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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妈当道 作者:盛世•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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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有些印象,前两天他嘴欠,科里一个拿着佘总大头照报纸扇风的大姑说要给他介绍对象,他就往那黑白仿若遗像的照片上一指说得大气磅薄,“那就是我女朋友!”陈公子一想起他的女朋友立马睡意全消,对着电话那头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通交代,无外乎是承袭了江总那一套“最好”的理论,要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护士,最好的麻醉师,最好的氧气罐和氧气罩!

    交代完了陈少还不放心,生怕科里那些个省钱省出癖的姑奶奶一时手欠用了次货,于是火急火燎地就过来监工。 陈医生在此见到黎诺着实有些意外,他以为他是第一个收到消息的,没曾想……

    自动门已经半打开,陈大夫站在门前瞥了眼死抠着门框不撒手的黎诺,一时起了恻隐之心便想问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一起进去,但一想到黎姑娘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还是作罢,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如江总那般直面爱人死亡的勇气,万一把这姑娘吓出个三长两短,估计那只妖精当真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随即转念安慰道,“放心里面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外科大夫,阎王收不收还得先问过他呢!”说着话陈大夫便一脚踏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气氛还算和谐,隐约可以听到悦耳的钢琴曲,秋日私语,是主刀大夫柳叶刀同志的最爱,陈大夫听着这熟悉的曲调,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松弛下来。有心思听曲证明还有救,柳大医师是从来不会在死人跟前花这些心思。

    “小陈阿,你这女朋友怎么左边零件少一部分的?”陈少爷消毒换衣还没靠近手术台一探究竟便听到戏谑之声,他们平时手术时玩笑惯了,对于这适度的轻松陈大夫并未觉得有何不妥,遂点点头道,“她之前给一个肾病患者捐过肾,伤口看样子是在原来左肾的位置上,应该不是什么致命伤吧?”

    柳叶刀听闻这是个捐过肾的姑娘明显手上一顿,而后道,“是不致命但是失血过多,还是挺危险的。她少个肾,你爸妈能同意娶这样的媳妇儿?”好吧柳同志不仅爱钢琴曲,对八卦的热衷度也绝不低于任何一个妇人。

    “暂时我还没这个担心,因为是我喜欢人家,人家已经另有所爱了”,陈大夫说完便摆摆手转身离开手术台,临走还不忘嘱咐道,“这女人爱臭美,麻烦柳医生缝线的时候尽量缝得漂亮些发否则她醒来我会很麻烦的。”看着喜欢的人被开膛破肚的样子实在需要强大的心理建设,即便他是医生对这些已是司空见惯但仍是接受不能,庆幸没有让黎姑娘跟进来,不过他此刻倒真是有些佩服姓江的女人。

    等陈叶凡走出手术室,左右两边的胳膊便被四只手齐齐抓住,陈大夫一惊,手中的一次性拖鞋自然落体,将将落在了黎诺的脚边,“黎诺你先把鞋穿上,大冷天的万一冻着,还不是得麻烦我们,阿姨你也去那边坐会儿,我们年轻人熬夜通宵没事,老人家还是注意点身体为好。”说着未防这两人被自己活活急死,也不卖关子继续道,“阿丽这边伤不致命但是失血有点多,她的体质也不是很好,手术的确存在一定危险,但你们要相信我们的医生!不过黎诺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虽然这件事由我来说确实违反医生的职业道德,但是我想现在你有权利也有义务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后妈难当啊……我也不想的,请相信我 哦吼吼

    ☆、第一百五十八章 明志

    夜很静,陈夜凡仰头望着手术室门前那一小块led灯光映射出来的血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大字,一面数着脉搏,一面聆听着自己的呼吸。半分钟后,随着一前一后两个脚步声的远去,心跳呼吸归于平静。陈大夫拍拍胸脯,心中不免惴惴,若是由他说,姓佘的女人是料想也不会感激他的,说不定还会嫌他多管闲事,可他就是不忍心,谁让他是那朵百合世界里的白莲花呢!幸而他不需要去当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千古罪人。

    “扑通”走廊尽头传来一声闷响,陈少爷心里一惊,同时探头望向黑暗中的两个人影,只见那两人一跪一站,静默无声仿佛是在演一幕木偶剧,陈公子往常最喜欢看得是英国绅士豆豆先生那类的喜剧,眼下这一出中国家庭传统伦理剧显然不是陈大夫所乐见的,遂只是瞧了一眼,他便站起身,夜太长,太寂寞,还是要找点事来做才能打发这漫漫长夜,陈公子打着哈气暂时离开。

    彼时,黎诺跪在她妈面前,母女两人僵持着一动不动得。陈医生想说什么,黎妈清楚,自打黎诺说佘颜丽出了事,老太太就知道这事瞒不住了,直到陈夜凡开口之前她都在矛盾着该如何出口,但是由一个外人说出来对黎诺的冲击和伤害太大,当妈的自然心疼闺女于是止了陈大夫的话头,示意由自己来说。

    一件事,陈夜凡知道,她妈也知道,就是她自己不晓得,而且明显这事还与佘颜丽有关,黎诺一路狐疑地跟着她妈到了一个拐角,她既担心着手术室里的人,又惦记她妈要说的事。

    “妈,你有话就直说吧,”直觉不会是好事,可人都成那样了还能坏到什么地步。黎妈学惯中西,一句话倒装句,强调句并用能兜得你找不着家门为止,不过再是能绕,中心主题黎诺还是能抓得到的,要不然也太对不起她年年三好学生的奖状。

    “爸爸的肾是佘颜丽的?”黎诺脑袋一轰,只觉着周身的血液都被一股脑儿地抽到了头顶。心里一时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反正是恼,气愤,这么大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就连陈夜凡这个外人都一清二楚只单单瞒着她一个人。她想冲她妈吼,她是她爸的闺女,捐肝捐肾都是应当应分的事,就算拿命去换黎爸的命那也只当是还这些的生养之恩,可是佘颜丽凭什么?她不欠黎家任何一个人的,凭什么要为黎家挨一刀受这份罪,那是一个肾怎么能说捐就捐。

    黎诺恨她妈一直瞒着她,还瞒得滴水不漏,若非这场变故,只怕是她到死也不会知道佘颜丽都为她做了什么。她一方面恨着黎妈,但到底是她妈,她不能对着他妈破口大骂,因为受益者是她爸,她就更说不出口,总不能说她爸不该手术,一时之间无穷无尽的恼恨涌上用头,那种恨意无处宣泄,积压在胸口,如同一把刺/入心脏的利刃,搅着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一点点地撵转一刀刀地剐割。

    念及佘颜丽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等待摘除时的情景,疼痛到无以复加却不能用眼泪来表达,黎诺的眼泪也许在前半夜都已流尽,眼下她连抽泣的力气都没有,只有心瓣撕扯的痛意好似在提醒自己她还活着。黎诺无法想象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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