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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录 作者:书海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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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录 作者:书海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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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吗?”

    他再也不信大人,更不信阮宁家人。

    阮敬山听出弦外之音,心中涌出旁人不知的恨意和懊恼,他说:“一回,最后一回。我是阮宁爱着的爸爸啊。”

    林迟绝望着,仰着小脸说:“我是很……爱阮宁的林迟啊。”

    那又怎样。

    他说:“答应我,无论她能不能治好,都不要把她扔掉……如果治不好她,你爱祖国,我来爱她。好不好呀,叔叔。”

    他这些日子瞧了许多残疾儿被抛弃的新闻报道,日复一日的惶恐。他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连父母的爱都不大新人,也唯恐看到阮宁沦于如此辛酸而可悲的境地。

    好不好呀,叔叔。

    阮敬山忍住眼泪转眼,把大大的口袋中阮宁的日记本递给他,挥了挥手,让他离去。

    火车在鸣笛声中开动,林迟握着的阮宁的手,一下子就脱离他的手心。

    他翻开了那本日记。

    林迟以为日记会停止在她犯病的那一日,可是,并没有。

    三月九日的深夜,日记是这样写的:“明天清晨,太阳升起的时候,卖豆浆的小贩升起炊烟的时候,自行车铃响起的时候,我就可以背上书包上学啦。我要跟余老师鞠躬问个好,我要和小胖一起拍贴画,我要和前桌佳佳一起买零食,我还要……和林迟同桌。”

    三月十日,是她生昏迷病的日子。这一日,日记停了,一直到三月十二日,日记又恢复了,可是笔迹凌乱而残缺。

    她说:“明天清晨,是我重新上学的日子。太阳,豆浆,车铃,树荫,我走到学校,跟……余老师鞠躬,和小胖拍贴画,还有和……谁一起买零食,我还要和林迟同桌。”

    三月十三日:“我明天去上学。有太阳有自行车,我走到学校,见余老师,见小胖,走到林迟身边。”

    三月十四日:“明天上学。骑自行车去。到学校,经过老师、同学,走到林迟身边。”

    三月十五日:“明天上学。走到林迟身边。”

    三月十六日,字已不成字,残缺的笔划是用颤抖的手指费力描出。

    上面寥寥七个字。

    林迟是谁,我想他。

    那是他们人生中的第一回分离。没敢细想会不会再见,也没敢细想会不会再也不见。

    下册

    第一章 敬你这碗热干面

    2005年春天的时候,孩子们读初二,初春之时,柳絮黏人。

    林迟一贯眼睛很好,从小到大视力表上都能看到最后一行,搁过去,就是百步穿杨的眼。可最近,坐最后一排瞧黑板有些吃力了,坐公交去三院检查了视力,确实有些下降,可也不过是从二点零下滑到一点五。

    他问医生:“我这是近视吗?”

    心中有些微微的憧憬,因为毕竟班里有一半的孩子都戴上了小眼镜,他还挺羡慕。

    医生说:“眼镜不是你想戴,想戴就能戴。”写了单子撕给他,说是假性近视,最近一周定时去理疗,按摩眼睛。

    林迟啃着刚买的热乎乎的鲜肉月饼,点着头就走了。路过复健室,就听到里面杀猪一样的惨叫。

    “胳膊能用不!”

    “能!”

    “腿能使不!”

    “能!”

    “有啥不舒服!”

    “啥都不舒服!”

    “你两眼一抹黑躺床上倒舒服,醒了别嗷嗷啊,什么我的胳膊我的腿哎呀妈呀昨不能动了,躺了这么长时间,能动才见了鬼!”

    “你们大人就是爱欺负我们这种善良纯真的小孩。”

    “我敢欺负你,你爸弄死我。说起你爸,今儿怎么没来。你爸呢?”

    “我爸结婚了,你这大夫!”

    “没我这大夫,你还萎缩着!”

    “我这叫纤纤玉腿,长度横跨太平洋,哪里缩了?”

    “你就可着跟我贫,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才不会答应来这边就职。”

    “听说你暗恋我爸好多年,真的假的?”

    “嗨,真的!可不真的!真金白银!追得累死人了,你爸昨就瞧上你妈了……这眼长得怪的!”

    “唉,你这大夫!你哪儿知道,我爸、我妈能对上眼,都是为了生我,约莫我以后得是个总理坯子或者总统模子。”

    “得了啊,小拐子,你不撅屁股走好路就算你爹妈烧高香了!起!走你!”

    “疼!疼!!!”

    林迟靠在墙边慢悠悠啃着月饼,一会儿,就见一个个子高高的姑娘拄着拐杖一晃一晃地晃出来了,走路姿势怪异,像是有些瘸,又像是太懒,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了拐杖上。

    可是,她可真不低,瞧着约有一米七了,应是个高中女生。

    啧啧!林迟赞叹这身高,跟自己个儿比了比,姑娘比他高了半头。先前读小学时,他个子蹿得倒快,这会儿似乎到了瓶颈,不肯长了,林奶奶有些皱眉,直嘀咕,先前家里男丁人人一米八,他不该长不到啊,是不是营养太差?

    于是,初中二年级小男生每天多了三元零花钱,想吃什么尽可去买。林迟咬完月饼,用纸巾慢慢擦了擦细白的爪子,进了复健室隔壁的理疗室。

    他没有在意。高个儿大姑娘只是个随处可见的路人。

    他已经约有三年没见过阮宁。听说她好好地活着,他便不再纠缠,也慢慢变淡。奶奶说人会变的,变了的人会忘记过去的誓言。她拍着他的脸颊说:“这一点,你倒是跟你爷爷很像。”

    爷爷?他没有爷爷。

    林迟依旧坐在最后一排,他的身旁却不是空的了。调皮捣蛋的孩子像走马灯一样坐在他的身旁,而后又被调走。老师和孩子都视坐在像尸体一样的林迟身旁是一种惩罚。

    开玩笑时,说最后一排是棺材板、养尸地,那个老睥睨人的孩子是千年小僵尸。打跟前儿一过,阴风阵阵!

    林迟不乐意考全校第一了。每次考得好,便被老师像看见新鲜玩意儿一样盯着瞧,就是千年僵尸也会被她瞧得老脸发红,后来就克制一下答满分的手。毕竟个子还低低的,考满分都不像。

    啊,说回身高,小僵尸又苦恼了,趁着无人看见,懊恼地咬了咬课本,他身旁的同桌汗毛都竖起来了。

    嗷!老师、妈妈救我!僵尸要咬人了!

    让你不好好学习!让你淘气!活该坐最后一一排!

    哼!!!

    林迟去医院做了几次理疗,眼睛按摩倒是很舒服,一个小时的治疗时间,有时候都会迷迷糊糊睡着。理疗室的医师都是些年轻大夫,爱说些八卦,也爱逗孩子,给林迟量骨头,直说长不高了,看那张白得像雪没有表情的小脸皱成一团,她们便特别快乐。

    她们问:“小孩儿,你长大了想干什么,我们给你按按眼,长大了当个飞行员没差的。”

    林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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