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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格玻璃 作者:帘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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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着洗脚,我就指定了一个。”

    “然后呢?”

    “然后……就洗脚了啊,按摩手法真的不错。”

    江珃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又在逗她。

    杨继沉敲敲她脑门,笑得不行,“你怎么那么好骗?”

    “你讨厌!走开!”

    杨继沉掐她屁股,“当然,还是江师傅的手法最舒服了。”

    江珃背过身不理他,杨继沉靠着床背坐了会,然后顺势躺下从后抱住她。

    冬日清晨的光清新而淡薄,穿透浅色的窗帘,空气中的细小尘埃漂浮着。

    不知怎么,杨继沉突然低低的说:“再等一等我,很快了。”

    ……

    这个春节只下了一点点的雪,想捏个雪球还得收集好一会,雪下了融融了下,路面和屋檐一直是湿漉漉的,雪融的时候最冷了,那种湿冷能渗骨。

    最近流行十字绣,江珃绣了一个寒假,终于在雪融的时候得了冻疮。

    右手食指那儿红烂了一小块,又痒又疼,江眉给她抹药膏,郑锋没收十字绣,杨继沉给她买了副超级厚的棉手套,一天二十四小时戴着不准摘。

    于是江珃就成了独臂大侠,右手总是被裹在手套里,只能分清大拇指,剪刀石头布也只能出布和拳头,像哆啦a梦的手。

    江珃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一个冻疮让全家人围着团团转,那要是缺胳膊断腿还不知道要怎样。

    杨继沉和季芸仙先后离开墨城,江珃走进机场,这手特瞩目。

    连季芸仙也笑了,说:“小珃,你这样子怪滑稽的。”

    穿的跟个韩剧女主角一样,手上却戴着一个蓝色的卡通棉手套。

    这个假期江珃几乎没见她笑过,她的心情好好坏坏,是怎么也笑不出来的,任何美好的事物摆在她眼前,她都浑然不知,心思不在这儿。

    难得,季芸仙笑了。

    江珃倒觉得这冻疮生的值得。

    季芸仙没有在季家多逗留,反而一门心思远赴澳大利亚。

    她说:“我走了。”

    江珃现在是真害怕听到这三个字了,她没忍住,叫住了季芸仙。

    季芸仙知道她要说什么,她说:“我不好,一点儿都不好,到了那边不会开心,不会睡好觉,小珃,一切都不会好的。”

    “那……你去看过嘉凯了吗?”

    季芸仙直到春节前夕才回墨城,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去浙州看过张嘉凯。

    季芸仙抬头,看了眼江珃,又低下头,“看了。”

    她去过了。

    江珃柔声道:“芸仙,我们都要往前走的,你也得往前走,只是这段路又远又长,也只有你自己一个人能走过去,相信我,会有一天一切像重新来过一样的。”

    “那需要多久?我不知道需要多久,所以觉得难受,一点儿都看不到头。”

    “那我们打个赌,我赌两年,芸仙,我们就赌两年,等我们毕业的时候再来看这件事怎么样?”

    “两年……好啊……”

    江珃塞了一条薄荷糖给她,“新生活应该是糖和鲜花,不应该是烟和酒。”

    季芸仙垂下眼,嗯了声。

    “快进去吧,到了那边给我发短信。”

    “好。”

    ……

    浙州的四月多雨,阴雨绵绵了好几日才得以见晴。

    江珃的日子一复一日的过着,作为一个大学生她真的很普通了,两点一线,上课吃饭睡觉遛狗。

    可四月初杨继沉开始了motogp的赛事,第一站是卡塔尔。

    他很忙,忙的几户都无暇顾及她,江珃也没多想,只是担心,也许是张嘉凯的事情留下的影响太大,她每次一见到他要上赛道都会这样担心。

    很多东西都是一瞬间的,发生了就来不及了。

    这场赛事从四月举办到了十一月,整整七个月,十八个站。

    江珃经历了一个人从冬天到春天到夏天再到秋天的滋味,暑假在家两个月,郑锋本想带她去国外观战,可想来想去都觉得麻烦,她不想让杨继沉分心。

    他前面十几站的水平比较稳定,虽然名次一般,但听郑锋说,这已经足够了,如果能稳到最后一站,总积分不会太差,应该能排得上名次,总之,这‘第一人’非他莫属。

    九月开学升大三,江珃的课程更少了,简直称得上是无所事事。

    双学位那儿练了两月钢琴,十月底月的时候江珃得到了个好消息。

    那位爆老师来电话时江珃正躺在床上剪指甲,小狗叼着球到处跑,江珃边让它乖点边剪,手机响了。

    爆老师说:“江珃是吗?我这边有个名额,要试试吗?”

    就这么,江珃的十一月被安排去了澳大利亚,一场演奏会正在等着她。

    江珃就差抱着徐单哭了。

    这两年弹的手指都快断了,也算熬出点头了。

    江珃是个特别容易满足的人,她觉得这可能是她人生最辉煌的时刻,但也不碍事,这已经足够了。

    当晚江珃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杨继沉。

    杨继沉刚结束葡萄牙站的赛事,正在机场候机室等着飞往澳大利亚的飞机,小姑娘在电话那头兴奋了半天,声音很有生气,反复说做梦也没想到。

    杨继沉说:“是啊,真是做梦都没想到。”

    江珃诉说完自己的喜悦,问道:“你最后一站是几号?”

    “十一月七号。”

    “老师说,要先去彩排练习个把星期,演奏会在十一月中旬。还好寒假的时候爸爸带我办了护照,原本他是想带我去看你比赛的,现在倒成了演奏会的踩踏板。”

    江珃呈一个‘大‘字躺在床上,小狗跳上来舔她手,江珃笑呵呵的翻了个身,“杨杨,痒,乖,下去。”

    杨继沉双腿搭着,手里捏着口香糖的包装纸,他笑着说:“七号的比赛要来看吗?”

    “我不太确定能不能出去,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去,阿沉,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急什么,最多还半个月,实在不行等我比完了我去找你,和你一起回国。”

    “好啊……”江珃摸着小狗,说:“那回来了以后呢?你要继续去训练吗?”

    杨继沉把包装纸叠成一个小方块,慵懒道:“不去了,我在家相妇教狗。”

    “你又胡说。”

    “怎么就胡说了,那狗是得好好教教,不该看就别乱看,做狗得识趣。”

    话落,候机室里进来两三个人,杨继沉抬眼,不紧不慢的补充道:“做人也得识趣。”

    “和女朋友打电话呢?”一人问。

    杨继沉微微挑眉示意。

    江珃听到动静,问道:“你在哪儿啊?”

    “机场。”

    “今天就过去吗?”

    “对啊。”

    江珃:“累不累?在飞机上睡一会吧,到了那边和我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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