾旭阳说,“跟我说说吧,他当兵的时候都干些什麽呢?”

    “我跟他一个班只有两年,後来被挑选进了特种部队,之後那一年的事情就不知道了。”范伟说。

    “那就说说你知道的那两年吧。”顾旭阳递了一支烟给他,“是不是拽得要死吗,不务正业?”

    范伟接过烟往耳背上一别,笑了起来:“可不是,当时我们班的班长还被他气哭一回。目无军纪,爱惹事生非,打架斗殴,最爱做的就是半夜爬出军营去寻乐子,天快亮了才回来。”

    “找乐子?玩女人?”顾旭阳问。

    范伟摇头:“说来也奇怪,他什麽都玩,就是不玩女人。以前跟他一起出去混,他就爱找家酒吧喝酒,再不是就是去地下赌场赌两把。”

    “男人呢?也不玩?”顾旭阳笑出了声,傅城当兵那几年他给他送了不少钱,看样子是全捐给了赌场跟酒吧老板。

    范伟不说话了,只是那副神情给顾旭阳的感觉是,大家心知肚明就不用明说了。

    “军队里的人还是外面的?”顾旭阳又问,“他那胃口有些奇特,一般跟女人一个样的都不喜欢。”

    范伟对著顾旭阳撇嘴:“知道还问我?”

    顾旭阳心里冒著丝丝酸气,脸上却是平静无波:“特种兵怎麽就跟了他了?军队里混著比外面可混得开。”

    范伟回答得中规中矩,没什麽令人感到意外的答案:“前两年我爸不行了,所以就转了业回家敬孝。我爸得的是脑癌,差钱治病,我去监狱看他的时候他就给了我一笔钱。後来他出来了,给我打电话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反正我家里也没了其他人,跟就跟了。”

    “原来他找我要那笔钱是给你用的?五十万?”顾旭阳说。

    范伟看著顾旭阳,眼底有某道情绪一晃而过:“谢谢顾哥了。”

    顾旭阳浑不在意,闲聊似的再问:“他让你跟著我干什麽?总不会是真的要赔我个人。”

    “给你当保镖。”范伟说。

    顾旭阳笑了两声,有些不信的说:“我差什麽保镖?”

    范伟答:“他在招霍南山,霍南山找不著他的麻烦就肯定要找你的麻烦。你身边这些人身手再好也好不过我。”

    蒙汉敲了敲窗子,表示顾旭阳的吩咐他都安排了下去。

    顾旭阳打开车门走了下来,跟著范伟说:“保镖我就不差了,有道生意倒是想让你帮我走一走。”

    顾旭阳把玉石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范伟先是看了路线图,这才说没问题。

    “好好干,少不了你的。”顾旭阳拍了拍范伟的肩膀,却是想到了傅城,不知道傅城送人给他是真心还是别有深意。

    傅城那天直接就回了南源市,那批手续齐全的货都由张成自己负责带回了国。魏邵一直到他回来的第三天才从东北那边回来,跟著他在度假村里泡温泉。

    “上面是要你去霍南山身边当卧底,不是让你去招惹他。”魏邵靠在旁边光滑的石壁上,四肢漂浮在水面上露出了j悍壮观的小兄弟。

    傅城正在旁边看电脑上的资料,在翻到一个外号为梁子的资料那一页时,点击已阅键,毫不在意的说:“过程怎麽样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那结果呢?”魏邵问。

    傅城关了笔记本,翻过身来游到魏邵身边:“梁子,本名梁王,跟著鬼爷的时候杀过两个十九局的特工,我心情一好就帮你们解决了。再顺便送了一个小条子给鬼爷,看样子他正值壮年很想牡丹花下死,相信云南警方会很感激我。”

    “怎麽不说再顺便跟顾旭阳滚了回床单?”魏邵撩了撩眼皮问,目光如刀锋一样扫过傅城腰上的咬痕。

    傅城的手搭上了魏邵的肩,顺著人的手膀子了下去:“你得体谅一下在监狱里八年没碰过人的情痴遇见心中情人的心情,在那麽热的天气里干柴烈火烧不起来那才不正常。”

    魏邵抓住傅城的手往旁边一丢,把人甩来点距离:“离我远点,像你这种人一辈子关在监狱里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傅城笑了笑:“听说穆老大要从监狱里出来了,就是这两个月吧?”

    “不该管的就别多管。”魏邵的脸一下子沈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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