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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崖顶 作者:洛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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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绯红郡主一听就急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沈思面前拉扯着袖管软语哀求道:“沈公子,沈大哥,念卿哥哥,求你别送我回去……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如若就这样回去了,娘亲定然不会放过我,今后再想出来可就更难了。”见沈思依旧沉着脸不肯松口,她信誓旦旦做出保证,“接下来我都乖乖听你的话,再不闯祸,你就带我去军营转转吧。”

    沈思看了看被五花大绑的俘虏们,又看了看眼泪汪汪的绯红郡主,沉吟良久,吩咐一众侍卫道:“今夜在此修整一晚,明早护送郡主等人前往泽州府与大军汇合。”

    郡主呆立半晌,猛地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大叫着:“太好了!本郡主终于可以见识到真正的战场了!”

    那群小丫头也跟着兴高采烈欢呼道:“沈公子英明!沈公子英明!”

    只有侍卫们个个面露难色:“公子,这……恐怕王妃跟前不好交代……”

    “此事我自有道理。日后王爷、王妃若怪罪下来,由我一力承担便是,诸位只管放心。”沈思抬手招过一名最为老成持重的侍卫,“李大哥,麻烦你走一趟,回晋阳给王妃报个平安。就说沈思可以性命担保郡主万无一失。”

    侍卫们无奈,只好听从安排各自行事了。

    数百里之外的泽州府正可谓乌云密布、山雨欲来。顾名珍所率二十万精锐来势汹汹,席卷晋地如入无人之境。而摆架亲征的晋王却只会一味退让,几场仗打下来全无斗志不说,还屡屡指挥失当,白给人看了笑话。

    外间一时流言四起,都说晋王爷因年岁渐长,且又沉溺温柔乡里,恐怕早已是雄风不再了。而晋王本人对此全都置若罔闻,每日只管缩在营中苟且偷安,渐渐连顾名珍的辱骂叫阵都不予理睬了。

    这天晋王正召集了大小诸将在主帐中议事,就见一名亲随脚步匆匆跑上前来,躬身禀报道:“启禀王爷,郡主于帐外求见。”

    晋王一时竟未反应过来:“郡主?哪个郡主?你说的可是我儿绯红?”

    亲兵也知此举甚是胡闹,生怕受到迁怒,故而头也不敢抬起:“正是绯红郡主……及护送其前来的侍卫、侍女数十人众。”

    话音刚落,郡主那银铃般的清脆声音已透过毡帘传了进来:“你是哪家的卫兵,竟有胆子拦阻本郡主去路,还不速速闪开!”绯红郡主并不知晓晋王正在议事,还道守门小兵是因为认不出她女扮男装的模样才会出手拦阻,故而往里就闯,“父王,绯红看您来了……”

    晋王一想便知女儿是瞒着王妃从家里偷跑出来的,登时又气又急。气的是绯红已及婚嫁之龄却依旧无法定性,屡屡自作主张,行事全无章法寸,从不知替父母着想半分。急的是这一路危机四伏艰险重重,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王妃将如何自处?自己又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青哥与季老将军全家?

    郡主一掀帘子,惊见里间坐无虚席,她眨巴眨巴大眼睛,赶紧变换口气笑嘻嘻说道:“父王近日身体可好?女儿实在担心父王,想着父王领兵打仗定是辛苦无比,这才忍不住赶来看望父王的……”

    晋王用茶杯盖子一下一下掸着水中的茶叶浮沫,任凭郡主如何撒娇卖乖,都不发一言,连眼皮也未抬起。在座诸将察觉到气氛有异,赶忙识趣地起身告辞,依次退了出去。

    直等到帐中再无外人,晋王才一拍桌案勃然大怒道:“好大的胆子,不但不知悔改,还找来诸多借口,是想为父夸奖于你不成?给我跪到外头去静思己过,何时想明白了何时起身!”

    郡主本是怀了满心欢喜而来的,此一番途中截获数名朝廷骑兵,她还准备着要好好跟晋王邀功请赏呢,谁知夸赞、慰劳的话半句没有,反被劈头盖脸责骂了一通,如今还要罚跪,怎能不委屈?她小嘴一扁,气呼呼冲到外间阶下“噗通”跪在地上,泪水在眼圈里滴溜溜打转,模样楚楚可怜。

    帐外众人见状,呼啦啦跪倒一片:“王爷息怒!”

    晋王只是表面严厉,其实根本舍不得下狠手惩处女儿。父女之间虽没有血缘关系,毕竟也是从小养在身边,朝夕相处形影不离,不是亲生胜似亲生。此刻他满腔邪火正无处发泄,见到跟随郡主前来的那班侍卫、侍女尽皆跪下求情,不禁更觉恼怒,当即斥道:“纵容主子肆意妄为者与奸佞何异?来人,将帐外人等统统拉下去杖责四十,以儆效尤!”

    说话间他双眼随意朝外扫去,忽然精光一闪,在那片面目模糊的人群当中,有张黝黑俊秀的脸孔霍地跳脱出来跃入了眼帘……没错,正是他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那张脸!

    晋王“腾”地站起身来,不受控制地朝前奔去,走出几步却又停住了。周遭无数双眼睛盯着,断不能失了王爷与主帅的威仪。

    人就在眼前,他倒骑虎难下了,一张脸半是嗔怒半是嗔怒半是忍俊,一双手要伸不伸,想扶又不能扶,浑身僵硬着,说不出的古怪……

    第37章 心忧止,疾疾千里如咫尺

    有那么一刻,晋王是恍惚的,虽未饮酒,却已然处在了微醺之中。跪于阶前的少年分明是黄沙覆面尘满衫,看在他眼里却好比是仙姿玉树临风前……

    晋王不易察觉地摇摇头,稳住心神,强装出镇静自若的模样慢悠悠踱步出了大帐,他脸孔紧绷,眼尾微扬,依次扫视过躬身在地的所有人,最后停到沈思面前,沉声丢下一句:“随我进来。”便一甩袍袖假作“怒气冲冲”状转身走了。

    沈思抬头扫了晋王背影一眼,扁扁嘴,默不作声站起身跟了上去。行军打仗需要上下一致、戮力同心,最忌主帅威仪受损,此刻无数双眼睛盯着,总要给晋王撑足脸面才行。二人毕竟身份有别,就算私底下再不分尊卑,明面上也要守着规矩,这点分寸沈思还是有的。

    毡帐里密不透风,与外头的萧索清秋相比显得有些闷热,方才又窝了一室粗糙汉子,留存下来的油脂气、汗臭气久久不曾消散。晋王细心而周到,走到长案边还不忘随手抓起一丸迦南沉香丢进了袖珍的三足秘瓷炉里,霎时间青烟袅袅、香云馥馥,温和之中透着细微酸辛的气息丝丝缕缕沁入肺腑,回味甘甜无比,正如他此刻喜不自胜的心境一般。

    帘拢一阵“窸窣”作响,沈思低头走了进来。晋王应声望去,像盯着什么稀罕物件儿一般目不转睛盯着沈思,脸色渐渐和缓下来,从“数九寒天”幻化作“和风煦日”,连嘴角眉梢都饱含着得意之色:“念卿,怎么,可是心中记挂于我,特来助本王一臂之力的?”

    沈思自顾自解下披风丢给晋王,又大步来在正中的金丝楠圈椅处稳稳坐下:“守之,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一是为了你那宝贝女儿,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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