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莫文城

      鸾镜不解。她回头去看婆子。轻唤道:“刘妈,你怎么了?”

    刘妈却也不语只是静静做着自己手头里的工作。为什么,鸾镜会觉得她在有意疏远自己?可是为什么自己从鬼门关还是她救的。其实已经十年了,她的记忆里本就不记得有刘妈这个人。不知道是记忆太久远还是她以前就没注意过她。不过……刘妈不惜被处罚也要救自己,想来现在这样她定是有苦衷。鸾镜也不再说话,只是递上一瓶药膏给她道:“这是清伤膏,可以去去疤,治你些小伤。你拿去将你的手敷上药过几天就好了。”

    但是婆子仍是没有动静。自顾干着自己的活。鸾镜见她没动静也没说什么。犹豫间却还只将药膏放在她身旁。便转身离去。

    婆子听到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微微转了身,眼睛湿润的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彻底看不见了,她才将目光转回来看地下的药瓶。并小心翼翼收好。

    回到房中,已是日暮薄西山的时间。鸾镜被折腾了一天身子已经乏了。却只是十五岁的身体,很容易被折腾。她脱去外衣,点上一只香后便躺在床上睡下。

    夜色很薄,睡梦里挣扎的身影忽明忽暗。似乎在和她说着什么话。只见梦中的女子嘴角张扬,一直在开合。但是她却听不真切。“镜儿~”

    恍惚间只是听她唤自己的名字。说的话却听不清。

    后半场声音也慢慢清去。她也睡得了些好觉。

    “吱!”

    门开了,这次进来了六个女婢。年龄都差不多十二岁。样貌清秀身量苗条。

    两人端着粉脂,一人端着饰品,一人端着服饰裙装。另外两人将鸾镜的帘拉起。动作轻微,但鸾镜还是听到了声音。随即睁开了眼。她看到此景知道已是天昏黑了。她的工作也开始了。

    她蜷缩的身体慢慢起身,两名女婢将她扶起。鸾镜轻声道:“去洗浴吧。”随即在两人的搀扶下走至身后的小门中。里面接的是一个大的池水。

    洗漱完毕后她被柳妈妈带去了高楼。是个顶楼的花地。

    她一出来楼中的男子都拥挤过来。大声喊到:“锦姑娘!锦姑娘~”人声很是鼎沸。

    鸾镜眼神向下一瞟,看见许多男子出现。今晚,李温却是没有来。

    柳妈妈笑道:“安静,安静……今日我们锦姑娘啊,如昨儿个一样。你们哪位客官出的价高便随了谁。而且我们锦姑娘还会特别为他表演。”

    “我出五百两”

    起步便有人叫得这么高柳妈妈很是开心。鸾镜向着声音看去。是个清瘦的男子。身锻衣服华丽贵气。鸾镜心想定是名公子哥。

    “我出六百两”

    ……

    稀稀拉拉的出价声音不断响起。显然起价太高不是很多人能随意花得起的。

    ……人声慢慢降下。安静间一个声音却突然高喊。“我出一千两!”

    声音冰冷却有一股难耐的震慑力。鸾镜耳畔一惊。“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她没想是谁只是去看了声音处。却没看到人。准确说,没发现他所认为的男子。价钱钉丁。鸾镜也随着两名女婢搀扶下回了房,她需要准备些才艺。

    夜色慢慢昏黑,房间内却是烛火通明,鸾镜围坐在帘障内,粉色的薄纱将她的脸色和身段衬托得若隐若现。

    吱!

    一个男子推开门走进,身段修八尺有余,脸色修棱分明,一双棕眼在凌寒的眉宇间让人觉得有股震慑力。一袭蓝衣长袍。腰间的别带纹有两朵木兰。他走至帘障前的木椅坐下。轻声道:“我近来烦闷,不知姑娘可否给我弹奏一曲去去烦意。”话语轻柔饱含磁性。

    鸾镜点了点头。道:“如此便给公子弹首解解烦闷。”随即她扬起右手食指开始调琴。慢慢入正音。

    男子闭上眼细细听着。琴声似像空谷的山林。在一阵清风拂过。山谷里便发出鸣颂般的声响。很干净。一个转音,又似在听那汩汩水流。咕噜咕噜的冒着。似乎将整个身体都置于那泉水之中。不仅脱去热意还全身心放松舒畅……

    琴音在琴弦上跳动,像一只只小孔雀都在尽力显现自己美丽的屏尾。男子也细细听着。

    尾声。琴音落。男人似乎又像失去了什么一般,感觉内心被抽空了一处。

    他睁开来,笑道:“姑娘真是好琴音,让人听着余音绕梁。不忍断尾琴音。不知故姑娘弹的是什么曲子?”

    鸾镜起了身,向她弗了个身。“公子过奖了。粗浅之音能让公子听得惯就好。这曲子名唤流水。正如它的名字一般,琴音都是自高往低处走。”

    男子起身笑道:“流水?好诗意的名字。”随即他又走至女子前,隔着屏障看出女子的美丽。他伸出一双修长之手探进帘障内说到:“姑娘真是过谦了。”

    鸾镜将自己的手缓缓抬起,放在他的手上。鸾镜明显感到有股凉意从手中传来。这个手!是莫文城?鸾镜心里一惊。

    男子在收到她的手后向前一拉,鸾镜立马出帘躺入他怀中。他怀抱却是这般温暖宽厚。给足了她安全感。男子在她耳边轻呢:“真是让人喜的姑娘,不知?……你的身体……是不是如你琴音一般让人难忘。”

    鸾镜被耳鬓厮磨有几分诱惑力。她却是紧了紧力气。抵开他的胸膛。抬头看去。

    “果然,是你莫文城!”鸾镜眼中随即飘过一抹杀意,却是很快又恢复了样子。

    她脑海一直漂浮着过去的画面。那天,莜儿神色有些慌张走到花园里,里面有一个年轻男子。却是在大白天一身黑衣。“怎么样?你将药送来了吗?”女子紧张问到。

    “送来了。主上让我告诉你。以后别来这里了。她再吃了这药也该是时候去了。待楚王爷死后你就可以杀了她。”男子话语轻冷。又复道:“待你亲手解决了她,你父母就给你放了!”

    “是!”女子低头允诺。拿了药便离开。男子也一个跃身离开。

    鸾镜跟着男子发现他是莫文城的人。便就在晚上在房楼上打探他。却没成想听到了那些话。而自己也被她亲手杀死。

    不一会时间她回过神来。 随即泯笑轻走上前,富含戏虐般的声音道:“公子,那……你想让民女如何服侍呢?”

    男人轻笑。又搂上她的腰。道:“要你好好服侍。”

    鸾镜不再抵抗,只用手轻轻勾搭上他的脖。在他耳边低吟:“不如……我们来点刺激的?”随即脱手。

    鸾镜在他胸膛低头继续说道:“公子莫非来我这只是想像常人一般?我见公子气宇轩昂,并非是这凡俗之人。”

    男子心里一惊却是又一手拥紧她的腰笑道:“那锦姑娘认为我是什么人?”

    鸾镜只笑了笑。低头久久不语。终于说到:“公子是位大人吧?”鸾镜心里默默念到:“一,二,三。”三声过后只见男子身体向后倒了倒。

    在男子说话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是莫文城,刚好自己陪伴了他十年知他对犀牛角过敏。只要一吸便会全身无力倒下去。但是她也放了平时的*。

    如今,害了自己十年的人就在眼前,自己一刀下去他就会死。她低头看地下之人,男子卷缩在地,表情很是难看。现在只要一挥刀他就会死。鸾镜嘴里又念叨着。便掏出腰间的短匕想一刀刺杀下去。男子却在这时突然变脸。嘴角笑得邪魅。鸾镜再仔细打量他,随即将短匕转割破自己的手,笑道:“公子这是作甚?莫不是小女子太是有魅力,都让你折服?”

    她又轻走至桌面上,将手中滴落的血倒入酒瓶里。笑道:“闻说在喝上这血酒之后人也会像这血一般翻滚热腾。既然公子有气度非凡不同常人,必定需要些特别的调酒药下肚了。”

    男子却还是倒地表情有几分难受。鸾镜轻走至他身旁。轻抚他起身。笑道:“公子……就喝了吧”随即倒入男子嘴巴里。

    没一刻钟,男子脸色已经开始涨红,随即全身发热。眼神渴望急切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把去搂上她,想在她唇间下落再去肆意侵袭。鸾镜妩媚的笑容却在慢慢消失,她抬起纤手将男子勾勒到床边,解开床纱,粉色的纱巾像花瓣一般缓缓落下。鸾镜又脱下一只手在他眼前一扬,男子涨红的脸随即消失殆尽,最后没了意识。鸾镜将手撑住男子胸膛缓缓将他放下。纱巾却将他们的身体挡住看着两人像是交织在一起。

    一名黑衣装扮的男子却从窗而进。他踢走男人,又一回震手而去。对面的男子随即倒地。立马便有了意识。吐了一口鲜血,看到来人后却是破门而去。

    待人去后那男子转过头来看着鸾镜,眼神似乎能看透她,半顷时间里却是不语。

    鸾镜也直直看着他。眼前的男子脸上被遮住了黑布,但是身材高瘦,眼睛却是有一种空洞感。让人敬畏却想亲近。鸾镜心里暗暗思索。男子依旧板着脸。没有说话,只将她衣服遮盖好。随即开门而出。

    “等……等一下!”鸾镜叫住男子。男子一脚已踏出了门外一脚留在房内。听到鸾镜的叫唤他轻轻回过头。

    “你……你是谁?”鸾镜试探问着他。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停顿几秒随即踏门而出。

    人去后,鸾镜眼神开始变得迷离却是空洞。莫文城竟然用这个来骗他,想不到他连进花楼都要找人试探自己。在男子倒地假装时鸾镜就已经发现了他并非真的莫文城。因为他手掌中明显有个疤痕。是他小时候被母亲用火活活烫的。而刚才的男子却是没有。真是可笑。他是个这么心机重的人她怎么会看不出来。索性她肯定知他在旁边看,她不就顺水推舟顺了他的意。其实她也预感到了那黑人就是他莫文城。

    黑夜,一所宽敞的房间里有两人,一人一袭深蓝锦袍盖身。修长身材。一人着一身黑衣跪地。看不清脸色。

    只听站着的人嘴开了开口道:“我是叫你试探,你怎么倒也是真做了?”男子声音空冷。

    跪地男子服上药后面色已经恢复入常。他重重叩首。揖手道:“皇子,是卑职的错。不知她在酒里放有药。这才一时把持不住。”

    “那你可探出她是什么人?”男子冷声问道。

    “这名女子看着和其他红楼姑娘无异,却是让人难琢磨。她心思缜密却又猜不透。不是个好下手的人。”

    男子思索片刻,随即扬起了手冷声道:“我知道了。”

    近来闲事如往常的时间过得别无二般,日复一日,鸾镜的呼声却越来越高。可是至那天起便没有人再见过她容颜。她不再出门迎客是男人自己进她房间来。在薰香几会的迷倒后。他们都各自做着美梦。却是不伤身,只是有了一个月不做房事的警告。可是客人却越来越多。

    两月下来,鸾镜在这花楼里已占了一袭重要地位。她想自己或许可以去请愿让刘妈去服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