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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时甜院 作者:樱桃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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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时甜院 作者:樱桃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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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推得高些, 不免生气, 抬高嗓子:“那我就不要你推了!反正阿溟哥哥会帮我。”

    话音落地,秋千也从高处落了下来,只是身后人的手再没挨上来,只听衣裾发出的碎碎声远去, 直至秋千缓缓停下来身后也没别的声音。

    夏意脚尖堪堪触地,福宝小脑袋就来蹭她绣花鞋背, 缘着胸腔里一阵委屈,忍不住鼻尖一酸。不知呆坐了多久,身后脚步声才又过来, 不过却是直直往院外去的……

    看着少年背影消失,啪嗒两颗泪掉在了膝上。

    好端端的, 怎么就惹着他了?

    福宝像是觉察了她的不对,前爪搭着她腿要她抱,她只有将它抱来膝上给它揉肚皮, 听到的只有一连串软甜的叫声,以及梧桐树叶的轻微晃动阿溟离去的声音……

    一院静谧,久违的无趣教夏意如何都不适应,树下待不住、回屋做针线活也做不好,最后还是给福宝做吃食才消磨些时光去。

    景深还是没有回来。

    直到临近散学时总算忍不住出了院去,还在心底宽慰自己:我不过是去接爹爹的,才不是想找那个凶巴巴的坏人。

    然而走在路上时眼神不住往河岸瞟,始终未见踪影。从百顺叔家到老段叔家门前一截因有屋舍挡着,不见河岸,一直走到吴阿婆家门前才又有一条道从河边开来,也是在这条道口上夏意看见了景深。

    他只手圈着个洗衣盆儿朝这边来,旁边含羞走着的是吴阿婆的孙女儿阿梦……

    呼吸微微屏住,她突然没出息地往后退上几步,藏在一户人家墙角看那两人过来,心下像是有根粗粗的狗尾巴草挠着。

    他几时认识阿梦的?她怎不知?

    他不耐烦她,也是为了来陪阿梦洗衣裳么?想着她抠了抠墙上的干草,看着愈走愈近的两人,心头的狗尾草也愈发挠得心痒痒,干脆一昂首要踏出去。

    这时却听阿梦的声音问:“你今日怎的没和夏意一道?”

    夏意收回步子,扒着墙竖着耳朵听。

    好久也没等到景深答话,她又探一截脑袋出去,二人业已停在吴阿婆家院前,只见景深将木盆还给她:“方才在河边是我莽撞了,还望姑娘原谅则个。”

    “知、知你是无心的。”阿梦脸颊绯红一片,低下头答他。

    见这场景,夏意鼻端微微有些酸,分明她才是与他最要好的,他却对别人比对她要好。

    景深看这姑娘脸红成这样,藉口要走时便觉得身后有人盯着他,于是在阿梦说话时回头看了眼。

    相距不远的两人四目相对,夏意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乍了起来,脑袋一空,转身便往家跑。

    身后景深愣了愣,想起什么似的也不顾阿梦拔腿离开,朝夏意背影道:“你别跑。”

    哼,作何他叫不跑就不跑?夏意鼓着气继续跑。

    又听景深在身后道:“老段叔家的狗——”

    话未说完,老段叔家门前卧着的小黄耳朵就是一竖,像是见着了熟人一骨碌起身吼着追起人来。

    夏意听着犬吠,又添了急,像受惊的兔子似的红着眼圈哼哧朝家院跑。

    好在景深手长腿长,跑得比……比小黄快些,将小黄打发走了才又追上夏意。

    整个午后受的委屈在小黄追上来时就触到了顶,这时候停下来,夏意竟抱膝坐在院前哭了起来,一边累得喘气一边还得抽噎,瞧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景深几时见人这样嚎啕哭过,吓得不轻,安慰她:“那狗已经教我赶回去了。”

    回应他的仍是一串哭。

    他揉了揉脸:“你哭什么?”

    这样一问,竟又像是不耐烦了,夏意倏地就打住了嚎啕,只哑声往外冒眼泪。

    “喵。”小福宝闻声跑来院前,前脚搭在门槛上,脑袋将蹭了蹭夏意屁股,下一刻便被景深揪着后颈提起来,在半空挥了挥爪又喵几声才被放下。

    “方才你跑什么?”

    夏意憋着想哭的劲儿,红着眼垂头抠指甲。

    景深教她哭得有些气短,这时候竟生了些心虚:“我……我怎么你了?”

    她依旧一语不发,只手圈着膝枕着下巴,另只手揉着脚边福宝。

    “是你自己不教我推的。”为这事,他还怄着呢,甚么有阿溟帮她的话,听着就教人不爽。

    听他说推秋千的事,夏意憋着泪花儿抬眼,声音细若蚊呐:“是你先凶我的……”

    景深吞声踯躅,心下一团乱麻,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是我不好。”

    他几时说过这样的话,夏意鼻息微微一滞,一松懈掌下的福宝就哒哒朝归家的先生跑去。

    先生远见他二人时就不对劲,走近见坐在阶前的夏意红着眼圈就着了急:“这是怎么了?”

    她半真半假答道:“教小黄追了。”

    夏先生似是松了口气,尔后便提着她往院里拖:“春日地潮,也不怕坐出病来。”

    被拖着的夏意扭头看景深,见他愣得够了跟进院才收回视线……

    可他并没跟进堂屋,只停坐在石凳上头逗福宝,这让屋里的夏意又瘪了瘪嘴。

    “你二人吵架了?”夏先生冷不丁问一句。

    夏意闷着脑袋想上会儿,一时竟捋不清这究竟是不是吵架,只摇摇头,先生无奈轻点了点她脑门儿:“既没吵架,何苦苦着脸,我去备饭,若出来时还苦兮兮的,明日便多练十页字。”

    “噢。”她闷声应下。

    先生这才撩开那牡丹帘子到厨屋里去,取了几瓣蒜倚去门框上。

    石榴树下坐着的景深不知在想什么,便连福宝从他膝上一跃下来他也不曾留意,而是死死地盯着石桌。

    先生一边剥蒜一边思索着满怀心事,等福宝过来他脚边时,罕见地露出些孩子气,用脚托着福宝肚子将它转上半圈儿,福宝力有未逮只有四条腿垂着由他转。

    ***

    天光大暗,若榴山头飘来几朵黑云,春雨绵绵。

    往常这时候还在堂屋里呆着的人,今日也全回了屋去。夏意抱着被衾时候仍闷闷不乐,尤其想到景深帮阿梦拿木盆儿的事……

    就像他说的那样,是他不好。

    后来还是将头蒙进被衾里头才睡去,此后几日绵绵春雨,她依旧每日学诗文、练字,景深或会教上两句,但更多的时候都在一旁做小玩意儿,或回屋调色作画儿。

    自那日别扭事后,两人相处时始终这般不咸不淡,连先生都不太习惯,好在阴雨天气,秋千是玩不得的,不然面上又该添几分难堪。

    二月十二为花朝,夜雨收晴,乃劝农之日。晨起时河畔萦绕着层薄纱似的雾气,沿着河岸飘拂至村头。

    夏家小院前罕有的热闹,皆因今日还是若榴几个学子上松然首府预备院试的日子,除了亲戚友人,邻里也来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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