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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君意 作者:宋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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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您眼光也忒差了!”

    “混账东西!”先生眉眼含怒,拿起戒尺便朝他屁股打去,那学生疼得哇哇直叫,其余学生心里害怕挨打,顿时噤声。

    “裴公子若不嫌弃,不如与在下坐一处?”一道清冷的声音陡然响起,只见靠窗的玄衣少年站起身,朝我作揖,道。我道这声音怎的听着耳熟,原来是季子筠,没想到他也在国子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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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第十二章

    我虽顽皮却不像他们这般胡闹,跟他们打交道怕是要吃亏,不若与季子筠同窗,好让我欺负。“好。”我在他身旁坐下,“初来乍到,还请多多指教。”

    季子筠拿出一方手帕,轻轻擦去我脸上的灰尘,露出白净的脸,我眨了眨眼,静静注视着他如夜月池水的眼眸。

    “裴公子生得真俏。”我正欲夸他有眼光,先生却手指虚握成拳,放到嘴边轻咳一声,古怪地瞥了我们一眼,严厉道:“方才闹事之人都给我摊开掌心。”学堂内共二十八人,除我与季子筠以外,余人满脸视死如归地伸出手,随即先生拿着戒尺重重地打在一只只白嫩嫩的手上。我心里觉得可怕,先生未免也太凶了,二话不说就打人跟母夜叉一个德行。不过季子筠为何不用挨打,“裴公子似乎很希望在下受罚。”我一愣,抬眼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陡然意识到自己无意之中吐露了那句话。

    “不然。”我面容尴尬,凑到他身边瞧着书案上的功课,转移话题道:“季兄的字真好看。”阳光一照,少年的侧脸便与玉色一样温润晶莹,季子筠谦和一笑,“谈不上好看。”言罢,先生已罚完众学生,他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中庸给我便开始讲课了,我早已将中庸背的滚瓜烂熟,且那先生讲得极慢,跟只乌龟似的,我心中觉得枯燥乏味便兀自赏起窗外的景。季子筠坐的端正正巧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把身子往后倾,季子筠似是察觉到我的小动作,突然握住我手腕,压低声音道:“认真听课。”

    我撇撇嘴,幽怨道:“先生讲得我都学过,实在是无趣。”闻言,季子筠这才转首看向我,“安先生讲课向来不喜学生玩闹,若被他发现定要将你赶出国子监。”

    “果真?”我凑到他面前,眼眸一亮,这便好办了,只要我惹怒了安先生就能早日离开国子监,继续过我的快活日子。季子筠猜到我的心思,挑眉:“为何?是因为我在这么。”

    “并非如此。”季子筠大抵是误解我的意思了,“人道书中自有黄金屋,实则不然,认为书中有黄金者大抵想考取功名,我不喜功名利禄,何故要在国子监浪费我的青春。季兄温润以泽,我自然欢喜。”

    季子筠眼眸染上一丝欣喜,他正欲开口说什么,却被安先生抢先一步训道:“裴眠,坐端正!”安先生见我第一面便不太喜欢,这会儿发现我没在认真听课,对我的不满定然加深了一分,换作他人许会服服贴贴,但我不会如此。安儒见裴眠第一眼便觉得他不是根好苗子,不过是能够作几句诗讨陛下开心的骚人罢了,时日长了还不是要像李白那样收拾包袱走人,以为自己是陛下召进国子监的便可这般不守规矩么。安儒冷哼一声,见我还未坐端正,沉声道:“目无尊长,裴尚书便是这样教导儿子的么!”

    季子筠皱起眉头,用手肘轻轻撞了我一下,我站起身,语调清淡:“安先生,谈到无礼您倒是胜我一筹,先生不尊重学生,学生何敬卿?若先生瞧我碍眼便将学生驱出国子监。”话音落定,安先生猛然想起在国子监外对我的态度,脸色一青一白,拿起手指着我:“滚!”

    我朝他微微一笑,“求之不得。”言罢,我兀自朝门口走去,不顾身后安先生的怒骂声,哼着小曲儿走出了国子监。季子筠陡然起身,垂首掩住眼底的失落,道:“学生告辞。”言罢,季子筠不做解释快步跟了上去。这下安儒气得差点一口气背了过去,如今的学生当真是放肆!安儒任教书先生十余载,在李隆基眼里算得上是个桃李满天下的良师,此番二人惹怒了安儒,他定要告到大明宫去。

    “裴兄!”一道清朗的呼唤声传到耳边,我诧异转首,只见季子筠喘着气朝我跑来,“季兄,你何故离开国子监?”听闻季家世世代代是士族,但是到季子筠他爹这儿便断了,季父不喜庙堂之上的污流,宁愿处在深山老林中过一辈子也不愿去翰林。季家族谱上哪个不是做官的哩,季老爷子怎会让季家的荣耀断送在季父手上,遂老爷子将期望托付在季子筠身上。只是……季子筠现下跟我一起罢学的事若传到老爷子耳朵里,季子筠怕是要吃些苦头。

    季子筠沉默了一会儿,道:“心中有些烦闷,兄想出去走走。”见他含糊带过,我识相地不再多问,想了想,我陡然福至心灵想邀他同游,我凑到他耳边道:“诚然是天凉好个秋,不若同游?”季子筠高我半头,我只好微微踮起脚尖与他说话,季子筠抿唇不语,我便与他大眼瞪小眼,等到我脚踮得酸了他才打破僵持的氛围,“好。”我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相比恒晔,季子筠比他好相处多了。

    我狡黠一笑,拽着季子筠宽大的袖摆朝坠玉坊的方向走去,“走,小爷带你去胡姬那夜夜笙歌。”闻言,季子筠面色顿时一片红一片白,竟是怔在原地进退不得。我瞧他这副模样顾自强忍笑意,打趣道:“你长这么大莫不是没碰过女人?”

    季子筠张了张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季老爷子望孙成龙,想必不会让女人靠近他一步,我心中觉得无趣便不再打趣他,正了正色,道:“逗你的哩,莫要在意。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我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不顾季子筠的意见把他“拐”到了檀香山。

    檀香山上有佳酿,酿泉为酒,泉香而酒洌。

    我们穿过幽深秀丽的树林,沿着山路走了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少顷,至香亭。我提着两壶酒从香亭旁的小木屋里出来,季子筠临溪而立,正望着溪中肥大的鱼儿出神。

    “子筠。”我把酒放在石桌上,朝他招手,轻唤一声。季子筠转首,眼底浮现一抹笑意:“你叫我什么?”

    “子筠啊,怎么了?”唤他名字有何古怪,他这是什么反应……季子筠摇摇头:“无他。”顿了顿,继续道:“方才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他与你一样,好山水。”季子筠眉眼含笑,似是想到了愉悦之事。

    我淡淡“嗯”了一声,问道:“那位故人于你甚重?”

    “自然,我甚喜之。”哟,是个姑娘?季子筠居然有喜欢的姑娘,我跑到他身边,好奇道:“是哪家的姑娘?改日你给她约出来让我物色物色?”

    “你猜。”季子筠神秘兮兮地轻笑一声,兀自走向香亭。哼,不说也罢,到时吃亏的是他。如今的一些姑娘喜欢与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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