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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归梁 作者:月落苍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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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归梁 作者:月落苍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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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晾晒菜蔬,又有人正擦洗砧板。看到魏少爷来,她们只是避过身子,便各做各的事去。

    引着他的仆妇继续向前,掀起一个竹编的门帘,温声道:“魏少爷到了。”

    门后一张小小的圆桌,桌上三五样小菜。林钰正坐在桌前,冲他摆了摆手道:“饿了吧,这就开饭。”

    魏青崖突的心内一慌。

    像是什么时候,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然而他只是向前几步,温和笑道:“我倒是不知道,你有在厨房用餐的习惯。”

    林钰抬手从白瓷汤盅内盛出一碗蛋花汤,示意他坐下,这才一笑道:“我听管事说你一早便来了,想到你也没有吃饭。这不是昨日才搬来,购置的东西不多,也还没有规制餐房。”

    魏青崖坐下来。案上几样小菜果然简单,然而看装盘和色泽,显然是叶城那边的做法。

    “我的确是饿了。”他再不推辞,拿起案上的筷子,夹了一片莲藕。

    两人对视一笑,各自用餐。身后的仆妇收拾起灶上的食材,又灭掉炉膛中的火。动作有条不紊间,让人觉得安心。

    安心得像是在自己家中。

    魏青崖心内暗笑。

    昨晚卫所府兵大动的时候,他便知道出事了。后来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是林氏的小师傅跟辅国公府的世子爷出城遇刺,此事连皇帝都被惊动了。

    魏青崖坐不住,又吩咐人去打听相关消息,在书房滤过可疑线索,忙完已是深夜。

    这个时候再去林府,显然不太合适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重新洗漱一番,尽量看起来精神还好,他才骑马穿行街市而来。

    到得林府,却又是不得见。

    仆妇接引他时,他本来满心的焦灼难安。可是到得这小厨房,看到她起身盛羹汤,他忽的便心安下来。

    这真的是,连他自己都揣摩不透自己的心思了。

    小屉内放着白嫩的馒头,统共有三个。林钰吃了一个,又吃了一个,再去拿时,终归开始不好意思,问道:“你吃吗?”

    魏青崖不仅失笑道:“你吃吧。”

    林钰要去拿,却又收回了手道:“我还是不吃了,芳桐也没有吃呢。”

    魏青崖这才发现一直随侍在林钰身旁的丫头不见了,顺口问道:“是有事出去了吗?”

    林钰点了点头,“家里缺奴少婢的,让她去挑了。说起来,她会路过西市,也是饿不着吧。”说完便又拿起那个馒头,咬了一口道:“好吃!”

    “我听说了昨日的事。”魏青崖这才开口,“都还好吧。”

    林钰神情轻松,“没什么事,今日你若是不来,我也会让陈管事亲自去府里报声平安,免得你担心。”

    魏青崖心里像化开了蜜,微微一笑道:“我还是太担心。”

    “不是你想的那样,”林钰宽慰道,“据我们推测,那些人是冲着崔泽的。我正要问你,辅国公府,最近结了仇家吗?”

    魏青崖一怔,随即道:“据我所知并没有。辅国公为人宽厚,早些年在战场立下汗马功劳,深得皇帝信赖。崔世子虽然有点,”他想了想道,“有点跋扈,但是行事被父亲管的严,也没有做出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这就奇怪了,”林钰咬着筷子沉思,“平白无故的,杀他做什么?”

    “我会去查。”魏青崖神色认真。

    ……

    ……

    “求陛下恩准大理寺行便宜之权,查明此事。”跪在皇帝宝座下的是当朝刑部尚书左判阁。在他的身旁,跪着大理寺卿。大理寺卿的身旁,跪着战战兢兢的禁军统领。

    当朝皇帝陛下四十有余,身体壮硕。左肩略沉,是当年征战沙场留下的旧疾。他正低头看着案上一摞奏章,神情冷肃。

    闻言抬起头来,冷然道:“所以你们查了一整夜,只带回来五具尸首。刺客是谁,所为何事,一概不知。”

    禁军统领忙回答道:“我等到得那林子时,没能逃走的刺客便都已经自尽了。追击十里,也未能见到他们的身影。”

    刑部尚书垂头道:“因为那一带多是豪门别居,臣听说一个兵卒敲不开一座别居的门,还被守卫的护院打了个半死。所以臣请准予大理寺和刑部便宜行事之权。”

    “豪门别居?”皇帝站起来,额上一点伤疤看起来略显狰狞,“卿等不就是想告诉朕,那一带住的,都是王公贵族吗?好好的京城不住,偏偏住到乡野里去!查!给朕查!什么贵族,什么王侯,也不能触犯法令!”

    跪着的三位大臣齐齐叩首领命。

    “还有,”皇帝抿了抿嘴道:“抬着那受伤的兵卒,去看看是哪家闭门不开。着工部去,拆了那座别院。房梁砖瓦,都充了公。”

    ……

    第十二章 来消息了

    礼部少府监,掌制造门戟、神衣、旌节之事,祖上是开国侯爵,据说三代忠良。

    却在三月中旬某一日,被拆了长安城外的别院。据说工部尚书充分炫耀了一下治下工匠的严谨,抬走最后一根梁柱的时候,那别院里就只有地基了。

    少府监大气都不敢出,脱去官袍亲至辅国公府请罪。还是辅国公觉得惩治得过了,才拦下了监察御史的奏折,没有把他罢免了事。

    百姓们过腻了喜乐太平日子,咋一风闻此事,半日便传遍了长安城。东市茶楼里,一人抿口热茶,十分得意身边聚拢来的十数人,张口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少府监窝藏了刺杀世子爷的刺客,才被皇帝陛下下令惩治。

    立刻便有人拍案而起,反驳道那刺客才没有藏在少府监别院,只不过是因为那日里禁军搜城外,少府监家的门房,不给开门不说,还打了一名兵卫。

    对面闲话的人被驳了面子,站起来指责这人说得跟亲见一样,莫不是便是刺客吧。

    “说谁是刺客呢?国公府一家忠良,你才刺客!你全家都是刺客!”

    两桌人当场便在茶楼打了起来,一时间桌椅乱扔,围了几十看客。

    “瞅见没?”茶楼二楼有人得意洋洋道:“小爷我在这长安,就是这么有名头!别说是个从三品的少府监,就是太子少傅,敢挡着爷拿刺客,也得拆了他的宅院。”

    坐在他对面的人富家管事打扮,一张脸笑眯眯的,附和道:“小人刚来长安,就听到世子爷的威名了。今日得见,果然气宇轩昂,不愧是国公之后啊。”

    崔泽一张脸笑起来,挤得那一双大眼都小上几分。他把手里的茶水往案上一搁,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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