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燕子国

      燕子国,因其国如飞翔燕鸟而得名。
    公良知道接任燕子国镇守的事后,曾去藏书阁查阅关于燕子国的资料,发现燕子国有一个有趣的传说。
    据传其开国之主原是一大国王子,生来聪慧,仁慈友爱。一日,所住宫殿檐下忽有燕鸟来投,侍从欲赶之,王子说:“随它吧!”自此,燕鸟就在宫殿筑巢住下。
    原以为只是一小小燕巢,孰知越来越大,燕鸟越聚越多,竟达数百。
    侍从欲破巢驱离,王子看见,说:“算了,留着吧!”
    于是,燕巢就留了下来,也没人去破坏,每日还有人专门清理燕鸟所留阿物。
    孰料燕鸟一多,渐渐不满足一巢,又开始在宫殿另一檐下筑巢。打扫阿物的宫人见了,连忙请示王子。王子说:“燕乃福鸟,多者多福,留着吧!”
    新的燕巢因此留了下来。
    有了王子这句话,之后燕鸟再筑新巢,宫人也没再去请示,以至于后来宫殿檐角下遍是燕巢。
    国中诸王以此笑之,称其为“燕痴。”
    后来老王退位,新王登基,妒其聪慧,忌其贤能,欲杀之。
    宫人报信,王子连夜出逃,但还是被新王所派骑兵追上,就在此时,天边飞来一群燕鸟,将王子与随其出逃侍从宫人载起,飞离国境,带到如今燕子国所在之地。
    王子和侍从宫人们就在此建城立国,因感燕鸟救命之恩,此后便尊称燕鸟为“圣燕”,并建有圣燕庙供国人祭拜。
    历来燕子国国君即位,第一件事不是前往宗祠祭拜,而是先拜过圣燕,酬谢神恩,才去祭拜自家先祖和天地神明。
    或许是无战乱之险,无衣食之忧,百姓安居乐业,与世无争的缘故,燕子国人都很长寿,平均寿三百,行走如飞,能日行千里。
    除了寿命长和走得快,燕子国还有两样宝贝物产。
    其一,乃是燕盏。
    燕盏是燕中异种金丝燕唾沫所筑之巢,有滋养神魂,去燥清心之妙,所以一向是炼制清心丹、小神丹等等丹药的主药。而这主药一向掌握在妙道仙宗手中,这就是小小燕子国却有妙道仙宗弟子镇守的原因。
    金丝燕每年能结巢三次。
    第一次因为在漫长冬季中休养生息,金丝燕体内储存足够的能量,所以所吐唾液筑起的巢穴厚实,白如玉,形如盏,乃是燕盏中的上品。因其盏如玉,是以被命名为“玉盏”。
    取走玉盏,金丝燕会再次筑巢。
    由于距离第一次筑巢时间较近,金丝燕体质尚未恢复,所筑之巢薄而多毛,是以名为“毛盏”,品质比玉盏差很多。
    取走毛盏,金丝燕因频临生产,会再次筑巢。
    由于到了生产时候,时间紧迫,金丝燕体质尚未恢复,能量不足,只能呕吐心血和着唾液一起筑巢。因是以心血与唾液精华所筑,所以第三次所筑之巢,又名“血盏”,乃是燕盏中的极品。
    血盏虽好,却严重损耗金丝燕本源,喂大雏鸟不久,母鸟就会死去。
    燕子国民风淳朴,明德知礼,再加上燕鸟乃是圣鸟,所以即使知道血盏名贵,也没人愿意去人为的制造。
    即使是毛盏,也没人愿意去弄。
    只是让金丝燕自己筑巢,养大燕鸟飞走后,才取下玉盏为己所用。
    燕子国中,若有人摘下第一次燕盏,让燕鸟再次筑巢,那人就会受到国人鄙视;若敢让燕鸟筑血盏之巢,不仅会让国人唾弃,官府得知,甚至会被抓去判刑。
    虽然律令严苛,但驱利乃是本性,即使燕子国国风淳朴也是如此。
    不过,却无人利用燕鸟筑巢之心而摘下燕盏。
    虽然没有摘下燕盏,但却有人别出心裁,建屋供金丝燕筑巢。
    时燕子国人炫富,并不是说家中有多少金玉,而是说家有多少燕巢。金玉只是能换到凡俗之物,但燕盏却是修行宗门所需物品,不只能换到俗物,还能换来灵石,延年益寿的丹药和修行功法等等东西。
    只是金丝燕筑巢条件苛刻,并不是随便人家都去。
    燕鸟趋善避恶,喜阳恶阴,好人居之所。
    所以建了燕屋后,不仅要有人住,还要主人家心地善良,要不然就算建了燕屋也没金丝燕去筑巢。
    燕子国中有一家主,人在牢狱做事。牢狱阴森诡异,人不免变得阴沉,所以家中一直无金丝燕筑巢。看人家卖燕盏赚钱,家中妇人不免呱噪。
    其人苦恼,就想辞去此职。
    国君闻之,特地提高一干人等的俸禄。
    这人倒也聪明,既然家中金丝燕不敢来投,就拿俸禄建房,请人居住,待燕来巢。
    燕子国人建房后自己住不了,往往像他这般请人居住。
    如此,燕子国中倒衍生出了一个行业,便是住客——专门供人请去燕屋居住的住客。
    这住客也不是随随便便人就能做,必须家世清白,三代良善之家,急公好义之辈,最好是世代居于燕子国,要不然住进去后金丝燕也不会去筑巢。
    燕子国另外一样宝贝物产是鱼龙草,产自燕子国外的落龙渊。
    落龙渊原来只是一条植被丛生,妖兽肆虐横行的险恶峡谷,后神妖大战,上古神龙殒落于此,孽气滋生,以致峡谷环境巨变,整日阴雾笼罩,阴风呼嚎,鬼魅横行。
    起初鱼龙草也不过只是普通野草,但受孽气感染,逐渐产生一丝灵异,开始吸收草木精气滋养自身。
    鱼龙,鱼龙,乃是鱼化龙之意。
    鱼龙草吸收草木精气到一定程度,便会脱胎换骨。从此脱离草木限制,蜕化成血肉之躯。
    至此,鱼龙草就如灵类般可以吞吐呼吸,一旦长出角,生出灵慧,便如人类般可以修行,只是此类鱼龙草少之又少。
    普通野草蜕化成鱼龙草后,便不再是凡物,而是灵草。
    因其神异,又含有大量草木精气,所以一向是炼制破境丹的主药。破境丹是修行者修炼到一定境界,无法自行冲破境界关卡而服用的丹药,极其重要。是以落龙渊中常年有妙道仙宗长老在此镇守,以防邪魔破坏,挖走鱼龙草。当然,也是镇压落龙渊中的诸般邪物,免得离开此地,危害苍生。
    公良带着米谷一起驭舟来到燕子国外,放出小鸡和黑猛犸多吉让它们自行走动,自己则和米谷一起往燕子国走去。
    燕子国说是一国,其实不大,人口也不多。
    燕子国都城名为燕城,意为燕鸟所居之地。城门处有甲兵守卫,却无人检查。
    公良带着米谷往里面走去,小家伙奇怪的样子引来一干甲兵注目,但也只是看看而已,没人敢有异常举动。
    因为样子奇怪的人,往往有奇异本事,一不小心惹上,恐怕立即会飞灰湮灭。这些人守城久了,目光也历练出来,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人不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