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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时甜院 作者:樱桃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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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时甜院 作者:樱桃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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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能听见几只夜鸣虫的叫声,若是能捉几只来倒挺好的,可惜十六不在跟前,他空叹息声。

    叹息声甫落第就见夏意从堂屋出来,手上拿着药瓶儿径直朝他来。

    “该擦药了。”

    景深这才忆起脸上有伤一事,又想到方才那少年的笑,总算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了……

    他臭了臭脸,接过药瓶儿,木塞一取便闻着股浓浓的药味儿,蹙眉问她:“怎今日药味这般重?”

    “这可是我特意找来的伤药。”

    他转转脑子,他今日一直与她呆在一起的,她得了什么东西他都该知晓才是,待想起那纸包适才恍然:“是那个小少年给你的?”

    “嗯,”她点点头,后纠他错,“不过易寔比你还大上一岁呢,才不是小少年。”

    “那他比你大上两岁,你怎直唤他大名?”

    夏意惑然:“我与他一同顽大的,才不在意称谓。”

    景深不语,默默涂起脸上的伤来。

    可算知晓什么叫云泥之别了,“我与他一同顽大”几字是云,“你们京城人”几字则就是泥了……果真跟小姑娘住在一处就是烦心,成日来心情起伏不定不提,还总憋屈。

    不比他起伏不定与憋屈,夏意始终悠闲自在的很,看景深擦好药后就去小书屋里取了笔墨纸张出来,磨过墨便铺平纸画起凤仙来。

    凤仙比芙蓉朵好画得多,往年阿双姐姐还在若榴时,每岁凤仙花开时都会领她去小丘底下摘几株回来染指甲。

    想起来这事,夏意停下笔看眼自己干干净净的指甲盖儿,心下喟叹,原来这般长时日都没染过指甲了,难怪她好似都不记得凤仙花的模样了。

    “唉。”她因想起阿双姐姐忽地垂丧。

    景深才塞好小瓷药瓶儿,准备走开时就见这场景。心说她不是成天笑着么,怎这时候叹气了?

    绕去她那边一看,见纸上描了几笔,只画了半朵花,瞧着像是要画凤仙。心上愁云散去,他笑出一声来,方才看她大架势地拿了笔墨纸砚出来,还当她做什么呢,原是画这等粗劣的花儿。

    “你笑什么?”

    他不答她话,只问:“这是要画凤仙么?”

    “嗯!芝婆婆教我绣张凤仙绣帕,不过有些画不出了,”说着她转转眼珠儿,“你会画画儿么?”

    “咳,学过好些年。”教他作画的师父还是大赜第一妙笔……

    夏意微抿了抿唇,指指桌上问:“你能教教我画凤仙么?”

    “教你自是成的,不过得先自己画好一幅来。”

    “我省得了。”爹爹教作文章,都是学生们先作一篇他再讲的,该是同个道理。

    她换一张纸,继而埋头专注作凤仙。他守坐在边上,视线渐从纸张上墨色凤仙身上转去她握画笔的手上,若有所思……

    “你瞧画的对么?”好一会儿,她将笔架在笔格上指着画问他。

    他回神看画道:“对是对的,可不打眼,”又问她,“家中可有朱砂、石青这类东西?”

    “没,”她摇摇头,颇为骄傲,“颜色都在我脑中呢,我向来都是绣花时再填色的。”

    他觉得她扬着下巴的姿势有些好笑,问她:“夏先生素日也不作画么?”

    她摇摇头:“爹爹只作诗、作文章,不作画。”

    “那你见过的凤仙是甚么颜色?”

    “红色,还有紫的,不过那回没染上紫色。”她比划比划指甲给他看。

    他只手撑住下颌,压疼脸上的伤才松手端正坐着:“那我与你说两种凤仙,你瞧可想得出它模样来?”

    夏意觉得新鲜,点头说好。

    “我见过一种凤仙,俗名好似是叫洒金的,白质红点,开花时颜色有如凝血,跟寻常凤仙间植最是打眼的,你想得出么?”

    梨涡渐渐消失,小姑娘摇头。

    他又接着讲:“还见过一种一株开五色的凤仙——”

    “五色?”她不可思议地打断他。

    “嗯,可不骗你。一株上头有大红、粉红、深紫、浅紫、白碧五色,开花时候全京城的人都想要了去,这个你又想得出是甚么样么?”

    她再摇头。

    他这才指指她的画:“若照着你画的凤仙绣,想来绣功再好也是绣不出好绣品的。”

    这番话好似颇有道理的,夏意撑着脸颊也看许久,道:“可芝婆婆从未说过是我画的不好啊。”

    虽如今回想起芝婆婆画的底样,好似都比她画的好看百倍。

    景深也思索未果,道:“不若我将那五色凤仙画出来,你照着它绣,只瞧比以往绣出来的东西有什么不同。”

    “嗯……阿宝说明儿李叔要去县里的,你将要的全写下来,全算在我头上。”她阔气地将笔墨纸张都推去他面前。

    景深接过笔慢条斯理写起来,边听她说道起李叔人来。

    “李叔是村里心肠最好的人了,只要他的驴车能带上的,他都会替人拖东西回来。”

    景深听她这话,忽觉福至心灵,笔尖一顿,偏头问她:“驴车?李叔家的驴可是养在你家屋后?”

    夏意点头,知晓他为何这般问,解释句:“其实屋后那小山坡上的东西都是李叔家的,柿子和驴都是,那驴子只是有些夜里吵一些……可是它吵着你了。”

    “没。”景深面不改色地偏过身,继续列要的东西,心里却激起千层涟漪。

    原来不是狼叫,那狼是怎么个叫法呢?

    罢了,他可不愿听。

    夏意搓搓脸,又想到别的:“过些日子带你去后边小山上去瞧,到时候柿子红了就跟挂了一树灯笼似的。”

    “好。”他应她,此时内心已归于平静。

    日渐西沉,夏意将景深列的清单与笔墨都收好,钻进厨房做好了饭菜先生便也回来了。比起昨日用飨饭时沉默,今日显然有说有笑许多,纵是粗茶淡饭也吃得开心。

    只欢笑时候院里忽进来三个妇人,可不就是昨日来院里闹过一场的三人么……景深眉心微锁。

    作者有话要说:  #樱桃的便签#

    凤仙花一名小桃红,有重叶、单叶、大红、粉红、深紫、浅紫、白碧之异。陈淏子《花镜》中说凤仙有一句“有一枝开五色者,但不可多得”,但没说究竟哪五色,我就把凤仙常见五色拉到一枝上加工了下,变成凤仙的全家福。

    其实→·→家里谁做饭都是看作者心情啊(doge)

    第7章 红衫儿

    事情却不似众人所想,这三个妇人却非是来闹事的,反而是一进院就挨个儿与夏先生道了歉。

    后又将自家孩儿也招进院里来跟景深赔不是,三个半大小子皆肿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表了歉意。

    昨日叫嚣的最厉害的阿全娘,这时候涨红着一张圆脸,从腕上挂着的篮子里摸了五六颗鸡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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