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飞升之门
溶洞内突然静了下来,鱼龙真君久久地沉默。
夏青洗耳恭听,准备好了聆听仙国的秘密,鱼龙真君却突然闭嘴不说了。
良久,鱼龙真君这才幽幽一声叹息,打破了沉默,“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个人有个人的命运,仙国也有仙国的命运,神罚降临之时,就是最后的大限!唉……”
夏青嘴巴动了动,想要请教什么是神罚,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听见神罚了,第一次,是在缥缈城听飘渺仙子这么说。现在,鱼龙真君也提到了神罚。听起来,那似乎是一股无比恐怖的力量,让仙人都无法阻挡,进而仙国覆灭的超级力量。
“夏公子,知道飘渺仙子梦璃为什么自杀不?”鱼龙真君突然问道。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夏青有些迟疑,说道:“在广陵庙,我梦见了缥缈城和飘渺仙子。刚好,叛军和妖魔鬼怪们攻城,厉天将军跪地求飘渺仙子出城避难,结果飘渺仙子她……”
“她就自杀了,对不?”
鱼龙真君更加忧伤了,原本深邃的目光被深深的忧伤吞没,声音沙哑,“许多人说,梦璃是畏战自杀,嘿嘿,真是愚蠢至极!曾经在妖族圣地悬空山和魔族大本营来去自如的飘渺仙子,怎么可能畏战自杀?梦璃她……,其实是预见了仙国覆灭的命运,预见到了却无力阻止,心灰意冷自杀身亡。”
溶洞内,笼罩着浓浓的忧伤。
说起飘渺仙子,鱼龙真君被忧伤吞没,甚至,夏青在他的双眼中看到了历经千百万年也无法磨灭的痛,一种失去至亲至爱的永远无法忘却的剧痛。
夏青突然有些明白了,知道飘渺仙子为什么临死前会派厉天将军把飘渺乐章送到鱼龙门。在仙国即将覆灭的兵荒马乱之际,真正可靠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深爱着自己的人。自己深爱的人,或许有一天都会背叛,只有不计付出深爱着自己的人,才会永远惯着自己。
夏青似懂非懂,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仙君,这里离缥缈城并不算远,缥缈城被攻破的时候,你在哪里,怎么不去救飘渺仙子?”
鱼龙真君怔住了,似乎也没想到夏青会这么问,然后,一双眼睛红了,“不是不去,而是去不了。城破前三天,梦璃找我喝酒,当我酒醒时已经被困在缥缈禁制内。梦璃她早就预料到了一切,故意不让我去救啊……,夏公子,你知道我最羡慕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夏青摇头。
“是太傅徐广陵。”
鱼龙真君痴痴笑了,苦笑,“曾经,我恨他,和他大战了三天三夜,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后来,我羡慕他,羡慕他的放荡不羁和洒脱,那也是梦璃真正喜欢徐广陵的原因。而我,做不到,我可以从造化境突破到轮回境,却做不到徐广陵那样的洒脱。所以,我输了。”
夏青不吭声,好像听懂了,仔细想想又感觉一头雾水。男女之间的事情实在太复杂,太可怕了,还好自己没喜欢上什么人。想着想着,不知为什么,脑海里浮现了师萱萱的身影和笑脸。
“呵呵,失礼了,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的事情,还提起来干什么。”
鱼龙真君苦笑,突然手掐一道法诀,祭出了一座仙气萦绕的门户,“夏公子,这是本座一直守护的飞升之门,从今往后也交给你了。”
“飞升之门?”
夏青一眼就察觉这座门户很不简单,和一般的宝物截然不同,实在要找有些类似的,那就只有从百鬼门主阴老邪手里夺来的九幽鬼门了。九幽鬼门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鬼气阴森,夏青一直不敢多看;眼前这座飞升之门却不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精纯的仙灵气息,给人超然脱俗的感觉。
“仙国的疆域非常辽阔,不仅仅局限于雾州,囊括了中州、青州和古越州等九州大地,在天外世界,也有无穷无尽的属地。曾经,在仙国最鼎盛的时候,每年都有大量天才白日飞升,通过飞升之门来到仙国,源源不断地补充新鲜的仙国血液,那是仙国最辉煌也最强盛的时代。但后来,飞升的人越来越少,仙国覆灭后更是一个都没有了。没人还想着修仙,都转修巫道、佛道,甚至是妖魔的道法去了。”
鱼龙真君一声叹息,缅怀仙国曾经的辉煌,顿了顿后语气一转,“不过,自由是天地万物生命中的终极追求,修仙修的就是自由。仙国虽然覆灭了,修仙的种子却植根在天地万物的灵魂深处,代代相传,暂时的迷失不代表永远。终有一天,修仙会再次兴起的,夏公子,到时候你就是他们的引路人。”
夏青明白了鱼龙真君的意思,额头开始冒汗,感觉鱼龙真君太夸张了,担当不起那样的重任,“仙君,我只是一个牧羊娃而已,现在才刚刚突破到元神境,我自身都不懂修仙,哪有资格……”
“不,夏公子,你担当得起的,也有资格。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守护要这座飞升之门就足够了。”鱼龙真君解释,身体隐约暗淡了几分,似乎有些累了。
夏青还是摇头,总感觉责任太大了,他不想承担太多的责任啊,只想着继续过自己修炼和放羊的日子,有时间再探索一下古遗迹什么的,“仙君,我连一个小魔头都对付不了自身难保,只怕守护不了这飞升之门,万一弄坏了或被人抢走,那就辜负仙君了。”
“不会的,人皇仙剑会保护你,飞升之门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抢走的,相反,会成为你的一件大杀器。”鱼龙真君安慰夏青,他早就有所准备,在人皇仙剑上留下了一丝力量和意志。
“仙君,那你还有没有什么护身仙器,或者什么厉害功法?晚辈修为浅薄,还是担心守不住啊。”夏青趁机讨要宝物。
“小家伙,竟然敲诈到本座头上,小小年纪就比老狐狸还狡猾,难怪太傅会看上你。也罢,相见就是缘分,就把本尊的鱼龙翻天印传给你了。好好修炼,守好飞升之门吧。想要彻底掌握鱼龙翻天印,你需要不断地磨炼,去探索散落在各地的仙国遗迹吧,找回属于你的力量,顺便看看有些人是有多顽固和腐朽!”
鱼龙真君伸手一点,夏青脑海里就多了一段法诀。鱼龙真君身体更加暗淡了,冷风一吹,化作点点星光消失不见,声音从虚空中幽幽地传来。
“仙君,等一等,仙君……”
夏青呼喊,却没有任何回应,鱼龙真君彻底消失不见。留在这里的并非他的本尊,只是一个意念分身而已。地面突然摇晃起来,头顶上的仙河哗啦一声倒灌进来,没等夏青明白是怎么回事,飞升之门就白光闪烁,带着夏青一起消失不见。身后,鱼龙洞府被河水淹没,从此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