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发布会开始
ps:bgm《钟鼓楼》
“早上好！”
天空还尚存依稀的月色，视线还处在一片朦胧。哑巴刘踏着满地溃烂，沆洼的路面，小心奕奕地避开污水上的结冰，迎着冰冻的冷风，歪歪斜斜地走向特斯拉产业园。
各色卖早餐的小摊档煮煮炸炸，热气腾腾的香味夹着平房巷子里散发出的腥臭味，弥漫在早晨的空气中，让他一种满足的呕吐感觉。
走出这一片平房的主巷路口，离远可见灰蒙蒙笼罩下各种颜色穿戴包裹的身影，分不清人的面孔。虽是清晨，人气较为旺集，一堆堆的簇簇拥拥，散落围在通往特斯拉产业园主路的两边。
“早上好，刘伟。”
还没刷卡走进产业园大门，哑巴刘就被一个温和的声音叫住。
是丁涛，那个年轻俊朗的特斯拉总经理。
哑巴刘有点拘束，搓着手站在大门外的角落里，看着桂厂长和丁经理，还有一个中年女人——公司的财务总监文贞文商量着什么。
一年前，这三个人站在这里，什么也不是，连个搭理他们的人都不会有。
现在，看看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看他们敬畏的眼神。
平昌的大老板要走了，留下来的空缺根本就没给某些人发挥的时间。
“原地顺序提拔！”
一句话，平昌区委区政府动了几十人都算少的。
连大居民区里的刘科都变成了真正的正科级！
然而，特斯拉根本没有给他们高兴庆祝的时间，近一个月，平均两天时间，一家配套厂落地，平均落地投资五百万以上。
现在桂厂长居住的院子里，每天晚上比路边的烧烤摊还热闹。
如今这三个人往哪一站，威势不说，所有人都觉得要有大事发生一样。
…………………
是大事，很大的大事。
桂璐阳惊讶的看着两个人，大早上抛开公司跑到这边来，没有大事才奇怪。
“你们担心老板？他要干什么？”
“不是他要干什么，是我们担心他要干什么？”大嗓门文贞文努力压着自己的声音，轻轻地说道，“今天，一共有三笔资金要打出去，金额很大。”
“多少？”桂璐阳脱口而出，随后歉意的说，“对不起……”
“一千六百万美金！”丁涛直接说了出来，“新产品的广告费，后续还有一笔，只不过今天的最大。”
桂璐阳明白了，花出去的钱只要前途不明，赵宋就会变得神经质！
看来这次这么大规模的宣发，结果如何，她的小老板真的没有把握。
“晚上我会让哑巴刘跟着他。”说完这句话，桂璐阳忍不住又问了一句，“tpod2的销量预测是多少？”
“两年，1000万台。”丁涛没有丝毫隐瞒。
“我们的品牌机呢？”
“……”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声，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连赵宋，连ibm商务咨询团队都回答不了！
…………
下沟村，炊烟缭绕，传统的煤炉子在这里依旧是做饭做水的主力。
“早上好，连顺哥。”
赵宋帮连顺挠下巴，看着它脸上露出拟人化舒服的表情，赵宋哑然失笑。
连顺是条德牧，又老又丑的老德牧。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露出满含伤疤的皮肤，好像得了牛皮癣一样。
但是没有人在乎，这条老狗在下沟村永远都不用栓绳子，不会有人说什么，有时候它一出现，就能和他的老搭档吕军一样，能起到净街的效果。对了，吕军就是吕大爷的儿子。
“连顺，晚上有人来接你，和我们一起看烟花。记得啊！”
“汪！”
赵宋再次笑了笑，站起身，向一旁等候的人群走去。
那里，文丽华和廖樱竹安静的站在一边，离他们不远处，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正望眼欲穿的看着这位小年轻。
这位爷，对，他们不在乎赵宋的年纪，这位年轻的爷在京都建筑圈里的名声简直是红透了天。
接过文丽华递过来的协议，拿过廖樱竹送过来的笔，赵宋毫不犹豫的在上面签下了名字。
“文姨，特斯拉微电子和特斯拉没有关系，是一个纯科研公司，记得办理土地手续的时候多说三个字，淀海区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了。”
文丽华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赵宋，我向你保证，一个月后，下沟村办工厂那块地就是你的。不对，特斯拉微电子的。”
“不着急！”赵宋笑着摇摇头，把协议书签好的协议书还给文丽华，和廖樱竹打声招呼，又向远处的几人点点头。
“下沟村民房子的改造，咱们慢慢来，两年不行，咱们用十年，小雨是个小富婆，用她的名义帮大家做这事最好不过了。”
文丽华点头，使劲拍拍赵宋的胳膊，没有说话。
“记得晚上去中海看烟花！”
最后交代一句，赵宋就向路边的奔驰走去，顺道看了一眼不远处一辆赞新的桑塔纳，心疼的他直皱眉头。
“砰~”车门关上，奔驰车启动。
早已等待许久的一群人“呼啦”的围住了文丽华和廖樱竹。
一年后，在小河西路上，京城机械学院的对面，一个长达一百八十七米，高22层的仿古大楼即将建成。
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赵宋又送出了一个超级香饽饽。
………………
“曾经的爱使股份的投资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借壳爱使的神舟科技将在明天复牌上市，保守估计，直接受益的股东至少有三万人。”
“昨天，苹果公司推出其最先进的台式电脑733mhz power mac，该产品拥有能读写cd以及dvd的超级驱动器。
在开始阶段，价格约为3499美元的power mac的供应量将是十分有限。其负责人表示，本季度power mac在市场上将会供不应求，该公司的新itunes和idvd软件也会面临同样的局面。”
“种花家市场上，个人电脑持续热销，特斯拉连续两个月领跑高端市场，其华东区负责人邓斌表示，目前华东区冰雪奇缘和中塔机箱已经全线缺货。”
“今天晚上，期待已久的特斯拉新品发布会暨中海电子商城开业仪式就将上演，据内部人士透露，特斯拉仅仅送出了200个邀请函。”
安静的奔驰车里，只有广播声，正看着窗外的赵宋无奈的转过头。
“二毛，换个台！”
“听这个多好。”二毛没有动作，嘴里嘟囔着，“全是咱们的新闻。”
“放你个屁！”赵宋脱口而出！哪个老百姓天天关注科技新闻，柴米油盐，关系切身利益的国家政策才是他们关心的。
“天天就这破台放老掉牙的科技新闻，给我换一个。”
“哦~”二毛快速的扫了一眼后视镜，见赵宋情绪不对，马上伸手换台。
“咱们去哪？”
“随便转转。”
“东南西北？”
“南！”向南走，是京城的市区。
“这里是103.9，京城交通广播电台，一首歌之后，欢乐正前方！”
老三弦声响起。赵宋无来由的又皱起眉头，“靠！”
一声脏话脱口而出。
欢乐正前方之前你给放《钟鼓楼》？
你脑袋被门夹了？
……………………
“我的家在二环路的里面。
这里的人有着那么多的时间。”
…………
2月24日，9:25.
中央音乐学院。
王琴轻轻的擦拭着一把二胡，脑海里，还想着王教授的话。
“三年琴，五年萧，一把二胡拉断腰，推拉弓里的千年传承。不应该像你们这样去推广的。王琴，到如今，老师只有一句话：‘好好拉它！’”
好好拉它，不要假拉，赵宋也说过！
“王琴，该走了！”
俞丽进门，“上午和下午都要走一次位。”
“走吧。”
“王琴！”
“嗯？”
“千万别再摔倒了！”
“嗯！”
……………………
“他们正在说着谁家的三长两短
他们正在看着你掏出什么牌子的烟
小饭馆里面辛勤的是外地的老乡们
他们的脸色象我一样。”
………………
不知为何，赵宋渐渐恢复了平静。
“二毛，既然唱了《钟鼓楼》，就去二环转一圈。”
“好嘞！”
……………………
“单车踏着落叶看着夕阳不见
银锭桥再也望不清望不清那西山
水中的荷花它的叶子已残
倒影中的月亮在和路灯谈判。”
……………
上午11点。
京城东南四环，山水文园售楼处。
未来，这里会是联合国人居署亚洲唯一最适宜居住奖的住宅小区。
“我要楼王！”赵宋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玻璃桌上。
“先生，我们还没有开盘。”售楼小姐为难。
“接电话。”赵宋把手机递给她。
一分钟后，放下电话的售楼小姐眼睛妩媚。
“先生，请稍等，这就为您办手续！”
山水文园，开盘报价6300，17年后，八万八。
…………………
“你的声音我听不见现在是太吵太乱
你已经看了这么长的时间你怎么还不发言
是谁出的题这么的难到处全都是正确答案
是谁出的题这么的难到处全都是正确答案。”
………………
11:30.
总政歌舞团。
一间简陋的宿舍，还是一个年轻又不年轻的女人。
她是聋哑人，她在直直面向窗外，窗边，是一本杂志，离她的垂直视线很远——她在看书。
“我是《千手观音》第二代领舞。”
女人一动不动，眼睛直直的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她在用余光看书。
“还有一个月，我就要退出了。”
她一动不动，用余光看书。
“我是《千手观音》第二代领舞。”
…………………
“我的家就在二环路的里面
我的家就在钟鼓楼的这边
我的家就在这个大院的里边”
…………
12:30.
舞蹈学院。
“张导演要找替身。”
一个舞蹈室，一个古装女人，娆娆的向落地大镜走着。
“那个年轻的小赵宋坚持让我全上，他还让我唱歌。”
女人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那2160年前辉煌的大殿，她轻轻的站立，双手抬起，她的衣袖很长，看不到双手。
她轻轻的扭腰，双手狠狠地甩向两侧，衣袖飞舞。
长发松挽，红袄小开，微露犹藏的点了葱绿的桃红色内衣丝边，犹如一抹笼住了山峰的轻云。初露的一痕雪脯，半张的欲望，那欲遮难遮的风情，在朦胧隐现间，透露出几许羞怯涩骨的春光，引得人无限遐思。
“他说我是舞蹈大师，我就是古代的汉家女儿！”
……………………
下午2:30.
京城北四环外，紫玉山庄花园别墅售楼处。
“先生，我们还没开盘。”
“接电话！”
“先生，我们单价3000美金均。”
“我在种花家就用人民币！接电话。”
“先生请稍等，这就为您办手续。”又是一个妩媚。
紫玉山庄第一期，紧邻未来的奥林匹克森林公园，名贵树种，野生动物，沂水独栋的绝世大盘。17年后，单价15万。
………………
这是一个活明白，欲壑难填的中年老男人和一个21岁年轻人的纠结与矛盾。
富足，美好，闲散，又或者真成为一个万众瞩目的人上人？
这个自私自利的中年男人突然想给自己留点后路。
人上人，他想要，当不了，就富足，美好，闲散。
然而，他现在终究是个年轻人，那股子冒出来的热血，无论他想尽多少办法，怎么也压不住。
曾经，使馆被炸了，他扔过石子，飞机被撞了，他砸过臭鸡蛋！
那股子狰狞，热血，一直都在！
我的家，我骂可以，你欺负，不行咩。
…………………
“我的家就在二环路的里面
我的家就在钟鼓楼的这边
我的家就在这个大院的里边
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家就在这个水蓝星的上边”
这是一个90年代的杰出病人唱的歌。
《钟鼓楼》。
1994年12月17日，在红磡体育场的舞台上，当着近万名沸腾的香江乐迷，病人说：“三弦演奏，何玉生，我的父亲。”
那一刻这位老人是否宽容了自己身穿海军衫脖系红领巾、抱着吉他在台上欢蹦乱跳大喊大叫的儿子。
1994年大风突起，从春天刮进冷冬。
魔岩三病人，一路唱着跳着，像一头被禁锢已久终出牢笼的困兽在舞台上撕心裂肺横冲直撞，手舞足蹈间他们恍然真的化作一头远古麒麟灵兽神气活现一飞冲天，肆无忌惮光芒万丈。
赵宋，看过无数遍红磡体育场的影像，他并没有看病人们的癫狂，他看的，是台下无数人在为他们发疯！
那时候，香江，还是外面的世界！
“从前有一头麒麟
它桀骜不驯豪情奔放
在现世中摔爬滚打伤痕累累
它重化为一石雕
屹立在京城的钟鼓楼上
默默地凝视天空、土地和人民
重新开始等待
有一天，还会有那么一天
一阵大风吹过
它会再次随风飞起来。”
…………………
2月24日。龙抬头。晚8点。
淀海西路已经封闭，几米一个身穿制服的政府人员，在维护着秩序。
几辆大巴缓缓的停在四环辅路的边上，车门打开，无数身穿海天祥云制服的特斯拉员工下车。
他们拿着小板凳，非常有秩序的坐下，看着那个被围挡围得严严实实的中海电子商城。
在另一边，淀海西路的人也越聚越多，大多数，都拿着小凳子，在制服人员的指挥下，整齐的坐下来。
中海，只有二百个人能进去，大多数都是媒体记者，但是按照官方说法，在外面，更好看！
同一时间。
一辆奔驰车在学院路转弯，行驶到成府路上。
车里，赵宋坐在副驾。
后面，是小雨，李琳娜，和一个自来熟的龙晓晓，据她自己说，她是琳娜最好的闺蜜。
谁知道呢。
此时的赵宋，在看到萌萌哒的小雨，美丽的大长腿李琳娜之后，又变成了一个文青病十足的大学小子！
看着成府路上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赵宋悠悠地自言自语。
“这个民族皮肤上戴着善良，仁慈，血肉里有着奴性，骨子里藏着血性，残忍，灵魂里刻着不屈，骄傲，伟大。随着时间流逝，皮肤变厚，血肉饱满的他就变成了一头猪，”
………………
在西单，在尚海的南京西路，特斯拉旗舰店里的员工们依旧热情的为顾客服务着。
在五通大厦七楼，周教授正带领研究生们进行ic设计的电路检测部分，但凡有一丝问题，他们会立刻打电话，让富士通那边停下来！
实验室的角落里，一个关二爷香火旺盛，一个研究生趁大家不注意，又偷偷的过去拜了一拜。
……………
“但当你割开他的皮肤撕裂他的血肉，猪就变成了狼，带着血性，难以驯服，疯狂的像是魔鬼。让敌人害怕。当山河破碎，国破家亡之际，你就会看到他的灵魂，似那刺破苍穹之剑般的不屈，如那九天神龙般的骄傲，像那古之圣贤般的伟大。”
…………………
在特斯拉产业园，在京都电控旗下电子园区神舟厂房，依旧有无数人在彻夜的忙碌着。
世界在正常运转，中海开业和特斯拉的宣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对于某些人来说，更像是一个耗费巨资的盛大表演。
谁又知道呢？
8:30.
中关村五大配货商如今已经变成了四大，除了赵荣和兴盛，其他两家的老板都来了，他们悄悄的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其实现在是六大，如果加上神舟和特斯拉的话。
…………………
“人类文明五千年的历史如果比作一场牌局，我们做了四千多年的庄，甚至有三千多年牌桌上只坐着我们，它们，没资格！”
……………
太平洋李经理，一眼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大厦鹏程楼层，现在应该叫神舟了，在那里，两个高功率的探照灯直直的挂着，照的中海围挡灯火通明！
许有财在秦海的陪同下也来了，他同样一脸复杂的看着围挡，拍拍胸口处的速效救心丸，才安心下来。
……………………
“哪怕经历了满清，经历了一战，二战抗日解放，在这条巨龙最虚弱的时候，我们依然坐在牌桌之上。”
…………………
隔壁老王，手机老牛，超频三冯老板，以及许许多多的中海老人也都来了，期待，兴奋，担忧，只是他们脸上少部分表情。
有家会员们也在，在他们中间，连顺老老实实的蹲坐在吕大爷身边，伸着舌头一声不吭，小雨给它做的马甲很吸引眼球。当然最引人注目的，是白丽，是大帅帅，他们坐在一起，互不搭理，偶尔还朝对方翻一个白眼。
在他们不远处，一大一小两个丽人让旁边的男士频频侧目。小丽人有圆圆的脸蛋，还有圆圆的身材，配上圆圆的笑容，让人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
…………………….
8:45.
奔驰驶过了华清南门，在京大西门路口拐上了中关村北大街。
车里，小雨安静，李琳娜微笑，龙晓晓一脸懵逼的看着神经质的赵宋，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区区百年，我们就可以和美帝掰掰手腕，再临巅峰仅差一步。它们笑话我们有着满天神佛却没有信仰。笑话！”
…………………
8:55.
赵荣和魏良分别搀着两位老人，坐在不显眼的一角。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兴盛，李培也同样和老人待在一起。
奔驰车缓缓的停在中关村北大街中海路口边上。赵宋拉着小雨的手，搂着李琳娜的腰，在他们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一脸懵逼的龙晓晓，眼睛盯着赵宋的背影看个不停。
淀海西路，有一个专门为他预留的地方，赵宋带着几人站了过去。
哑巴刘悄悄的跟过来，喜子，李勇，两个赵宋最好的朋友站在了他的身边。
“没有信仰何来华夏五千年。我们的信仰是什么？荣耀！所以我们自封天朝，野心，所以有了封神。无论我们信仰什么，它都必将属于我们！”
话音刚落。时间，来到21点。
“砰~”轰鸣声传来。
拉着围挡的架子上伴随着火花闪烁一片。
“砰！砰！砰！”
布制围挡缓缓的落下，一座仿古大殿，缓缓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很仿古，也很现代——它的四面墙全部铺上了led大屏！
“哦~~~~”
一声低沉的吆喝。
“咚~”
一声鼓！
中海电子商城开业仪式暨特斯拉科技有限公司新品发布会，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