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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烛寺佳人录 作者:乌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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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烛寺佳人录 作者:乌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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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年纪,眼睛在夜里溜溜转转,可能是熟悉,话语里还含着笑意,“师父不让人打扰,你一会儿再去。”

    “不行,一刻也不能等!”

    唐云羡跟着那人往正殿去,再跃上枯荣观后殿的黛瓦,双足无声,她还是先到一步。

    枯荣观后殿,这是月圆前最后一次祝祷,清衡跟在师父身后,沿着桃枝沾水洒地的湿痕亦步亦趋,大殿砖石灰冷平滑,未干的脚印环绕在她们身后,绣着金色经文的雪白帷幔随风起伏,香雾飘摇而上消失无踪。

    她忽的在师父身后停下脚步,举头望向殿顶,侧耳细听却什么都没听到。

    “清衡,专心。”

    “是。”清衡低头,心里却还是犹疑,忍不住又抬眼看去。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道童领着一个禁军打扮的人行至安朝公主面前,这里在祝祷时禁止进入,可公主并没责备来人,而是把净水瓶递给清衡,等他发话。

    这位禁军虽没见过清衡,但看她素容沉静,气度高华貌若仙子不似一般道姑,便知她是那位传闻里长公主唯一的弟子,也不再避忌,直言道:“是皇上,皇上遇刺了!圣体受伤,虽然性命无碍,但出事时是贵妃伴驾,她替陛下挡了一击,伤势颇重。帝京已然戒严,刺客并未捉到,也不知是何人所为,陛下密诏公主进宫,请公主即刻动身。”

    已经代发修行多年的安朝长公主更喜欢别人称她隐未真人,这是她皇兄七年前初登大宝时所赐的尊号,两人同为贤妃所生的兄妹,相差三岁,在昔日太后乱整时期艰难扶持,不似那些平常的皇家兄弟姊妹般疏离,甚是亲厚情真,听说皇兄遇刺,安朝长公主不复刚刚的沉静,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她命清衡留下,自己则跟随来人踏着夜色走出了殿门。

    公主离开,枯荣观就又回到方才夜的静谧里,清衡从后殿出来走回自己的房间,唐云羡坐在屋顶的阴影里叹了口气,心想已经七年了,七年里功夫也没有个长进,还是没办法发现她,真的弱。

    她看院子里没人,也站起身来。

    马蹄声像噩梦里追赶着她一样突然出现,唐云羡像在盛夏里被冰凉的雪水当头淋下,额角生汗,她重新缩回阴影,紧盯着墙外马蹄声越来越响的方向,黑潮一样的禁军从暗处浮现,他们都骑着通体漆黑的高傲骏马,身着黑甲,马佩硬弓身带纤细锋利的直刀,沉默着包围了枯荣观。

    他们并不敲门,径直闯入,走在最前的人甲徽刻着校尉的印记,这些人开始走进每一个房间,打扰所有人的好梦,把一个个道姑道童赶进小院。

    唐云羡知道大事不好,她朝着刚刚清衡走进的屋子跃去,这里紧挨枯荣观的北墙,面对的倒是个单独的小院,不开花的草木疏疏落落修剪得像是它们原本的样子,屋子里没有烛火灯亮,黑黢黢融进夜色。唐云羡为了避免被发现跳进了房屋和院墙的夹角,从半掩的窗缝往里看。

    玉烛寺建在地宫,唐云羡六岁那年走进去七年后才重新见到真正的阳光,黑暗是她熟悉的旧友,她清楚得在一片漆黑里看见清衡面对着墙壁闭着眼睛。

    原来是在犹豫吗?

    清衡回头去看门,还没人闯进来,但恐怕过不了多久禁军就会冲进这里。她轻抖的手拨开挂在墙上的一幅字轴,从掩盖的暗格里取出她的佩剑。

    握剑的手悬停半空,清衡低着头,看不见她的脸,沉默里的她像寒玉刻出的雕塑,最终,她发白的指节从剑鞘四周松弛下来,一声极弱的叹息滑入黑暗,剑垂落身侧,和剑一起放下的似乎还有她的肩膀与整个身体,松弛得像泡在热水里。

    清衡想,是时候认命了。

    “你老老实实让禁军抓走,也还是会连累收留你的长公主。”冷冷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清衡伸手拔剑!

    她动作极快,可剑刚出鞘半截,她的手背就被一股极大的力量压制动弹不得,剑刃再不能往外滑出一寸,清衡的脊背被冷汗浸透,那个声音飘忽如魂,转瞬就到了她面前,活人真的能这么快得无声无息吗?

    “你不会有事。”那声音清冷如月,如果这样的夜晚有月光照进来,那一定是她音色的剔透,“照我说得做。”

    唐云羡一把扯掉清衡淡灰色的发带,根本不给她回答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章是回忆,这一章是正式开始啦~

    第3章

    被揪出自己房间的姑娘都又被禁军驱赶进了正殿。

    枯荣观上下不过十余人,有追随公主代发修行的世家贵女,也有才七八岁大小被公主收留的孤儿,这里都是女子,禁军又都是男人,还穿着寝衣瑟瑟缩缩的姑娘挤在一起显得十分可怜。

    这一支禁军与之前庆王府的那一支十分不同,或许是禁军校尉秦问亲自率领的缘故。枯荣观不像别的方外之地,常年陪伴长公主的人都知道,秦问年岁不及三十,却是如今朝野内外炙手可热的人物。秦问出身文臣世家却自幼尚武,七年前夺宫戡乱他是首功之臣,借此一步登天,执掌京畿禁军。

    秦问英气逼人剑眉斜飞,沉静的目光在昏黄的烛光里仍旧冷峻。几个年轻的女孩大着胆子偷偷盯着他看,竟也忘了自己的处境。

    一个禁军牙尉走到他身边低语几句,秦问点点头,示意其他人继续看守,他稳步走出正殿,跟着牙尉走至深院里的别居。

    十余个禁军守着一个女道士站在草木的影影幢幢中。她显然是半睡半醒中被吵醒,寝衣外只罩了件淡青色淄衣,柔软的乌发用浅灰色发带草草挽起又跌落肩头,狼狈得让人难免心生恻隐。

    秦问走到她的面前,鼻尖若有似无荡开一股槐花开败前熹微的清甜香气,“你是清衡?长公主七年前收的弟子?”

    她点点头,极黑的瞳仁没有瑟缩的惧意,除了一丝疑惑的目光在秦问脸上逡巡,怎么看都只像是修行之人淡泊的坦然。

    “带走。”秦问的语气听不出严酷,但却有毋庸置疑的力道。

    禁卫推了还在盯着秦问看的女子一下,她披在肩上的淄衣滑落坠地,盖住大片菖蒲纤细多汁的茎秆。

    禁军的大牢和天牢不同,这里并不潮湿阴暗,甚至还有几分庄严的阔气,干燥平坦的地面铺着靛灰色的粗糙砖石,倒比一般穷人家里显得还体面,只是每个牢狱十分窄小,直直躺下都做不到,所有被关进来的人只能蜷缩着入睡,像被挤压在铜墙铁壁之间,喘不上来气。

    七年前没来过的地方,七年后补上了。

    唐云羡靠着墙壁,通过来回巡查的守卫班次计算自己关进来多久。

    禁军抓人就像凶悍的鹰隼,直扑目标,绝不做无用的事,这也给了她假代清衡的机会,枯荣观的人被关在别的地方,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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