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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第五妖媚 作者:许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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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第五妖媚 作者:许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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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虽有些低落,心中闷闷的,可并没有这样难受。

    直到方才将话说出口,她才有些明白,“严怀朗是不是她的心上人”这件事,似乎是不由她取舍的。

    可是话既已说出去,今后她便该离他远远的了。

    不能再偷吃他剥好的瓜子……也不能再亲他了……哎。

    此刻的她脑中昏昏然,心口发痛,只求一觉醒来之后,自己又是那个什么不怕的月佼。

    这一夜,辗转反侧的月佼几乎就没睡着。

    挨到寅时,天色还鸦黑,她苦着脸从床榻上爬起来。

    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自己此刻究竟想做什么,游魂一般走到院中,鬼使神差地就去开了门。

    然后,她惊呆了。

    “你、你一直没走的吗?”这严怀朗,从昨日黄昏……就在门口站到今晨?!

    严怀朗定定看着她,笑得有些僵,“我怕你到半夜就后悔。”

    “我、我才不会后悔,”月佼眼中浮起水气,又气又恼地伸手去推他,颤颤嗓音中带着哭腔,“你快回家呀……”

    他在门外立了一夜,外袍上全是夜露的寒凉。

    月佼看着他惨白的面色强撑笑意,心下忍不住泛疼,贝齿将自己的下唇咬出印子来,“你快回家……”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想叫他快些回去睡一觉。

    严怀朗惨惨一笑,置气似地轻声道:“你又不要我,管我回不回家。”

    “你这样会生病的!”月佼愈发急恼,泪珠就那样夺眶而出。

    “哭什么,”严怀朗无奈低叹一声,抬手以指拭去她面上的泪,口中仍道,“你又不要我,管我生不生病。”

    泪涟涟的月佼气恼地轻轻打了他一下,扑到他怀里将他抱住,恨恨地将眼泪全擦在他身上,惨兮兮控诉道,“没你这么欺负人的……”

    严怀朗愣了片刻,松了一口气似的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疲惫地拿额头抵住她的,夙夜未眠的嗓音如被砂纸摩挲过一般。

    “‘试吃’完就想赖账,嗯?究竟谁欺负谁啊……”

    第五十六章

    朝日初升,秋阳的光芒柔柔拥住云层, 渐渐捂热了冻了一夜的天空, 也捂热了一双小儿女彷徨整夜的心。

    将热茶递到严怀朗手中时,月佼触到他指尖微凉, 心中泛疼地又红了眼眶,伸出自己的手将他握着杯子的大掌合在掌心。

    皙白温暖的小手轻轻在对方手背上摩挲着,想让那沁凉的大手快些暖和起来。

    京中的秋夜露重风沁,通夜寒意扑人,月佼一想到自己裹着温暖的棉被在床榻上滚来滚去时, 这人却傻愣愣在外头站着, 就禁不住鼻酸。

    当日在龙泉山上时,他说“心爱极了她”,她是信的。

    她记得话本子上说, 若一个聪明极了的人,为了另一个人做些傻乎乎不知所谓之事,那大抵就是太喜欢了。

    喜欢不知该拿对方如何是好, 就变成了个傻子。

    姑娘家的小手纤纤软软,带着透骨的甜意,水汪汪的眸中那藏不住的疼惜与珍爱,将严怀朗冰凉了整夜的双手煨得渐暖起来。

    好似一簇被文火烤热的柔嫩羽毛,暖烘烘、软乎乎,那羽毛尖上还沾了糖霜, 再一下、一下地,轻挠在他的心上。

    严大人那颗时常被外人误以为冷硬的心, 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融成了甜滋滋的一泓春水。

    他将手中的茶杯搁在书桌上,握着月佼的手,拉着她侧身坐在自己腿上,将这暖暖软软的小姑娘紧紧抱在怀中。

    月佼面上浮起淡淡红云,却并未挣扎,只是有些诧乎乎地与他四目相接。

    “我冷着了,”严怀朗扣住她纤细的腰身,拿一对可怜兮兮地笑眸觑着她,低声道,“要抱抱才行。”

    月佼虽有些羞赧,却并不扭捏,当即展臂环上他的两肩,柔软的发顶还在他颊边蹭了蹭。

    唇角勾起轻笑的严怀朗心猿意马地想着,这可就真像一只抱住松塔的小松鼠精了。

    他心满意足到有些恍神,没防备竟脱口道:“松鼠精,咱们得好好谈……”

    “什么松鼠精?”月佼倏地抬起小红脸,歪着头觑着他,水滟滟的双眸中盛满疑惑。

    她隐约记起在沅城时,他似乎也说过“松鼠精”这个词,只是那时她睡意昏沉又浑身难受,便没下心去想;此刻听他又这样说,终于觉出这仿佛是在称呼自己了。

    严怀朗被问得一愣,继而轻笑出声,只恨不得将她揉成小团子黏在自己心尖儿上。“偷吃完了就跑得飞快,被逮住就知道卖乖……你说你像不像个松鼠成了精?”

    “什么怪里怪气的比方,”月佼皱了皱小鼻头,笑哼哼地软声同他抬杠,“那我还说你是松子成了精呢!”

    几日之内,堂堂严大人从“糕点精”又变成了“松子精”……总之都是注定要落进这小姑娘口中,被吃得死死的。

    严怀朗认命地抿了抿唇角的笑意,端出一副“庄重和谈”的嘴脸,“不许东拉西扯,咱俩的事,今日务必要谈个清楚。”

    ****

    昨日月佼斩钉截铁地说出“不要他”的话来,一开始是真将严怀朗打懵了。

    要知道,当初在飞沙镇“逮”到她之前,他已从下属们传回的各种记档中对这姑娘的心性、习惯做了大半年的预估与推演。

    相识以来的种种都能证明,他当初对她心性的预估虽未全中,却也偏差不大。

    之后进京以来的这一年,两人虽未能朝夕相对,可他即便不在京中时,也仍密切注意着关于她的一切。

    他敢说,放眼整个京中,不可能有第二个人比他更了解这小姑娘。

    看似温温软软,同谁都笑脸相迎,实则心中自有一道高高的墙,只在被她划归为“自己人”的人面前,才会当真撤去心防。

    或许她自己都没察觉,即便是被她划为“自己人”,也会被她心中独特的准则再分出远近亲疏。

    譬如同是她口中的“伙伴”,她对云照与纪向真便更亲近些,而苏忆彤、江信之便要排在其后。

    又譬如,在云照与纪向真之间,云照又能离她更近些。虽她心中并无明确的男女大防之念,却本能地懂得与纪向真太过亲密是“不像话”的。

    严怀朗早就看得很分明,自己在她心中,根本就是排在“伙伴们”前头的。

    毕竟以往的种种相处中,她虽混混沌沌、稀里糊涂,却还是放任他逾越到了近乎亲昵的位置。

    昨夜他冷静下来后,细细推敲了许多,终于想起这小姑娘当时说的是“不能要”,而非“不喜欢”。

    既说“不能”,那这中间必定有个让她觉得“不能”的缘由。

    而找出这个“不能”的缘由,将问题解决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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